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航喉咙发紧，火烧火燎，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年底！业绩翻倍！我说到做到！”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几个股东交换了一下视线，各怀心思。
秦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
他连忙干咳两声，想要打破这僵硬的气氛，脸上挤出点笑意：“老李啊，各位，启航这孩子年轻嘛，有冲劲是好事，咱们得鼓励。”
他顿了顿，转向秦启航，语气稍微软了些：“不过呢，做生意，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来。公司能稳住，比啥都强，对吧？”
这话明着劝儿子，暗里却是在向股东们求情，盼着他们能手下留情。
先前呛声的那个李股东嘴角动了动，没接话。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翻倍？呵。
就凭他秦启航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还是靠林家那点快被薅秃了的羊毛？
这位李股东放下杯子，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秦氏这破船，看来是靠不住了。
得赶紧给自己多铺几条后路才行。
其余几个股东，脸上神情变幻，肚子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一时间，会议室里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淡了些许。
终于散会了。
秦氏企业那间能容纳几十人的大会议室，此刻空旷得有些过分。
往常这个时候，秦老爷子身边早就围满了人，这个董事说“老爷子您真是教子有方”，那个股东赞“秦苒小姐那才是年轻有为的典范”，马屁声能把屋顶掀翻。
今天可好，散会钟声刚落，人就作鸟兽散，一个个溜得飞快，唯恐沾上丁点麻烦。
秦老爷子那张脸，阴沉得好像能拧出水，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难看几分。
秦父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爸，您别生气。启航他......他还年轻嘛，刚坐上这个位置，底下那些老家伙们，哪个不是人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想挑事儿，有点不同意见也......也正常。”
秦老爷子眼皮都没撩一下，端起手边的茶杯，杯盖撇了撇浮沫，却一口没喝。
秦启航站在父亲身后，额角冷汗涔涔。他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发虚，带着压不住的轻颤：“爷爷，爸，你们放心！我、我一定会努力的！我最近在跟进几个大项目，很有潜力，一定能给秦氏注入新的活力！绝不会让您们失望！”
秦老爷子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嗒”的一声，在这死寂的会议室里，突兀又惊心。老人缓缓抬起头，虽然没直接看他，秦启航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让他背脊发凉，心绪不宁。
“哼，努力？”秦老爷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动静不大，却让秦启航心头猛地一抽，“秦氏等得起吗？那些股东等得起吗？你以为总裁的位置是给你练手的？”
秦父连忙打圆场：“爸，启航他知道轻重，他会......”
“行了，”秦老爷子摆摆手，截断了秦父的话。他身体往后靠了靠，视线落在空处，似乎在权衡什么，半晌才开口，“最快的方法......给他找个强有力的岳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