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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和谢家父母在北城最顶级的酒店见面。
长桌上,方谢两家的长辈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气氛看起来一派祥和。
唯独谢时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端着酒杯,目光却总是飘忽到窗外,脑海里反复回想沈清洛倔强又苍白的脸。
他承认昨晚确实有些过了,那也是因为目睹沈清洛和那个陌生男人亲昵的样子冲昏了头,才会失控扬手。
可沈清洛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这次为什么如此倔强,都不肯低个头服个软。
谢时樾控制不住地去想以往那个温顺可人的沈清洛,灵动的少女总是围绕在他身边,像只可爱的青雀。
银铃般的少女笑声总是会翻跃栅栏传到认真看书的少年耳中,扰乱他的心智。
那时候他看着沈清洛欢跃的神情,起了恶劣的心思。
想把她弄脏,然后关进自己的金丝笼里,到时候让她天天笑给自己看。
遭遇火灾之后,他在医院醒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沈清洛,这是他们分开过最长的一次。
方兮梨说姐姐生病了,去做了声带手术。
后来,他出院时,沈清洛来了,脆弱的神色中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喉咙处绑着纱布。
她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他想听的声音了。
谢时樾想也好,这样他就不必忍受沈清洛每日在耳边的喧嚣了,也不用听她讲那些平淡的生活趣事了。
可这件事,他花了很久才适应,看着失声的沈清洛落寞自卑的模样,像朵逐渐衰败的花,而花刺却直直地瞄准了他的心脏。
所以他去学了手语,一点点教给沈清洛,她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这次像只欢快的蝴蝶,用手语朝他诉说少女心事。
恶劣的种子逐渐发芽,向沈清洛表白的那天,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样炽
热明媚的少女终于完完整整属于他了。
所以啊,别说周家那个病秧子了,即使她嫁给首富,他也会将人重新夺回来。
时樾啊,方益山十分郑重举起酒杯,我们家兮梨,从小就有些脾气,以后就拜托你多包容照顾了。
谢时樾收回思绪,脸上挂起社交惯有的得体笑容,与方益山碰杯。
方叔叔放心,就算阿梨只有最后一年,我也会好好陪着她,定不辜负她。
方益山听到最后一年,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若有所思。
方兮梨心头一紧,生怕父亲当场说出什么,连忙娇嗔地挽住谢时樾的手臂,声音甜腻:阿樾哥哥,你说什么呢!有你在,我会好好的,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去环球旅行呢!
她依偎在谢时樾身边,努力活跃着气氛,试图将话题引开。
谢时樾却只事敷衍地点点头,心思又飘回了方家别墅。
中途,他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间,又不死心的打了沈清洛的电话,还是拉黑状态。
看来他必须回去找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