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人有个请求,家母年事已高,无人赡养,希望公士把一半的钱送到砀郡,交给巨野泽的群盗越,让他代为赡养老母。”
秦越人骑着役马,愣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反绑着的隗季,叹息道:“你倒是个孝子。”
有那么一瞬间,秦越人心神动摇了,想要偷放了隗季,让他回家赡养老母。
不过,秦律的严刑峻法。
终止了秦越人放他离开的念头。
“你怎么愿意说了?”
秦越人诧异的说道:“难道就不怕我找到了市税,一个人私吞了,不拿出一半送给你的老母?”
“我信得过公士。”
隗季郑重的说道:“宅院剩下的尸体,换来的赏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公士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徒长,完成了承诺。”
“公士一诺千金的人品,值得小人信任,愿意赌一赌,就赌公士派人把一半的市税送给老母。”
“你......”
秦越人的心情复杂,看着一脸郑重的隗季,没想到被一个亲手抓捕的犯人。
如此信任!
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秦越人更没想到,打造一诺千金的人设,收益来的这么快。
直道的一棵桑树旁,秦越人下了役马,用平视的姿态对待隗季,没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秦越人郑重作揖:“我答应你,只要找到了埋藏的市税,就拿出来一半送到砀郡!”
“哈哈。”
隗季放声大笑了起来,笑了没几声,黝黑的脸庞出现两道泪痕,朝着砀郡的方向跪了下去:“母亲,原谅儿子的不孝,不能给老母养老送终了。”
秦越人、黥夫、吴广几人站在旁边,如鲠在喉,看着面朝砀郡跪下的隗季,忍不住连连叹息。
赵亥更是红了眼,险些落泪,想到了累死在隐宫的母亲。
“说吧。”
秦越人把跪倒的隗季搀扶起来,松开了反绑的麻绳,改成了正面绑住两只手,让他舒服一些。
“市亭长的市税埋在了哪里。”
“尚冠里。”
隗季说出了详情:“去年,班春的前一天,我和几名刑徒征调到尚冠里附近修建直道,晚上,却又被当时的里正上造苍叫起来,前往尚冠里修缮祭祀社公的社祠,谁知......”
他说到这里,一脸的心有余悸:“修缮社祠一般都是糊墙补瓦,上造苍却让我们挖了一个地窖,等到地窖挖好了,社祠出现了一伙人!”
“那伙人突然暴起杀人,杀光了所有刑徒,却被上造苍诬陷试图逃走,在阻拦的过程中,上造苍只能杀了刑徒。”
隗季当时依靠装死躲了过去,趁着上造苍和那伙人搬运东西,放在挖好的地窖内。
他偷偷杀死了一名尚冠里的黔首,毁了面容,扔在刑徒的尸体旁边。
“唉。”
隗季苦笑一声说道:“大秦遍布传舍邮亭,我当时跑了不到十里路,就因为没有验传,又被抓了回来,其实我不叫隗季,叫做彭季。”
“彭季应该死在了社祠,就谎称自己是隗季,直到班春过后,我才知道芷阳市的亭长私吞了一批市税,就有了一个怀疑。”
秦越人目光火热的说道:“出现在社祠那伙人是市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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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秦汉一直到魏晋南北朝,古代都是分餐制,某些公知鼓吹西方干净卫生的分餐,其实是老祖宗玩剩的东西,早就淘汰了。
注1:秦朝的调味品其实不匮乏,已经有比较完善的调味体系,只不过与现代的调味品不同,很有时代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