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煜忽然笑了起来,自嘲的笑,无奈的笑。
“后来,后来......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可你为什么要食言......”
说着说着,他瘫了下去,看似云淡风轻的面孔上,浮现出燕霁雪从未见过的痛色。
可当天亮了,他又恢复如常,按部就班得前去上朝。
温绿韵跟司徒琳璟过来看孩子,两人这几天都快把自己宫里搬空了,什么好东西全尽着永安宫来。
“瞧瞧谨承,生的可真是漂亮,这小眼睛小鼻子的,长大之后指不定得多俊美呢?”温笑着摸了摸孩子的鼻子。
司徒琳璟撇撇嘴,“人家这是大眼睛高鼻梁,你这话说的真不恰当。”
温绿韵哭笑不得,“好好好,我说错了还不行嘛。”
两人逗孩子发笑,燕霁雪坐在床边绣小衣服,绣着绣着,突然走了神。
直到针猛的刺了她的手指头,她才缓过神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手都流血了。”碧桃急忙过来,用纸巾帮燕霁雪擦拭手上的血珠。
燕霁雪抿了抿唇,眉宇之间却还是愁云不散。
经过了司徒琳琅之死带给她的巨大伤痛,后来再发生任何事,她好像已经能够忍受,哪怕这一次,许娴贞的死,也只是让她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丝毫没到当初失语的程度。
可也不是没有任何表征的。
她近来精神头很不好,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像今天这样的自伤,也已经不止一次。
“姐姐,你在想什么,不妨跟我们说说。”温绿韵担忧问道。
“还能想什么,姐姐怕是觉得,皇上或许冷情了,姐姐跟许妃关系不错,她的死,姐姐自然难以承受。”司徒琳璟无奈说道。
燕霁雪抿了抿唇,“你们错了,皇上,才是这个宫里最重情重义之人,否则,我怎么可能坐得上这么高的位子?”
“可是,许妃死了,皇上却半滴眼泪也没有,更没有一丝伤感。”温绿韵幽幽叹了口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帝王的无情。
“你们错了。”燕霁雪无奈,“皇上不仅仅是我们的皇上,也是朝臣的皇上,更是天下百姓的皇上,他若是沉湎于一个宫妃的死,此时此刻怕是全天下的人都会指责他,他的伤痛,只能藏在心里。”
是夜,刘景煜来了。
他已经连着好几天在永安宫过夜,可每每,两个人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互相陪伴着入睡。
今夜也是如此。
“雪儿。”刘景煜忽然开口。
已经三更天了,困得不行的燕霁雪差点就要睡着,却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惊醒,“怎么了皇上,您渴了么,要不要臣妾给您倒杯茶?”
下一刻,刘景煜转过身来,拥住燕霁雪的后背。
一股暖意袭来,燕霁雪愣了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幸好朕还有你。”刘景煜道:“等谨承过一周岁时,朕便封你为皇后,如何?”
“皇上,您三思。”燕霁雪有些惶恐,“臣妾德不配位,怕是胜任不了。”
“朕说你行,你就行。”刘景煜语气坚决。
“皇上既然这般看重臣妾,可否许臣妾出宫省亲两日?”燕霁雪趁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