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泡遍名媛圈,却把贴身保镖塞我床上。
京圈太子爷砸钱,只为看我和保镖的戏。
保镖月薪百万,唯一的KPI是哄我开心。
我拿我哥当亲人,他却想当我play的一环。
失控,在保镖怀里。
顶级掠食者的臣服。
**导语一**
我哥,姜牧让,京圈顶级的海王。
他用一张支票,买断了一个男人。
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那男人丢给了我。
美其名曰,贴身保镖。
可我看见了,那男人眼里的狼性。
那晚,我故意弄湿裙子,贴在他耳边。
帮我,还是办我
他呼吸一滞,肌肉紧绷,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1.
我被绑了。
手脚捆着,嘴上贴着胶带,丢在发霉的废弃仓库里。
空气里一股子鱼腥味和铁锈味,熏得我脑仁疼。
绑匪大哥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搓着手,一脸紧张。
妈的,姜牧让怎么还不回电话
另一个瘦猴凑过来,大哥,不会是假消息吧姜家这位大小姐,听说根本不受宠啊。
放屁!不受宠能这么金贵
大哥一巴掌呼在瘦猴头上,指着我身上的高定裙子,这料子你见过吗
我淡定地看着他们,心里盘算着时间。
从我被塞进那辆破面包车开始,到现在,大概三个小时。
我哥,姜牧让,京圈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海王中的战斗机。
他换女伴的速度,比我换包还快。
但对外,我们是相亲相爱的豪门兄妹。
只有我知道,他骨子里有多冷血。
果然,绑匪的手机终于响了。
开了免提,我哥那玩世不恭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电流的嘶啦声。
哪位
姜牧让!你妹妹在我们手上!想要她活命……

我哥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姜漆月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次是绑架游戏让她别玩脱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绑匪大哥懵了。
我也笑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吧,这就是我亲哥。
妈的!老子没跟你开玩笑!
绑匪气急败坏地吼,把手机怼到我脸边。
你听!你妹妹哭了!
我配合地挤出两声呜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甚至能想象出姜牧让此刻的样子,大概是搂着哪个新欢,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
一千万,打到这个账户。不然就等着给你妹收尸吧!
一千万
我哥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嘲讽了。
她值这个价吗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整个仓库死一般寂静。
绑匪大哥捏着手机,脸色从红到白,再到青。
他猛地转过头,一双眼赤红地瞪着我。
臭娘们!你他妈耍我!
他一脚踹过来,我下意识闭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
砰!
一声巨响,仓库那扇破铁门,被人从外面整个踹飞了进来。
门板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灰尘。
逆着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作训服,勾勒出贲张的肌肉线条,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像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绑匪们都吓傻了。
男人动了。
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我只听见几声骨头错位的脆响和压抑的惨叫。
不到十秒,三个绑匪全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在我面前蹲下,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暴。
大小D姐,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仰头看着他。
逆光下,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像刀刻的一样。
特别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藏着我看不懂的暗涌。
你是谁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利落地解开我手脚上的绳子。
他的指尖很烫,不经意地擦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
裙子在挣扎中被划破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不堪。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烟草混合着冷杉的味道。
很好闻。
我叫陆炎初。
他终于开口,言简意赅。
姜先生派我来的。
姜牧让
我心里冷笑。
他会这么好心
他给你多少钱我问。
陆炎初看了我一眼,眼神没什么波澜。
大小姐,先离开这里。
他转身要走,我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
替我谢谢我哥。
告诉他,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陆炎初的身体僵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乱了一瞬。
2.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姜家别墅灯火通明。
我哥姜牧让,正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杯红酒。
一个身材火辣的嫩模,正跪在他脚边,给他捏腿。
看见我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回来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楼梯。
站住。
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嫩模身上移开,落在我身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我身上那件属于陆炎初的外套上。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过来。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有事
把那件衣服脱了。
他命令道。
我笑了。
哥,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吃醋
我故意挺了挺胸,让那件宽大的外套显得更加突兀。
你送来的这个保镖,还挺好用的。
姜牧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挥了挥手,那个嫩模立刻识趣地起身,扭着腰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兄妹俩,和站在我身后,像一尊雕塑的陆炎初。
姜漆月,别挑战我的底线。
姜牧让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比我高一个头,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
我能把他给你,也能让他消失。
是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那你试试看。
我们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闪烁。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我。
他送陆炎初给我,或许是为了保护,但更多的是监视。
一个绝对服从的工具。
可现在,这个工具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我,也对这个工具有了想法。
这让他感到了失控。
陆炎初。
姜牧让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你知道你的职责是什么吗
陆炎初目不斜视,声音沉稳。
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只是安全
姜牧让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想负责点别的
陆炎初沉默了。
滚出去。姜牧让说。
陆炎初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深。
然后,他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像一头被主人呵斥的猛兽,暂时收起了獠牙。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满意了我看着姜牧让,现在可以让我上楼睡觉了吗
姜牧让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
姜漆月,你最好安分点。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炎初不是你能碰的人,他很危险。
危险
我甩开他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
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姓姜。
这世上,还有比我们姜家人更危险的生物吗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上了楼。
回到房间,我反锁了门。
那件属于陆炎初的外套还搭在沙发上。
我走过去,拿起来,凑到鼻尖。
那股冷杉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还在。
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神经。
我脱掉身上破损的裙子,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今天经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绑匪狰狞的脸。
我哥冷漠的声音。
以及,陆炎初破门而入时,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还有他滚烫的指尖。
我关掉花洒,裹上浴巾。
镜子里的我,皮肤上还留着被绳子捆绑的红痕。
锁骨下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是挣扎时撞到的。
我鬼使神差地走出浴室,拿起手机,拨通了姜牧让的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
陆炎初。
3.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我顶着一头乱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陆炎初。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没了昨晚那身作训服的煞气,多了几分禁欲的精英感。
但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点没少。
大小姐,该用早餐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他。
陆保镖,你这算私闯民宅吗
我的卧室在二楼最里面,他能站在这里,说明他畅通无阻。
姜先生给的权限。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又是姜牧让。
我撇了撇嘴,知道了。
然后,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
磨磨蹭蹭地洗漱,换衣服。
我故意挑了一件领口很低的真丝吊带裙。
然后施施然下楼。
餐厅里,姜牧让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今天倒是没带女伴。
陆炎初像一尊门神,站在他身后。
我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佣人端上早餐。
我没动叉子,而是看向陆炎初。
陆保镖,站着多累啊,一起坐下吃吧。
姜牧让切着盘子里的煎蛋,头也不抬。
他没资格。
我让他有资格,他就有了。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视线却一直黏在陆炎初身上。
他依然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我只是空气。
有点意思。
我放下杯子,叉起一小块吐司,站起身,走到陆炎初面前。
张嘴。
所有人都愣住了。
餐厅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佣人们吓得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姜牧让握着刀叉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抬起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陆炎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垂下眼帘,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翻涌。
有隐忍,有警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大小姐,请自重。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自重
我笑得更开心了,又把吐司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
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跟我讲大道理的。
现在,我命令你,吃了它。
我的语气娇纵又任性,完全是被人宠坏的大小姐做派。
我知道姜牧让在看。
我也知道陆炎初在忍。
我就喜欢看他这种想发作又必须忍着的模样。
像一头被锁链捆住的狼,挣扎,却徒劳。
僵持了大概半分钟。
陆炎初突然微微俯身,张开嘴,一口咬住了那块吐司。
他的嘴唇很薄,也很干。
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尖。
温热的,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满意地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仿佛刚才那个挑衅的人不是我。
姜牧让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哐地一声放下刀叉,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吃饱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姜漆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餐厅。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吃完早餐,我说要去逛街。
陆炎初自然要跟着。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我没上后座,而是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陆炎初皱了皱眉,大小姐,您应该坐后面。
我就喜欢坐前面,不行吗
我冲他眨眨眼,已经坐了进去。
他没再说什么,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车厢里空间很小。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冷杉的味道。
我悄悄地往他那边挪了挪。
陆保镖。

你多大了
二十八。
有女朋友吗
他沉默了。
那就是没有了。我自顾自地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大小姐,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现在是了。
我说着,身体突然朝他倾过去。
他下意识地往后靠,后背紧紧贴住了车门。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我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你……他的呼吸有点乱。
别动。
我伸出手,越过他,打开了他面前的储物箱。
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
然后,我慢悠悠地坐回去,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我渴了,不行吗
我看到,陆炎初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在生气。
也在……紧张
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大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姜牧让的助理。
我查的人,有结果了。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大小姐,您要的资料查到了。
陆炎初,男,二十八岁,孤儿。前『獠牙』特种部队成员,三年前因违纪被开除军籍,具体原因……查不到,是S级机密。
之后在金三角一带做过两年雇佣兵,履历非常干净,或者说,太干净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
半年前回国,被姜总……签下。
电话挂断。
车里一片死寂。
我转头,看向陆炎初。
他依旧目视前方,侧脸的线条冷硬得像一块石头。
但我知道,他都听见了。
特种兵雇佣兵
我轻轻地笑起来。
陆炎初,我哥到底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把你捡回来的
4.
陆炎初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划出刺耳的尖叫声。
因为惯性,我的身体狠狠向前冲去,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安全带勒得我胸口生疼。
你他妈疯了!
我惊魂未定地吼道。
陆炎初转过头来。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骇人的表情。
他的眼睛是红的,像淬了血的刀。
那股在仓库里我曾见过的,毁天灭地的煞气,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车厢。
我甚至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掐断我的脖子。
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但嘴上还是不肯输。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好几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下车。
我不下。
我梗着脖子。
我再说一遍,下车!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
我心里的火也上来了。
陆炎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哥买来的一条狗!
狗这个字,像一个开关,彻底点燃了他。
他突然解开安全带,欺身压了过来。
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的座椅上,另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力道之大,我感觉我的下颌骨都快碎了。
大小姐。
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狗,也是会咬人的。
他的呼吸是滚烫的,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和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我被他完全困在他的身体和车门之间,动弹不得。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这头狼,终于要失控了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突然笑了起来。
然后,我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事。
我仰起头,吻了上去。
冰冷的,带着一丝血腥味的触感。
陆炎初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铁。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那股滔天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一大半。
我能感觉到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在一点点变松。
这个吻,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我主动退开,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味道不错。
我看着他,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就是技术,差了点。
陆炎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看着我。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再到一种……狼狈的恼怒。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竟然会脸红
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无比有趣。
他猛地退了回去,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重新系上安全带。
眼睛看着前方,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疯子。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心情大好地靠回椅背。
彼此彼此。
他没再说话,重新发动了车子。
只是这一次,车速明显快了很多,像是在逃离什么。
车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之前是我单方面的挑逗,现在,是两个人之间都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
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
我下车,他跟在我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走进一家高奢男装店。
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指着一个男模身上穿着的深灰色衬衫。
那件,拿下来给他试试。
我指了指身后的陆炎初。
店员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好的,小姐。
陆炎初皱眉,大小姐,不用了。
我让你试,你就试。
我不容置喙地说,还是说,你要我亲手给你换
他的脸又开始有泛红的迹象。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店员手里接过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
很快,试衣间的门开了。
陆炎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呼吸一滞。
那件衬衫是修身款的。
深灰色的料子,衬得他皮肤愈发冷白。
衣服紧紧地贴合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窄瘦的腰,和贲张的胸肌。
袖子被他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和上面几道狰狞的伤疤。
禁欲,又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他似乎很不习惯这种束缚,领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店里的几个女店员,眼睛都看直了。
怎么样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没说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子。
然后,我的手指顺着他的锁骨,慢慢向下滑。
停在他胸口那片裸露的皮肤上。
很烫。
心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通过我的指尖,清晰地传递过来。
就这件了。
我抬起头,冲他一笑。
穿着,别脱了。
我能看到,他眼底的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里面多了些别的东西。
一些我暂时还无法定义,却让我心跳加速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店门口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漆月妹妹吗这么巧
我回头。
看见周子扬斜倚在门口,一脸玩味的笑容。
他是京圈里另一个有名的纨绔,也是我哥姜牧让的好友之一。
周子扬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了我身边的陆炎初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是……换口味了
周子扬走进来,拍了拍陆炎初的肩膀,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身材不错。叫什么名字啊哪儿找的
陆炎初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冷了下来,像看一个死人。
我按住他准备抬起的手,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我挽住周子扬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
子扬哥,你吓到我的新保镖了。
我凑到他耳边,用暧昧的语气说。
他胆子小,不禁吓的。
周子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胆子小漆月,你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他捏了捏我的脸,能被你看上,还能跟在你身边的,会是善茬
他的目光,再次越过我,看向陆炎初。
这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审视。
小子,你家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周子扬挑衅地看着陆炎初,下巴微抬,等着看好戏。
等着看这条姜家养的狗,怎么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陆炎初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里,蕴藏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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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一个眼神,甚至不用,只要我松开手,他就能在三秒内,让周子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我没动。
我只是笑盈盈地,用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周子扬的胸膛。
子扬哥,你这话说的。
我的人,规矩自然是我来教。
我的声音又软又媚,像淬了蜜的毒药。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周子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我松开他的胳膊,转身,重新挽住陆炎初的手臂。
这一次,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柔软的身体紧紧挨着他坚硬的肌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随之而来,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滚烫温度。
我仰起头,看着陆炎初,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他叫陆炎初。
是我的人。
以后见了他,就跟见了我一样,要客气点。
听懂了吗,子扬哥
最后那三个字,我咬得又轻又慢。
听起来像撒娇,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整个店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店员们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周子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
他堂堂周家大少,在京圈里横着走的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尤其,还是为了一个保镖。
他死死地盯着陆炎初,眼神里的轻佻和玩味,变成了阴冷的怨毒。
好,好一个姜漆月。
他气极反笑,为了一个下人,跟我翻脸
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这副德行,告诉你哥
我哥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觉得,我怕他
我踮起脚,在陆炎初冷硬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很响。
我哥送我的人,我喜欢得不得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炎初的身体,又是一僵。
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像被人用火燎过。
周子扬的表情,彻底裂了。
他大概是觉得,我疯了。
行,你行!
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姜漆月,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狠话,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我嘴角的笑容,才慢慢冷了下来。
我松开陆炎初,转身对还愣着的店员说。
把你们店里所有适合他的尺码,全部包起来。
送到姜家。
我丢出一张黑卡。
然后,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跟上。
陆炎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
坐上车,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刚才那一番做戏,耗费了我不少精力。
我不是真的喜欢跟周子扬那种草包硬碰硬。
我只是,不能容忍任何人,用那种侮辱性的眼神看陆炎初。
对,他是我的。
就算要欺负,也只能我来。
为什么
身边,突然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我睁开眼,转头看他。
他也在看我。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有困惑,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
什么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为什么要为我,得罪周子扬
他问得很直接。
你不是听到了吗
我懒洋洋地说,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我的东西,就算是条狗,别人也碰不得。
我故意用这种轻佻的,带着侮辱性的语气说。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帮他。
我不想让他看出我任何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
在这些刀口舔血的男人面前,流露真心,是最愚蠢的行为。
果然,他眼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光,又黯淡了下去。
他重新变回了那尊冷冰冰的石雕。
是,大小姐。
他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车厢里,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沉默。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周子扬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他看陆炎初的眼神,不对劲。
那不仅仅是豪门大少对下人的鄙夷,还带着一种……了然和审视。
仿佛,他知道些什么。
你和周子扬,以前认识我突然问。
陆炎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不认识。
回答得很快,快得像是否认。
我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
是吗
可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炎初沉默了。
下颌的线条,绷得死死的。
我没有再逼问。
我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
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们一定认识。
而且,关系不一般。
一个京圈顶级的纨绔大少。
一个来自金三角的亡命雇佣兵。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还有我哥,姜牧让。
他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安插在我身边
S级机密的开除原因,被刻意抹去的履历……
陆炎初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忍不住想要探究。
回到别墅,天已经黑了。
姜牧让不在。
也好,省得心烦。
我让佣人开了瓶红酒,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慢慢地喝。
陆炎初就站在不远处,像个尽职的保镖,一动不动。
我喝得有点多,脑子开始发晕。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出现重影。
那个笔挺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扶着沙发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深一脚浅一脚。
果然,没走两步,脚下一歪,整个人就朝他扑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我。
我一头撞进他怀里。
他的胸膛,硬得像铁板,撞得我鼻子发酸。
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那股冷杉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
我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低着头,也在看我。
我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自己,和他眼底压抑着的,汹涌的暗流。
陆炎初。
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他的皮肤很烫,带着一点胡茬的粗糙感。
你……到底是谁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扶在我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那股力量,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大小姐,你喝多了。
他的声音,哑得一塌糊涂。
我没醉。
我固执地说,手指在他的脸上,肆意地游走。
从他高挺的鼻梁,到他紧抿的薄唇。
我清醒得很。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绑架我的人,手法很专业。撤退路线,反侦察意识,都不是普通混混能做到的。
他们,和你以前的同行,是不是很像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陆炎初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双扶在我腰上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眼中的情欲和挣扎,在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和杀意。
他知道了。
他知道,我不是在发酒疯。
我是在,试探他。
5.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再次将我笼罩。
比在车里那次,更加浓烈,更加骇人。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现在再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扭断我的脖子。
但我没有怕。
我甚至还笑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将自己更深地,嵌入他怀里。
怎么,又想杀我了
我仰着头,吐气如兰。
你杀了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还是说……杀我,本就是他的意思
陆炎初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我会猜到这一层。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
我想说,这场绑架,太假了。
我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
绑匪不专业,要价不高,目的性不强。更像是一场……警告。或者说,一场戏。
一场演给我看的戏,为了让你,陆炎初,能够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所以,你和我哥,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陆炎初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震惊和……挫败。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在他眼里,一直娇纵任性,只会胡闹的大小姐,竟然将一切都看得如此通透。
他扶着我的手,力道渐渐松了。
却依然没有放开我。
我们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相拥着,讨论的却是生死攸关的阴谋。
荒唐,又刺激。
这些,是姜先生告诉你的
他沙哑地问。
我哥
我嗤笑一声,他恨不得我永远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是我自己猜的。
我顿了顿,继续说。
我哥虽然混蛋,但他很骄傲。姜家的继承人,就算再不济,也不会真的蠢到,相信绑匪只要一千万。
他挂电话,不是因为不在乎我,而是在配合你们的剧本。
他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陆炎初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他只是用那双复杂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
像是在重新认识我这个人。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无奈。
大小姐,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是吗
我反问,那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任人摆布,就有好处了
陆炎初,我再说一遍,我姓姜。
姜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是躲在你们男人身后,什么都不懂的金丝雀。
我有权知道真相。
我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他看着我,眼神变了又变。
最终,那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化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妥协。
回房间去。
他说,这里不安全。
那你告诉我,哪里才安全
我追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扶着我,朝楼梯走去。
他的手掌很大,很稳,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裙,传来滚烫的温度。
一步一步,将我送回那个
gilded
cage(镀金的牢笼)。
到了我房间门口,他停住了脚步。
大小姐,早点休息。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恭敬,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我们之间,悄然碎裂。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今晚,我撕开了他的伪装,也暴露了自己。
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
陆炎初。
在他转身离开的前一秒,我叫住了他。
他回头。
我看着他,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今天,好看吗
他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在如此紧张的对峙之后,我会突然问这个。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我身上。
红色的真丝吊带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像瓷。
因为喝了酒,脸上还带着一抹动人的酡红。
我看到他的喉结,又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好看。
他很轻,但很清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胜利的笑容。
晚安,我的保镖先生。
说完,我转身,关上了房门。
靠在门板上,我还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今晚,是一场豪赌。
我赌陆炎初,对我并非全无感觉。
我赌他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军人的底线和良知。
我赌他,不会真的对我下手。
我赌赢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承认,但他最后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和姜牧让,确实在谋划着什么。
而这个阴谋,与我息息相关。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向下望去。
陆炎初并没有离开。
他就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站在别墅院子的阴影里,笔直地,一动不动。
目光的方向,正是我房间的窗户。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
来自我安插在姜牧让身边的眼线。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姜牧让。
他坐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里。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周子扬。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
文件的封面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股权转让协议。
而在协议的下方,乙方签名处,已经签上了一个名字。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是我的名字,姜漆月。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
他们,在用我的名义,转让我在姜氏集团的股份。
那个混蛋,姜牧让!
巨大的愤怒和背叛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拉开门,冲了出去。
陆炎初!
6.
我赤着脚,冲下楼梯,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客厅,冲进院子。
陆炎初听到我的声音,立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大小姐
他看到我衣衫不整,脸色煞白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出什么事了
我冲到他面前,把手机举到他脸前。
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什么
我声音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愤怒。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陆炎初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他的瞳孔,再次紧缩。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照片上的内容。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连我都来不及捕捉的惊愕。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你和我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算计我!
这场绑架是假的,你来保护我也是假的!
你们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我手上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也是我在这个家里,安身立命的根本。
姜牧让……他答应了你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事成之后,给你多少钱一亿还是十亿
还是说,他答应把我也『送』给你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又狠又毒。
我知道这样很伤人,但我控制不住。
被最亲的哥哥和刚刚产生一丝信任感的男人同时背叛,这种感觉,快要让我疯了。
陆炎初的脸色,在我一句句的质问下,变得越来越白。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
大小姐,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
我像被蝎子蛰了一样,尖叫着打开他的手。
你脏!
那一下,我用尽了全力。
他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
他像是被我那句你脏给刺痛了。
身体僵在原地,伸出的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受伤和痛楚。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快意。
反而,更难受了。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心脏。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
一束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打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
姜牧让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似乎喝了点酒,脚步有些虚浮。
但看到院子里我和陆炎初的样子,他的眼神,瞬间清醒了。
他快步走过来。
大半夜的,你们在干什么
我看到他,就像找到了所有愤怒的宣泄口。
我冲过去,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姜牧让被打得偏过了头,脸上立刻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他懵了。
似乎不敢相信,从小到大,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妹妹,竟然会动手打他。
姜漆月,你他妈疯了!
他反应过来,暴怒地吼道。
我是疯了!
我把手机砸在他脸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姜牧让,你还是不是人!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你竟然要把它卖给周子扬那种人渣!
姜牧让看了一眼手机,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抬头,不是看我,而是看向我身后的陆炎初。
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杀意。
是你告诉她的
陆炎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不是他!
我下意识地,挡在了陆炎初面前。
这个举动,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前一秒,我还恨他恨得要死。
姜牧让看到我的动作,眼神更加冰冷了。
他冷笑一声。
姜漆月,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才几天功夫,就被一个保镖,迷得神魂颠倒。
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我没有!我反驳,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你没有什么
姜牧让步步紧逼。
你敢说,你对他没想法你敢说,你今晚不是为了他,才跟周子扬翻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被他戳中了心事,狼狈不堪。
我告诉你,姜漆月。
姜牧让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森冷和严肃。
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
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抢走我唯一的依靠,叫保护我
把我当成交易的筹码,叫保护我
姜牧让,你别太虚伪了!
你懂什么!
姜牧让突然暴躁地打断我。
你以为周子扬要的只是股份吗他要的是整个姜家!是要我们的命!
不给他一点甜头,把他稳住,我们都得完蛋!
我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他来
姜牧让指着陆炎初,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三年前,就是他!亲手把周子扬的亲哥哥,送进了军事法庭!
他是周子扬最恨的人!也是唯一能护住你的人!
轰!
我的大脑,像被一颗炸弹投入,瞬间一片空白。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陆炎初。
三年前……
因违纪被开除军籍……S级机密……
周子扬……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周子扬看陆炎初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那不是挑衅,不是审视。
那是刻骨的仇恨。
我也终于明白,我哥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在我身边。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周子扬想要报复。
而我,就是姜家最明显的软肋。
所以,姜牧让用一份假的股权转让协议,来稳住周子扬,为他们争取时间。
又把陆炎初这个仇人,放在我身边,作为最隐秘的盾牌。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瞒着我,为了保护我而设下的,惊天大局。
我看着陆炎初,又看看姜牧让。
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委屈,后怕,还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为什么……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姜牧让看着我,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告诉你,有用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告诉你,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担惊受怕
还是告诉你,让你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去跟周子扬拼命
姜漆月,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
我除了会发脾气,会挑衅,会用大小姐的身份作威作福,我还会做什么
在这个巨大的阴谋面前,我渺小得,不堪一击。
我无力地后退了两步,脚下被一颗石子绊到,身体一晃,就要摔倒。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我。
是陆炎初。
我靠在他坚实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7.
那一晚,我发了高烧。
在愤怒、惊恐和巨大的信息冲击下,我整个人都垮了。
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各种画面。
我妈去世时,我哥冷漠的脸。
绑匪仓库里,陆炎初破门而入的身影。
周子扬阴冷的笑容。
还有我哥最后那句,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我在噩梦中挣扎,浑身是汗。
隐约中,我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我的额头和手心。
动作很轻,很温柔。
我还感觉到,有一只粗糙的大手,一直握着我的手。
很暖,很有力。
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心安。
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看看那个人是谁。
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水……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
很快,一杯温水被递到了我嘴边。
一只手轻轻地扶起我的头,让我靠着,小口小口地喂我喝水。
喝完水,我感觉舒服了一些。
意识也渐渐清晰。
我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冷杉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是陆炎初。
我没有睁开眼,而是贪恋着他手心的温度,和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原来,他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不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倒像个……笨拙又细心的丈夫。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的脸,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大小姐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低声唤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只好慢慢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陆炎初就坐在我床边,手里还拿着湿毛巾。
他没穿西装,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更显得身材高大结实。
他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我怎么了我哑着嗓子问。
你发烧了。
他说,姜先生请了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是受了惊吓,加上着凉。
我哥呢
他在书房。陆炎初顿了顿,补充道,他守了你半夜,刚走。
我心里,百感交集。
那个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哥哥,原来,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我。
我看着陆炎初,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也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看起来,他也是一夜没睡。
你……也一直在这里我问。
他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谢谢你。我说。
这一次,是真心的。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这是我的职责。
又是这句话。
我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除了职责,就没别的了
他沉默了。
耳朵,又开始泛红。
这个男人,真是……纯情得可爱。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念头。
我拉了拉被子,露出光洁的肩膀。
然后,我用一种虚弱又可怜的语气说:
我好冷……
陆炎初立刻紧张起来。
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不用。
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的手很大,很暖,握着很有安全感。
你……抱抱我,好不好
我仰着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眼睛里,还故意挤出一点水光。
像一只无家可归,寻求温暖的小猫。
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此刻的我。
果然,陆炎初的呼吸,又乱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天人交战般的挣扎。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我,保持距离。
但情感上,他似乎又无法拒绝我的请求。
他僵持在那里,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塑。
我心里偷笑,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拉着他的手,往我被子里放。
你看,我身上好烫。
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胳膊上的皮肤。
细腻,滚烫。
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触电一样,想要把手缩回去。
但我死死地抓着,不让他动。
陆炎初。
我看着他,声音又软又糯。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眼中的挣扎,瞬间土崩瓦解。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我连人带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
动作僵硬得,像个第一次抱女生的毛头小子。
他的怀抱,很宽阔,很结实。
隔着薄薄的T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贲张的肌肉,和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擂鼓一般,敲在我的耳膜上。
那股熟悉的冷杉气息,将我彻底包围。
我贪婪地吸了一口,然后,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这样……好暖和。
我满足地喟叹一声。
陆炎初的身体,更僵硬了。
他抱着我,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惊扰了我。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气氛,温馨,又暧-昧。
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当个正人君子。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了。
声音,哑得不像话。
大小姐。
嗯我懒懒地应了一声。
周子扬的目标,是你。
他说,他想得到的,不只是股份。他想毁了整个姜家,然后,得到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有很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陆炎初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三年前,他哥哥的案子,我是主要证人。从那时起,他就盯上我了。
他查过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他会不择手段地,毁掉我在乎的一切。
我抬起头,看着他。
所以,你才了无牵挂,一个人在金三角当雇佣兵
他默认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问,为什么还要接这个任务你知道这很危险。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
因为,有些债,必须还。
有些责任,必须扛。
他的话,意有所指。
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所以,大小我D姐。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
从现在开始,离我远一点。
不要再……靠近我。
因为,现在的我,就是周子扬最大的目标。
你离我越近,就越危险。
8.
他是在推开我。
用一种最理智,也最残忍的方式。
他说得对。
他是周子扬最大的目标,是行走的靶子。
而我,一旦被贴上他在乎的人这个标签,就会立刻成为周子扬攻击的下一个对象。
我哥费尽心机设的局,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而我之前的种种行为,却在一步步地,将自己推向那个最危险的位置。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一点点变冷,变硬。
原来,昨晚的温柔,今晨的守护,都只是他责任感的体现。
他对我好,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这个任务目标。
甚至,他现在推开我,也是为了我好。
一切,都合情合理。
却又,让人那么不甘心。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了。
我垂下眼帘,不让他看到我眼里的失落。
谢谢陆保镖的提醒。
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的语气,恢复了以往那种大小姐式的,疏离和客套。
陆炎初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似乎有不忍,有失落,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大小姐能明白,最好不过。
他站起身,恢复了那副门神的样子。
您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得发疼。
烧,好像退了。
但心,却比发烧时更难受。
像是空了一块,有冷风不停地往里灌。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陆炎初,真的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安全距离模式。
他依然像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吃饭,他站在餐厅门口。
我看书,他站在书房门口。
我睡觉,他守在我卧室门口。
像个最尽忠职守的机器人。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少得可怜。
他不再叫我大小姐,我也没再叫过他陆保镖。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哥姜牧让,似乎很满意这种状况。
他来看过我两次,见我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没再作妖,脸色也好了很多。
他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每天早出晚归。
我知道,他在为了姜氏集团的事情,和周子扬周旋。
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而我,被他们保护得很好。
像个被圈养在城堡里的公主。
安全,却也无聊。
我开始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陆炎初那双深邃的眼睛。
和他那句,离我远一点。
我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探出头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尽头的一点微光。
陆炎初背对着我,靠在墙上。
他没有坐,就那么站着。
身形笔挺,像一棵沉默的白杨。
我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熟练地弹出一根,叼在嘴里。
咔哒一声,橙黄色的火光,在他面前亮起,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眉宇间那化不开的疲惫。
他没有点燃,只是叼着那根没点着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仿佛在吸食什么精神鸦片。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疼。
他这几天,肯定也不好过吧。
要时刻保持警惕,对抗周子扬那个疯子。
还要……对抗我。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出去。
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走到他身后,在他即将把烟放回烟盒的前一秒,开口了。
给我一根。
陆炎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迅速转过身,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像是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
他下意识地,就把烟和打火机藏到了身后。
大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睡不着。
我朝他伸出手,给我一根。
您不会抽烟。
他皱眉。
我现在想学了。
我固执地看着他。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新的,递给我。
却不是他刚才叼过的那根。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没表现出来。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烟叼在嘴里。
然后,我看着他。
火。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光再次亮起。
他凑过来,帮我点烟。
他的手指很稳,但靠得近了,我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我也很紧张。
心跳得飞快。
烟被点燃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瞬间涌入我的喉咙和肺部。
我被呛得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咳……好难抽……咳咳……
都说了您不会。
陆炎初立刻拿走我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
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让我的咳嗽,渐渐平息了。
好点了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我咳得脸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
我点点头。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他。
走廊的灯光很暗,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像两簇燃烧的火焰。
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了。
陆炎初。我叫他的名字。
嗯。他应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问。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没有。
你有。
我笃定地说,你和我哥一样,都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麻烦。
所以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想把我藏起来。
不是的。
他急着否认,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保护!
我有些激动地打断他,我不想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冒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和你们站在一起!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陆炎初,教我。
教我怎么变强。
教我格斗,教我用枪,教我所有你能教的。
教我怎么……保护我自己。甚至,保护你。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很轻。
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死死地看着我,眼睛里,震惊,动容,心疼,挣扎……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最终,都化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伸出手,用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
他说。
只有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我教你。
9.
第二天,姜家的健身房,第一次正式对我和陆炎初开放。
这里比专业的格斗馆还要齐全,是我那个热衷于拳击的便宜老爸留下来的。
我换上一身紧身的运动服,扎起高马尾,素面朝天。
陆炎初站在沙袋前,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上身赤-裸。
汗水顺着他雕塑般的肌肉线条滑落,壁垒分明的腹肌,宽阔的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荷尔蒙气息,几乎要将整个健身房淹没。
我得承认,我很没出息地,看呆了。
看够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戏谑。
这是我们摊牌后,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的脸一热,赶紧收回视线。
咳,可以开始了。
过来。
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他面前。
他教我的第一个动作,是站姿和出拳。
最基础,也最重要。
腰腹收紧,重心下沉,腿要稳。
他站在我身后,伸出手,环住我的腰,帮我调整姿势。
他的手掌,滚烫,像一块烙铁,贴着我的皮肤。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分心了。
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低沉,又危险。
在战场上,一秒钟的分神,代价就是死。
我打了个激灵,立刻收敛心神。
知道了。
他的手,从我的腰,滑到我的手臂,再到我的拳头。
出拳要快,准,狠。用腰部的力量带动,而不是只用胳膊。
他握着我的手,带着我,一拳一拳地,击打在沙袋上。
砰!
砰!
砰!
我的身体,完全被他掌控在怀里。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他的力量……
通过这种近乎零距离的接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教学了。
这是一种……极致的折磨,和极致的诱惑。
我咬着牙,忍受着身体和心里的双重煎熬,拼命地吸收着他教给我的每一个细节。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我只知道,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瓶水,递到了我面前。
是陆炎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很累
废话。我有气无力地说。
这才只是开始。
他淡淡地说,想成为强者,就要吃别人吃不了的苦。
我知道。
我接过水,拧开,猛灌了几口。
我撑得住。
他看着我,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赞许的笑容。
像冰雪初融,春暖花开。
晃得我,心神都乱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健身房里。
从基础体能,到格斗技巧,再到枪械拆解和射击。
陆炎初是个魔鬼教官。
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
一次次地把我摔倒,又一次次地命令我站起来。
我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叠着旧伤。
好几次,我都疼得想哭,想放弃。
但一想到周子扬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和陆炎初那句我教你,我就又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以惊人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肌肉变得紧实,动作变得敏捷,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和锐利。
更重要的,是我的内心。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寻求庇护的姜漆月了。
而我和陆炎初的关系,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们依然很少说话,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那种默契,是无数次的汗水和身体碰撞,磨合出来的。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只是保镖对雇主。
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老师对学生,是战友对同伴,甚至……是男人对女人。
这天晚上,训练结束后,我哥姜牧让回来了。
他一脸疲惫,眼里的红血丝,密得吓人。
周子扬开始收网了。
他把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我们有三个股东,被他策反了。他很快就会发起恶意收购。
我们……快撑不住了。
我看着他,心里很平静。
哥,你信我吗
姜牧让愣住了,看着我。
眼前的我,穿着运动背心,浑身是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和我以前那个娇滴滴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我信。
好。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周子扬的。
之前我偷偷用陆炎初的手机记下来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

周子扬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我打开免提,看了一眼陆炎初和姜牧让。
他们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对着电话吼道:
周子扬!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受够了!我哥是个废物!陆炎初就是个只知道听命令的木头!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带我走!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周子扬那压抑着狂喜的,变态的笑声,传了过来。
漆月,我的宝贝,你终于想通了。
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马上,就去接你。
城东的废弃工厂。
我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姜牧让和陆炎初,都震惊地看着我。
漆月,你疯了!
你这是去送死!
我看着他们,笑了。
不。
我是去,下战书。
这场游戏,该由我来制定规则了。
10.
城东的废弃工厂,还是那个我被绑架过的地方。
我选在这里,是为了让周子扬放松警惕。
我甩开了姜牧让派来跟踪的车,也打晕了试图阻拦我的陆炎初。
当然,一切都是演戏。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工厂中央,等着。
没多久,几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开了进来,将我团团围住。
车门打开,周子扬从中间那辆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像个来赴约的王子。
但那双眼睛里的偏执和疯狂,破坏了这副皮囊。
漆月,我的宝贝,我来了。
他张开双臂,朝我走来。
我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
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着,一步步逼近。
怎么了,宝贝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你看,你的废物哥哥,和你的忠犬保镖,都没能拦住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你的归宿。
是吗
我冷笑一声,你的归宿,大概是监狱吧。
周子扬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游戏结束了,周子扬。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结束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是刚刚开始。
他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一个手下,立刻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我。
屏幕上,是姜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
一片惨绿,还在飞速下跌。
看到了吗再过十分钟,姜氏,就会彻底崩盘。
你哥,会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变成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而你,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会成为我的所有物。
是吗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周子扬,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赢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我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丢给他。
你不如,先看看这个。
视频里,是姜牧让。
他坐在一个会议室里,意气风发。
他面前,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那几个人,我认识。
是我妈生前最好的几个朋友,也是商界真正的巨鳄。
而他们面前的文件上,赫然写着关于对周氏集团发起全面收购的联合声明。
周子扬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不可能!你们哪来的那么多资金!
你以为,我妈留给我的,只有那点股份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她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是她的人脉,和她的头脑。
你以为我这一个月在干什么在健身房里哭吗
我是在联系所有能帮我的人,是在做空你的公司,是在把你那几个被策反的股东,重新拉回到我们这边。
你用来攻击我哥的那些所谓『黑料』,都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
你买到的那些股份,也只不过是我们抛出的空壳。
从头到尾,你才是那个,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周子扬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死死地捏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不……你在骗我!这都是假的!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财务总监,不就知道了
我好心地提醒他。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他心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周总!我们完了!我们的资金链断了!公司……公司被查封了!
手机,从他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啊——!
周子扬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嫉妒和愤怒,彻底扭曲。
姜漆月!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像疯了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有动。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从工厂二楼的阴影中跃下。
稳稳地,落在我面前。
是陆炎初。
他只用了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周子扬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周子扬在他手里,像一只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徒劳地挣扎着。
游戏,结束了。
陆炎初看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就像三年前,在军事法庭上一样。
几乎是同时,工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无数穿着制服的警察,蜂拥而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带队的,是姜牧让。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欣慰。
干得漂亮,妹妹。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赢了。
不是靠男人,不是靠家世。
是靠我自己。
11.
周子扬被带走了。
他因为涉嫌多项金融诈骗和恶意操纵市场,将面临漫长的牢狱之灾。
姜家的危机,彻底解除。
回到别墅。
姜牧让第一次,亲手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敬你。
他举起杯子,看着我,我的妹妹,长大了。
我也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敬我们。
喝完酒,姜牧让很识趣地,以上楼处理公务为由,把空间留给了我和陆炎初。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微妙。
危机解除了,威胁消失了。
那么,他这个保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
他是不是……要走了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紧。
大小姐。
他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我的任务,完成了。
果然。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这是姜先生之前支付的薪酬,我一分没动。
这次的事,不是交易。
他这是要跟我,两清。
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站起身,似乎准备告辞。
那句我走了,已经到了嘴边。
等等。
我叫住了他。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我。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仰头,看着他。
陆炎初,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必须,说实话。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
你当初接下这个任务,真的只是为了还债,为了责任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放心不下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教我格斗,教我用枪,真的只是为了让我自保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到你变强的样子。很迷人。
我的脸,开始发烫。
那……
我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现在,危机解除了,周子扬也倒了。
你还要走吗
他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炙热的情感。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即将要喷发。
许久,他才沙哑着开口。
我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我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谁说没有
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我把文件,拍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他疑惑地低下头,打开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合同。
一份崭新的……聘用合同。
他愣住了。
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陆炎初,这里有份新合同。
甲方,姜漆月。
乙方,陆炎初。
职位……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瞬间变得滚烫的耳根。
随你填。
至于薪水嘛……
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个滚烫的,带着侵略性的吻。
我。
你签,还是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