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学渣陆时辰
陆时辰!你又睡觉!
一根粉笔精准地砸在我的额头上,我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口水。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物理老师王铁军那张气得通红的脸。
半日兄,这都第三节课了,您老人家终于醒了啊。同桌张明捅了捅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调侃道。
半日这个绰号跟随我已经两年了。高一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李老师点名时,看到我的名字陆时辰后笑着说:'时辰'这个名字有意思,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你是哪一个啊?
我那时刚打完通宵游戏,困得不行,随口答道:半天就够了。全班哄堂大笑,从此我就成了半日——一个永远只能保持半天清醒的学渣。
陆时辰,既然你这么喜欢睡觉,那就到黑板上来解这道题吧。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腿因为久坐而发麻。黑板上的物理题像天书一样,那些符号和公式我连见都没见过。教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不会。我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不会?我上周才讲过的内容!王老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走神,这样下去连专科都考不上!
我的脸烧得发烫。后排传来几声窃笑,不用看也知道是班里的学霸林晓和他的跟班们。林晓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十,而我,则是稳定的倒数三名之一。
回座位去!放学后留下来,我给你补课。王老师厌恶地挥挥手,仿佛在赶苍蝇。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张明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下课铃响了,我立刻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了桌子上。
喂,半日,你爸昨天又训你了?张明小声问道。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昨晚我爸看到我月考成绩单后,直接把卷子摔在了我脸上。陆时辰,我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供你读书,你就给我考这点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你妈要是知道你这样,该有多伤心...
想到这儿,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妈在我十岁时因病去世,从那以后,我和我爸之间就像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别想了,下节是语文课,李老师脾气好,你睡会儿吧。张明拍拍我的肩膀。
我感激地点点头,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朦胧中,我听到上课铃响,李老师温和的声音在讲解古文,这些声音渐渐远去,我沉入了梦乡。
第二章 终焉之地的大能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四周一片灰暗,地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习题,每道题后面都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是哪里?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欢迎来到终焉之地,陆时辰同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腿坐在一道数学题后面,那道题复杂得让我头晕目眩。
终焉之地?我是在做梦吗?
是梦也不是梦。老者微微一笑,这里是知识与智慧的终焉,所有未解的难题最终都会来到这里。而你,被选中来到这里学习。
学习?我差点笑出声,老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学渣,同学都叫我'半日',因为我一天只能保持半天清醒。
正因如此,你才更需要这里。老者突然严肃起来,看看你周围。
我这才注意到,那些漂浮的习题后坐着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他们穿着各色长袍,面容肃穆,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题。
这些都是历代博士大能的智慧投影,他们会教导你解开这些题目。老者说着,指向我面前突然出现的一道物理题——正是王老师今天课上让我解的那道。
不,我不会...我本能地后退。
在终焉之地,逃避是没有用的。老者的声音变得严厉,开始解题!
我面前的博士大能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受力分析,从基本公式开始...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我耳膜发疼。
神奇的是,随着他的讲解,那些复杂的公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堆知识,头痛欲裂,却又奇异地理解了其中的逻辑。
现在,解给我看。博士大能命令道。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在虚空中写下解题步骤。每写一步,就有一道光从题目中射出,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很好,下一题。还没等我喘口气,面前的题目突然变成了一道化学平衡题,另一位博士大能睁开了眼睛...
陆时辰!醒醒!
我被人剧烈摇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张明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放学了,王老师让你留下来补课,记得吗?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教室里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打扫卫生。我的额头全是冷汗,那个奇怪的梦感觉异常真实。
我睡了多久?我哑着嗓子问道。
整整三节课!李老师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你。张明摇摇头,你昨晚到底几点睡的?
不是睡眠的问题...我喃喃自语,突然发现脑子里多了些东西——那些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还有梦里被迫解开的题目,全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记忆中。
发什么呆呢?赶紧去物理办公室吧,王老师等着呢。张明推了我一把。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物理办公室,心跳加速。那个梦...那个终焉之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老师正在批改作业,看到我进来,冷哼一声:睡醒了?
王老师,关于今天课上那道题...我犹豫着开口。
怎么,现在想学了?王老师讽刺地说,但还是拿起了粉笔,看好了,我只讲一遍。
不,老师,我是想说...我鼓起勇气,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令我震惊的是,我的手仿佛有自己的记忆,流畅地写下了完整的解题过程,甚至比标准答案还要简洁。
王老师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粉笔从他手中掉在了地上。这...这是你自己想的?
我点点头,不敢告诉他这是我在梦里学会的。
不可能!王老师猛地站起来,这道题涉及的知识点我上周才讲,你当时明明在睡觉!而且这个解法...连林晓都没想出来。
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王老师狐疑地看了我半天,最后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有点小聪明,但别以为会解一道题就能骄傲。下周的月考,我要看到你的真实水平。
离开办公室时,我的心情复杂极了。那个梦...终焉之地...难道是真的?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龇牙咧嘴。
回到家,我爸还没下班。我随便吃了点剩饭,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平时我都是抄张明的,但今天,我鬼使神差地决定自己试试。
翻开物理练习册,那些曾经让我望而生畏的题目突然变得亲切起来。我的手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写下正确答案,就像被某种力量引导着。两个小时后,我完成了所有作业,而且确信它们都是正确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它们不再属于我。
晚上躺在床上,我既期待又害怕再次梦见终焉之地。但疲惫很快战胜了恐惧,我沉沉睡去。
果然,我又站在了那个奇异的空间里。这次迎接我的是一位戴着厚眼镜的女性博士大能,她面前是一道复杂的有机化学题。
昨天表现不错,今天我们继续。她的声音温和但不容拒绝,先从官能团识别开始...
第三章 全校第一的逆袭
就这样,我开始了白天睡觉、晚上在梦中学习的诡异生活。终焉之地的时间流速似乎与现实不同,每次入睡我都能在那里学习相当于现实世界几周的内容。而醒来后,这些知识会完整地保留在我的记忆中。
一周后的物理月考,我破天荒地没有睡觉,而是认真地答完了所有题目。交卷时,我看到林晓惊讶的表情——平时我都是半小时就交白卷的。
半日居然写满了?该不会是乱写的吧?林晓故意大声说道,引来一阵哄笑。
我没有理会,心里却有种奇怪的自信。当王老师阴沉着脸走进教室宣布成绩时,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这次考试,有一匹黑马。王老师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陆时辰,98分,全班第一。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张明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林晓的脸色则变得铁青。
不可能!林晓猛地站起来,他一定是作弊了!
王老师摇摇头:我全程盯着他,而且...他拿出一张纸,陆时辰的解题方法比标准答案更简洁,有些思路连我都没见过。作弊的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惊讶,有怀疑,也有几分敬畏。我低下头,心脏狂跳。终焉之地的秘密,我必须保守。
放学后,林晓拦住了我。别以为一次考试就能翻身,半日。他轻蔑地说,下次我会让你原形毕露。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在终焉之地经历了那么多博士大能的教育后,林晓的挑衅显得如此幼稚。
那天晚上,终焉之地出现了一位新的博士大能,他面前的题目格外复杂。这是...高考原题?我惊讶地问。
是的,而且是明年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终焉之地能预见未来,陆时辰。你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挑战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无论这个神秘的地方来自何处,它正在改变我的人生。而我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摆脱半日这个耻辱的绰号。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的成绩突飞猛进。从班级倒数一跃成为年级前十,老师们从怀疑到震惊,最后到习以为常。林晓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明显,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的目标远高于这种幼稚的竞争。
我爸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大转弯。他开始关心我的学习,甚至提出要给我请家教,我婉拒了——没有什么家教能比得上终焉之地的博士大能们。
高考前夕,终焉之地出现了更多未来的考题。老者告诉我:这是最后阶段了,陆时辰。你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自己。
高考那天,我平静地走进考场。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我几乎要笑出声——大部分题目我都已经在终焉之地见过,甚至练习过更难的变体。
当成绩公布那天,全校都沸腾了:陆时辰,全校第一,考入皇家帝国职业技术学院——全国最顶尖的学府。
半日...张明看着成绩榜,摇摇头,现在该叫你'全日'了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终焉之地的秘密,我会永远珍藏在心底。毕竟,谁知道在那个神秘的地方,还有多少知识等着我去探索呢?
皇家帝国职业技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我家时,我爸正在厨房煎鸡蛋。当快递员递过那个烫金边的信封时,他的手一抖,铲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时辰...这是真的?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信封上凸起的校徽,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艺术品。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自从高考结束,我已经两个月没再进入过终焉之地。那个神秘的梦境空间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悄然隐退。但我知道,它一定还在那里,只是暂时休眠了。
我爸突然抱住我,这个平时严肃得近乎古板的男人,此刻肩膀微微发抖。你妈要是能看到这一天...他的声音哽咽了。
我僵硬地回抱了他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母亲去世后,我们父子之间总是隔着什么,就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我去收拾行李。我轻声说,逃也似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长舒一口气。书桌上还摊着几本高中教材,上面落了一层薄灰。自从发现终焉之地的神奇后,我就很少碰这些实体书了。我随手翻开一本物理练习册,那些曾经需要博士大能讲解才能理解的题目,现在看起来简单得可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思绪飘回高考前那段疯狂的日子。白天在学校睡觉养精蓄锐,晚上在终焉之地接受那些严厉的博士大能们轮番教育。有时候一晚上要解上百道题,醒来时头痛欲裂,但脑子里的知识却清晰得可怕。
不知道大学里还会不会需要你们...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在跟那些看不见的博士们对话。
第四章 皇家学院的特招生
窗外,夏末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我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三个月前,那里还是我每天放学后逃避现实的焦点。谁能想到,一个被全校称为半日的学渣,竟然能考上全国最顶尖的学府?
我闭上眼睛,期待着再次进入那个奇妙的空间。但这一次,只有平常的黑暗和寂静迎接我。
开学那天,我爸执意要送我到校门口。皇家学院坐落在城郊的山丘上,哥特式的尖顶建筑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座知识铸就的城堡。
我就送到这儿了。在校门前,我爸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怀表,这个给你。
我接过怀表,金属表面已经被磨得发亮,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照片——我母亲年轻时的笑脸。
这是你妈留给我的,现在该给你了。我爸的声音很轻,她一直相信你会与众不同。
我握紧怀表,喉咙发紧。在我记忆中,母亲总是温柔地笑着,即使病痛让她瘦得脱形,也从未在我面前露出痛苦的表情。
谢谢。我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在我眼中高大威严的男人,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走向校门。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了——一个曾经连专科都不敢想的学渣,如今站在全国最优秀的学生中间。
姓名?登记处的老师头也不抬地问道。
陆时辰。
听到我的名字,她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哦,你就是那个'特招生'。
她的语气让我皱起眉头。特招生三个字被她咬得特别重,仿佛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宿舍在C区3栋207,这是你的学生证和课程表。她递过一叠材料,校长特别交代,你要参加明天的入学测试。
我接过材料,心里一沉。入学测试?录取通知书上可没提这个。
C区宿舍是校园最边缘的一排老楼,与中央区那些豪华的公寓式宿舍相比,这里简直像是仆人住的地方。我的室友还没到,房间里只有两张铁架床和两个简易衣柜,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我选了靠窗的床位,放下行李。怀表在口袋里沉甸甸的,我掏出来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十分。离晚餐还有段时间,我决定先熟悉一下校园。
皇家学院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中央图书馆像一座巨型金字塔矗立在校园中心,四周散布着各个学院的建筑群。路上遇到的学生大多衣着光鲜,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偶尔投来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我的牛仔裤和旧T恤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让一让!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力量撞到一边。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生大步走过,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华贵的跟班。
平民就不要挡在路中间。他回头瞥了我一眼,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只蟑螂。
我握紧拳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这里不是我能惹事的地方。
晚餐在学生食堂解决。说是食堂,却像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水晶吊灯下摆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美食。我拿了些最简单的饭菜,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里有人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抬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端着餐盘站在对面。
没有。我摇摇头。
谢谢。她放下餐盘,大方地伸出手,我是苏雨,计算机科学系新生。
陆时辰,物理系。我简短地自我介绍,犹豫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
苏雨的手很暖,笑容也是。与这里大多数学生不同,她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你就是那个高考物理满分的陆时辰?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在录取名单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我点点头,有些意外她会知道这个。
太厉害了!我物理只能算中等,所以选了计算机。苏雨兴奋地说,听说皇家学院的物理系全国第一,每年只招二十个人。
我咽下一口米饭,心里暗暗吃惊。二十个人?我知道皇家学院难进,但没想到竞争这么激烈。
你是哪个高中毕业的?苏雨继续问道。
第七中学。我回答。那是一所普通的市重点,与那些贵族私立学校完全不能比。
苏雨眨眨眼:哇,公立学校的能考进来更不容易了。我是明德国际的,我们学校每年能有十几个进皇家学院。
明德国际——那所学费一年三十万的顶级私立学校?我重新打量了一下苏雨,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
我们的谈话被一阵骚动打断。食堂入口处,一群学生簇拥着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那人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蓝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是萧远,苏雨压低声音,学生会长,物理系大三,据说已经发表了五篇SCI论文。
我盯着那个叫萧远的男生,他正好转头看向我们这边。不,准确地说,是在看我。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评估什么。然后,他朝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一种奇怪的感觉爬上我的脊背。那眼神...就好像他认识我一样。
他刚才是在看你吗?苏雨惊讶地问,萧远从来不主动跟新生打招呼的。
我摇摇头:可能是认错人了。
回到宿舍,我的室友已经到了——正是今天下午撞我的那个西装男生。他看到我时,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是你?他冷笑一声,周明辉,金融管理系。看来我今年的运气糟透了。
陆时辰,物理系。我简短地说,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物理系?周明辉挑了挑眉,你就是那个特招生?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什么是特招生?
别装傻了。周明辉嗤笑一声,皇家学院每年会特别录取几个平民学生,美其名曰'促进阶级流动',其实就是做做样子。你能进来,不就是靠这个吗?
原来如此。难怪登记处的老师会用那种语气说话。我继续整理床铺,懒得理他。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周明辉压低声音,我和我的朋友们不喜欢你这种人污染我们的环境。
我停下动作,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宿舍是学校分配的,不满意可以申请调换。另外,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价。
周明辉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脸色变得难看。但最终他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周明辉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我掏出母亲的怀表,轻轻摩挲着表面。
妈,我做到了。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但为什么感觉更孤独了?
闭上眼睛,我任由疲惫拖着自己下沉。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欢迎回来,陆时辰同学。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再次站在了终焉之地。但这一次,空间变得更加广阔,漂浮的习题也变得更加复杂深奥。那些博士大能们的身影更加凝实,几乎像是真人。
这是...升级版?我喃喃自语。
皇家学院版的终焉之地。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发现他今天穿着一身复古长袍,看起来更像大学教授了。
我以为高考结束后就不需要这里了。我说。
老者笑了:学习哪有终点?终焉之地会随着你的需求而进化。现在,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挑战了吗?
不等我回答,一道微积分题目已经飘到我面前。后面的博士大能睁开眼睛——那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性,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
多元函数微分法,从基本定义开始...她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我的太阳穴。
我痛苦地抱住头。这次的知识灌输比高中时猛烈十倍,仿佛有人直接用漏斗往我脑子里倒知识。但奇怪的是,我竟能跟上她的节奏,甚至能提出一些问题。
不错,比高中时有进步。博士大能难得地表扬了一句,然后立刻抛出下一道题,现在,解这个偏微分方程...
就这样,我在终焉之地度过了相当于现实世界几周的时间,学习了普通大学生一学期才能掌握的内容。当老者终于宣布今晚到此为止时,我的大脑已经快要超负荷运转了。
明天还有入学测试,记得吗?老者突然说道。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终焉之地知道很多事。老者神秘地笑了笑,现在,回去休息吧。明天会很有趣。
我猛地惊醒,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头痛得像要裂开,但脑子里塞满了新鲜的数学和物理知识。周明辉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冷水冲在脸上,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得像鬼。终焉之地的学习开始留下痕迹了。
这次又是什么代价?我低声问镜中的自己。
第五章 入学测试
入学测试在上午九点开始。考场设在物理系的阶梯教室,当我走进去时,已经有十几个学生在等待了。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看到我进来,谈话声明显小了一些。
那就是特招生? 听说高中是普通公立学校... 物理满分?肯定是运气好...
零碎的议论声飘进我的耳朵。我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等待考试开始。
安静。一个冷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萧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试卷。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却依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我是你们的监考员,也是物理系的学生代表。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入学测试是为了评估你们的真实水平,方便教授调整教学进度。时间两小时,开始。
试卷发下来,我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难度远超高中水平,有些甚至涉及大学二年级的内容。但令我惊讶的是,大部分题目我都能看懂——终焉之地昨晚灌输的知识派上用场了。
我埋头答题,完全沉浸在解题的快感中。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定理在我脑中自动排列组合,就像拼图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我甚至用了一种教科书上都没有的简便方法解开了最后一道量子力学基础题。
时间到。萧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交卷时,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这一次,他直接拿起了我的试卷,当场浏览起来。他的表情从平静到惊讶,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沉思上。
有意思。他轻声说,声音只有我能听到,看来传言不假。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传言,但没来得及问,他已经收走了所有试卷。
走出考场,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头痛更剧烈了,耳边开始出现细微的嗡嗡声,像是远处有人窃窃私语。
陆时辰!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差点因为眩晕而摔倒。苏雨小跑过来,担忧地看着我:你脸色好差,没事吧?
只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
入学测试怎么样?听说物理系的题目特别难。
还行。我含糊地回答,不想多谈。
苏雨似乎看出我的不适,换了个话题:下午有新生欢迎会,你要去吗?萧远会代表学生会致辞。
提到萧远,我又想起他那句神秘的传言。这个学生会长似乎知道些什么...关于我,关于终焉之地?
我会去的。我说。也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回到宿舍,周明辉不在。我倒在床上,头痛得几乎无法思考。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大,现在能听清是一些零碎的词语:维度...能量...代价...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声音立刻消失了。这不是普通的疲劳,终焉之地正在对我的身体产生影响。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萧远口中的传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已知的谜题?
下午的新生欢迎会,我必须去。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一些答案。
第六章 终焉之地的秘密
新生欢迎会在中央礼堂举行。我坐在后排角落,头痛稍缓,但耳边的嗡嗡声仍不时响起。礼堂里座无虚席,新生们穿着各色正装,像一群骄傲的孔雀展示着羽毛。我的旧衬衫和牛仔裤显得格格不入。
下面,有请学生会主席萧远致辞。
掌声雷动中,萧远走上讲台。聚光灯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像一尊精心雕刻的大理石像。
欢迎来到皇家学院。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穿透力,在这里,你们将面临人生中最严峻的挑战。
礼堂安静下来。萧远的目光扫过人群,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皇家学院创立三百年来,只培养真正的精英。他继续说,我们不相信运气,不相信偶然,只相信实力。他的手指轻轻敲击讲台,特别是物理系的同学们,你们将面临学院最严苛的考验。
我身边的物理系新生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前排的周明辉回头瞥了我一眼,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冷笑。
期末考试的及格率从未超过50%。萧远的话引起一阵骚动,而今年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故意停顿,期末考将采用全新的考核方式,由我亲自设计。
礼堂里响起低声的议论。萧远抬手示意安静:题目已经封存,但我可以保证,这将是皇家学院历史上最难的一次考试。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这次明确地落在我身上:特别是对那些依靠'特殊才能'进来的学生。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在说我吗?他知道终焉之地的事?
欢迎会结束后,我故意放慢脚步,等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才往外走。刚出礼堂门,一个身影拦住了我——是萧远。
陆时辰,对吧?他微笑着,那笑容不达眼底,听说你入学测试表现不错。
我警惕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只是好奇。萧远靠近一步,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一个公立学校的毕业生,如何能解出连教授都称赞的偏微分方程?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怀表:也许我比你想象的更用功。
用功?萧远轻笑一声,还是说...你有特别的'学习方法'?
他的话像一根针扎进我的神经。他知道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萧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我:这是三十年前皇家学院的一份失踪人员名单。也许你会感兴趣。
我接过纸,还没来得及打开,他就继续说:皇家学院有个传说,每三十年会出现一个'梦中学者',能在睡梦中掌握常人无法企及的知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上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三十年前。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三十年前?那不就是...
好好准备期末考吧,陆时辰。萧远转身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这次,没人能帮你。
我站在原地,手指颤抖地打开那张纸。发黄的名单上列着十几个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林悦,理论物理系教授。
林悦...我母亲的名字。
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眼前的文字开始扭曲。我踉跄着扶住墙壁,头痛欲裂。那些零碎的耳语再次出现,这次清晰得可怕:
救救我们... 林教授...错了... 终焉之地是陷阱...
陆时辰!你还好吗?苏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担忧地扶住我的胳膊,你的脸色白得像纸。
我没事...我勉强站直身体,迅速把名单塞进口袋,只是有点低血糖。
苏雨将信将疑,但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先吃点东西。物理系的课表太变态了,你得照顾好自己。
我感激地接过巧克力。苏雨是这里为数不多对我友善的人。这两个月来,我们偶尔一起吃饭,她会跟我分享编程技巧,而我则帮她理解一些物理概念。
谢谢。我咬了一口巧克力,甜味在舌尖化开,你知道萧远的事吗?
苏雨的表情变得复杂:学生会主席?他...很特别。十六岁就被特招入学,现在虽然才大三,但已经跟博士生一起做研究了。她压低声音,有人说他是院长的秘密接班人。
他好像对我特别...关注。我谨慎地选择用词。
苏雨若有所思:可能是因为入学测试吧。你解最后那道题的方法,据说是某个已故教授独创的,连教科书上都没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哪位教授?
好像是姓林,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个。苏雨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胸口,你怎么了?又难受了?
没事。我强作镇定,只是...有点巧合。那位林教授,可能是我母亲。
苏雨瞪大眼睛:什么?但你从来没说过...
我也是刚知道她在皇家学院工作过。我摸着口袋里的名单,她在我十岁时因病去世,至少我爸是这么告诉我的。
苏雨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担忧: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帮你查查学校的档案?计算机系有部分权限。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回到宿舍,周明辉不在。我锁上门,拿出母亲的怀表仔细端详。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要打开它——那里面装着母亲最后的笑容,我不敢轻易触碰。
但现在,我小心翼翼地撬开表盖后的夹层。一张折叠的纸条飘了出来,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
给时辰: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终焉之地是我毕生的研究,也是我留给你的礼物。但要记住,每份礼物都有代价。爱你的妈妈。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条。终焉之地...是母亲创造的?那么那些博士大能,那些无穷无尽的习题...都是她的安排?
第七章 终焉之题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我躺在床上,怀表紧贴胸口。无论终焉之地隐藏着什么秘密,今晚我都要找到答案。
闭上眼睛,我任由意识下沉。熟悉的寒意袭来,我再次站在终焉之地。但这一次,空间变得不稳定,边缘处开始出现裂痕,像破碎的镜面。
你来了。老者的声音比以往更加疲惫。他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你是谁?我直接问道,你认识林悦吗?
听到这个名字,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了一下。老者的面容开始变化,皱纹舒展,白发转黑,最终定格成一张我朝思暮想的脸——我的母亲。
时辰...我的孩子。她的声音不再苍老,而是我记忆中的温柔,你终于发现了。
我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妈...这不可能...
终焉之地是我毕生的研究。母亲——现在我不能称她为老者了——轻声解释,一种能将知识直接灌输到大脑的量子场域。但实验出了问题...
随着她的讲述,恐怖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三十年前,母亲在皇家学院领导一个秘密研究团队,试图创造一种高效学习方式。实验初期成功了,但终焉之地逐渐产生了自主意识,开始困住使用者的意识。
那些博士大能...我突然明白了,他们都是...
被终焉之地吞噬的研究员和学生。母亲悲伤地点头,我本想关闭系统,但发现你已经...连接上了。
我?
你十岁那年发高烧,实际上是终焉之地的第一次连接。母亲的声音充满痛苦,为了救你,我不得不进入系统,成为它的管理者,引导你安全使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父亲告诉我母亲是病逝...她确实是为了救我而牺牲了自己。
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真相?我的声音哽咽。
终焉之地正在崩溃。母亲的身影又开始闪烁,它已经完成了使命——帮你考入皇家学院。但现在,它想要更多...
更多什么?
能量。意识。生命。母亲的表情变得严峻,期末考就是它的目标。萧远是现任院长的助手,他们知道终焉之地的存在,想利用它。
我突然明白了萧远的意图:所以期末考...
将是终焉之地扩张的跳板。母亲点头,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意识都会被卷入,成为它的养料。
这个疯狂的真相让我头晕目眩。终焉之地不是礼物,而是一个危险的陷阱,而母亲三十年来一直被困在这里,只为保护我。
我该怎么阻止它?我问道。
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淡:只有你能关闭终焉之地,时辰。但代价是...
她的话没说完,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缝出现在我们之间,迅速扩大。
期末考那天!母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解开终焉之题,就能...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出了终焉之地,猛地惊醒在宿舍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窗外,天刚蒙蒙亮。
怀表在我掌心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终焉之题即最终答案。
接下来的几周,我像行尸走肉般度过。白天应付课程,晚上尝试联系母亲,但终焉之地仿佛彻底关闭了,我再也没能进入。唯一的变化是头痛和幻听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在白天也会突然听到母亲的呼唤。
苏雨帮我查到了更多资料。三十年前,皇家学院确实发生过一起集体失踪事件,包括我母亲在内的十二名顶尖学者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官方解释是实验室事故,但谣言从未停止。
还有更奇怪的。一天晚上,苏雨在图书馆角落小声告诉我,萧远的父亲是当年失踪事件的主要调查员,后来也神秘死亡了。
我握紧手中的笔:所以萧远是在复仇?他想利用终焉之地做什么?
不知道。苏雨担忧地看着我,但你得小心。期末考就在下周了。
期末考前一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凌晨三点,我终于放弃挣扎,起身整理文具。母亲的怀表被我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
不管发生什么,明天一切就结束了。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
第八章 真实答案
期末考当天,物理系气氛凝重如葬礼。考场设在最大的阶梯教室,五十名物理系新生安静地等待命运审判。我坐在中间排,能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这两个月,我从特招生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传奇人物,每门课都表现优异,连最严厉的教授都对我刮目相看。
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拜终焉之地所赐。而现在,我要亲手终结它。
萧远带着密封的考卷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物理系主任和几位教授。他今天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表情肃穆得像在执行某种仪式。
考试规则很简单。萧远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回荡,三小时完成所有题目。特别提醒,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最后一道题为选做,但建议所有人尝试。
考卷发下来,我快速浏览了一遍。前几道题虽然难,但都在教学大纲范围内。翻到最后一页,我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道描述极其复杂的量子场论问题,题目编号赫然写着终焉之题。
这是巧合吗?还是萧远故意为之?
不容我多想,考试已经开始。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从前面的题目做起。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没有终焉之地的帮助,我依然能解出大部分题目——这几个月的真实学习已经在我脑中留下了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我终于面对终焉之题时,距离考试结束只剩四十分钟。题目描述了一个奇特的量子系统,要求推导其稳定条件。这远超本科水平,甚至博士阶段也未必涉及。
就在我盯着题目苦思冥想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文字开始扭曲,教室的边界变得模糊。我惊恐地意识到,终焉之地正在主动召唤我!
不要抵抗...母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眼前一黑,下一刻已站在终焉之地。但这里已与我记忆中截然不同——空间支离破碎,习题像流星般四处飞窜,博士大能们的身影被拉长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
母亲——或者说老者的形象——站在中央,身形几乎透明。
时辰,最后的时刻到了。她的声音虚弱但坚定,终焉之地已经失控,萧远故意用那道题作为诱饵,想吸收所有考生的思维能量。
我该怎么做?我环顾四周,惊恐地发现现实世界的考场依稀可见,我的身体仍坐在那里,手握钢笔僵在纸上。
解开终焉之题,但要用你自己的方式。母亲艰难地维持着形态,不要依赖终焉之地的知识,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开始模糊。我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考场中的我额头冒汗,终焉之地的我四处张望寻找线索。
时间不多了...母亲的身影开始消散,记住,真正的学习不是灌输,而是思考...
突然,我明白了。终焉之地给我的从来不是答案,而是思考的能力。那些博士大能们灌输的知识只是工具,真正的解题者始终是我自己。
回到考场,我深吸一口气,在考卷上写下全新的解法——不是教科书上的,不是终焉之地教我的,而是我陆时辰自己的推导。
最后一笔落下时,一阵微风拂过教室,我的怀表突然变得滚烫。终焉之地正在崩溃,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声音最后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再见,我的孩子。这次真的...为你骄傲...
一滴泪水落在考卷上。我悄悄擦去,举手示意交卷。萧远亲自走过来收我的考卷,当他看到最后一题的解答时,瞳孔猛地收缩。
不可能...他低声说,这解法...
有问题吗?我平静地问。
萧远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我们会再见的,陆时辰。
考试结束后,我像行尸走肉般回到宿舍。怀表已经冷却,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我知道,终焉之地永远关闭了,母亲也真正离开了。
但奇怪的是,我脑中那些知识依然清晰。终焉之地消失了,但它赋予我的能力保留了下来——不是作为外来的馈赠,而是真正属于我的本领。
三天后,成绩公布。我以98分的总分位列第一,连终焉之题都获得了满分。萧远在成绩单上写了一行小字:解答超出预期,建议重点关注。
更令人惊讶的是,考试第二天,皇家学院宣布萧远辞去学生会主席职务,转入某个秘密研究项目。有传言说,他在我交卷后立即去找了院长,两人爆发激烈争吵。
你到底做了什么?苏雨好奇地问,学院论坛都炸了,说你的解法推翻了一个三十年来的理论。
我只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怀表。
学期结束那天,我接到了院长的私人邀请。他的办公室堆满了古籍和仪器,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年轻学者站在实验室前,中央是一位笑容明媚的女性,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我认出了那个女性是我的母亲,而那个男孩...是我自己。
你长得像她。院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轻声说,林悦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终焉之地是她的心血,也是她的悲剧。
原来院长一直知道真相。三十年前,他支持母亲的研究,却在事故后不得不掩盖一切。萧远的父亲是政府特派员,怀疑学院进行非法实验,在调查过程中被失控的终焉之地波及。
萧远一直相信是我们谋杀了他父亲。院长叹息,他想利用终焉之地复活死者,需要大量思维能量...期末考是他的计划。
但他失败了。我说。
院长点点头:因为你找到了真正的解法。终焉之地不是工具,而是桥梁。它连接的不是知识与大脑,而是...他指了指心脏,这里。
离开前,院长给了我一个信封:林悦留下的。她说如果有一天终焉之地被正确关闭,就交给你。
信封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给我亲爱的时辰:皇家学院后山的小屋,那里有妈妈所有的研究笔记。也许有一天,你能创造出更好的'终焉之地'。永远爱你的妈妈。
我站在院长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后山。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蜿蜒的山路上,像一条金色的指引。
怀表在胸前轻轻摆动,不再冰冷沉重。我知道,母亲终于安息了。而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暑假回家,父亲看到我的成绩单时,这个坚强的男人哭得像孩子一样。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真正地谈心,关于母亲,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我一直怪她沉迷工作忽视家庭。父亲抹着眼泪说,直到最后时刻,她才告诉我真相...她是在救你。
我抱住父亲,三十年的隔阂在这一刻消融。我们决定一起整理母亲的遗物——那些从学院寄回的箱子尘封了太久。
在众多笔记本和奖状中,我发现了一张母亲抱着婴儿的我站在某栋建筑前的照片。背面写着:时辰满月,于终焉小屋。
那是后山上的那间小屋。下学期,我决定申请成为研究助理,继续母亲未完成的工作——不是重建终焉之地,而是探索更安全的知识传递方式。
苏雨说她会帮我编程模拟,周明辉在得知我的背景后突然变得毕恭毕敬。至于萧远,我再没见过他,但有传言说他在某个偏远的研究所继续着危险实验。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还会梦见终焉之地。但不再是那个充满习题的压抑空间,而是阳光明媚的教室,母亲站在黑板前,微笑着写下:
学习是一生的旅程,而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我握紧胸前的怀表,迎接新一天的黎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