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谢楠州,红着脸承诺要跟我去一所大学。
可三个月后,他跟转学来的校花越走越近。
为了哄校花开心,他让我不要再缠着他。
校花差点毁掉我的人生。
谢楠州却袒护她：若若不懂事,你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我如愿远离了他。
多年后,我事业有成,他却又后悔了。
1
升入高三的第一次月考,我这个万年老二总算考到了年级第一。
而常年霸占第一的谢楠州却爆出大雷。
名次直接退到了一百多名,被我甩出老远。
要知道,以往的谢楠州可是从来没出过前十名的。
办公室里,班主任看着他的试卷直摇头。
这孩子,怎么和上次的成绩差了这么多。早就跟他说过,早恋会影响成绩,他就是不听。
另一个代课老师面色了然,笑呵呵道：
年轻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骂他,他越是觉得自己没错。
还有那个顾若若,哎……
老师准备说些什么,又反应过来背后议论学生不好,最终只得叹口气作罢。
我拿着试卷,默默退出办公室。
现在正是课间休息时间,走廊上嬉闹撒欢的学生来来往往。
经过教室后门时,我看到依偎在角落的谢楠州和顾若若。
谢楠州靠墙坐在凳子上,顾若若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捏他的脸。
两人面带笑容,不知聊到了什么,谢楠州伸出长臂,一把将女孩揽在怀中。
顾若若嗔怪地睨了他一眼,又俯下身凑近他耳边亲密耳语,惹得谢楠州坏笑不止。。
教室里的其他人对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瞥上两眼立马低头。
顾若若见我站在教室后门处,勾住谢楠州的脖子,抬头冲我扬了扬下巴。
哟,这不是抢了你年级第一的人吗人家还是你的小青梅呢,你也不去祝贺祝贺
谢楠州平静地扫了我一眼,放在顾若若腰上的手紧了紧,简单回了句。
别瞎说,我和她不熟。
看着那人淡漠的眉眼,我恍然意识到,谢楠州,似乎很久没有穿过校服了。
2
周五的傍晚,学校没有晚自习。
因着被一道大题难住,我在教室里多待了一会儿。
等解完题目时,同学早已走光。
夕阳西斜,教室里浮尘涌动。
我连忙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
路过学校外面的小巷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听说这个地方一向是问题学生的聚集点,我提了提书包,准备加快脚步离开。
谢楠州,你他妈神气什么！
熟悉的名字成功止住了我的脚步。
谢楠州
他怎么会在这里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轻轻地往巷子里走去。
不远处,谢楠州将顾若若护在身后,跟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好像是在对峙。
那两个人我认识,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混混。
其中一人貌似也在追顾若若。
若若是我女朋友,敢动我的人,找死。
谢楠州背挺得笔直,嘴角微勾,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由内而外散发的痞气令人感到格外陌生。
两人被激怒,不由分说地抡起胳膊朝谢楠州砸了过去。
啊！
顾若若一声尖叫,吓得脸色苍白。
谢楠州将她往旁边轻轻一推,随后转身去应付二人。
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在巷子里极其突兀。
我躲在一旁,看着和人打斗的谢楠州,胸腔处突然有些窒息。
印象中,他虽然性子冷淡,脾气却很谦和,待人客气有礼。
绝不像现在这样,眸光狠厉,拳头里裹挟着不要命的力道。
虽然是一对二,但对方很快就落了下风。
其中一人脸上写着满满的不甘心,他瞪了谢楠州一眼,随后撂下一句狠话离开。
你给我等着！
巷子里恢复平静。
谢楠州擦了擦带血的嘴角。
顾若若连忙上前关心他的伤势：阿州,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傻瓜。谢楠州揉了揉顾若若的头发,眼神宠溺。
我是你男人,当然要保护好你。
顾若若面露感动,扑进谢楠州的怀里。
眼前的画面太过刺眼。
我转身,悄悄离开。
3
问题学生也是会跟家里告状的。
不出两天,学校里就传遍了。
谢楠州为女友出头,狠狠揍了一直纠缠她的的混混陈源。
陈源带着他的父母来学校大闹,要求给个说法。
谢楠州被叫了家长。
两边的人在办公室里闹开,陈源的父母也是混不吝的,两人骂声骇人,声音连楼上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些污秽不堪的词汇更是叫人大开眼界。
谢妈妈脾气温和,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骂红了眼眶,不停弯腰道歉。
而谢楠州和顾若若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甚至开始玩起了对方的手指。
班主任气急,站起身斥责道：
谢楠州！你能不能摆正态度！打了人还那么嚣张。
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次的月考成绩,都下滑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你的未来就会毁了。
说完,又狠狠瞪了顾若若一眼：顾若若,你既然转到这个学校就要好好学习,不要总是影响别人。
再这么惹事,那跟你在以前学校有什么区别
见顾若若被骂,谢楠州一改刚才得漫不经心,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玩味儿地跟班主任对视。
老师,您有什么冲我来,不要骂若若,她胆子小。
不过就是一次考试而已,下次再考回来就是了,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谢楠州几句话就将班主任气得呼吸加重。
小题大做成绩下滑容易,想考回来可就难了！
更别说像你这样,整天心思不放在正事上。你看看温宁,就算是考了第一也没有放松。
提到我,谢楠州嗤了一声。
那是因为她长得丑人又土,除了学习还能做什么想恋爱也没人要啊。
把她和顾若若放在一起,简直是对顾若若的侮辱。
听到谢楠州话说的玩味儿,顾若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正好也被抱着试卷走进办公室的我听到。
谢楠州对上我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后淡漠地移开。
我快速地将试卷放在桌上,低着头走出去。
厚重的刘海下,额头早已被捂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走回教室,同桌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温宁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可能是外面天太热晒的。我含糊回应,拼命压下声音里的那抹颤抖。
4
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想到谢楠州能说得出来这种话。
四岁时,我家搬到了他家隔壁,做了邻居。
至此,我的生活里除了父母,出现最多的就是谢楠州。
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一直都在一个班。
一起上下学,一起写作业,再到大一点,就一起去图书馆,去逛街。
谢楠州待人冷淡疏离,对我却不一样。
他会等我一起放学,护着我不让同学欺负。
朋友们调侃我们总是黏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有否认。
谢楠州脑袋聪敏,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即透。
和他相比,我学习时就要吃力很多。
因此,我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精力来维持自己的成绩,这样才能在考试成绩出来时,勉强和他排在一起。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总会有很多自己的秘密。
而谢楠州,就是我隐藏最深的小心思。
高二的暑假,正逢我的生日。
生日会结束的当晚,谢楠州熟练地翻进我的卧室,坐在床边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虚地移开目光,却惹来他的笑声。
温宁,马上就要高三了,你有没有想过去哪所大学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周身,模糊了他那出色的面容。
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他一句：你呢
当然是燕大。他不加思索回应,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等我的回答。
燕大么
我自然也是想去的。
一来它是国内顶尖大学；二来,我也想和他去同一所学校。
可我又怕说出来被他笑话,只得随口回了句不知道。
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温宁宁,你舍得离开我吗
谢楠州轻笑,似乎笃定了我舍不得离开他。
你能去我又不一定能。
我被他笑得气恼,伸手推了他一下。
谢楠州顺着力道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谁说的我们宁宁那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心跳加速,不好意思回答。
那就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燕大。
谢楠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仿佛离得很近。
我下意识抬头,月光朦胧,我似乎是看到了他那红透的耳根。
那一天,我以为至少我和谢楠州是心意相通的。
可是后来,顾若若的出现,才让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5
高三开学第一天,学校里都在传来了个漂亮的转学生。
从办公室里回来的班长描述地绘声绘色,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顾若若走进教室时,下面的学生就开始小声惊呼。
班长没有说谎,她的确很漂亮,只是站在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若若身形高挑纤细,浓密的卷发散在脑后,发丝乌黑顺滑,修身白裙在清一色的宽大校服中格外亮眼。
专心做题！
发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谢楠州好笑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出声提醒。
顾若若的名气很快就在整个年级打响。
同学们在繁重的课业之余,有时也会讨论她今天涂了什么色号的口红,会梳什么发型,会收到多少情书……
我原以为自己和她不会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某一天,在我从卫生间走回教室时,发现顾若若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和谢楠州聊天。
两人面前摆着一张试题,谢楠州拿着笔正专注讲些什么。
顾若若坐在他的旁边,注意力并不在题目上,而是直白地盯着谢楠州看,直到谢楠州的耳朵上爬上一层红晕。
她这才噗嗤一声笑开：谢同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真帅。
两人之间弥漫的气氛让人不适,我径直走到位置旁,敲了敲桌子。
顾若若看到我回来,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真羡慕温同学能坐在谢同学旁边,不像我,有不懂的都没人帮我。
以后可以来找我。谢楠州笑着回应了她,顾若若满意地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对她的话感到不喜,明明身边坐的是排在前几名的班长,问问题还要绕一个大圈来找谢楠州。
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身边这傻子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后来的那堂课,一向认真听讲的谢楠州罕见地走了神。
顾若若将谢楠州的话执行的彻底。
从那之后,她会经常来找谢楠州。
谢同学,能不能帮我讲个题目呀。
谢楠州,我的杯子打不开,你帮帮我。
楠州,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送我去医务室
……
我像个局外人,看着顾若若对谢楠州的称呼逐渐变化。
看着谢楠州对顾若若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
看着他在得知顾若若不舒服时,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心疼。
直到某一天放学,当我照常喊谢楠州一起回家时,他却露出一抹歉意：抱歉啊温宁,我答应了顾若若要送她回家。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我心中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我和谢楠州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我没有拦下他的理由。
6
渐渐地,顾若若取代了我在谢楠州身边的位置。
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去吃饭,甚至在周末也会一起出门逛街。
两人的家不在一个方向,谢楠州每天都会起个大早去接顾若若,晚上也会先将她送回家再回自己的家。
我和他虽然还是同桌,但话却越来越少。
察觉到谢楠州对我的冷淡躲避,我也不再主动找他说话。
某天中午,我和朋友吃完饭走回教室,发现谢楠州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你,要换座位了吗我走上前开口询问。
话一出来,我俩的动作皆是一顿。
我这才想起来,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谢楠州低头收拾东西,简简单单嗯了一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谢楠州……
我压制住眼里的泪意,想问问他,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可刚喊出他的名字,就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楠州！
顾若若跑来,大喇喇地挽住谢楠州的胳膊：你到底收拾好了没有。
快了。见到来人,谢楠州露出一抹笑容,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同。
温大学霸也在,顾若若注意到我,又冲谢楠州嗔怪道：你难道不准备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的小青梅
不等谢楠州回答,她又继续：温同学,你的竹马现在成我的男朋友喽。
什么青梅,就知道吃醋！
谢楠州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光不经意地从我身上划过：只不过是邻居罢了。
只不过是……邻居……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二人离开好久都没有回神。
那天晚上,谢楠州罕见地敲了敲我卧室的门窗。
他站在院子里,沉默良久才开了口。
温宁,以后……
我就不再和你一起去学校了,若若她性格敏感容易吃醋,我也希望你不要拿青梅竹马这种事刺激她。
我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谢楠州说完径直转身。
谢楠州,我叫住他,他也顺势回头看我,跟你是青梅竹马对我来并不光荣,我不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情到处乱讲！
谢楠州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半晌后,他笑了：是吗那样最好。
这天晚上,我和相处多年的竹马,最终分道扬镳。
7
谢楠州和顾若若的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高调。
他一改往日里内敛冷淡的模样,换下了从不离身的校服,开始尝试着打理头发,和顾若若戴上了情侣耳钉。
他学会了抽烟,只因为顾若若觉得男人抽烟的样子很帅。
他第一次和人打架,是顾若若转学以前的男同学来学校纠缠她。
他们两人会旁若无人在教室后面接吻,引来所有人的惊叹。
我因忘了拿东西而返回放学的教室时,不小心见到两人相拥的画面。
谢楠州将顾若若抱在怀里感叹：若若,谢谢你,让我无趣的生活照进来一束光。
8
因着儿子叛逆,谢阿姨经常对我妈诉苦。
见我回家,立即上前拉住我的手开口：宁宁,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帮我劝劝他,楠州最听你的话了。
我抽了抽手,发现挣脱不开,只得委婉拒绝：阿姨,可能我帮不了你,谢楠州现在并不想理我。
自从那晚两人闹掰后,我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是谢阿姨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跟我哭诉,嘴里不停重复着求求你……
看着她红肿的眼眶,我咽下了到嘴边的拒绝,只得先安慰她。
我会试一试。
第二天的晚上,我在他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能不能跟你说两句话
谢楠州急着去找顾若若,见我拦他很是不耐,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有事吗
昨天……我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
谢阿姨来我家哭了好久,谢楠州,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我这些话,但是你妈妈很担心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可以先专注学习,高考之后再放开谈恋爱也不急啊。
说完了
谢楠州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带着不屑。
我妈让你来的温宁,你是狗吗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没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我从来没想过谢楠州会对我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不由得抬头看着他。
大概是看我快要哭出来,谢楠州张了张嘴,表情讪讪地别开脸。
哟,我不在这一会儿,就有人想着挖墙脚了。
顾若若回到教室,靠在了谢楠州身上。
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露出不屑的目光。
温宁,你怎么总是喜欢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贱不贱啊。
以为抬出楠州的妈妈就可以打感情牌了去照照镜子吧,丑八怪,长成这恶心样儿,还好意思挖人墙角。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一时间气急,想不到反击的话。
楠州,顾若若笑嘻嘻地看着谢楠州：你可真受欢迎,你的小青梅也喜欢你,我这个天降怎么比得过她,要不我还是把你让给她算了。
谢楠州嫌恶地看了我一眼,抓过顾若若狠狠咬了一口。
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不要再说这些吃醋的话,我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滚吧温宁,脑子有病的玩意儿。
两人大笑着走开,从我身边经过时,顾若若用力撞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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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碰到桌角,疼痛蔓延到心口。
8
没两天,谢楠州竟然主动来找我。
温宁,前两天是我们说话太过分,你不要在意。
我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没关系。
怎么可能不在意,只是我现在并不想搭理他。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总想着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来说服他。
谢楠州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顾若若,连父母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我的。
我不会再多管闲事,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至于谢楠州……就这样吧。
不咸不淡的态度让谢楠州一时语塞。
温宁,我和若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她难受了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直想着要跟你道歉。
不用了,我真的不介意。
我背上书包准备离开,却被谢楠州一下子挡住去路。
若若等会儿就来,她说要跟你当面道歉你在这等她一会儿。
顾若若要跟我道歉
我疑惑地看了看谢楠州,怎么都不相信她有那么好的心。
可谢楠州依旧不依不饶：你不会是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吧温宁,我们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真的想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我被他的强盗逻辑气笑,同时下意识地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为什么谢楠州这么执着地让我等着顾若若道歉
我看看四周,此时已经放学,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没多久,教室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顾若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可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女生。
她看到我,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容。
楠州,谢谢你帮我留下温大学霸,让我能好好跟她道歉。
顾若若特意在好好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们女孩子间的话题私密,你先去楼下等我,我等会儿就去找你。
在看到顾若若一群人出现时,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看到谢楠州准备离开,我一下子扯住他的衣角,哀求地看着他：谢楠州,不要。
谢楠州动作一顿,但还是拂开了我的手。
温宁,你别想太多,若若只是想跟你道个歉。
我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陷入浓浓的绝望。
谢楠州很快离开,顾若若带着人走到我跟前,将我团团围住。
你们这些学霸素质也不怎么样嘛,还敢抢人男朋友。
她轻笑着伸手推了我一把。
另外一个女生上前,将手里的水全部倒在我的头上。
我低着头保持沉默,这个时候,说得越多也只会更加激怒她。
死绿茶,装什么可怜！
顾若若看不惯我的反应,抬起手在我脸上落下一巴掌。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伸出手,污言秽语伴随着拳脚向我袭来,我只得蜷缩起身体抱住头,拼命忍住疼痛。
……
不知过了多久,这群人才停下了手。
今天就先放过你,再敢接近我男朋友,有你好果子吃！
顾若若居高临下丢下一句威胁,转身离开。
9
第二天,我们三人叫进了办公室。
顾若若,你胆子真大,敢在学校打人！看看班里被你这种人搅和成什么鬼样子了！
班主任气得脸色涨红,扬起脖子吼了半天,顾若若却没当回事。
老师你可真是偏心,明明是温宁不要脸勾引我男朋友,你怎么不为我考虑考虑呢
你、老师指着顾若若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
谢楠州见状,连忙挡在顾若若身前,厌恶的目光扫过我。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人家温宁平时心都在学习上,哪有时间谈恋爱
……
老师将谢楠州二人狠狠骂了一通,又安慰了我好一会儿。
看得出来,她是想大事化小。
我的父母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在家,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因此才只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
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走出办公室,顾若若没了顾忌,冲我开火。
温宁你可真贱啊！居然还敢告状！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杀人犯法。
我淡淡地看向她,完全想不明白,她哪来的底气嚣张。
谢楠州拉住顾若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
却在转向我时,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温宁,昨天的事若若的确做的有点过火,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不会那么小心眼地跟她计较下去吧
我没料到谢楠州能说出这么是非不分的话,心中对他只剩失望。
过火要不我们把警/察叔叔叫来,让他们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定义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大变。
顾若若死死盯着我,表情愤恨。
两天时间里把医药费转给我。
我朝他们扔下一句话,走回教室。
10
我到底是低估了顾若若的恶毒。
自那天后,她像是一条毒蛇,缠上了我。
当着老师,她不敢乱来。
可是私下里,顾若若利用自己的威信,强迫同学孤立我。
我的书桌里总是堆满了各种垃圾以及死掉的老鼠。
由于没有证据是她做的,即使我找了老师,也拿她没有办法。
我不是没有想过反击,但是谢楠州护顾若若护得紧。
每当察觉到我想要做什么,他都会率先指责我。
一来二去,顾若若变本加厉。
甚至在学校里开始大肆造谣。
说我私生活混乱,用身体为自己谋取福利。
每当走在路上,总有一两个男生目光猥琐盯着我看。
这天,轮到我负责班级卫生。
等我倒完垃圾回到教室后,其他做卫生的同学早已离开。
我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却在楼梯口碰到了顾若若一行人。
显然,她们是在特意等我。
哟,学霸来了。
顾若若吹了声口哨,眸光中满满的恶意。
我后退了两步,察觉出我的退缩,顾若若笑得愈发得意。
别害怕啊,学霸。听说你勾引人手段很高,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帮你介绍副业的,不过呢……
顾若若眼神示意,两个跟班迅速将我架了起来。
在这之前,我要先帮你拍几张照片,看看符不符合要求。
说完,她上前开始扯我身上的校服。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涌起无限恐慌,开始拼命挣扎。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不能让她得手。
挣扎间,我的脚踢到了旁边的女生。
她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连忙转身逃离。
顾若若反应很快,她拉住我的衣服狠狠往后一扯,我顺着这股力道向后倒去。
在楼梯上滚了几圈后,我的头磕到了角落的瓷砖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昏过去前,我抬头,仿佛看到了顾若若惊恐的脸。
11
再次睁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爸妈以及谢楠州一家全部围在我身边。
傻孩子,被欺负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妈妈边哭边问我。
谢楠州的父母站在一旁,神色疲惫,衣服上满是褶子
医生说我的伤不是很重,休养几天就会好。
但是心理方面,还是要多加注意。
宁宁,是我家楠州对不起你。谢阿姨在一旁哭出了声。
畜生,还不快给宁宁道歉！
谢叔叔拎着肿着半边脸的谢楠州,按着他的头往下压。
四目相对,谢楠州心虚地移开目光。
对、对不起温宁,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若若说她只是想给你一个小教训,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的……
在我爸妈的怒视下,谢楠州的声音越来越小。
妈妈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愤怒道：那个小太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楠州,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宁宁
一个小太妹就值得你这么抛下多年的友情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宁宁反抗,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妈妈越说越哽咽,似乎不敢再往后深想。
我睁眼望着天花板,不想多看谢楠州一眼。
阿姨,我知道我有错,但请你不要一口一个小太妹的喊若若。
她性格敏感,误会温宁想要抢走我才这么不理智的,现在事情闹大,若若已经快要抑郁了。我替她跟您道歉,您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
再关下去,她就没有未来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两边父母怒瞪着谢楠州。
在这种时候,他还能振振有词地替顾若若狡辩。
我闭了闭眼,恍然反应过来,谢楠州全程都知道顾若若想要教训我,他却能一言不发,全程冷眼旁观。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对着他们一家人开了口。
谢叔叔,谢阿姨,你们都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追究谢楠州的责任。
闻言,谢家夫妻满脸愧疚,拉着愣神的谢楠州离开病房。
谢温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一刻,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12
爸妈为了给我讨回公道,将此事闹得很大。
为了不让女儿受到法律惩罚,顾家父母不得不赔偿我家一大笔钱,甚至为此卖掉了家里的房子。
顾若若被勒令退学,这事就算翻了篇。
高三上半年的期末考试,我稳坐年级第一。
而谢楠州,已经掉出了前三百名,名字从学校光荣榜上消失。
至此,老师们彻底放弃了他。
哪怕他经常偷偷翻墙逃课,和顾若若见面,都一律视而不见。
寒假时,父母告诉我,谢阿姨夫妻俩去了国外,让谢楠州一人看家。
听说,两人是想去做试管婴儿,再生一个孩子。
没了父母的管束,谢楠州越发胡来,直接将顾若若带回了家住。
有时候,他们也会喊上一大群人在别墅里开party,通宵狂欢,亦或是骑着机车出门炸街,吵得邻居们无法睡觉。
……
高三下半年,谢楠州开始频繁旷课。
他经常两三天才来一次学校,听说经常在外上网打球,聚众飙车。
偶尔提起谢楠州的名字,和他关系好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摇摇头感叹几句。
谢阿姨一直在国外休养,听相熟的人说,她已经成功怀上孩子,并且准备在国外生产。
至于谢楠州,阿姨也只是淡淡地说不会再插手他的生活。
对于自己即将有个弟弟或妹妹的事,谢楠州毫不知情。
高考前一天,我在家里整理这三年的笔记。
突然听到院子里刺耳的引擎声。
谢楠州骑着机车,带着顾若若在一连串的轰鸣中扬长而去。
两人肆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妈妈从窗户里看了一眼,啧啧感慨：这两人真能闹腾,明天就要考试,现在还有心思出门玩。
13
两天后,我走出考场,一身轻松地回到家。
看到我的表情,爸妈也松了口气,满脸的欣慰。
吃晚饭时,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
谢楠州,你是在怪我影响了你的考试
你自己喝酒喝太多醒不过来关我什么事！
既然你讨厌我,那我就走好了！
顾若若哭喊着跑出谢家别墅,没多久,谢楠州就追了出去。
两人在小区里肆无忌惮地拥抱接吻,时不时路过的邻居们皆是满脸八卦地看向他们。
造孽啊。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妈妈感慨地自言自语,拉上窗帘。
我低着头专心吃饭。
心里默默回应了妈妈的问题：可能是谢楠州真的很爱顾若若吧。
高考成绩出来,看着屏幕上的690分,我并没有觉得多惊讶,跟我估算的成绩差不多。
妈妈高兴地忍不住挨个打电话炫耀。
家里每天气氛都很欢快。
谢阿姨在国外也特意打来电话祝贺。
当谈到自己的儿子,她语气轻淡地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谢楠州考了多少分。
自她去到国外开始已有半年,谢楠州没有联系过她一次。
填写志愿时,我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告诉爸妈。
我不想去燕大,我想出国读书。
在准备出国资料时,班里的同学告诉我。
谢楠州因为考前通宵泡吧,错过了第二天上午的考试,总成绩只有三百多分。
他并没有将成绩放在心上,一放假就带着顾若若跑遍了全国各地,直到快开学才回家。
而这时我早已飞去了国外。
14
四年繁忙的学业让我无暇再去关心以前的朋友。
父母会经常飞来这边陪我几天。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谢阿姨生了个男孩,但是没有带回家,只是养在国外。
谢楠州带着顾若若去了一所专科学校。
大一那年,顾若若意外有孕。
她认为这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坚持要生下来。
而谢楠州认为现在生孩子太早,毕竟他还在读书。
争吵过几次后,谢楠州最终妥协。
可他还要上课,没办法照顾顾若若,于是打算让她回谢家养胎。
可谢叔叔却在这时发了话。
他对谢楠州说：你现在已经年满十八岁,而且马上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不能总想着靠家里。
谢叔叔将两人赶出了谢家。
谢楠州直接傻眼。
好在终究是父母,谢叔叔每月还是会给他几千块生活费。
只是,这对于高中时每月零花钱就已经五位数的谢楠州来说,差距实在太大。
过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现在水平一下子降低,谢楠州怎么也接受不了。
他尝试着和谢叔叔讨价还价,谢叔叔直接放言,再争就连这几千块钱也不给了。
谢楠州无奈,只得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
白天他去学校上课,有时间就去照顾顾若若。
孕妇情绪敏感,顾若若总是担心谢楠州喜欢上别人。
有事没事就会去学校陪他上课,实为监视。
如果在他手机里发现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聊天记录,两人就会爆发争吵。
随着顾若若孩子出生,那几千块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
谢楠州只得趁着没课的空隙去找各种兼职。
这样一来,陪伴顾若若的时间就更少了。
矛盾越来越多,总有爆发的时候。
一吵起来,两人都没了理智。
谢楠州怪顾若若在高中时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顾若若冷笑回怼：谢楠州,你做的那些事我有强迫过你吗自己经不住诱惑就不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15
大学毕业后,我回国接手了父亲的公司。
谢阿姨的孩子已经四岁,夫妻俩的注意力如今全部在他身上。
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关心大儿子。
一次同学聚会,我闲着没事也去参加了。
几杯酒下肚,一开始的生疏散去,气氛热络起来。
不少同学调侃我：温总真是个大忙人,这四年的同学聚会一次都没参加过。
您现在可是温氏总裁,以后要多多照顾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聊天聊到一半,谢楠州带着顾若若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着他们三岁的女儿。
四年未见,我差点快要认不出他们。
记忆中,谢楠州永远都是骄傲内敛的少年。
可是现在,身上的T恤洗的发白,鞋子也有些灰扑扑的。
整个人给人一种精疲力尽,疲于奔波的感觉。
同学们先是安静一瞬,又纷纷回神招呼他俩。
谢楠州视线转过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我身上。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一脸的惊讶,随后又避开我的视线,露出自卑的表情。
和高中那个土包子形象相比,我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我剪去了刘海,换上隐形眼镜,四年里健身一直没停过,比高中时自信了很多。
顾若若也注意到我的存在,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推杯换盏间,她端起酒杯朝我走来。
温宁,介不介意跟我喝一杯说起来,咱俩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呢。
她话里有话,让在座的人不禁想起,她曾经霸凌我的事情。
我没有起身,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浅酌一口以示回应。
然而顾若若却有些不满：才喝这么一小口,是不是看不起我
谢楠州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喝一点就行了。
短短一句话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顾若若嘴角蓦地垮了下来。
老公,你是在心疼你的小青梅吗
别闹了行吗。谢楠州眉宇微拧,语气既无奈又不耐烦。
顾若若神色讽刺,转而看向我,继续开口。
对了温宁,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谢楠州已经领过证了。
他对我很好,舍不得我出去工作,还把所有工资交给我保管。
温宁,都这么多年了,你也别把眼睛放在楠州一个人身上,去找一个对你好的人。毕竟,楠州说过,我才是他生命里的那道光。
顾若若越说越来劲,其他人面露尴尬,不好出声。
顾若若,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看眼睛了。我笑看着她：视力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会多看谢楠州一眼。
顾若若不服气,还想再说上两句,被谢楠州强势拉走。
两人出了门,还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他们的女儿胆怯地看了我们一眼,乖乖地跟在爸妈身后离开。
可惜,两人只顾着争吵,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孩子。
聚会结束,我走到车边,正准备上车,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回头,发现是谢楠州。
温宁,我们能聊聊吗他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我客气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刚上大学那会儿,我其实去燕大找过你,可后来你的家人告诉我,你去了国外读书。
我找你其实是想真心实意跟你说句对不起。
谢楠州苦笑,曾经明亮的双眼现在却是灰扑扑的,布满迷茫。
都过去了。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种叙旧,着实有点浪费时间。
车子启动,从他身边经过时,我好像听到了一句：温宁,我后悔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再管管我吗
不愿意,去找你的光吧。
后悔有什么用呢
当初没有人逼过你谢楠州不是吗
16
毕业两年后,谢叔叔召开了记者会,公布了小儿子的身份。
并且将名下所有股份转给了他。
更是钦定小儿子就是谢氏继承人。
我受邀出席这场宴会,酒过三巡,合作伙伴坐在一起聊天时,提到了谢家大儿子。
没想到啊,当初那个大儿子可是谢总的骄傲,谢总走哪都要炫耀他几句。
谁曾想,大儿子现在混到了这个地步。
谢大少爷怎么了有人颇为好奇。
大一就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谢总断了他的生活来源,听说现在整天到处奔波忙着养孩子呢。
那姑娘也不是个好的,觉得生活太苦,就跟谢大少离了婚,连孩子都不要就跑了。她当年霸凌别人差点吃牢饭,父母赔了一大笔钱,现在根本就不认这个女儿。
可怜谢少爷一边送外卖打零工,一边养孩子。
可怜什么,年轻时的债总该是要还的。
……
17
某天,我和妈妈在商场逛街时,被不远处的一阵动静吸引。
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带着几个人,将一个年轻女孩围在中间,拼命殴打。
一边打,嘴里还不停骂着情人、不要脸等词汇。
女孩抱着头,尖声惨叫,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扒光。
在她转过脸时,我看清了她的面容。
顾若若！
中年妇女不解恨,拿出手机一把薅起顾若若的头发,对着她的脸连拍几张。
声称要发到网上去,让大家见识见识,破坏别人家庭是什么下场。
妈妈不忍心再看下去,拉着我快步离开。
这场争执被人拍下发到网上,上了当地新闻的热搜。
有人指责中年妇女太过心狠,也有人指责年轻女孩活该。
其中一条评论格外显眼。
【天啊,这姑娘不是我们高中时的校花吗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记得她不是和年级第一的学霸男神在一起了吗】
马上就有人回复。
【楼上那位信息早就过时了好吧,学霸因为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两人结婚后没什么收入,校花丢下孩子去给人当情//妇了。】
我关掉手机,蓦地想起谢楠州曾说过,顾若若是他无趣生命当中的一道光。
只可惜,这道光终究太过短暂。
宛如流星一般,在瞬间的璀璨迷人眼后,最终燃烧殆尽,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