一个黑沉沉的谷底,空寂无人,那一夜,我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不知道什么是十六年后,在此相会,也不知道在这片荒凉破败的山谷之中发生了多少惨剧和悲欢离合,但是我知道,我见到的第一眼光明就在这幽谷的底端。
我睁开眼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继承母亲的意志了。母亲雪白的面孔盯着我,虚弱地喃喃说道：真是……真不容易……孩儿,母亲很快就不行了。以后还是你来,还是你来见我的过儿吧。她说完,把我放在屋中的一个小桌子上,那个桌子上铺着一个毯子,粗糙麻布的摩擦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触感,我的母亲脸上血色全无,而且神色也是十分虚弱的。
在我出生前几个月,我还是个小小胎儿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幽芒钻入了我的脑袋,我那时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只是微微觉得头部有些灼热,就跟有人拿油灯烛去凑近你的后脑勺一样,灼热过后就一切恢复了正常,只是时不时还有些后脑沉重,似乎我体内进入了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被这东西干扰过,有时候如果过度思考的时候,脑袋会遗忘很多东西,接着就会有一种脑袋被雾气包围的感觉,什么东西都无法接着想下去了,什么东西都无法深入下去了,只有被架空的雾环绕着我的头。
我母亲很快就对我说清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她因为身中剧毒,所以命不久长,上头还有个叫杨过的人在等着她,她希望我能够不去泄露这一事实,让我代替她去见杨过。
说来也怪,我出生开始就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不愿意知道,只是这个担子挑在我肩上我会尽力去做的很好就是了,我本身不是一个十分关心情感的人,甚至有时候觉得情感这东西十分愚蠢,我也不认识那个叫杨过的人,不过既然是我母亲叫我去做的,我还是去做好了,看着她,想着素未谋面的杨过,心里总是升腾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出生之后几年,一切都还是在正轨上的,那股蓝光一直在我脑袋当中环游着,不过也没有任何妨碍,除了时不时地无法运转自己的头脑之外,还是可以和这股光并存的。
你相信光吗
我其实也不相信,但是这股挥之不去的光却让我不得不相信。
事情是这样,我出了古墓之后……甄志丙对我……后来我来到外头,被这里早就死去的谷主公孙止给救了,他是你的父亲,我的孩子是谁的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对,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带入谷中,然后我那时情念缠身,虽然外表还是冷的,但是看到谷主那俊朗清秀的外表还是不禁动了念头,生下了你……你有个死去的姐姐叫公孙绿萼,她为人良善,对我也是照顾有加。可怜的孩子,从来没有属于过她的爱……我知道,我见不着了……多希望不是你而是我去见……我每日都会发出信号,让过儿看见,他会看见的,会看见的……
我思索着这一大堆信息,头脑还是很乱,我不了解那个杨过,没见过又怎么会了解他
寒潭水面一直平静无波,银鱼一直跃起又落下,沙石滩上只有我和母亲小龙女,她斜倚靠着身子,虚弱的语调一日甚于一日,她给我讲了很多,古墓派的由来和传承,她出世以后见到的事情,还有襄阳还有郭黄还有很多……
那个声音一直在我大脑中回响,一直回响,无法摆脱掉,似乎那声音的主人都是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杨郎……杨郎……凄惨而且苗长遥远的呼唤,阵阵回声是我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但是那声音还在,而且在我头脑中回荡不息。
母亲捉来很多银鱼,就着玉蜂的蜜,将银鱼反复两面涂抹,然后喂进我的嘴里,我张口便吃了下肚,我那个姐姐真是傻,仅仅是为了感情的事情就把命弄丢了,可以不用死的事情非要去死,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那个父亲和姐姐的母亲,算是我的后母,在谷底熬了那么久,仅仅是靠枣子就可以活命,可见她是多么命硬,欲望又是多么强大,父亲则是瞎了一只眼又被破了武功还时刻不放弃夺回绝情谷的机会,可见他有着多么坚持不懈,多么锲而不舍的毅力,这两个狠人居然生下了一个善良又脆弱的女孩,无法理解,好吧,我也不想着理解。
那片水域从未起过任何较大的波澜,我时常盯着这处水域去看,母亲则是不放弃任何一刻和过儿见面的机会,努力运功祛毒,可是收效极微,每一次运功完毕,她都一个猛子扑倒在地,狠狠咳嗽好几阵子才算完呢！
我的名字她也很快给我取好了,叫公孙不悔,她为了让我铭记父亲的罪行和自己问心无愧的心境,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和我姐姐一样是四字的名字。
妹妹……是你吗……妹妹……有一次做梦,我听到了这个呼声,蓝光让我眼前一花,眼球前边全被这刺眼的光芒占据了,即使紧闭着眼睛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眼皮底下透过来的光线。
我浑身大汗淋漓,突然坐起身来,麻布小衣湿透了,眼睛因为惊恐,圆圆地瞪着,口中呼哧带喘地粗气连连,母亲起身,问我怎么了,我说了这件事情,她沉吟半晌,说道：应当是你姐姐找来了。
我瞪着水晶石一般澄澈的眼睛,看着同样澄澈,同样乌黑的母亲的眼睛,说道：真的真是我姐姐
母亲叹口气,说道：愿意为过儿死的女子有很多,可是真正做到的,只有她是独一份,这一点上,我们谁都比不过她。
我说：那这跟她在我脑子里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跟她比,我只是觉得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很愚蠢罢了。
母亲严厉的目光冷若秋霜,对我语重心长地认真说道：这是件值得嘲笑的事情吗她对过儿的喜欢你不懂的！我们不应该去嘲笑她,她做得不仅不愚蠢,反而很伟大,她的爱其实很伟大,只是随着大火消逝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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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反正我嘛！在这谷底也没啥伟大不伟大的,活着不就行了吗至于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的吗
母亲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我呵斥道：你这个样子,我怎敢放心让你去见过儿！过儿见到你这样子,定会心狂成魔,然后毁了自己的！
我无奈,只得说道：行行行！母亲大人消消气,我会认真做好我该做的事情的。
夜色苍笼,谷底没了半分光线,那些银鱼也不大蹦跶了,母亲盖好粗麻被子,重重地咳嗽起来,我下床,走到屋外,摸索到了几根树枝,架起一堆火,又找了个可以作为容器的石碗,打了一碗寒潭的冷水,架在火上烧起来,等到水咕嘟冒泡的时候,我送到母亲身旁,母亲挣起身,看着我端着的热水,说道：你喝吧！我这病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不碍事,毒解不解得成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要把你培养成我。
我不听,掰开了母亲的嘴,将一碗热水灌下去,母亲还想反抗,可是我现在是壮健的身子,她已经病入膏肓,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所以自然无法抵得过我,被我按在床上灌下了一整碗热水。
她大喘着气,额头上冒出汗珠,随后面色平静下来,眼睛微微闭上,对我轻轻说道：时候不早了,明天我会教你古墓派的所有武功,好好学,不要让母亲失望！过儿还在等着呢！
我心里嘟囔道：是你的过儿,又不是我的！我又不认识他！可是即使我心里有些不忿,但还是乖乖去睡觉了。
可是我又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怪事发生了：那股蓝光迅速汇集,越来越亮,我眼睛难受起来,我心道：这女人是想弄瞎我是吗怎么对别人都那么好,对自己亲妹妹就这么狠呢
我又想道：她那么爱她的杨郎,估计觉得我去见他,她心里那个醋劲哟！哪有女人不吃醋的更何况我那个后娘就被爹给害惨了,给她估计也是留下不小的伤害,所以她自然不希望我去见他了！姐姐,我不喜欢你的杨郎,我不想见,我宁愿把他给你！我努力想着这个想法,希望姐姐能够听见,然后别把我的眼珠亮瞎,我不希望我出生不久就成瞎子了。
不悔！我的好妹子……姐姐听见了……那个幽幽的声音回响起来,带着柔意和神伤,进入了我的耳畔。
我一下子如坠万丈深渊,眼前透过眼皮的一点光明都没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四周都是黑的,就跟在妈妈肚子里一样。
那个人形渐渐消去了蓝光,定型了。是个姑娘的样子,眉目清雅,容颜俏丽,嘴边有一颗小痣,皮肤白里透红,身材丰腴轻灵。她一袭绿衣绿裙地坐在我面前,身下并无他物,但是她的坐姿却十分端正,能够凭空而坐,也真是奇了。
我发现我和她一样,都可以凭空地坐下,而且我和她的身体都是呈半透明的状态,表面发着白光,像是被光环包围了一样。
她说道：我不想伤害你,我的好妹妹,自从我死去之后,又来到这里,头脑一直都是混乱的。可是你不想接受母亲的心思,替母亲分忧,这也不对啊！
我说道：好姐姐,我为什么非要承担一个本来不属于我的情感呢我为什么必须就要承担这个责任呢
姐姐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是否跟你讲过我
我说：你在我身体里这么长时间总该听到了吧。
她说：不是的,那些时日我一直半梦半醒,死后的日子可是真不好过！我自从撞剑自杀之后,魂魄一直没法散去,那执念,那对杨郎深切的爱使我无法摆脱自己。我本来应该下到一个黑暗到无法分清自我还是他人的地方,可是我却因为这股执念一直飘荡着,像一朵云彩,一直悠悠地浮荡在绝情谷上空,魂魄聚集地还那样紧凑。
我说道：那肯定很痛苦吧。那放下执念想去哪去哪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呢投胎也好,还是下到幽冥之地也好,总得做点什么才是吧。你这样飘来飘去又算什么
姐姐额头上渗出汗珠,我从怀中掏出帕子擦去了她的汗水,她道了声谢,然后轻轻闭起眼。
她续道：因为我对于杨郎的爱,总是那么深沉,总是那么无法摆脱,就算喝了孟婆汤估计也是无法忘却。相当于我自己流放了我自己,我只能作为怨灵和孤魂野鬼游荡在绝情谷上空了。后来,我也想过一个办法,去冲散自己的灵,就是学着龙姐姐,也就是你母亲。
我说：跳崖是吗这也算是个主意魂魄不会被崖壁撞伤吧！
公孙绿萼说道：是的,魂魄确实不会被崖壁撞伤,也不会让我死,但是魂魄一旦散开,我就会获得解脱了。我一个俯冲直直朝着下头冲过去,但是眼前一黑,就跟撞向父亲手中的黑剑一般。
我打趣道：亏你还是我姐呢！跟我一点都不像！我是个只会混事情的小魔头！你就是一个痴情自恋的傻丫头！
姐姐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是真傻,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有了情之所属的男人还要死心塌地地付出性命,还要用那么丢脸的方是在一群人面前死去！可是你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没法改变的。
我说道：可是还是有机会的,我其实并不想接手这个任务的。
她慌忙道：这怎么可以啊！我的杨郎会疯掉的！他看不见他的姑姑他会疯掉的！求求你,好妹妹,看在咱们一个父亲生的份上,帮帮你妈妈,也帮帮姐姐好不好
我说道：你接着说完,我考虑考虑。
她急忙续道：我发现我陷入了一个母腹之中,眼前是你,可爱的,还是胎儿的你！我不想打扰你,也不想去伤害你,可是你和我的血有一半是同样的,咱们流着同样的血液,那血液一下子让我认出来你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
我问道：然后呢完了
姐姐说道：没完,我被一股旋涡般的力量吸引,被吸入了你的体内,我一直想挣脱开来,可是怎么也无法挣脱。想离开你的身体,可是怎么也做不到,也许是咱们姊妹血液的同源的原因,导致咱们这样难舍难分了。
我说道：这就是你一直待在我体内不走的原因
她点点头,轻声咳嗽一下。
我笑了笑,心中有了主意,她问道：你笑什么
我玩味地说道：这差事我早就厌烦了,不如我替你去死,这具身子让给你得了！反正我天天听我妈对我说杨过的爱多伟大多伟大的,简直心里恨不得一脚踢死那人了！
姐姐眉头紧皱,有些生气地说道：不要说这种话,妹妹！
我喃喃道：认真的,你既然那么爱着杨郎那我有着和母亲一样的外表,你可以这么去找他,等到他下来你去完成母亲的任务和他终成眷属不就行了。至于我,我无所谓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在这谷底整天寂寞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姐姐严肃道：姐姐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了,不要随意看轻性命,姐姐其实是个坏榜样,不要学姐姐。
我说：哎呦！姐！你是殉情,我呢,是想自由自在,咱俩能一样吗
她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让我魂魄出窍,我不耐烦了,试着冲了几下,没用,她反倒从极度的惊吓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看来她是挺喜欢我这个妹妹的。是啊,毕竟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且是她唯一的姐妹小龙女生出来的。
她说道：瞧,看来本人的魂魄是无法出窍的,除非死亡。
我说道：我明天就自杀,把身子让给你！
她说：可是估计你一死,这整具身体就都废掉了,我也会出窍的。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得闷闷地一屁股坐下来,任由姐姐爱抚。
第二天,我醒过来,姐姐的声音在脑中浮现出来,她说道：今天母亲要教你玉女功了,好好学哦！我说：你怎么不学
她的声音还在响动：我这边看不见啊,我现在是在你身体里的。
我恍然大悟,说道：看来这具身体只能一次一个魂魄去使用,多一个是不行的。
她说：是了,看来还是需要你好好学啊！
但是我说道：让给你了！随即闭上眼,遐想着跳入寒潭的样子,魂魄坠入了体内深处,那片孤寂幽暗的所在。
她在外头的声音很大,她焦急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学啊！
我说道：要学你学去,反正听母亲说你武功差劲的很,而且天赋几乎是零！天生的差！正好勤能补拙不是吗
她无语了,只得在身体外部操纵着身子,让母亲尽量不认出来身体换了主人。
我在体内待了一天,姐姐回来了,说道：你还是学一学吧！毕竟将来要见的人是你啊！
我说：为什么不是你呢
她说：我……我……
我哈哈大笑起来,戳了一下姐姐白净的脑门,说道：是不是因为姐姐天资不足,怕露出破绽啊
她脸一下子红了,点点头,然后就低头沉默不语了。
我说道：好吧,那咱们就这样,你学一天,我学一天,这身体也是轮换使用行不行
她说道：好吧,看来你是真不想接手这个差事啊！
我无奈道：是啊,你甘之如饴,但是我如牛重负,巴不得摆脱呢！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和姐姐一直轮换地使用着这具身体。
来！手臂抬高！池边调鹤！对！小园艺菊！快点！不够格啊！
来来来,这个扫雪烹茶母亲演示一遍,你来看好了！
不对,阴进和阳退你都搞反了,玉女功的十二少重练一遍！
母亲就这么殚精竭虑地教导着我和姐姐,我们一直负重前行。
她有一天晚上气喘吁吁地躺在我身边,搂住我,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姐姐太笨了,没法替你做好这件差事了。
我说：那又如何呢反正我其实也不是特别聪明,咱俩不愧是一个爹生的,半斤八两嘛！
她起身急切道：怎么能这么说杨郎可怎么办杨大哥怎么办
我说：那怎么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她说：对呀！团结起来才行啊！咱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搞好的！
看她消除了焦虑,我心里也莫名地高兴起来,可能这就是姊妹情深,血浓于水吧。
我和姐姐又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认真修炼着,母亲终于证明了,她深入脏腑的毒素无法排出了,一下子病倒在屋子里。
她临终是脸色铁青地说道：修炼古墓派全部武功的方法我都写好了,就在那处,石板下面……还有,看见我在沙地上画的那个道人的画像了吗知道他是谁吗
我说道：这个道人是王重阳,是全真派的创派始祖。
她惨然笑道：对咯,就是他,对着他那个背影吐口唾沫,就当是个简单的入派仪式了。
我走过去,对着沙地上那个四不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线条组合吐了口唾沫,母亲满意地点点头,头一歪,含笑而逝。
我就地掩埋了母亲,和姐姐在母亲的无碑墓前大哭了一场,那天寒潭中的鱼跳跃的十分活泼,似乎在为我母亲,它们这位几年的老邻居送行。
我和姐姐自此之后更加练功不辍,而且还每天都要磨破嘴皮子去练习母亲教给我们的那套对付杨过的说辞,我们之间互相问,也互相回答,只要有时间就问,有时间就回答。
很快,十六年之约到了,我们那天忘了收起小孩衣服去掩埋在地下,可是杨过并没有识破。
他从上头跳下来,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看见了我,却又是那么欣喜若狂。
我说了和姐姐日日夜夜练习的说辞,他相信不疑,带着我去打了金轮国师,二次华山论剑,最后在指点完张君宝之后归隐了古墓。
在归隐之后,我和姐姐也是一晚上她来服侍杨过,一晚上我来服侍杨过。我们就这么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后来,我有了身孕,是个男孩,我姐姐对我说道：你既然无法离开身体,那我到那个男孩的身体里如何
我惊讶道：你疯了！你还想折腾他
她说道：不是啊,那个男孩我去听了他的心跳,根本就没有心跳了！
我惊恐道：死胎
她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那个男孩如今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我说：那你可以离开啊！为什么还要去他体内
她羞红了脸,说道：我想再多陪陪杨郎,也再多陪陪你,我的好妹妹。兴许我可以给你们俩送终,打理好古墓中的一切。
我无语了,说道：真是服了你了,简直是混穿成瘾了是吧！
她喃喃道：不悔,答应姐姐吧！
我无奈地点点头,她化作一道蓝光,进入了我腹中的死胎里。
很快,这个借尸还魂的胎儿顺利降生了,被杨过取名叫杨破天,和阳顶天成昆柳芯茹是同门的师兄妹。他或者她,大家都觉得天资聪颖而且少年老成,只有我知道他体内是一个中老年妇女,也就是我的姐姐,只有我明白她是我的姐姐。
后来,陆无双来了,这个敢爱敢恨的泼辣丫头到了这里,她的表姐去年已经去世了,在嘉兴的老宅中寿终正寝。
她看见了杨破天,我的姐姐,一看见他脸上大红,为什么因为和年轻时的杨过简直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她羞涩地提出了要求,嫁给杨破天。姐姐听后爽快地答应了,做不成他夫人,就做他儿媳,这思路也是没谁了。
姐姐和陆无双的关系日甚一日,夫妻好合,琴瑟和鸣,但是总觉得挺不对劲的,就像武则天和上官婉儿那样。
后来,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见过张无忌和史红石的那位出尘仙子,惊鸿一现的黄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