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秦苒沉默了几秒,声音平静地传来:“我知道了,妈。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秦苒转头看向一旁的周宴安。
“怎么了?听伯母的语气,好像挺着急的。”周宴安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目光落在她身上。
秦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些许无奈,又有些了然:“呵,果然还是被你猜中了。秦启航又开始他的拿手好戏了,说我跟林总勾结,给他挖坑设局呢。现在这事捅到爷爷那里去了,爷爷让我立刻过去。”
周宴安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不容拒绝地说:“走,我陪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秦启航这次又能编排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你若同去,他们那边......”秦苒话未说完,已透出几分顾虑。
周宴安截过话头:“我是你丈夫,秦家的这点事,我难道不该在场?况且,有我陪着你,他们行事总要掂量几分,不至于太过放刁。”
话已至此,秦苒便不再多言。
两人驱车,很快抵达秦家老宅。
一脚踏进客厅,就感受到了客厅里的沉闷和紧张。
秦老爷子稳坐太师椅,不怒自威。
秦父秦母分坐两侧红木小几旁,皆是正襟危坐,神色拘谨。
唯有秦启航,在秦父身后坐立不安,满脸的焦躁。
一见到秦苒和周宴安并肩而入,秦启航猛地一顿,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三两步便冲到跟前,手指几乎要戳到秦苒的鼻尖,厉声喝问。
“秦苒!你还有脸面回来!说!你为什么要伙同那个林总来设计陷害我?陷害我们秦家!你究竟安的什么黑心肠!”
他嗓门提得老高,激动之下,唾沫星子都快喷溅到秦苒脸上了。
周宴安面色倏地一沉,不着痕迹地上前,将秦苒护在身后。
他迎向秦启航,冷冷地质问,又夹了三分讥诮:“秦启航,这便是你们秦家的待客之道?见了姐姐,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直接就兴师问罪?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这样的亲戚,当真是头一回见识,稀罕!”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秦启航被周宴安这番话堵得心头一窒,瞬间恼羞成怒,脖子都涨红了,“这是我们秦家的内部事务,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启航!住嘴!”秦老爷子一声低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转向周宴安,面部线条略微柔和了些,歉然道:“周贤侄,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说话不过脑子,没大没小。”
周宴安微微颔首,态度诚恳:“秦爷爷言重。晚辈只是觉得,凡事都得摆事实讲道理,弄个清楚明白,而不是一上来就给人乱扣罪名,这样做,未免有失公允。”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转向周宴安时,声调确实缓和不少:“贤侄此言有理。启航行事鲁莽,倒是让你见笑了。不知你父母近来身体是否康健?”
“托秦爷爷的福,家父家母身体都还硬朗。”周宴安应答得体,不失礼数。
秦老爷子“嗯”了一声,这才望向秦苒,开口时语调依旧平缓,那份暗藏的掂量却叫人心头一凛。
“苒苒,你和宴安先坐下。今天唤你过来,没有旁的事,就是想把公司那桩业务的事情,当面问个清楚。你且放宽心,爷爷做事,向来一碗水端平,既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空置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