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5、
陆泽宇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我会提出离婚。
「林静姝！你疯了吗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和我离婚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大过年的,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却不痛不痒地说「小事大事不重要,签字吧！」
陆泽宇脸色变了变,他闪烁其辞地说「静姝,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白露她......她家里人都不在身边,过年过节的怪可怜的,我就想着......」
他似乎觉得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就会原谅他。
他笃定我离不开他,就连我提离婚,他也只是觉得我在说气话。
毕竟这些年,我为了他,和所有朋友都闹掰了,简直成了孤家寡人。
事业有成的我为了他愿意辞职成为家庭主妇,甚至为了给他生个孩子没了半条命。
「陆泽宇,你真当我傻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没的你敢说,不是你为了讨好白露,剖开了我的肚子」
陆泽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我居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孩子本来就质量不好,我…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夺眶而出。
我扬起手,狠狠地给了陆泽宇一巴掌。
「陆泽宇,我们之间完了！离婚！」我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看到我如此决绝,陆泽宇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要离开他。
他慌了神,一把抓住我的手「静姝,我错了！我求你别离开我！孩子......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白露却递过来一支笔「泽宇,签了吧,孩子我和你生！」
说着,她故意挺了挺胸,将睡衣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的睡衣,是真丝的,领口本来就比较低,她这样一拉,几乎春光乍泄。
陆泽宇的脸由白转青,再转为猪肝色,他一把推开白露,指语无伦次地解释
「静姝,你听我说！我和她只是玩玩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结婚！！」
白露一听这话,立马炸了锅,尖声叫道
「陆泽宇！你是什么意思玩玩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娶我,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家！」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吃着碗里地看着锅里的。
「静姝,我求你相信我！我爱的人是你！我一直都爱着你！」陆泽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我指着离婚协议,「签字！现在！立刻！马上！」
陆泽宇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哀求道「静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别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婚,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紧紧地抱着我的腿,卑微得像条狗。
6、
我搬回了家,可笑的是,陆泽宇像变了个人似的,殷勤得让我恶心。
他天天下厨,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还拿出我们以前的相册,絮絮叨叨地回忆我们曾经的甜蜜时光。
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絮絮叨叨,回忆我们恋爱时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牵手到第一次接吻,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真的有多爱我似的。
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拉黑了白露所有的联系方式,信誓旦旦地说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痛改前非。
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剖开我肚子,害死我孩子的男人
结婚三年,我掏心掏肺地对陆泽宇,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我为了他放弃了蒸蒸日上的事业,从人人艳羡的女强人变成洗手做羹汤的家庭主妇。
我原本在一家知名外企做部门经理,年薪百万,为了他,我放弃了这一切,心甘情愿地待在家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我学着做饭,从厨房小白到厨艺精湛,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我还为了他放弃了我的兴趣爱好,以前我每个周末都会去画室画画,现在,我的画笔已经蒙尘。
所有的社交活动也都停止了,推掉了所有朋友的聚会,只为了能在家陪他。
我甚至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可结果......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剖开了我的肚子,夺走了我的孩子。
陆泽宇甚至在家中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祭坛,说是要为夭折的孩子超度。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法师盘腿坐在祭坛前,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摇着一串佛珠。陆泽宇跪在法师身旁,低着头,神情肃穆,仿佛真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
他时不时地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我一眼,观察我的反应。
演一出苦情戏给我看,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可笑！
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吗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记他亲手剖开我肚子,害死我孩子的场景吗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我每天变着花样地折磨他,让他给我洗脚,给我剪指甲。
下雪天故意撕烂他的衣服,让他穿着破烂衣服,去大雪里站着。
他出门买菜,我就冻结他的卡了,让他身无分文,他只能低声下气地求我给他一点生活费,我却故意装作没听见。
他看似为了我忍受这一切,彻底回归家庭。
但我知道,他根本没放弃白露。
我请的私家侦探早就拍到了陆泽宇和白露出入酒店的照片。
7、
不出三天,陆泽宇和白露再次幽会的消息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一家僻静的温泉酒店。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陆泽宇正搂着白露,两人衣衫不整,姿态亲昵。
陆泽宇的衬衫散乱地敞开着,露出健硕的胸膛,白露则是一袭轻薄的睡袍,香肩半露。
看到我突然出现,陆泽宇猛地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就地想要遮掩住白露。
看到我,陆泽宇猛地跳起来,脸色惨白,「静姝,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冷笑一声,将手机里的视频对着他晃了晃
「陆泽宇,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泽宇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却半天也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我打断他,「拿着这段视频,加上之前的证据,起诉离婚也是一样的结局,你自己选！」
这时,一旁的白露捂着肚子,娇滴滴地开口「泽宇,我怀孕了......」她故作柔弱,眼神却带着一丝得意。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恶心。陆泽宇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突然,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白露的头发,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勾引我,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陆泽宇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一边拳打脚踢地落在白露身上。
白露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泽宇,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孩子,我的孩子......」
陆泽宇仿佛失去了理智,下手越来越狠,根本不顾白露的哭喊和求饶。
他猩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还敢提孩子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离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也别想要这个孩子,给月月赔礼道歉。」
私家侦探怕闹出人命,将陆泽宇从白露身上拉开。
白露吓得瑟瑟发抖,躲在私家侦探身后,不敢再吭声。
我走到陆泽宇面前,语气冰冷,「陆泽宇,你闹够了没有现在,立刻,马上,签字离婚！」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他面前。
陆泽宇看着离婚协议书,眼神闪烁不定。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最终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酒店的那一刻,我给婆婆发了微信「白露怀孕了」
8、
当初,陆泽宇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而我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他曾是那么爱我。
大学时,他一穷二白,却把兼职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在我身上。
情人节,他送不起99朵玫瑰,就亲手叠了99只千纸鹤,每一只上都写着对我的情话。
我生日,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跑了十几公里,只为给我买一个我随口提过的蛋糕。
我想要一条项链,他就打四份工买了那条八千的项链。
周围的朋友全都不赞成我们,觉得陆泽宇就是凤凰男,这么努力只是图我的钱。
我却坚定的选择了他,和不少朋友闹掰了。
爸妈也嫌弃他穷,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以断绝关系相威胁。
可他却坚定地站在我面前,说：「叔叔阿姨,我虽然现在没有钱,但我有一颗爱静姝的心,我会用我的努力给她幸福。」
我被他的真诚和执着打动,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他在一起。
为了支持他的事业,我甚至偷偷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给他创业。
我爸妈气得断绝了和我的经济往来,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可我像着了魔一样,觉得陆泽宇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那时候的陆泽宇,温柔体贴,对我百依百顺。
他会为了我一句想吃糖炒栗子,跑遍整个城市,只为找到最好吃的那家。
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默默帮我暖好热水袋,煮好红糖姜茶。
他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把我的生日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我生日那天,他精心准备了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在漫天烟火下,他单膝跪地,手捧一枚朴素的戒指,深情款款地说「静姝,嫁给我吧,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守护你。」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最终父母也向我妥协,祝福了我们。
如今我却看不清他是从未爱过我只图我的钱,还是他爱过如今腻了。
不过以前都不重要了。
我挣扎过,犹豫过,是想要欺骗自己。
我熬过了那些煎熬,却熬不过所谓的自我折磨。
我一次次死在自己的精神里,又一次次自我拯救愈合,在每一个黑夜里。
这段缝缝补补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再探寻原因,就当是我从未看清他的本性。
9、
离婚证到手的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把陆泽宇的衣服、鞋子、所有的一切都打包好,寄给了他妈。我甚至不想再见到他的一根头发丝。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起诉陆泽宇偿还我们婚姻期间的所有共同财产。他不是喜欢白露吗那就让他净身出户,去和他的真爱喝西北风去吧！
甚至还向他医院举报了他工作作风不检点。
我知道医院一定会彻查他的工作记录和流程,那么就会找出他当年用钱摆平医疗事故的事。
陆泽宇没过几天就一脸的颓废和悔恨地站在我家门口,苦苦哀求我原谅他。
「静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被白露那个贱人迷惑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这个家！」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样子真是恶心到我了。
「陆泽宇,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我看你在白露床上可享受得很！」
「别忘了,你为了她剖开了我的肚子,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真正爱的是她罢了」
「抑或者你谁都不爱,只爱我的钱」
这时,我表哥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陆泽宇跪在我面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陆泽宇踹翻在地。
「你特么还有脸来这里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表哥是练散打的,下手又快又狠。陆泽宇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地上哀号。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别打了,哥。」我淡淡地说。
表哥停下手,不解地看着我「静姝,你干吗拦着我这种人渣就该打死！」
「别脏了你的手,惹的一身骚」
表格走到陆泽宇面前,蹲下身,揪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陆泽宇,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表妹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他狠狠地甩开他的头发,厌恶地拍了拍手。陆泽宇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我家。
10、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可笑的是陆泽宇的妈,我的前婆婆居然给我发来了结婚请柬。
烫金的请柬上写着陆泽宇和白露的名字,日期就定在下个月。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婚礼当天,我盛装打扮,穿了一条火红色的礼服,化了个精致的妆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全开地来到了婚礼现场。
我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宾客们纷纷窃窃私语,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我走到陆泽宇和他妈面前,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笑眯眯地说：「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前婆婆阴阳怪气地说：「哟,静姝,你还真是大方啊。看来离婚也没影响你的心情嘛。」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是当然,我总不能因为某些人渣,就放弃自己的幸福吧。」
白露则一脸警惕地看着我,生怕我突然冲上去抢回陆泽宇似的。
我懒得理她,转身走到一个角落,静静地等待着好戏上演。
婚礼进行曲响起,陆泽宇和白露站在台上,一脸幸福地望着对方。
司仪煽情地说：「两位新人,请你们交换戒指,宣读誓言。」
就在这时,我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婚礼现场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白露和不同的男人出入酒店,举止亲密,画面不堪入目。
现场一片哗然,宾客们窃窃私语,指指着白露。陆泽宇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白露,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白露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说：「白露,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我早就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个贱人！」白露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我冷笑一声,「你勾引我老公,害死我的孩子,还想让我放过你你做梦！」
我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白露被打得踉跄后退。
陆泽宇也恼羞成怒,气的就给了她一巴掌「你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不是骗我,我能妻离子散吗！」
白露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突然,她身下一摊鲜红的血迹蔓延开来,她尖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宾客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陆泽宇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混乱的婚礼现场显得格外刺耳。
11、
手机不断震动,是各种新闻推送和朋友的慰问。
我点开新闻,果然,「婚礼变闹剧」,「新娘偷情视频曝光」等标题霸占了各大平台的头条。
不出所料,白露的孩子没了。那婚礼上的惊吓和刺激,加上之前混乱不堪的生活,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更精彩的是,婚礼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高清无码,连白露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那些和她厮混的男人,也被人一个个扒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本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男人的老婆是个泼辣的主儿,直接冲到医院,把白露那张漂亮的脸蛋挠了个稀巴烂。啧啧,真是活该
我看着网上疯传的照片,白露脸上交错纵横着一道道血痕,像个厉鬼似的,我不禁冷笑一声。报应,来得真快啊。
陆泽宇的「好消息」也接踵而至。
他之前经手的那个医疗事故,不知怎么的也被翻了出来,闹得沸沸扬扬。
病人家属的遭遇更是引起了网友们的同情和愤怒。
「听说那个病人本来只是小手术,结果陆泽宇操作失误,导致病人成了植物人。」
「病人的妻子为了照顾他,不得不辞掉工作,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连房租都付不起。」
「他们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必须严惩陆泽宇,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
医院门口,病人家属拉着「庸医杀人,还我公道」的横幅,哭喊着,跪求医院给个说法。
病人的妻子抱着孩子,声嘶力竭地哭诉着丈夫的遭遇,孩子的哭声更是让人心碎。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医院迫于压力,只能把他革职处理,以平息众怒。
看着他们身败名裂,我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孩子没了,我永远也无法弥补这个遗憾。
12、
陆泽宇找到我的时候,看起来比乞丐还要落魄。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哪还有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站在我家门口,像条丧家之犬,低声下气地求我「静姝,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静姝,」他声音嘶哑,「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我放下口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帮你」
「看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他哀求道「帮我摆平这件事,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嗤笑一声「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稀罕的」
他开始翻旧账,一件件细数他曾经对我的「好」。
我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只觉得可笑至极。
见我无动于衷,他说着,竟然拿起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你要是见死不救,我就......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110。
「喂,警察吗这里有人要自杀......」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将陆泽宇带走。
13、
再次听到陆泽宇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后。
本地新闻简短地报道了他的死讯,标题耸动——「医生遭病患家属刺杀身亡」。
配图里,他躺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身下蔓延开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如今灰败扭曲,死不瞑目。
我盯着那张照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解脱痛快好像都不是。
更像是一种麻木的空虚,仿佛一块巨石从心头搬走,留下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呼呼地灌着冷风。
新闻里说,事发当天,病人家属再次来到医院,情绪激动地要求医院给个说法。
双方争执不下,场面混乱不堪。突然,病人的父亲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刺向了陆泽宇。
刀锋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关掉新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说完全没有触动是假的,毕竟夫妻一场,即使没有爱了,也残留着一些回忆的碎片。
可那些碎片,如今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令人作呕。
曾经,他是我的丈夫,我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我们一起憧憬未来,一起规划人生,一起组建家庭。可后来,他变了,变得自私、冷酷、无情。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伤害我,甚至不惜牺牲我的孩子。
如今,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关掉新闻网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口气,我憋了太久太久。
白露出院后,消失了。
我托人打听过,听说她去了一家酒吧当服务员。她那张被抓破的脸,经过修复手术,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疤痕。
我找到那家酒吧时,已是深夜。昏暗的灯光下,白露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色制服,机械地给客人倒酒。
她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像一条蜈蚣趴在她的脸上,令人毛骨悚然。曾经清纯美丽的容颜,如今只剩下令人作呕的丑陋。
我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酒,静静地看着她。她似乎并没有认出我,只是麻木地忙碌着。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摇晃着走到白露面前,满嘴酒气地搭讪着她。
他伸出肥厚的手指,想要挑起白露的下巴,却被她厌恶地躲开。
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嘴里说着下流的荤话。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甚至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白露挣扎着,脸上的疤痕因为用力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狠狠地往后一扯。「小妞,别给脸不要脸！陪大爷喝一杯,大爷给你小费！」男人粗鲁地叫嚣着,周围的客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白露的眼里噙着泪水,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屈辱。
最终我什么都没做,离开了酒吧。
14、
我开始重启自己的人生,第一步就是学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想学的舞蹈。
除此以外,我还开始筹备自己的工作室。
每天,我都充满激情地投入工作中。
从市场调研到产品设计,从团队建设到客户沟通,每一个环节我都亲力亲为。
渐渐地,我的工作室步入了正轨,客户越来越多,业绩也稳步提升。
我开始享受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偶然看到自己肚子上的疤,再想起陆泽宇时。
我的内心已然十分平静。
轻舟已过万重山,我失去的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归。
总有一天,那个孩子还会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