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脸和金思瑶妹妹一模一样,我却明白她不是妹妹,那双眼睛告诉我这是我爱的妻子,我心心念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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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终于,我即将告别居住了八年的小出租屋,踏上新的生活旅程。虽然内心充满不舍,但新居已装修完毕,准备迎接新生活。即便依恋过往,离别亦已近在眼前。
正值假期,我与助理共同整理这间充满回忆的出租屋。收拾过程中,意外发现堆积的杂志报刊和故事书籍,尘封的记忆逐渐浮现。还有一盆精心培育的双生花,令我不禁蹙眉思索,本以为已淡忘的过往,却仍然历历在目。
我轻叹一声,收拾的心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于是,我找来躺椅坐下,点燃一支烟,开始沉浸于往昔的回忆。
某日的天气昏暗压抑,我下班途中偶然拐入一家寿衣店。虽然寿衣店与我无关,但我却不由自主地踏入店内。店门装有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令我略感局促。
店铺内部狭长,中央有一条长长的玻璃柜,陈列着寿衣、小纸人、金元宝等物品。据我观察,这家店或许新开不久,尚未填满货架。
老板是个女的,听见门铃响便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女的,两人年岁差不大,都是一身旗袍,挺修身的,总体总结来说,是不错,风韵犹存,可以这么形容。
我抬头打量了两眼老板娘和那个大姐,就错开了目光,开始看起两边的摆设,都是供奉的一些东西,还有经营许可证,还没注意到上面的名字照片呢,那位后出来的漂亮姐姐先开口了：哟,小帅哥儿,需要买点什么啊
两位姐姐已经坐在了玻璃柜里面的凳子上,然后抬头打量着我,我默了默,没吭声,还是挑了些纸钱之类的东西,放在了玻璃柜台上等着结算,我抬头看见了一双黑色手套,在纠结要不要也拿上,带着烧完了纸就扔了,还不用洗手,但也只是就这么考虑,依然没有要买,付好钱后准备离开了。
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位漂亮姐姐又说道：我看这天儿也快下雨了,小伙子不着急走,避避雨吧。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是的,要下雨了,我也没有带伞,外面的风刮的很大,拐角处的视野很广,我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那些人为了躲避风沙都快站不住了。
我想了想,同意了,把公文包和买好的东西放下了玻璃柜的一边,转头找了个凳子坐下,手有点痒,想抽烟。
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位姐姐,之前的漂亮姐姐说：别那么拘谨,聊聊天呗,我们姓金,是双胞胎,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小伙子,你呢
双胞胎我打量了许久都没看出来他们有哪里相似,脸一点也不像,那个金姐姐看起来有些眼熟,但确实是不认识的。身材嘛,是挺像的,咳,难道是单身久了这么放肆的吗
2
我脸突然有些红,尴尬的低下头不再看他们,顺手掏出了烟来点上,压了压心神,才说到：我抽个烟,不介意吧没等他们回答,我接着说：我是对面医院的医生,姓林。
金姐姐说话了：嗯,这我知道,你每天都路过我家店铺,我经常能看到你从那家医院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看着眼熟,估计也见过几次,只是不知道是这家的老板娘而已吧。
小伙子你长得这么帅,又是医生,结婚了没有啊金妹妹笑嘻嘻的问道。
原来这个催婚嫁娶,在哪里都逃不过啊！我不禁感慨,又吸了口烟：还没呢,我这么忙,找对象不好找。是的,医生这个职业,就是早出晚归,看着光鲜亮丽,但忙起来也是顾不上自我的。
噢,对了,我是整容医生,是私人医院的,这医院一共就两个,另一个早就结婚生子了,就我一个还形单影只。顾客里倒是有不少想和我谈恋爱的,但都找不到心动的感觉,我想,大概要孤寡一生了,索性没再在意过谈婚论嫁的问题,每天上下班一条线,也乐得自在,不是我说,就早已结婚生子的那个同事,一天到晚不也鸡飞狗跳的过着日子,我还是自求多福,多稳几年潇洒日子吧。嗯怎么想了这么远她们说了什么
我回过神,又问道：你们刚说了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金妹妹捂嘴笑道：莫不是看我姐姐入了迷哈哈哈。
我有些尴尬,但也不好戳破说自己没那意思,毕竟不好伤女孩子的心,只能保持沉默。
金姐姐嗔了妹妹一眼,才说：我这妹妹性格就这样,你别介意,当开玩笑了,真抱歉。
我点了点头,没关系,你这妹妹性格挺好的。
金妹妹见姐姐有些生气,终于有些收敛,闭嘴在一旁默不作声了。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问：这家店看起来像新开的,你们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开一家寿衣店啊
金姐姐见妹妹不愿意开口了,就自己回道：这家店原来是五金店,我爸妈接手的,生意不太好。风水先生说适合开寿衣店,更招揽生意,我们就改了门面,我们姐妹俩想找事做,就自愿来这里接管了。
嘻嘻嘻,这不,你可是我们的第一位客人啊,风水先生说的果然没错。金妹妹又忍不住了,插嘴道。
我忍不住老脸一红,低下了头,心里起了旖旎心思,这姐姐长的文静又秀气,像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比起妹妹沉稳很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原来自己喜欢这一类的,就是不知道陷入爱河的姐姐,会不会依然这么理智了……
突然,我猛的视线清明,眼前是玻璃柜里放着的小纸人,没有眼睛,但能感觉到他在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下子凉到了心。这里是寿衣店,我居然能起不该起的心思,真是该死。
两姐妹自顾自的低头说着话,金妹妹起身进了里间,不知道去干什么了,金姐姐见我抬起了头,才又笑着说：我这么妹妹啊被家里宠坏了,真是….
金妹妹端了杯水走出来放在我面前,双手抱胸表示不服：哼,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就眼巴巴的望着人家林医生从门前路过也不敢打招呼,现在我帮姐姐你留下来了,你还这样说我,哼..
你！…金姐姐又惊又怒,蹭的一下站起来,脸红的瞟了我一眼,便匆忙进了里间。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我有些接不住,内心却惊涛骇浪起来,没想到啊,居然金姐姐早就喜欢我
这么惊奇着,我又忍不住点了根烟,抽到一半,金妹妹说话了：喂,雨停了,你该回家了。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听得出来还是有些生气。
我抬眼看了看外面,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雨也停了,我看了眼手机,居然待了两个小时了,这么久。
我见金姐姐也不打算出来,便按灭了烟头,把面前的白开水一饮而尽,起身拿上东西说了句谢谢款待,告辞。
金妹妹移开了自己优美的躯体,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我,我也没在意,只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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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空气潮潮的,还有些微凉,我拢了拢风衣,快步的往家跑去。到家时天已经大黑了,我打开灯看了眼空寂的小出租屋,一室一厅的房子,想起金姐姐漂亮性感的身影,不禁自嘲,想什么呢人家那么漂亮,能看上这么穷酸的我只是开玩笑的吧……
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金家姐姐的身影,不可否认,我对金姐姐产生了兴趣,这大概是三十五年来第一次春心萌动了吧！
只是,春心萌动的有点过了,咳,不说了,先去把亵裤洗了先,我边洗边想,完了,这么快就陷进去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有句老话不是说的,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索性亵裤又扔回了盆里,急匆匆地洗漱完拎起包往寿衣店的方向赶去,对,是寿衣店,不是上班的方向,又不对,反正都是一个方向,我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去问清楚而已。
小出租屋离寿衣店不远,离医院也不远,我站在寿衣店门口,看着那明晃晃的大琐,默然,是的,好像晚上才开门的吧或者是下午反正不会这么大清早的吧。
我理了理思绪,终于冷静了下来,转头朝医院走去……
一连几天,寿衣店都没有正常开门,致使我以为自己那天产生了幻觉,只不过是一场梦,但我看着自己买回来的纸钱,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下一次,下一次我便不再畏畏缩缩的,一定要问清楚,这几天我无比确定自己爱上了金姐姐,想更多的了解她,也想和她结婚,是的,多么惊奇,我居然和只见过一面的人想过一辈子了。
又是一个阴云密布的一天,距离上次下雨不过一周的时间,这天上午就开始隐隐有下雨的准备了,我备了把伞拿在手上,意外的,路过寿衣店,居然开门了！
我顾不上去上班了,急忙推门进去,毫不意外的,金家姐妹花都在,我咧开了嘴笑又觉得太过了,连忙收了收嘴角压下激动的心情,对上金妹妹惊讶的眼神：又来买东西
我愣了一下,结巴的回答到：没…没…啊…不..不是,我…我…我避雨…咳..我话没说完,金家两姐妹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差点想打自己一嘴巴子,都三十五的人了,怎么还像个毛头小气一样。
到底是理智占上风,我没过片刻恢复了清明,很自然的把伞放在了一边,抬步走到了上次的位置,姐妹俩在理账,我安静的看着,这一次,我出奇地没有点烟,大概是忘了这一茬了吧。
金妹妹见我不说话,也没开口,只是起身去了里间,我见她离开了,才又捏了捏手心的汗,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金姐姐有对象吗姐姐愣了愣,但还是回答了：结过一次,但过得不好,又离了。
我微顿,没想过这么直接,也没想过这么美丽的姐姐居然以前过得不好,心间有些犯疼,其实她结过婚我并不意外,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也很正常的。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考虑我吗我….嗯……条件没那么好,目前贷款了一套房,还有两年..就能拿到房本,到时候装修完,就可以住了…
我没等她回答,心情也越来越平静,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自顾自的说我家里父母健在,他们一直希望我早点结婚,但都不会逼我,很开明的,他们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不过你放心,他们有退休金养老金,逢年过节去看一次就好…
我话没说完,金姐姐打断了我,我都知道的…你家的情况,我知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二婚,我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惊讶的抬起了头,一边惊诧她对我的了解,一边又因为她的同意让我激动万分,但看到泪流满面的姐姐,我再也没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安抚着,金姐姐没抑制自己的情绪,低声的啜泣着,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情绪。
金妹妹这时候也从里间出来了,我慌忙放开了姐姐,继续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不知所措,金妹妹只是又哼了一声,才说：即使你们谈恋爱了,也不能天天在一起,只有等阴天或者雨天的时间才能见面。
我虽然惊讶这规矩,但转念一想,大概是被前任伤的太深,这一次循序渐进的谈恋爱吧,也没太在意这奇怪的规矩,点头同意了,就这样,我和金姐姐谈起了恋爱。
3
我不止一次地期待阴雨天气,而这相对让人糟糕的天气,我却爱上了这样的不同,就像我爱上的那个姐姐一样,与众不同,我们在阴雨天一起看电影,逛公园,看着路上行人慌不择路的避雨,我们却撑着伞漫步在雨路上,感受特有的浪漫。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们终于决定领证了,即使是那平仄的小出租屋,在金姐姐的整理下,也是温馨舒适的幸福小屋。
婚后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幸福,但依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一到晴天大太阳的时候,金姐姐就不见了,一连几天阴雨天的时候,金姐姐又在家。我因为忙碌的早出晚归,并没察觉太过异常,直到有一天,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
连续一个月的晴天,暴晒天气,做好防中暑的准备。
金姐姐睡前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一个月以后才回来,我太困了并没回应,行完房事后倒头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我习惯性的摸摸枕边发现空无一人,开始意识回笼,猛的惊坐起来,回想着前一天的种种情况,又回忆起这两年的异常,开始越想越慌乱,于是决定去那间寿衣店找妹妹问问清楚。
我匆忙赶到寿衣店门口,还是明晃晃的大琐,我想了想,又绕去了后门,是的,这里的商铺前面隔开当门面房,后面是有独立的房间供人住的,我听金姐姐提起过,一般门大琐的时候,妹妹都是在后院休息,很少回家的。
我本想敲门进去,但又怕打扰了妹妹睡觉,决定先贴耳听听动静,再做打算,刚靠近,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啊—阿姐,大清早的跑过来干嘛啊昨晚太困了你说了啥我都没听见,你再说说是金妹妹打着哈欠犯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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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日不多了,快要消失了,怎么办传来的是金姐姐慌乱的声音,我心一动,果然姐姐在这里,只是消失是什么意思我心咯噔了一下,决定继续偷墙旁听。
什么！怎么会！不是说你有十年的寿命的吗那个风水糟老头子是不是骗人的不应该啊！…到底…金妹妹的瞌睡一下子就惊没了,声音也变大了起来。姐姐打断了妹妹的话因为我怀孕了,这是个变数…
我内心因为姐姐说的怀孕而惊喜万分,又因为她们所说的时日不多而开始慌乱,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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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许久,金妹妹才问：那怎么办打掉吗我看得出来你舍不得,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续命法子,怎么就…..呜呜呜…金妹妹已经开始哭起来了,金姐姐依然没说话。
我在屋外站了半晌,脚都麻了,思虑片刻,抬脚走开了,我知道,金姐姐选择避而不见,是不想我担心,那就等她想告诉我的时候吧……
我魂不守舍的去了医院继续正常上班,但是心神没办法聚集,就无法做手术,全推给了另外一个同事,那同事见我一脸丧样,一副我懂的表情高深莫测的说道：怎么了林医生该不是嫂子红杏出墙了吧我就知道长那么漂亮,肯定耐不住寂寞…
见我的拳头即将挥过来,他赶忙住了嘴,自己打自己嘴巴说到：对不住对不住,瞧我这嘴,就瞎说的,你别放心上.
我睨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心里还在想着金家姐妹说的话,对外界的干扰毫无兴趣,若不是指望他上台手术,今天就把他打的直接躺医院急诊里了。
同事姓张,张医生见我没搭理他,这会儿也还早,手术都约在了下午,便瞧左右没人,开始自我的八卦起来：这么说吧,我早就想说了,去年吃你家婚宴,我见那妹妹很是眼熟,你说她俩双胞胎一点不像,说不过去吧。
金妹妹,她眼熟什么鬼
我思绪被打乱了,本来想开口赶他走,听他这么说,我来了点兴趣问道：怎么说难不成你见到漂亮的都眼熟我可告诉你,那是我妹妹,我是他姐夫,你一个已婚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有些凶狠的眼神望着他,挥了挥拳,张医生拍了拍胸脯保证：那没有的事儿,你放心,我家有母老虎,我可不敢沾花惹草。
不过说真的,去年我觉得眼熟以后我就翻了一下资料室的档案,你猜怎么着真的找到了,那台手术还是你做的呢。
我半信半疑,什么意思金家姐妹来这里整过容我怎么不知道
张医生见我疑惑,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了一沓文件放在我面前,努了努嘴说到：不信啊,你自己翻嘛,只不过不是那个妹妹整容,是姐姐。
我半信半疑的翻看着病历,一张俏生生的脸映入眼帘,是金妹妹,但档案上的名字叫金思雅,妹妹是陪护,叫金思瑶。是的,我一直没太注意他们的名字,所以妹妹叫什么从没问过,现在才第一次知道。
我稳了稳心神,继续往下看去,病例是五年前的,那时候我刚来这家私人医院,人气并不太高,很多人觉得我没经验便很少有人来,也是近几年人气攒起来了才有不少的顾客的。
金思雅,还是叫金姐姐吧,她是重度烫伤患者,来这里的时候面目全非,挺严重的,医院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这个病人交给了我,刚开始是张医生接手,所以金妹妹和张医生交涉的多一些,这也是张医生眼熟的原因。谁叫这人看见美女记性就好,这不,再见一次就又想起来了翻起了病例了。得,话题又跑远了。
病例上详细写了金姐姐的患病过程,包括后期恢复状况,住院一年多才又转院杳无音讯,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因为和前任丈夫的原因导致自己毁容,迫不得已才整容,但是印象挺深的,因为这么漂亮的人儿,居然被毁了容,该有多么狠毒的心思才下得去手啊！
我心间翻起了酸,夹着痛,摸了摸那张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的小脸,那才是金姐姐原本的模样,是和金妹妹一模一样的脸,现在阴差阳错的成了我的妻子。不,我指间微顿,似乎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金妹妹说姐姐早就喜欢我了,是在这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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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很想去找到金姐姐,很想迫不及待的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我拿起病历单,抬脚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帮我请假,谢了。不等张医生回答,我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寿衣店后门门口,想敲门却又不敢,平复了心神才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张口,门从里面推开了,是金妹妹,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来,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开了门让我进去。
我没作停留的走了进去,边往前走边打量着小屋的布置,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来过,因为金妹妹住这里,并不方便。
是个小院子,正屋门口有口大缸,缸里的莲花很盛,还有几条锦鲤在欢快的游着,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我没有见到金姐姐,妹妹只说了句跟我来。便先走进了屋里。
我跟着进了正屋,有木椅木桌,都是木质的,带着些年代的味道,还有些古朴,陈旧的气息,我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问道：你姐姐呢她去哪儿了
金妹妹端了壶茶过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着,我没在意是否要给我倒水,只是拧眉望向妹妹,她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了眼我手里的病例单问道：你都知道多少
我抬手把病历单放在了桌子上,说：只知道我老婆整过容,其他的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还请告诉我。是的,是我老婆,不管整没整过容,我都很爱她。
金妹妹撇了撇嘴,说到：可以全都告诉你,但你要有知道全部的勇气。我坐在了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嗯,你说。
金妹妹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又抿了口茶,开始低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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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夫妻俩很恩爱,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这对姐妹花长大了,越长越好看。十里八乡的人都很羡慕,觉得谁娶了他们都是有福的人,夫妻俩也想好好择女婿,既能帮到自己家,也不委屈姐妹俩的婚事。
姐姐喜欢上了一个书生,书生家里贫寒,但他自己长相帅气,又会巧言巧语,哄的姐姐心甘情愿的要和他在一起,夫妻俩没办法,只好扶持了书生考取功名,等中了榜就回来娶妻生子。
书生也这么答应了的,却在中榜后做了驸马娶了公主,对姐姐丝毫不在意,姐姐伤心欲绝,想去问个究竟,却被书生恶言相向,泼了热油毁了面容。
等等,毁了面容是你姐姐金妹妹顿了顿,点了点头。
我愣了,这是二十一世纪啊,哪来的书生公主啊有这么编瞎话的吗我突然有点生气,觉得金妹妹在胡编乱造。
金妹妹看出了我的恼怒,也没多话,只是说：你听我慢慢说完便知道了。说完就不再解释,继续讲之前的故事,我也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听着。
被毁了容的姐姐觉自己名声、面容都已毁尽,无颜苟活,留了封书信以后便自尽了。
夫妻俩伤心欲绝,痛不欲生,路过的风水大师进来了,高深莫测的说道：二位不必担心,老夫未卜先知,你家姐妹是双生花花仙转世,只是历劫的,只要妹妹还活着,姐姐也会回来的。
金妹妹和夫妻俩都惊呆了,忘记了哭,只是呆呆的看着风水大师做法,把姐姐的尸身保存的完好无损,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风水大师又说：你姐姐现在魂魄不完整,静待时机,等她苏醒之时,便带她去XX整容医院,找林时杰。切记,只能找他。后会有期。转身便离开了。
金妹妹有些懵,什么叫整容医院这十里八乡的,有这么个东西吗该去哪里打听呢难道在他国今妹妹想追出去再问问,却发现突然而来的大师早已不见了身影,像从未来过一样。
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等到金妹妹和夫妻俩平复好心情再去思考风水大师的话时,不禁多了些怀疑,怎么能保证这尸身不腐不坏呢
就这样半信半疑的过了很多年,夫妻俩都已经双双过世,金家姐妹花的容颜却依然没有变,周围的人开始觉得惊恐,觉得他们是妖怪,便纷纷躲着走。
金妹妹看到大家避如蛇蝎,心里也很难过,便带着姐姐的尸身去了深山里,避世纷争。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金姐姐苏醒了,但脸上的伤疤依然还在,金妹妹欣喜若狂,告诉了金姐姐一切,两人也决定下山找那个所谓的整容医院。
下山的路上,两姐妹才发现很多都变了,包括那些房屋,变得..越来越高了人们的穿着也越来越奇怪,她们去找了以前住的房子,现在是个街角了,无人居住,两姐妹掸了掸灰尘,从里面翻出了房契,居然还在！
两姐妹惊喜万分,收拾好屋子,才出门,开始打量起这个新世界,学习着这里的一点一滴。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好几年过去了,姐妹俩适应的越来越快,也找到了当时说的那个整容医院,并且找到了林时杰,是的,那就是我,我也很惊奇,但也只能按耐住好奇心,继续听下去。
风水大师不请自来,他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说到：终于是等到你们出山了,看到你们学有成,适应得不错,妹妹再帮姐姐历了那情劫,便也可功德圆满了。你们可将前面商铺盘下,做成寿衣店,可积些阴德,有缘人自会上门。
金姐姐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敢问大师,我与那林时杰有何渊源呢还有,您本事过人,为何只说自己是风水先生
风水大师摆摆手,说：有些事情太过于明白,便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你只需按着自己的心走,还有,你的阳气并不稳,遇见有缘人,尚有十年可活,遇不见,便无三年了……
姐妹俩默然,千恩万谢过后,风水大师便再也没出现过,他们照着大师的话,等来了有缘人,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当时的那个整容医生啊……
7
我也越听越惊,这都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像极了那什么聊斋,而面前的金妹妹和我那老婆,居然是活了几千年的妖哦,是花仙,我的个天呐！这么离谱吗
我简直忍不住,点了根烟,望着屋外的天空,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大白天的,也不像是会说胡话吧……
天呐,现实版的许仙白素贞可我也不是什么转世,也不是什么救了人家的小仙童啊！我心思百转千回,但从抽烟的手抖动的情况来看,我只是面上很平静,看不出一丝错乱,鬼知道我的心里,正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了噗呲一声,直接把我的思绪给惊醒了,我皱眉看向声源,是金妹妹,她毫无形象的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止都止不住,看起来,像是眼泪要出来了一样,我没有明白,什么这么好笑,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继续抽着烟,一句话也没说。
金妹妹见我很严肃,也不敢继续笑了,咳了几声压抑了自己的笑,便说：哎呀,这话本子是我看的,我觉得好玩,就拿出来给你讲了,没想到你全信了,你说你傻不傻,哈哈哈..
我突然就愣了,假的呼..还好是假的,不然我觉得我背后的冷汗还要不停的往外冒,我的脑袋瓜子容量达到了顶盒,急需一些理智来告诉我都是假的,还好,金妹妹自己也承认了说是开玩笑的。
我面色不变,有些生气的说：这种玩笑能随便开的吗！那你姐姐被毁容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再骗我了！
8
金妹妹听了这话,似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情绪也低迷了起来,不再咋咋唬唬了,声音很低沉：我姐五年前谈了个对象,其实那时候就是阴差阳错了,我们都以为介绍的那个对象是你,便同意姐姐和他的婚事,但没想到那人表里不一,不仅家暴还出轨,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发现被骗了,没办法,要离婚,那个男人不同意,就毁了姐姐的容,事情闹大了才离了婚…
什么叫以为是我我有些不理解。
金妹妹叹了口气,说：我姐姐大学就喜欢你了,可惜你个书呆子,根本没在意过那些,到大学毕业都没勇气跟你表白,后来就各奔东西。
原来,我和金姐姐大学就是同学,那时候的确有一对姐妹花,只可惜那时候一心想考研究生,一门心思在学习上,的确对别的人少有注意。我不禁感慨,那硬生生错过这些年,真的是该死……
后来,金家的朋友介绍了一门亲事,说也是医生,各方面条件也不错,金姐姐以为恰好是我,没多打听就同意了,谁知道却是个不相识的人,想悔婚,男方家不同意,只得草率结了婚。
那男人本是喜欢金姐姐的漂亮,后来知道金姐姐心有所属,便开始拳脚相向,金姐姐悔不当初就想离婚,男人更生气了,直接毁了姐姐的容,事情闹大了,便也就离了婚,男人也被判了刑。
听到这里,我唏嘘不已,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整容,只是恰好到了我所在的医院罢了……
后来呢为什么整容后你们音讯全无,再也没有了消息
呵呵,有没有消息,你在意过吗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爱着你的吗金妹妹突然有些凄凉。
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是过于胆大,但又不得不这么想。
姐姐恢复后,知道你现在很优秀,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再加上自己经历的不堪,变得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抑郁,最终不堪其扰,自杀了……
9
不可能！怎么会自杀！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和我结婚了吗！我情绪终于是失控了。
我猜的果然是对的,但我不愿意相信这些,因为真的太离谱,但比起之前的活了几千年,我倒是又愿意接受了…
怎么不可能呢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金妹妹摇了摇头,有些自嘲。
我犹如当头一棒,细细想来,金姐姐只能阴雨天出来,像现在这样的大晴天无踪无影,那么她又怎么化身呢又怎么消失呢
金妹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歪了歪头,指向闺间的一盆花,说道：那便是姐姐,她晚上能成人形,却凝聚不了太长时间,阴雨天阴气更重,所以你能看见她。像这种大太阳,只能待在花里。
我顾不得礼仪规矩,连忙跑进屋里把那盆花端了出来,放在了面前的木桌上,我细细打量着,这花叫不出名字,却生的好看,娇艳欲滴的,让我想起了老婆的脸,有点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我颤抖的声音问妹妹,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我想让她活着,好好弥补她,是我的错,才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
我的眼神期盼又无助,我自己也没想到,骄傲不可一世的林医生,我本人,为了一个爱我入骨的女人如此的卑微,但我自己却明白,她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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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妹妹不再看我,打量了一眼那花,起身走到了门口,倚着门柱望着外面的蓝天,吹了吹自己修长的手指,说道：这花名叫双生花,需要以血养魂,而且必须是心爱之人心甘情愿奉献的血,时间不长,一年足矣,姐姐就能回来。
我欣喜若狂,连忙四处张望,看到了不远处花架上的修剪刀,二话不说割了自己的手腕,看着鲜红的血滴落在花叶里,瞬间就吸收了,我赶忙继续喂养着,天马行空的想着,期待着。
旁边传来无语的声音,是无语的,感觉就很无语也很无奈：照你这种喂养,不到一年,你就先去了,我姐姐活了还得怨我。哼！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子,真不知道我姐姐看上了你什么。
说完找了纱布和酒精,重重地放在了我跟前,然后转身坐下。
我回了神,有些尴尬,也照做,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金妹妹还在一旁说道：这方法并不知道是否有奇效,但那位大师帮我姐姐稳了魂魄,以我一半的寿命作为代价让其住在了这朵花里,我也能日日瞧见她,便也信了,希望你也不要辜负姐姐对你的喜欢..她太苦了,这一辈子,我希望她好好的…
我闻言也有些心疼,一半的寿命啊,多深的姐妹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我才发现,大大咧咧的妹妹也很爱这个姐姐,比我爱的更多,我眼眶泛红,低声说道：阿妹,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都后悔莫及,你放心,遇见她是我的福气,我们会等到你姐姐回来的日子的。
我包扎好手腕,忍不住摸摸了金妹妹的头,有些心疼这个孩子的隐忍和懂事。也不知该在说些什么,一是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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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妹妹大概受不了这煽情的气氛,便又站起身准备走出去透透气,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姐姐怀孕了,会消耗自己所得不多的阳气,务必不要强求留下这孩子,否则谁都没办法救了。
我欣喜若狂的心情顿时被泼了盆冷水,是啊,早上我也听见了老婆说自己怀孕了,我怎么一下就忘了,可是…不行,为了老婆,这个孩子只能不要,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
我连连答应：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劝她的。
就这样,我把这盆花带回了家,每天喂一次血,怕自己供养不足,还买了不少补血的补品,一边补一边养花,等着金姐姐出现。
之前金妹妹说过夜晚会出现,但我连等了半个月,都没见到妻子的身影,内心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安,只能每天对着一盆花说说话,以解相思之苦。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某一个夜晚,我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谁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手,还有夹杂着花香的熟悉气息,一下子把我惊醒,抓住额头上的手睁开了眼睛。
是的,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妻子,我的金姐姐,终于回来了,我激动的想哭,坐起身来一把抱住了她,一遍一遍的亲吻着,感受着姐姐的存在。
金姐姐也低吟的回应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金姐姐怀孕了,这个孩子还不能要,我猛然打了个冷颤,睁开眼望着她,她也一脸情迷的疑惑望着我,我低头吻了吻金姐姐的嘴唇,叹了口气,也躺在了一旁。
我抓着她的手,害怕她再次消失,低声说道：老婆,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们错过了这么久…
金姐姐身体蓦地僵了一下,又缓缓的放软,她也低声说：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你不嫌弃就好,我….
我急忙打断她：傻瓜,说什么嫌不嫌弃的,你一直都是我的,最好最好的礼物。
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就当为了你的身体,我不想影响你的恢复…我一定要努力修复好老婆的肉身,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是我低估了一个当母亲的决心,也低估了她对这个孩子的爱,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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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金姐姐沉默了好久,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是答应了,我开心的像个孩子,依偎在幸福的怀抱里,畅想着我和金姐姐的未来,我说未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想生几个都可以的,我们也会很幸福,再也不分开了。
就这样,这一年的天气时好时坏,但大晴天多过于阴雨天,以至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每天都记挂着要给花浇血,每一天都期待着老婆恢复正常的日子。
那挂历上全是划着的度过的日子,只剩三天了！我激动的划完今天的日子,轻轻的抚摸着花瓣,开心的说：老婆,快了,我们快要在一起了……
双生花也摇了摇叶身,像是在回应我说的话。
我一如往常一样,熄了灯准备上床睡觉,门在这时却突然敲响了。
我疑惑从不会有人来访的小出租屋,今晚却来了客人于是边纳闷边起床去开了门。
是金妹妹,她看起来很疲惫,和往常大不相同,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打趣的心思,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径直走向了那盆花,我突然有些慌,连忙拦住。
你要干什么大晚上的搬走她你要带她去哪儿她还有三天就要成人形了！我伸出手不让她去,金妹妹依然没说话,只是讥讽的看了我一眼,只想端走那盆花。
见我拦住不允许前进,只得作罢,开口说话了,嗓子很嘶哑：她骗了你,孩子还是留住了,她给我托梦说快生了,希望我带她走,还有,这也许是个机会,有孩子的加持,姐姐可以更快的化出稳固的人形,之前我以为会影响姐姐,没想到这个孩子是个福星,只是…如果要这样的话,这个孩子就没有了,彻底没有了….
我犹如当头一棒,一声惊雷在我脑中炸响,孩子…孩子还在听了金妹妹的话,我甚至自私的想,既然这样,那宝宝应该不会怪妈妈的吧……爸爸只想要妈妈回来,你还会再有的吧我进退两难,但我知道我做出了选择,我希望孩子的妈妈回来！
想到这,我不再拦着金妹妹了,满脸期待的看着她,要好好带你姐姐回来,孩子…孩子没了可以再有,我…..我…
我说不出话来了,毕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居然想让自己的孩子去死！我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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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妹妹叹息了一声,抱起花转身走了,消失在了黑幕中,我不敢跟上去,我害怕,害怕很多,更害怕自己心爱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哭了许久,直到嗓子哭哑了,泪也流干了,才开始慢慢平静,在这夜色中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一夜无眠。
一夜的功夫,我的胡茬就冒了出来,我却再无心管辖,连班也没心情去上了,拨了医院电话请好假,我才揉了揉眉心起身洗了把脸出了门,来到了寿衣店门口。
寿衣店依旧是明晃晃的大锁,只要不是阴雨天,基本也不开门,我想了想,绕到了后门,但没想到,后门也是一把大锁,这是想告诉我,家里没人我有些气闷,也有些无措,因为除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们。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周,什么绅士风度,我早已抛在了脑后,我每天借酒浇愁,每天晚上蹲在寿衣店的后院门口不停的抽烟。我只想看到她们出现,看到我老婆完好无损的出现,巧笑言兮。
一周后的傍晚,我照旧蹲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右手还有没灭掉的烟,转角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很细很轻,但我听见了,我从没觉得自己的听力如此的好。
我连忙掐掉了手里的烟,理了理衣服,看起来正常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巷口,期待着那一抹高跟鞋主人的出现。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瞧见了来人的身影,是日思夜想的老婆！我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惊喜突然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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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木木的看着她,直到她走在眼前,停下脚步,也静静的望着我。我想了很多,很多的话,颤抖着的嘴唇,一句也没说出来,我也想哭,可能是喜极而泣,可是眼睛干干的,什么也没有。
她开口说话了,杰哥,我回来了,但是….我没有妹妹了……说着靠在了我的肩上,低声的啜泣着。
我意识慢慢回笼,嗯,这是阿姐,的确是她,金思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分得这么清楚,她们姐妹,我一直都能一眼认出谁是姐姐妹妹,和脸没关系,就是一种直觉。
是的,面前的女人脸和金思瑶妹妹一模一样,我却明白她不是妹妹,那双眼睛告诉我这是我爱的妻子,我心心念念的女人。
我抬手抚了抚背,她稳了情绪后转身打开了门,拉着我进了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门口的大缸还在,花儿也在,鱼儿也在。
我坐在了以前的位置上,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在等金姐姐先说。
金姐姐进屋就先去了闺房,还是抱出了那盆花,她轻柔的抚摸着花瓣,然后说道：我和妹妹本就是一体,同生共死,就如这双生花一样。我之前自私的一心赴死,是妹妹耗尽了心血,找来大师替我承担了一半的痛苦,我与她共享寿命….
我开始逐渐明白,其实之前妹妹说的什么几千年前的故事,也不算空穴来风,只是怕吓到我,继而否认了,改成了别的版本,但绕来绕去,我已经不想再去了解真正的事实了,因为他们的确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存在过。这就够了。
妹妹很爱姐姐,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姐姐在化形的时候坚持想把所有希望寄托给孩子,放弃自己的化形机会。
金妹妹很不理解,但也成全,决定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让姐姐住进来,一体不容二魂,妹妹被逼出了体内,成了飘荡的魂,而那个孩子,也因为我的血滋养,成为了实体,是个白胖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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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妹妹又回到了这盆花里,就像以前一样,但不再接收血的滋养了,也不会再任何时候出现,只能慢慢的等,一年一日的等,至于什么时候能真正凝出实体,谁也不得而知了。
金姐姐说,那位风水大师也来过,他说这是妹妹的命运,无法改变,是为她而来,也是为她而去的。
我感慨万分,既感激妹妹的无畏付出,又庆幸自己老婆终于平安归来,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我左看右看,并未见到金妹妹所说的娃,正疑惑着,金姐姐擦了擦眼泪朝我看来：你是问孩子吗我以为你不喜欢他,就丢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些无无论次：什…什么我怎么会不喜欢！我…我…我那是因为….害怕…你…你…我突然就卡壳了,是啊,我怎么配做父亲呢我当时那么心狠的不想要他….
正当我深陷自责的时候,金姐姐终于恢复了情绪,骗你的,宝宝在我爸妈那里,她们代为照顾,他们知道这是妹妹用命换来的,既自责又宠着,不会亏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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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这话才重重松了口气,问道：那你不应该还在坐月子吗。不适合跑来跑去的啊
金姐姐嗯了一声,抱起了花,准备转身出去,我赶忙接过抱着,我只是想过来把花抱走,那天出了事以后,爸妈只来得及把我和娃先带走,就把花落在了这里,我于心不安,还是想回来把它带上,不管妹妹的魂魄还在不在这里,是转世了还是静静等待凝实体,我都想留在身边,图安心。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你放心,这盆花我也会好好照顾的,每天打理它,挑虫施肥,浇水剪枝一个不落。
金姐姐闻言回头冲我笑了笑。我继续说那老婆,现在能回家了吗我….我好想你啊……
我空出一只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也想好好照顾你,把月子坐好,然后回头去爸妈那里把宝宝接过来,可以吗
金姐姐点点头说嗯,行吧,不过不用接了,他们就在你家,估计见没人,还在门口等着吧……
我听了一惊,赶忙快步走,顺便拉着金姐姐一起,金姐姐有些无语：离得这么近,你猴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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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想承认,我想看看那个孩子,那个..属于我们的宝宝,我按耐住焦急的心思,陪着金姐姐慢吞吞地回家,果然,爸妈就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娃娃。
我赶紧用钥匙开了门,把花放在桌子上后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扭了捏手心,想从爸妈手上接过孩子：爸…妈…给我抱抱吧……我…咳…嗯……我有点紧张,怕他们怪罪我,责怪我,甚至是骂我。
出奇的,岳母只是嗯了一声便把孩子给了我,然后转头和岳父坐在了一旁。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怀中的这个孩子,还有点皱皱巴巴的,正在睡觉,但能看出些眉眼,像极了妈妈,以后应该是个帅小伙,毕竟基因不差。
当然,不是我自夸,毕竟我年轻也有不少女孩子追的,咳咳,扯远了,毕竟..毕竟妈妈的颜值在那里嘛,儿子又能差到哪我美滋滋的想。
金姐姐已经自己换下了鞋子,自顾自的躺到了一旁的躺椅上。岳父岳母这才开口说话：时杰啊,你这房子….边说边打量这一室一厅的小出租屋,有些不满意虽然我们不嫌弃你穷,但是这环境,怎么说都是委屈了我女儿和我外孙子了……
我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是,爸妈说的在理,我那新房子这两天就交工了,房产证也到手了,准备开始装修,装修完了敞一敞,就可以住进去了。
是哦,最近过得浑浑噩噩的,都差点忘了新房子的事情,现在老婆孩子肯定是不能住这么小的房子里了,该加快步伐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们也知道你忙,我女儿和孙子先住我们那里,等你新房子能入住了,就过来接他们吧！岳父岳母很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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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情愿,想多和老婆孩子待一待,但一想到这小屋子有些拥挤,老婆的月子不见得就能坐好,只得点头同意。
反正自己也知道小区在哪里,多走些路程去看看不就好了嘛。想到这我点头说爸妈考虑的周到,是我没顾虑这么多。
金姐姐全程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们聊天,聊得差不多以后,起身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来日方长呢,我今儿也有些累了……
我闻言赶忙站起了身,有些不舍的把宝宝还给了岳母,金姐姐说我没休息好,开车不安全,就没要求让我送,爸妈也没说什么,我只好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了。
转头我看见那盆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赶紧腾出了乱糟糟的阳台,把花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不同的是不再需要浇血,只是需要日常的呵护就好。
我沉迷了这么久,也终于恢复了些精气神,见天儿的好心情让我倒头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一连几天的调整作息,我终于恢复了正常。开始正常上下班,每次路过闭门的寿衣店我都感慨万分,然后摇头晃脑的两点一线,不,四点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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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我便得空去看看金姐姐和宝宝,肉眼可见的速度,宝宝越来越可爱,肉肉的脸舒展开来真的像极了妈妈,金姐姐的月子坐的也不错,身体恢复的挺好,不再需要阴雨天了。
新房子也在有条不紊的装修着,再过不久便可以入住了。
就这样都过了有半年之久了,我开始时不时的收拾些东西,为提前入住新房做准备。
金姐姐出了月子后就把寿衣店关闭了,准备换成别的铺面,当初之所以要开寿衣店,也是风水大师说为了找有缘人,至于为什么非要开寿衣店,谁也不得而知了,因为自那以后,谁也没见过风水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