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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向前,用力拉住他的手。
停下!停下!我求求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整理好的。
都给我清干净了,再给我马马虎虎,我就换个人来!
他无视我的恳求,冷漠无情地安排着。
看到三分之一的布花被扯下,我咬了咬牙。
扑通。
跪在地上给他磕头,额头冒出血花来,也不敢慢一秒。
求你,给我半个小时,我能收拾好的,绝对干干净净地给林小姐让位。
看着我的样子,赵德民眼神中难得闪烁出几分不知所措。
搞得跟我欺负了你似的,我就等你二十分钟,然后去后面工人宿舍住。
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
我愣了愣神,没想到他会答应。
急忙爬上木梯子,准备摘下天花板的碎布花。
咳咳咳!我好难受,赵大哥,咳咳咳咳!
就在我爬上梯子的时候,林小丽恰到好处地咳嗽起来。
甚至在赵德民看不到的地方,挑衅地看着我。
赵德民赶忙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扯下好几朵,丢到火堆。
然后他恶狠狠地连我带着梯子都推倒。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故意留着死人的破布花,来欺负小丽是不是!
我摔得头昏脑涨根本回答不了,他却大手一挥:
拿火把这些死人玩意都得烧掉,大不了我重新粉刷!
不要!
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给我的唯一遗物,在一朵朵地燃烧。
突然主梁被烧得移位,整个小阁楼都着了火。
屋顶上的那串成几簇的碎布花,就这样飞快地成为飞灰。
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拿着梯子直接冲入了火海。
后方赵德民惊怒地喊着:快点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火舌烧焦了我额头的发丝。
我夹着木梯子,急忙往上爬着。
几根碎木头掉下来,砸到我的肩膀,又烫又痛。
好不容易抓到线头,却已经着了火。
我咬了咬牙,在火中拽着半截碎布花掉了下来。
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牢牢地把我抱住。
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想死!
是赵德民。
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
就这样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深夜。
赵德民拿着一碗药放在我旁边。
他语气难得柔和了几分,可是依旧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你以后住这个员工宿舍,小丽胆子小。
等你们以后关系好了,你再回家住。
两辈子,他难得说了一句软话。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看着手心的余烬,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祝你们幸福。
我会去乡下煤矿场工作,离你们远远的。
啪嚓!
脸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赵德民又恢复了刚才冷峻的模样,嘲讽地将我的脸扳正。
周月,你给我好好听清楚了,刚才是我给你最后的仁慈。
想拿这些拿捏我,我告诉你,在我面前耍心机,欲擒故纵,你找错人了!
他就这样气冲冲地离开。
我望着全是灰碳的衣服,自嘲一笑,瘸着腿回到了阁楼。
伴随着母亲回忆的阁楼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还有那个陪我长大的男孩,都一起随风而逝了。
我简单地拿了点东西去了村委会。
想把妈妈的骨灰带到乡下。
我那个糙汉未婚夫寄来的信件也放在这里。
【你肯选择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只是我妈走得早,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有个孩子,我知道你还年轻,我给你几天的考虑时间,我绝不强求。】
前世因为易孕体质,我很容易就怀孕了。
每次收到林小丽的来信,赵德民都会暴跳如雷,对我进行家暴,害得我足足流产了三次。
握着信封,心中有种莫名的温暖。
虽然是糙汉,但是关心人。
且字迹清晰,笔锋果断。
这样的人,一定不差。
就这样我拿着信纸和骨灰坛,走着夜路去了火车站。
这时,突然有黑影闪过。
地上被砸出火星,我被堵在了巷子深处,胸口怦怦直跳。
要是躲晚了,我整个人就会没命!
前面站着的居然是拿着锄头的林小丽。
她满眼怨恨地看着我,环顾四周后对我质问道:
你昨天说的,知道我的秘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