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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孟峤月神色不改,她熟稔地带着裴琛昀做好包扎,CT检查完全没事便准备离开。
全程双手牵着。
裴琛昀温顺地任她带领、任她牵着。
像是家里最听话的小孩跟着姐姐,时不时观察孟峤月的脸色。
却发现她体面结束了上一段关系,没有不忍,没有不舍,没有要收拾整理的情绪。
走出医院那刻,孟峤月回头,五官淡漠地轻声说:
我并不喜欢有人骗我,所以拿到监控之后,我找人查了你。
孟峤月冷静自然地像是在聊家常。
裴琛昀却知道,属于自己最深的一层裹伤绷带要被拆开。
他的暗恋终于要见天日了,所有的审判结果他都接受。
裴家的私生子,过往的经历看不见。
本科在M大读了两年,后来去英国UCL深造,本来应该按照家里指示在英国办生意。
但却跟我轨迹很像地,回国创业,目前所有的项目都与我有关。
并且,还派人‘构陷’我的前夫,对我有密切关注,还有什么我没查到的,告诉我。
裴琛昀笑得欣然。
出身卑劣,是个私生子,初中的时候被正牌儿子找人在校外小巷揍得要死,但有幸活下来了。
高中大学研究生,都跟你一个学校,工作跟你在一个城市。
孟峤月,我们初见不是在M大的优秀校友见面,是在我初中差点死掉的那条小巷。
裴琛昀对着她五官是向来含笑,这会却带着诀别的悲伤。
孟峤月想起来,她在M大读书时,有一次去城西找她哥,结果碰巧在城西中学的小巷外遇到了校园暴力。
那个小孩儿被揍得不识五官、血泪模糊。
她拿着她哥的警官证就冲上去了,那群毛贼吓得鼠窜。
后来是她带着那个小孩儿去了医院,做好包扎,买好了后续2个月所有的药,留下一笔钱。
你叫什么名字呢
孟峤月英气十足疏了疏领带,笑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孟峤月,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我哥孟棋朗,就在城西出警,我们会罩你的。
只是那年孟峤月出国,后来孟棋朗在赛车洗钱事件里被撞死拖行。
他们俩对年少的裴琛昀来说杳无音信。
他只好跟着孟峤月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又走到了她的面前。
M大演讲那天,却得知她已经有了订婚对象,追得风风火火,是隔壁学校一个不入流的校草。
UCL毕业归国,却发现她结婚3年,过得不尽人意,圈子里都嘲弄她是包容王子病的舔狗老妈子。
孟峤月,你过得好,我就开心;过得不好,我不允许。
孟峤月听完,仍是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垂眸看了眼他手掌的纹路,说:
我发现你其实有点绿茶,但我还挺吃这一套。
我知道了。那就继续留在我的生命里吧,裴琛昀,不再以合作商的身份。
孟峤月送裴琛昀回家后,开车回家。
家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但一堆垃圾依旧,她不带感情地找保镖、管家帮忙处理。
或许,过往每一次被谢屿霄伤透了心,她都会设想一次利落干净地结束这一切。
只是99次,是她心里的底线,而她终于真正地抽身离开,失望攒够。
曾经以为世界的阴晴雷雨,都是由谢屿霄而起。
但归根结底是,她将他放在那样高的位置。
如果她不愿意,谢屿霄是不能有任何影响她的能力的。
她也不会再允许别人,这样随意地消磨、伤害她。
孟总,那沓垃圾上有一张纸条,我看了监控,是谢屿霄刚刚走之前留下的。
孟峤月接过,一看:
【我同意离婚,取消上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