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周骁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虽然他很花心
但身边留的最久的女生只有我。
他也对我很好,但这一切都在遇到苏悦之后变了……
1.
大学不比高中,课余时间很自由,今天我没课,应该在宿舍睡觉。
但是周骁今天上午有一节课,我心想他估计还没起床。
习惯性给他打去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
起床了吗快去上课吧你！每次都要我替你操心。
我不满地说着,都没发现半天没人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
一个媚意带着沙哑的女声响起,那个……阿骁他在洗澡。
一听这声音,不难想象他们昨晚有多激烈。
我的心也随之沉到谷底,我知道他每天都可能带不同的女人开房,但每一次知道却还是忍不住伤心。
努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感,假装不在意地说：哦,那你让他快点回来上课。
说完,不等那边回答,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默默躺回床上,本来还想着去陪他,似乎已经不需要我了。
苦笑一声,将已经快要涌出的泪逼回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喉咙干干的,还有很疼。
估计感冒发炎了,我下床准备冲包药喝,拿起手机看到了周骁发的短信。
叫我去学校外面的大排档吃烧烤。
已经是十分钟前发的了,我赶紧换衣服,把拿在手上的药随手扔在桌子上,跑出宿舍。
三十分钟左右,我到了大排档。
一眼就看见了周骁他们,没办法,周骁那副拽痞的好皮囊在人群中特别耀眼。
只是看到他左边的女生,我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往常他的左边坐的都是我。
周骁看见我来了,连忙招手让我过来,又利落地把右边的人赶走,让我坐过来。
我的心情又稍微好点了,刚坐下,那女生就冲我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阿骁的小青梅许芷吧我叫苏悦,他的女朋友。
我礼貌点点头,没多说别的。桌子上都是周骁玩的不错的好兄弟。
其中就属陈添跟周骁玩的最久,他开起了玩笑。
我说苏悦,你是不知道,人许芷陪着周骁的时间比你们这些女朋友都长！
这话听得我不是滋味,苏悦面色不变,继续笑眯眯地看着陈添。
哎呀！这话说的就不对,女朋友跟女性朋友怎么好比都不是一回事！
说着,又看着我说：这么多年了,要发生什么早发生了对吗
笑容里满是自得和警告。
冷意从后背透到心脏,我却如自虐般勾起一抹笑,世事无常,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我的骄傲不用允许我在此刻示弱,我直勾勾回看她。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凝滞,陈添又打着哈哈笑过去。
周骁见我脸色不好,一脸关切看着我。
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苏悦不悦的脸,涌上几分得意。
没事,就是嗓子有点痛。
周骁还想再说什么,苏悦一把搂住他的手臂,诶呀,人家点的玉米怎么没来帮我去催催吧
我听见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苏悦还是不了解周骁。
他谈了这么多女朋友,就没给哪一任当过仆人。
从小到大,只有他使唤别人的份。
果然,周骁皱眉偏头看苏悦,好像要拒绝她。
不料苏悦突然亲了周骁,又凑到耳边,以一种我能听见的声音讲话。
阿骁~你帮我去催,今天晚上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调情的话讲得我几近作呕,她却一边讲一边看我。
周骁听见她后面的话,舒展眉头,心情很好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去了。
这一回,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一时间抽干,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怎么会在她这里破例。
察觉眼角的泪快要流出来,我装作揉眼睛,把眼泪快速擦干。
等周骁回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盘烤串。
一摆上桌,大家都疯抢起来,唯独我坐在那里不动。
周骁咬一口苏悦喂过来的肉串,注意到我没动,连忙从桌子上抢过一串递给我。
我笑着接过,肉串上撒着红红的辣椒粉,看起来焦香四溢。
我咬了一大口,努力咽下,任由它穿过发痛的喉咙,狠狠摩擦着。
痛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面前的桌上,也砸在我一文不值的自尊心里。
有的人也被着烤串辣的眼泪鼻涕一通流,看见我也流,开口感叹。
这辣椒真不一般,看,连许芷都被辣哭了！
周骁闻言也看我,有点惊讶说：我记得你挺能吃辣的啊。
我吸了吸鼻子,这里的太辣了,没抗住。
周骁又吃了一串,是吗我没感觉到。
一旁的苏悦又拉着周骁说话,遭到一桌子人的调侃。
我周哥野得很,不知道你能不能拴住他。
苏悦一脸自信,又在众人面前狠狠亲了周骁一下。
当然可以啦！
一桌子人鼓掌叫好,好不热闹。
唯独我这个之前元老级人物,像是被孤立一样,无人在意。
挺讽刺的。
一顿烧烤吃完,我除了周骁拿给我的那串,都没吃。
但嗓子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众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已经是晚上三点了,我们学校不查寝,我想着待会周骁骑车带我的话,三点半之前能回去。
没想到周骁一脸为难地走到我面前说：阿芷,今天晚上你不能自己回去我这……
话没说完,往苏悦那里看了一眼。
我已经懂了,他要跟苏悦在外面过夜。
他之前谈的女朋友也经常在外面过夜,但从来不会因为女朋友而拒绝送我回去。
我忍不住叹气,低着头不说话跟他较劲。
周骁一把拉着我的手,嗓音里满是温柔,阿芷,就这一次好不好等我玩腻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不想理他,挣开他的手,沉默地点了点头。
2.
周骁还想着说些什么,不远处的苏悦催促道：阿骁～快一点啦,再不走人家改主意了哦～
周骁一听就跑过去了,周骁骑着车带着苏悦离开了。
机车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街道,随即陷入一片空落落的夜。
这个点基本上什么车,走回去的话,我也不敢。
正苦恼着,言樾打来了电话。
刚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知道几点了吗为什么不在宿舍你现在在哪
话语间满满当当的火气,我却感受到难得的暖意。
我在东荷路这边的大排档,太晚了打不到车。
言樾那边顿了一下,周骁没送你
言樾是周骁的表哥,两个人关系特别好跟亲兄弟一样。
我下意识替周骁遮掩,嗯……他今天有点事……
言樾也了解他,冷哼一声,他除了开房还能有什么事以前还知道先送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听着他替她不满,今天晚上忍了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崩盘了。
我把手机拿的远一些,小声抽泣着,没说话。
言樾：你站着别动,我来接你。
说完,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我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到深处连气也喘不过来。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里是一片模糊,连太阳穴都有些胀痛。
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人在难过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喘不过气。
等言樾开着车到我面前时,我已经发泄完了,除了眼眶红红的,其他的看不出异常。
至少我自认为是这样,但是言樾一下车就盯着我看,不说话。
我有些心虚回避他的目光,我暗恋周骁是从初中开始的,言樾比我跟周骁都只大一岁。
他比周骁成熟很多,我们今年已经大二了,还是到处玩。
言樾已经提前成为研究生,跟着导师做项目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我喜欢周骁。
哭什么等他回来了我替你出气。
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笑着说：好呀,辛苦樾哥了。
他揉揉我的头,替我把副驾驶车门打开了。
我们在车上好一阵子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我主动找话题聊天。
樾哥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不然副驾驶老是不同人在坐。
话里虽是调侃,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毕竟言樾哥很优秀,别最后沦落到像我一样。
言樾似乎不怎么上心,这副驾驶不是有你坐吗
再说了,某人有女朋友,后座不也天天换人坐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周骁,但也刺痛到我。
我没在说话,我们就一直沉默着到了学校。
临走之前,言樾叹气看着我,语调严肃,阿芷,有时候你要学会对自己好点。
我的心一颤,哈哈哈,我怎么没对自己好,樾哥真会说笑。
说完,我说了再见,转身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没怎么见过周骁了。
我们的专业不同,之前我没课的时候,他硬拉着我陪他上课,现在也没跟我说了。
后面听陈添说,苏悦现在天天陪着他在上课,不想看见他们之间的恩爱场面,我索性自觉点,不去了。
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月,除了言樾哥时不时邀请我出去玩,把我当小辈一样照顾。
3.
好友夏露今天非要拉我出来逛街,我拖拖拉拉地跟在她身后。
夏露恨铁不成钢地看我,明天是情人节了！你还不做准备
去年的情人节,由于周骁跟他的女朋友吵架分手,是跟我在一起过的。
周骁极好面子,硬是拉着我去了情侣餐厅吃饭,绝不让别人知道他落单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虽然是假的,虽然也因为吃了他点的海鲜过敏,但也是为数不多的,跟他的甜蜜回忆。
那天接到他的电话,我从来没那么激动过,兴冲冲拉着夏露去商场高价购买了一件连衣裙,还花了全妆出门。
结果周骁根本没注意这些,只拍了一张餐桌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我的脸都没露出,照片上只有我跟他的手。
今天有了苏悦,又有我什么事我苦笑两声,没回她的话。
夏露见我情绪不高,也不再多说。拉着我买东西。
突然,言樾打来电话。
阿芷,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找我
,有啊,怎么了
言樾语气里带些犹豫,你可以帮个我忙吗
当然可以,言樾哥平时对我很好,关键时候请我帮忙,我肯定不会推辞。
随后,他跟我解释了一下,他的导师组了个局,来参加的都是科研圈的大佬和他们的家属。
他的导师想给他介绍一个对象,去年就推辞过一次,今年实在不好意思了,让我帮忙演个戏,以他女朋友身份去陪着他一起参加。
电话里说完了,我跟夏露在路边等着言樾。
夏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其实缘分可能就在身边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莫名的想逃避。我在周骁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跟精力,已经没有心力再去重新了解另一个人的心意了。
言樾哥的车一来,夏露就走了,临走之前还开了玩笑。
祝福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哦~
上车之后,言樾指了指后座的两个礼盒,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时间有点赶,你在后座上换吧。
说完,他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下了车等我。
我打开一个礼盒,是一条流苏白纱裙,上面还有配套的首饰,另一个是同色系的高跟鞋,不得不说,言樾哥的品味十分合我的心意。
之前因为周骁喜欢性感的辣妹风,我的衣服都是紧身黑色系居多,但我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清新的,简单一点的。
看着手中的裙子,有些怅然若失,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了。
言樾哥是很贴心的一个人,不知道哪个女生那么幸运,能跟他在一起。
换好了衣服,我下车去叫言樾,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挺拔的身姿在光影下显得格外耀眼,眉眼冷峻,鼻梁高挺,薄唇懒懒地咬着烟,一副颓丧不羁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他与之前的稳重成熟完全不同,却也增添了几分人味。
许是察觉到我的存在,漫不经心偏头看,凉意在看过来的一瞬间消散。
好了那我们就走吧。
干净利落地灭了烟,拉过我的手上了车。
到了地方,我有些紧张,毕竟都是他们那个圈子的,我这么平平无奇,可能给言樾哥丢脸。
言樾看出我的紧张,牵住我的手,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说什么。
我点点头,乖乖被牵着走进去。
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局的不同寻常。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桌子上最中心坐的,就是言樾哥的导师李忠华。
学校重要活动的领导讲话,我见过他很多次了。
其他的人,我都不怎么认识,只礼貌地低头微笑。
李忠华看见我,笑容满面,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啊,终于带过来了。
我赶忙打招呼,李教授,我是许芷,之前还上过您的课。
李忠华点头,皱纹都笑出来了,我知道你,我听言樾提过。
这李教授人真好,言樾哥话这么少的人,怎么可能在教授面前提她。
言樾带着我给一圈人都打了招呼,全都是老教授,在场除了我跟言樾,就只有一个女生年纪小点。
看那女生的眼神不善,我就知道,这就是打算介绍给言樾哥的对象。
4.
那女生叫罗婉,是在座的一位老教授的孙女。
刚刚言樾哥介绍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罗婉的脸色就不好。
见我半天不动筷子,言樾哥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怎么了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
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你喜欢的,多吃点。
见状,罗婉开口：许芷姐要是想吃什么就大方夹嘛,还要跟言樾哥说。
这一席话说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言樾皱眉看她,她是我女朋友,我给她夹菜不是应该的吗
眼见着气氛有点变味,李教授出言打了圆场,小情侣说说悄悄话,夹夹菜很正常啊,小婉,你以后也会有的。
这一顿饭吃的我哭笑不得,罗婉把我当情敌,眼神都带着刺。
言樾倒是护我护得紧,我也没什么损失。
饭后,言樾开车准备把我送回去,跟李教授说再见。
李教授看了看我们俩,拍了几下言樾的肩,感叹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容易啊,要多珍惜。
我莫名其妙,这话说的像我跟言樾哥在一起多艰难一样,可能喝多了吧。
言樾哥也配合着他点头,嗯。
等我回到宿舍,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今天在外面晃了一天,我准备洗完澡就睡。
又接到了周骁的电话,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连看见他的电话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这么晚打过来
我的心里还带着一丝试探跟侥幸。
周骁难道柔和的嗓音传来,我现在在荷岸酒店1314,你帮我个忙呗
听到酒店地址,我的心就凉了一半,干什么
周骁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悦悦她闹情绪,我想给她买点礼物,但是她也不让我走……你帮哥个忙。
听到这话,我讥笑一声,你周骁什么时候被管得死死的了你还找我帮忙
周骁那边还能听见苏悦不满的撒气声,周骁~你干嘛呢你死定了……
我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一个无名无分的人,在这伤心什么就算周骁真的关心她女朋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是够贱的,自己非要凑上去。
手机屏幕又亮了,是周骁发来的短信。
【阿芷啊,你就帮哥这一次好不好就随便买个礼物,再买点吃的,哥给你报销。】
我盯着屏幕,泪无声无息地滑过脸庞,砸在屏幕上,那股难言的委屈堵在鼻腔跟喉咙里,哽得我说不出话。
最终我还是选择去送东西,不想看见那个人对我的失望。
这个点出门,打车都比平时慢,等了好久才打到车。
到了酒店附近,我随手在商场买了只大牌口红,又去了便利店买了点周骁爱吃的零食之类的。
结完账打算离开时,周骁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一回,他的语气有明显的异常,略微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若有若无的,女人的轻哼声。
蹭一下,气直接涌到头顶,我直接开口：周骁！你有病吗你在干嘛
那边的人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女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周骁喘了两口气。
不好意思,悦悦不小心碰到了手机了。
我嘲讽一笑,不小心那女人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演这一出！
就在我要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周骁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你……你再帮我带一点那个吧。
我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死死咬住嘴唇,用力到已经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我不敢相信,周骁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等我回答,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面无表情拿起小雨伞,扔进袋子里结账。
走进酒店,我忍不住嘲讽自己,到底有多没底线,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窝囊的的人吗给自己的暗恋对象送小雨伞。
房门打开,是苏悦开的门,微红的脸以及状似无力靠在门边的姿态刺痛我的眼。
我递过去一大袋东西,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了酒店外,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毫无形象蹲在路边,头深深扎进自己的怀里,渴望自己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不知哭了多久,感觉头昏脑胀,边抽气边打车回去。
回到宿舍,眼睛肿的像两颗盘了二三十年的核桃。
夏露开门时被我吓了一下,连忙扶着我进去。
我也没说什么,换了衣服就上床睡觉。
5.
梦里,我又回到了我们的童年生活。
那个时候我妈带着我改嫁进了许家,我才改名许芷。
刚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根本没什么小朋友跟我玩。
我只能看着他们玩,渐渐的,我知道了这个院子里的老大是周骁跟言樾。
但是言樾平时忙着学业,不怎么跟他们玩,倒是周骁天天领着一群人到处撒野。
第一次有交集,是因为我胆子小,不敢接近周骁他们,只能等他们走了,慢慢靠近周骁家的窗户。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言樾正在做功课,穿着干净的校服,坐姿端正,面色沉静。
好看的人总是会让人晃神,我盯的时间太久了,言樾把我抓了个正着。
我想逃跑,他却直接从窗户翻出去来了。
你看我干嘛,他带着笑意问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老老实实说：你长得好看,我就……
他笑了一下,轻轻点了我的下巴,嘴还挺甜。
那个下午,他陪着我玩了一下午,也是那天开始,我成功融入了周骁他们。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我融入之后,言樾反而很少加入我们,只是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周骁已经习以为常,我哥他将来是要干大事的,跟我们可不一样。
我也因为天天跟周骁在一起玩,不可避免的动了心。
那个时候,周骁的身边只有我这一个女生,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我,哪个女生不羡慕。
我也一直认为,我们最终会走到一起,哪怕上了初中以后,他开始早恋,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女朋友。
我也会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只对我是不一样的,没有男生不花心的,都只是玩玩而已。
但有时候却也忍不住伤心,周骁每次也都会耐心安慰我,哄着我。
在他看来,我就是雏鸟情结,还承诺我,有了女朋友也会对我跟以前一样好。
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难过。
醒过来才发现在脸上都是眼泪。
打开手机一看,夏露发了消息,帮我请了假,让我好好休息。
还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言樾哥的。
我打回去,秒接了。
你怎么了,言樾声音沉重,带着些许关切。
我勉强清了嗓子,没事儿,就是累了,刚刚在睡觉没看手机。
言樾沉默一会儿,问我：是不是周骁惹的
再提及这个名字,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不说话。
言樾也没多说,平静道：我知道了。
但我从中听出来一丝危险。
还不等我说话,言樾哥就毫无征兆的挂了电话。
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言樾哥的怒气。
我眉间一挑,心没由来的慌张。
很快,夏露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赶紧去学生会办公室一趟。
我接到电话,就知道出事了,连忙下床向学生会跑去。
刚走到门口,发现只有夏露一个人在那里。
夏露见我过来,快步凑上来说：刚才言樾突然拽着周骁的领子冲进办公室,我把其他人都劝走了,才把你叫过来。
我捏了一下夏露的手,没事,我在这里看着,你先走吧。
夏露也明白,她不方便在这里,转身下了楼梯。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刚推了一半就听见言樾怒不可遏的质问。
你明知道阿芷喜欢你,还在她面前做这种事！你有没有良心
周骁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语调,我怎么了我还是一样对她好啊。
说完,啧了一声,我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就不是那专一的人,我这么做就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他知道我喜欢他,呵,那我的暗恋算什么连本人也知道的暗恋,我却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团团转,我的感情,我的眼泪都成了笑话！
我默默捂住嘴,生怕发出的哽咽声被发现。
言樾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直说,阿芷不会纠缠你,你这样只会一次次伤害她！
我可没有要拒绝阿芷的意思啊,我只是现在没玩腻,等我玩够了我会好好跟阿芷在一起的。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从未想过,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那个向胆小的我热情伸手的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烂掉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一次次伤害我。
眼泪涌出来的瞬间,我连眨眼都忘记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胃里一阵剧痛,一股股恶心涌到喉咙里。
6.
只听见一阵闷响,随后周骁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言樾,你他妈敢打我
言樾冷冽的嗓音像化不开的寒冰,我是替她打的,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随后叹息一声,周骁,我很后悔,当初让你去陪着她,我本以为只要她高兴就好。
话音刚落,我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开门。
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周骁错愕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言樾也皱着眉,想开口说话,我直接打断了他。
走到周骁面前,用我自己都能听见的嘶哑声问：当初如果不是言樾哥要求,你还会主动找我吗
周骁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没说会还是不会。
我却已经知道答案了,抿唇一笑,极具讽刺的一笑。
原来我的青梅竹马,情窦初开,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爱一个人竟然这么痛苦,这痛苦还是自找的！
我破天荒笑出来了,言樾上前想要拉我的手。
我的身子一颤,喉间一股热流涌出,竟突然呕出几大口鲜血。
言樾立马抱住我向后倒的身子,冲着周骁吼道：快叫救护车！快啊!
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边坐着红着眼眶的夏露。
见我睁开眼,她忍不住哭了。
我浑身没劲,只能勉强勾起嘴角,开了个玩笑,又不是得绝症了哭什么
没想到夏露反应特别大,瞪着我,别胡说!
又想起来我是病人,才把声音放小。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刚想开口说话,周骁进来了,完全不同以往的精致打扮,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身上乱七八糟的链子也都没戴。
看着清爽许多,我再看见他,心里平静了很多,那几口血仿佛把多年的情都砸碎了。
你怎么来了,言樾哥呢
周骁眨了眼,吸了一下鼻子,不自在说：你睡了三天了,我肯定要来看看你,言樾他有点事,过一会来。
我有点失落,但也不想继续跟周骁待在一起,我已经没事了,你去陪你女朋友吧。
没想到,周骁淡定地说：分手了,现在也没事就陪着你吧。
分手了这消息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时,言樾开门进来了,手上提着粥。
我抬眼看他,言樾哥,谢谢你。
太多想要感谢的了,我们都明白就好。
言樾把粥放在桌子上,扶着我坐起身来。
先吃饭,早点把身体养好。
夏露看着我,眼眶涌出泪,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别过头,不让我看见她脸上的泪。
吃粥的时候,医生进来了。
常规询问之后,在单子一顿写写画画。
我忍不住问：我这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顿了一下,看了言樾一眼,笑着说：当然没有,只是要做几个检查就好。
我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一下午,他们两人都陪着我,聊一些过去的事,那天一切像是从来没发生过。
到了晚上,他们想要留下陪我,我坚决不要,医院里有护工,你们回去吧。
他们还想说什么,我眯起眼看他们,都说了没问题,除非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还没说完,周骁打断了我,好好好,我们走。
7.
晚上等确认他们已经离开,我让护士叫了医生过来。
我笑眯眯看着他,我到底怎么了
他还想挣扎一下,许小姐的身体没问题……
我从善如流打断他,语气不变,老实说
僵持了很久,医生长叹一口气,带着不忍看着我。
很抱歉,您是重度心脏衰竭,再加上身体不好,情况不是很乐观。
我愣住了,几秒之后,问：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尽力地在美化情况,做完手术还是有机会……
我又一次打断他,到底多久
医生：不到两个月。
这么短吗我默默地想着。
第二天,等他们来了,我就直接开口。
我已经知道了。
他们同时一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坦然一笑,没事的,我爸妈去世的早,估计是他们太想我了,想早点见到我。
言樾郁郁地开口,做了手术还能……
我打断他,言樾哥,你知道的,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好。
周骁性子比较急躁,握紧拳头不甘地说：那也不能不做啊！
我用力眨眼,若无其事地说：不行,做手术最受罪了,那样会变丑,我受不了。
他们显然知道,这不是本意,但都没再说话。
我长缓一口气,笑着说：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不想待在医院。
我们回到了以前住的院子里,周骁跟言樾不知道怎么做的,竟然天天在房子里陪着我。
你们都不用上课吗
周骁给了我一个眼神,你少管我们,伺候你还不乐意
我扭头就走,懒得理他。
两个月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旅游,吃了很多地方的美食,看了很多场风景。
在外面玩累了,就待在家里休息。
他们不放心我一个人睡,轮流打着地铺陪着我。
在我无数次病情发作时,他们都在我身边陪着,现在的生活比小时候更幸福。
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我昏昏欲睡。
偶然一抬头,反发现红着眼的言樾站在面前。
我想起身,却突然没力气,只能用力抬手抚上他的脸。
轻到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怎么了
言樾的眼睛很好看,但此刻充满了泪。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暴露出他的脆弱,是那样的破碎。
阿芷,我很害怕。
好奇怪,我快要看不清他的脸了。
明明得病的是我,他看着比我还难过。
8.
再睁开眼,我躺在我自己的卧室里。
周围围着夏露,言樾跟周骁。
我听见机器滴滴的响声,才发现,床周边还有很多医疗器械。
见我醒了,每个人都红着眼看我。
我看着夏露,缓缓笑了,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夏露用手擦一下眼泪,连连点头,好,你说。
我努力呼吸着,帮我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到处看看。
夏露再也忍不住哭出声,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让周骁带她出去,房间里只剩言樾跟我。
言樾一直偏着头不看我,固执像一个孩子。
我一抬手,他又连忙上前握住。
我咳了几下,看着他,言樾哥,谢谢你。
我的泪也不自觉流出来,但是我也好讨厌你,你为什么不能早点……早一点……
说到这里,我就说不下去,哽咽在这一句话。
言樾的泪已经滴在我的脸上,咬紧牙齿也没能忍住。
对不起,阿芷,我…我……,后面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我知道,他接受不了我的离去,对于他而言,是无能为力。
我努力保持呼吸,如回光返照一般,我突然有些力气。
言樾哥,我舍不得恨你,只能讨厌了,你别怪我。
要是我爱的是你,那该有多好
言樾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痛苦,他第一次没有理我,只低着头喘气。
这时,周骁进来了,看着我满是愧疚。
我冲他笑了笑,声音带着俏皮,下次,再也不要爱你了。
软软的,像孩提时闹别扭了的气话。
周骁一个大步,跪在我的床前,这个高傲自大的男人此刻也脆弱得不可思议。
我听见了他的哭声,突然感到很陌生,也许我的一生如此仓促结尾了,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
与此同时,周边的机器开始响起警报,刺耳的声音在此刻像催眠曲,让我昏昏欲睡。
终于,那声音消失了,一切都安静了。
一切也都结束了。
9.
五月的阴雨连绵,整个天空都昏昏沉沉的。
言樾把一大束白玫瑰放在墓前,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谁。
这个身姿卓越的男人年年都来,管理员都见怪不怪了。
来了也不说话,就盯着墓上的照片看。
过了一会儿,又看见一个熟人。
来人是周骁,穿衣打扮与从前相比,判若两人。
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除手上一块腕表,再无任何配饰。
男人也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同样温柔地放在墓前。
两个气质各有千秋的成熟男人站在墓前,着实吸引眼球。
言樾点了根烟,没抽,这些年去哪了
周骁没移开停留在墓上的眼,去旅游了,她喜欢。
这些年的周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清干净了身边所有的狐朋狗友跟莺莺燕燕。
毕业了就参加了志愿者行动,全世界到处跑,之前认识的人听说了目瞪口呆。
言樾把烟熄了,同样看着墓上的女孩子的照片,缓缓笑了。
那年的五月留住了我们所有人,真可惜,只是不能再见你一面。
言樾伸出手摸了摸那照片,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任时光流逝,她永远年轻。
不远处,夏露穿着一袭黑裙,手上拿着一支白玫瑰,抬头看天。
想看见那个女孩,再一次笑着冲她打招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