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放心。”
秦越人郑重的说道:“一天后,便会把分辨了真假的户计简牍送到离宫。”
他回去的路上,心底发狠:“等到我晋升了五大夫,掌管数万甚至是十万骊山刑徒,赵高真要是把我逼紧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打开武库,武装了骊山刑徒,来一场清君侧,杀了赵高和胡亥,然后像刘邦躲进砀山一样,我带着一部分核心班底躲进秦岭!”
秦越人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是个有血性的狠人。
可以鱼死网破的前提是,需要在两年内晋升五大夫,管辖数万甚至十万骊山刑徒。
五级大夫晋升九级五大夫的四级。
比起无爵晋升四级不更的四级。
困难太多了。
“兄长。”
英布穿戴着铜制胸甲,手持铜殳,身后跟着数名手持长矛的县卒,押来了一名官吏。
“我把鸿门乡的乡啬夫押来了,敢在兄长担任狱曹令史的时候,瞒报户计,我看你是活够了!”
乡啬夫相当于后世的乡长或者镇长,级别与县局的局长一样。
一些大乡的乡长,权力甚至大于县局局长。
秦越人是个令史,他和乡啬夫是一个级别的官吏,没有权力抓捕乡啬夫。
除非腾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秦令史......”
鸿门乡的乡啬夫模样很凄惨,身上的黑衣官服沾满了灰尘,脖子上戴着一个钳,用来锁住重刑犯脖子的枷链。
乡啬夫吓坏了,哭丧着脸说道:“我一个小小的乡啬夫,哪里敢管六国旧贵族的事,你一定要帮我在长吏面前解释两句,不是我瞒报户计,是没有办法啊。”
乡啬夫吓傻了,认为讂曹英布过去抓人,是腾下达的命令。
不然的话,狱曹令史都没有权力抓捕一名乡啬夫。
何况是狱曹下属的一个讂曹。
秦朝严刑峻法。
却又严禁官吏动用私刑。
如果是英布擅自抓人,就是动用了私刑,触犯了秦律。
轻了,罚二甲。
重了,甚至直接把英布贬为系城旦舂,判处几年的修城墙。
“解开钳。”
秦越人瞪了一眼英布,嘱咐他把钳拿掉,免得被腾看见了。
等到乡啬夫喝了一口水,缓了缓神,朝着秦越人投过去感激的目光。
肯定是秦越人擅自违背了腾的命令,帮着乡啬夫去掉了钳。
免得他遭受皮肉之苦。
毕竟,乡啬夫也知道影响了户计,将会引来腾怎样的愤怒。
“记录六国旧贵族的户计简牍在哪?”
秦越人询问道:“六国旧贵族迁到骊山邑以前,大秦派遣到各个郡县的新地吏,应该按照秦律,对于户口做出了详细的统计。”
“用不着你再去统计,直接把新地吏统计好的简牍交上来就行了。”
“唉。”
乡啬夫苦笑一声说道:“实不相瞒,鸿门乡的乡部出了贼人,把新地吏交给鸿门乡的户计偷走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重新统计,导致出现大量瞒报。”
失窃?
秦越人立即起身,招呼旁边的英布说道:“去把项庄、吴广等人叫来,咱们一起去一趟鸿门乡的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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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系城旦舂是秦朝城旦舂,也就是无期徒刑里最轻的一种,也只有系城旦舂是最高六年的刑罚。
再往上,从完城旦舂开始,全部都是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