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诗白表情一变,眼底也生出了慌张。
难道锦诗礼算计自己,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她怎么敢!
但她马上就否认了这个念头,自己这边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锦诗礼也别想活着!
她低着头,用眼睫遮住了慌乱的视线,调整呼吸:“昨夜的噩梦实在让妾身慌乱,许多事都不大记得了,莫不是妾身还胡乱说了什么梦话?”
宇文卿盯着面前的锦诗白,漠然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可锦诗白却觉得脊背上攀升着节节凉意。
“我......”
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时候,宇文卿松了手。
他拢上衣袍直接起身,没让锦诗白服侍,只临走时留下一句:“既受伤了,就好好养着。”
直到宇文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中,锦诗白才如梦初醒,竟发觉自己鼻尖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她身子晃悠了一下,吓得身侧侍女忙伸手扶住:“夫人!”
锦诗白摇摇头:“锦诗礼呢?”
侍女如实回答:“她在您的院子里候着呢。”
锦诗白柳眉蹙着,绷紧的身子还未松缓,沉默了半晌后,她才问道:“将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侍女大惊,忙劝阻:“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她四下瞧了瞧,见周围无人,才低声说道:“夫人,每夜在将军身边侍奉的人是您,将军能发现什么?”
侍女的话将锦诗白的思绪扯了出来,她深呼吸着,稳住心神:“是啊,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人。”
她伸手摸了一下脖颈,上面细小的伤口也让她表情难看。都怪锦诗礼,竟然受伤了,也要连累自己。
只恨她现在落红之症还未养好,不能侍奉宇文卿。
刚才在宇文卿面前的心惊胆战褪去,只留下了一腔怒火,锦诗白急忙回了自己的院子,找锦诗礼兴师问罪。
......
军营
唰!
箭矢破空,竟直接入了靶子正中几寸,飞溅起了大片碎屑。
演武场周围的士兵见状,各个头皮发麻,凑到一起低声议论。
“将军今日这是怎么了?火气竟然这么大,箭矢都将靶子穿透,这得用了多大力气?”
“将军新婚,不是应该高兴吗?怎得如此苦大仇深。”
“莫不是迎娶的安平伯府千金是个丑八怪?将军不喜欢?”
几人的八卦越说越火热,直到一枚箭矢钉在了他们脚边,也钉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抬头就见宇文卿冷冷地瞧着他们。
“营中何时如此懈怠!全都去操练!”宇文卿呵斥一声,吓得众人脚下生风,生怕晚一步就惹这位阎王爷更加不悦。
宇文卿握着手中长弓,弓弦勒得掌心隐隐作痛。可就算再操练,他内里始终有股怒火难以抒发,憋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得紧。
“怎么会是她?”他沉声呢喃,脑中不同的画面重叠。
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有误,可转念一想,安平伯府敢做出这种偷天换日的欺瞒之事,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