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摔了一跤后,非说自己只有20岁,把我和他六年的感情忘得干干净净。
为了帮他恢复记忆,我在商K陪酒挣钱,没想到却被人下了药。
我颤着手拨通他的电话,眼前忽然刷出一行行弹幕:
男主都被逼的装失忆了,捞女还自导自演下药戏码勾引男主,真够贱的!
9494,陆时宴可是我们悠悠宝宝的,宋晴这种心机女滚远点!
下一秒,他的手机在隔壁包厢里响起,
陆哥,又是你那舔狗的电话你直接甩了她不就行了
随后,是他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万一宋晴她死缠烂打怎么办我得让她自己提出分手,这样才能甩的干干净净!
我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好啊陆时宴!
我为了你,放弃亿万身家。
你却看上个冒牌货。
掏出手机,放出黑名单里的那个号码:
老头!打钱!我嫁!
1.
我盯着那些弹幕,以为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还是拨出了他的号码。
没想到,隔壁响了铃声。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
陆哥,又是你那舔狗打来的
你直接甩了她不就完了不会是舍不得吧
一阵哄笑声中,火机啪地一响,有人点燃了香烟。
烟雾缭绕中,传来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低沉慵懒:
怎么可能!但是宋晴毕竟跟了我六年,我要是主动提分手,万一她死缠烂打,闹大了怎么办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等她自己受不了,主动走人。我呢,保住名声,正好和宋家联姻。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温柔:
等会儿悠悠要来了,别乱说话,脏了她的耳朵。
我的手一颤,指尖泛白,死死掐住手机。
耳边的喧闹声像隔了一层玻璃,什么都听不清。
只剩下心跳,震耳欲聋。
这时,包厢门被人推开。
那个曾经和我耳鬓厮磨的男人,此刻正懒散地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夹着烟。
烟雾缭绕间,他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来,视线在我脸上顿了一下。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上戴着的面具。
他突然起身,朝我走来,目光幽深莫测。
我心脏猛跳一拍。
下一秒,他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后退,耳朵嗡嗡作响,还未站稳,他已经快步越过,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
悠悠,你来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一定喜欢!
那女人轻笑,语气嗔怪:时宴,你又乱花钱了啦。
为了你,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他低声应着,眼神里满是宠溺,毫不掩饰。
我站在角落,冷眼旁观这一场戏码。
她忽然察觉到我,眉头轻蹙,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唇角一挑,嗤笑出声:
时宴,这种货色你们也看得上
陆时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神一瞬转冷。
什么脏东西也配站在这!
他低吼一声,猛地抄起水杯朝我砸来。
杯子重重砸在我手臂,玻璃碎片嵌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淌下。
那一刻,疼痛压过药性,让我短暂清醒过来。
低头瞥了眼伤口,忽然轻轻笑了。
再抬眸,眼里一片死水,只剩冷漠。
抱歉,打扰陆总清净了。
转身掏出手机,找到那个一直沉睡在黑名单里的号码。
老头,打钱,我嫁。
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怎么,终于想通了不是一直说要找真爱,不愿为钱低头
我轻笑一声,唇角讥讽:你说得对,只有钱不会骗人。
我答应回宋家,和顾家联姻。
但有一个条件,把那个冒牌货赶出去!
后天生日宴,我会到场!
2.
身体越来越烫,意识像被困在沸水中翻滚,耳边的声音像泡进水里一样,忽远忽近。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往走廊尽头挪,想随便找个安静的房间,把自己锁起来,熬过去。
门推开的瞬间,我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扑去。
本以为会狠狠摔在地上,却撞进了一具温热的怀里。
对方微顿了一瞬,下意识想推开我。
我费力抬头,只见眼前的男人身形颀长,眉眼沉冷。
西装笔挺,剪裁合体,每一寸都合我眼缘,偏偏气场疏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我本想推开他,却在药效的作用下,本能地贴了上去,连呼吸都变得细碎而滚烫。
他眉头微皱,抬手想推开我。
手却在碰到我的瞬间,停顿了一秒。
最终没有推开,反而轻轻落在我腰间,将我扶住。
身旁的保镖正准备上前,见状立刻停住脚步,退了出去。
门啪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头所有的喧嚣。
我彻底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浑身酸痛地在酒店床上醒来。
鼻尖还残留着陌生的气息,我低头,看到手臂上包着纱布。
断片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回来。
陌生男人的怀抱,身体的滚烫与本能的渴望……
我挣扎着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做检查,同时让医生帮我处理手上的伤口。
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边忙着拆纱布,一边忍不住开了话匣子。
最近手受伤的可真不少,她感慨着。
你前面刚走一个千金小姐,就断了根指甲,硬是把我们整个外科换药室给清了场。
昨晚也是,她一边忙一边继续嘀咕,主任医生都被人叫走出急诊,据说是个有钱人请过去给他未婚妻看手。
你这包扎得挺专业的,就是伤得太深了,以后得注意。
说着,小心绕过我手腕那条链子:这手链……戴了好些年了吧
我下意识低头看去。
那串银链,早已被血水染成斑驳的暗色,静静挂在手腕上。
上面都是血……怕是洗不掉了。她轻声说,可能要送去专门的地方处理。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处早已氧化发黑的链扣。
这是我们刚在一起的那年,陆时宴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我却视作珍宝,一带就是六年。
我下意识想抬手擦干净,弹幕忽然又刷了出来。
男主送悠悠的项链价值百万,捞女就配几百块的破铁链子。
真好笑,舔了六年,就值这么点。
我想扯掉手链,可手指却犹豫着停在了扣子上。
刚走出医院门口,抬头,就看见陆时宴站在门外。
我以为他是来找我解释的,甚至傻傻地还抱着一丝侥幸。
啪!
毫无预兆地,他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耳朵嗡地一声炸响,我被打得歪了头,眼前一阵发白。
宋晴!你可真让我恶心!
3.
我僵在原地,缓了好几秒才慢慢抬起头,咬着牙,嗓音发哑:
你疯了
追到医院来打我
他却冷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我是陪人来的,刚好路过而已。
我追你宋晴,你倒是想得美的很!
我心口像被人猛地踩了一脚,刚要反驳,他却猛地甩出一张照片,啪地一声甩在我身上。
别转移话题。
他咬牙切齿,语气狠得像要咬碎后槽牙:
你不是说,我们是男女朋友
你还敢骗我!
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昏黄的灯光下,我坐在包厢里,面无表情地握着酒杯。
旁边的男人笑得猥琐,镜头捕捉的那一瞬,像极了交易。
我是在陪酒赚钱!我声音发颤,却尽量咬字清楚,但我从来没有出卖自己!
呵,那这个呢
陆时宴又甩出一张截图。
画面走廊里,我被人抱走,身体软得几乎没有力气。
光影斜斜地落在我的脸上,摘掉面具后的面容清晰暴露,毫无遮掩。
我怔在原地,喉咙发紧,刚想解释昨晚被下药的事。
他却冷笑,嗤声道:
你赚的是这种脏钱陪酒、卖笑,还卖什么!我都怕脏了我的嘴!
装纯,装情深,结果呢谁都能睡你!
他每说一句,我就像被刀剐一寸。
我闭了闭眼,强撑着不让泪水落下,可心头却一寸寸崩裂开来。
那年他刚开始创业,拉着我手苦笑着说没钱、没资源。
是我,白天上班,晚上在商K。
靠着一瓶瓶酒水提成,一张张笑到脸僵的假笑面孔,替他撑起了第一笔启动资金。
就连回归宋家、重新继承属于我的一切的机会,我都放弃了。
我甘愿任那个假千金顶着我的身份享受风光,只因为他说他会娶我。
当时的他抱着我,眼里带着光:
晴晴,你为我做的,我全都记得。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现在的他装着失忆,却一字一句,说出了他最真实的心声。
我看着他,眼底终于一片死寂。
陆时宴,你这种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你。
他一愣。
我却抢在他开口前继续说:
你说得对,我和你没关系。就算有,也都过去了。
我愿意找谁、愿意怎么活,你管不着。
他像被戳中痛点,脸色铁青,拳头握紧。
最后咬牙丢下一句狠话:
行!记住你说的!别后悔!
他转身大步离去。
我低头看着那串血迹未干的手链,指尖用力一扯,
啪一声脆响。
银链断了,落在脚边,就像六年的感情一样,再也接不回。
4.
生日宴上,宋悠被一群人簇拥着,举杯应酬,光环耀眼。
我本想绕过去,却被她眼尖地看见,主动迎了过来。
宋晴是吧她笑着站定,举起酒杯,晃了晃。
怎么样我送你的照片,好看吗
我一愣,盯着她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是你
她毫不避讳地扬起下巴,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是我又怎么样你今天混进来,不就是想再钓个金主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那股翻涌上来的怒意。
她却凑近一步,嘴角挂着笑意:
不过也是,你那么脏,陆时宴当然不会再碰你了。
她声音一顿,眼神骤冷:
我说过的,我看上的,就得是我的。你和他的过去,我一丁点都不能容忍。
万一哪天他记起来,后悔了怎么办那可不行。
我冷笑,眼神扫过她:那我先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转身离开,想找个地方透口气,却不料刚进花园,就撞上了陆时宴和他那帮狐朋狗友。
哟,陆哥,其中一个狗腿一脸欠揍的笑容,你那舔狗又追过来了。
陆时宴抬眼扫了我一眼,眼神淡得像看路人,甚至懒得说话。
我冷冷丢下一句:晦气。
刚要绕开离开,那狗腿却忽然伸手拦住了我。
你不是来找金主的吗他满脸轻佻,不如考虑一下我呗,和我睡一晚,我给你一万块。
他上下打量我,语气极尽羞辱:陆哥的女人,想必味道不错。
空气在那一刻死一般沉静。
我猛地转身,一巴掌甩了过去。
狗腿脸色一沉,扬手就想还击。
你个贱人!我看上你是给陆哥面子!你竟然敢打我
够了!陆时宴冷声斥了一句,语气压着火。
别给我惹事!今天是悠悠的生日,宴会后我还要见宋总谈联姻的事。
狗腿讪讪地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狠意,悻悻退后。
陆时宴这才看向我,眼神冷漠,嘴角扬起那熟悉又陌生的嘲讽弧度:
宋晴,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真没想到你连一天都撑不住。你别再自作多情了,就算你还爱我——
我,也不会再要你。
我站在那里,原本想反驳,但忽然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我转身想走,却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宋晴,你真贱!怎么还敢缠着时宴不放
宋悠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刻意压制不住的嫉恨。
你给我滚出去!
陆时宴附和,语气厌恶至极:悠悠你别生气,今天是你的好日子。
我现在就让人把她赶出去。
我停下脚步,忽然笑了。
我缓缓转身,盯着陆时宴,一字一句,咬得清楚:
赶我走
你算什么东西
他脸色一沉,猛地想要发火,却被台上的声音打断。
咚——话筒被轻轻敲响。
宋总站在舞台中央,朝大家举杯,今天不仅是我们宋家千金的生日。
更是我找到理想女婿,喜上加喜的日子。
众人一片哗然,宋悠眼睛瞪大,陆时宴也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明显的激动。
宋总扫视一圈,嘴角一勾,目光最终落在花园这边。
他朗声喊道:
宋晴,还不过来见见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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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所有人的视线唰地一下聚集过来。
陆时宴像被钉在原地,脸色僵得发白。
而宋悠瞪大了眼,脸上残余的高傲和得意瞬间崩塌。
我收回望向他们的视线,缓步走出阴影。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一步一步走上舞台,没有笑,也没有犹豫。
走近的那一刻,宋总握住我的手,向全场宣布:
她,宋晴,才是我宋元承的亲生女儿。
宋家真正的千金小姐。
四周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但我只是淡淡站着,接受这迟来的正名。
宋元承继续说:晴晴出生后就被人抱错,吃了好多年苦。
我垂眸,没有出声。
其实六年前我们就找到她。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回来。
他顿了顿,语气一冷,她说,不想打扰任何人。
现在,她回来了。
我缓缓抬头,目光扫向台下。
宋悠的脸已经扭曲,尖叫一声冲上来:
不可能!她骗人!
她怎么可能是宋家的人!我才是——我才是宋家千金!
宋元承眉头一皱,冷冷看了她一眼,呵斥道:
闭嘴!
你一个养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该感谢晴晴!是她让你多享受了六年你不该拥有的东西。
你享受的资源、身份、荣耀……她只要一句话就能收回。
要不是她不肯回来,我何必一直装聋作哑,纵着你撒野
宋悠僵住,像被人当众剥光了遮羞布,连退好几步。
台下无数目光或惊疑、或悔意、或开始趋附地打量着我。
我目光落到人群中的陆时宴身上。
他脸色苍白,死死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元承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适应,话锋一转,直接宣布:从今天开始,宋晴将逐步参与集团事务。
等她婚事一成,宋家新一代继承人,就是她。
话音一落,场内再度一阵哗然。
不等那些人消化完,又一位宋家的叔伯站起身来,笑呵呵地举杯:回来就好啊,宋家的根,还是得靠她来传。
这姑娘稳得很,比那……啧啧。
他说着看了宋悠一眼,没说完,却已分明。
另一位伯父也笑:这几年宋家在东南的开发项目,其实是给晴晴留的。
现在好了,和顾家联姻,那是真正的双赢。
顾家现在是什么地位谁不知道全国医械三大集团之一,听说那位大少爷还管着海外项目——这桩婚事稳了。
就宋晴配得上。
我听着他们口中的赞誉,心里没有太多波澜。
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终于归位而已。
宋悠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站起来,声音拔高:顾家你们说顾家要娶她
哈哈哈哈!她像是疯了一样笑了出来,忽然扭头瞪向我,眼神扭曲得厉害。
你以为你嫁过去是什么好事你知不知道顾家大少他,
根本不能人道!所以才看上你这种破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满口都是咒骂和怨毒,仿佛再也无法维持千金的端庄面具。
我懒得回应,只是垂眸轻轻抚了抚指尖。
她不值我浪费一个字。
可这时,一道低沉又冷淡的男声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微凉的讥诮:
哦我不能人道
你怎么知道的
6.
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破夜色,瞬间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去。
那道身影缓步走进来,西装挺括,剪裁利落,金属袖扣折出一道冷光。
他气场沉静,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站在人群中央,漆黑的眸子掠过其他人,盯住我。
我一瞬间怔住了。
那张脸,我明明不太认识。
可我却觉得他,似乎熟悉得过分。
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还未反应过来,宋悠已经尖叫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年不接受我
你明明知道我追你,顾家也同意,你却避我如蛇蝎,还任由外界传你是个变态!
反正都是联姻!我也是宋家的人,为什么你就不答应
够了。顾砚语气冷得吓人,
我从来不靠联姻巩固什么,更不会接受一个我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人。
我答应的,从来不是宋家。
我在乎的,也只有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落定,语气平静:
是她。
我怔在原地,完全听不懂他说这话的含义。
他却像看穿了我,眼神示意我别急。
我抿着唇没说话,却听到宋悠咬牙切齿地吼:你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陪酒的——她配不上你!
会场骤然一静。
我看到陆时宴神色一变,脸色明显扭曲,似乎是下意识想去制止她。
可他才迈出一步,宋悠猛地回头,声音尖锐:连你也站在她那边!
你不是最清楚她当年为了钱去做了什么吗
她忽然像疯了一样喊道:既然她敢抢我身份,那就别怪我揭穿她——
她冲向一旁的大屏幕控制台,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下一秒,展厅主屏哔的一声亮起——
画面闪烁,是昏暗包间里,我坐在卡座接酒,神色麻木。
下一段,是我被下药后,从走廊被人抱出、进入酒店的视频。
角度诡异,剪辑刻意,每一帧都在引导一种交易的暗示。
全场哗然。
耳边是女人的窃语、男人的低笑、无数道刺眼的目光。
我下意识想开口解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顾砚忽然轻笑一声,转头扫过四周惊愕的人群,语气不急不缓: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好。
我希望——和宋家的婚期提前。
毕竟,我和晴晴,早就彼此了解得很深了。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笑着:
比你们想象的……还深。
他转头看向我,眼底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且,我能不能人道,晴晴应该最有发言权。
7.
全场寂静一秒,随即掀起更大的哗然。
宋悠脸色一瞬扭曲成一团,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顾砚却慢条斯理地让人放出完整监控,角度极近,是他抱着我走进电梯的瞬间,面容清晰。
他低头看着宋悠,语气懒洋洋:
你雇人拍照,怎么只拍到她的侧脸
难道那个偷拍的家伙没告诉你——
他顿了顿,冷冷一笑,那个男人,是我
一瞬间,我全身僵住。
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眼神……
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让我觉得陌生却又莫名安心。
昨晚的那个人,是他。
虽然当时意识模糊,但现在回忆起来,那冷静的呼吸,那一句不要怕,和现在这个人……一模一样。
顾砚依旧望着我,眼神不再冰冷,只剩沉静和锋锐之间的一丝温柔。
晴晴,你忘了
我不是说过,下次你再靠我这么近,得负责吗
我心口猛地一颤,喉咙一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悠已经彻底崩溃,连声尖叫:
你撒谎!你根本不可能碰她——你们这是合谋!她早就跟你勾搭上了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抢走我的一切!
她疯了一样扑上来,想扯我裙摆,被保镖拦下。
顾砚站在我身侧,眼神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那天保镖说有人在走廊偷偷拍照,我让他们顺着监控拉了回放。
否则,我的未婚妻要是被你这么一搞,岂不是被人欺负死了也没人知道。
宋悠脸色骤变,瞪着眼嘶吼:那又怎么样就算那晚的人是你,肯定还有别人!
全场一片哗然,众人面色各异。
我终于回过神,轻轻勾起唇角,抬手自然地勾住顾砚的胳膊,微微一笑:
说到这,我倒想问问——我那天为什么好好的会被下药
这事,我得好好查一查。
我话音刚落,一旁一直强撑沉默的陆时宴脸色剧变,忽然破防,语气失控:
什么意思那天你是被下药!
所以你……你不是……
我转头看着他,冷冷一笑:
陆总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他张了张嘴,像想解释什么,却被宋元承沉声打断。
还有这种事宋元承看向我,脸色凝重,晴晴你早该告诉我,这必须查到底。
他目光转向宋悠,神情彻底沉下去。
宋悠,自今日起——你不再享有宋家任何资源。
全场哗然。
宋悠疯了一样扑过来:爸!你凭什么!
她还没碰到我,就被顾砚的助理横身拦下,随后现场保安迅速赶来,将她强行拖离。
她还在嘶哑地喊:爸你为什么帮她她就是回来害我的!这事和我没关系!
宋元承眼神失望至极,声音却出奇平静:
本来晴晴说,只要你不闹事,股份分你一部分,好好过完这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宋悠被强行带走,尖叫声逐渐远去。
她还在喊陆时宴的名字。
可他——只是低着头,没有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宋元承宣布宴会结束,举杯对众人:
顾家和宋家的订婚宴,一周后举行。
掌声响起,我站在顾砚身旁,一言不发。
直到人群散去,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晴晴!
我停下脚步。
陆时宴快步跟上来,语气急切,像是终于从整场窒息中醒过来:
我当时不知道你被下药,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
我转过身,看着他那张终于失控的脸,笑了笑。
所以呢
陆总,在你心里,我不就是陪酒、贱、脏、谁都能上的那种人吗
他伸手,想拉住我手腕:不是的!我只是——
可手还没碰到我,身旁一阵沉冷气息逼近。
顾砚一步走上前,站在我和陆时宴之间。
再碰她一根手指,你试试
陆时宴一愣,像终于意识到,他再也没有靠近我的资格。
我淡淡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转身。
顾砚走在我身侧,顺手为我扣上大衣。
动作自然,温柔,却不容拒绝。
8.
接触商业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这个世界的复杂。
数字不会说谎,合同更不会讲情面。
一开始确实难,项目会议上一堆专业术语让我如坠云雾,好几次甚至想逃避。
但顾砚总会在我夜里独自翻资料时出现在身边,哪怕只是说几句,也能点醒我许多。
我不是天生适合商场的人,但他总让我觉得,有他在,我可以试着去变强。
有一次,我跟着他评估一个海边旅游地产项目,做完分析后他合上资料,忽然开口:
这块地,陆时宴最近也在盯。
我挑了挑眉,笑得很轻:你问我会不会手下留情
他没笑,只静静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怎么可能。
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说:
其实……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
我和陆时宴……曾经有过六年。
他没等我说完,便淡淡打断:
晴晴,你不需要和我解释。
谁都会有过去。
我在乎的,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度过未来。
那一刻,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心底缓慢翻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但还没等这份情绪沉淀,我在宋氏大楼外看到了等候已久的陆时宴。
他站在车边,脸色苍白,眼圈发红,像是彻夜未眠。
晴晴,他拦住我,眼神急切,我……我恢复记忆了。
当时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才会被宋悠误导,才会误会你……但是后来我都记起来了。
他近乎颤抖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陪酒、才受了多少苦。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帮我……你说只要我想成功,你就会是我背后的底气……
现在我只想重新来过,我不在乎其他,我只要你。
他的话越来越急切,眼底甚至浮上泪光。
我看着他,情绪却平静得出奇。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干嘛
他哑住。
我轻声开口,眼神却冷得如霜:
你是想说,你想起来我们曾经有多好
但遗憾的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有些话你早就想说了不是吗你不过是接着失忆的借口说出来。
你的失忆也许是真的,可我没有失忆。
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他摇头,想再说什么,我抬手打断他,嘴角勾出一个冷笑:
哦对了,你不是盯着那个海边项目很久了吗
别以为我会手软。
那只是开始,陆时宴。
你——等着接招。
我绕过他离开,一步都没有回头。
有些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
我要他看着,怎么输得一败涂地。
9.
订婚宴的前一晚,宋元承站在我的门口。
宋总,有事
晴晴,你有空吗我们……聊聊
我点了点头,跟他走到书房。
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晴晴,我已经查清楚了。
那天给你下药的人,是宋悠指使的服务员……她还安排了人偷拍。
我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不置可否。
我已经让律师提起诉讼,她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我也不会再纵容她半分。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啜了一口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手边的茶盏上,忽然压低声音: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
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喊我‘爸爸’,心里……有气,也有怨。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久居高位的权威,只剩下一个父亲的自责:
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你。
你妈妈去世前,我们……都一直在找你。
我的手指轻轻一颤,茶水晃出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继续道:那年我和你妈在外地旅游,你早产,和宋悠是同一天出生。
她妈妈看出我们家条件好,偷偷买通护工把孩子换了。
等我们察觉不对,她人已经带着孩子离开,没留任何信息。几个月后,她意外去世,所有线索都断了。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找。
他声音微哑,像是在吞咽什么很久没说出口的东西:
其实我本来想把宋悠送走。
但你妈说,‘多养一个孩子而已,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在某个角落,也能遇到愿意对她好的人’。
她以为多积点福,就能换你平安。
是我们错了。
我们没教好宋悠,让她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我沉默着,掌心有些发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妈临终前还反复说——‘不管多难,都要把孩子找回来。’
我也是因为太着急了,才在找到你之后……语气强硬了些。
我方法错了,也没顾及你的感受。
他低头苦笑一声,放下茶杯,轻声道:
当初我让你和顾家订婚,也不是因为看不起陆家那小子。
只是我见过太多男人,一旦爬上去了,最先忘的就是那个陪他们共苦的女人。
我不想你走那条路。
我摇头,轻轻打断他:我没有怪你。
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
他沉默了一瞬,又笑了:你知道吗,只有豪门才会出痴情种。
我挑眉看他:你这话……是在暗示顾砚
顾砚当初求娶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看着他。
他说,只要是你,只能是你。
我心头一颤,装作随意地问:那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这个啊……你明天自己问他。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道:
你不好下手处理的事,我都会替你处理。
你只要幸福就行。
说完,他迈步离开。
10.
订婚宴当天,车缓缓驶出宋家庄园门口时突然停下。
助理在前排低声汇报:宋小姐,门口有人拦车。
我抬眸看去,正是陆时宴。
他西装皱乱,眼眶通红,一双手死死撑在引擎盖上。
我没有下车。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宋晴,他哑着嗓子开口,求你,给我五分钟。
我不是为了那个海边项目,也不是为了钱。
是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彻底。
我以前看不到你为我做的一切,也听不进去你说的话。
直到你真的走了,我才明白,最该守住的,是你。
我做梦都想回到以前——你陪我吃路边摊,拿工资给我垫房租,那时候你眼里有光,我却吧那时候的你弄丢了。
晴晴,对不起。
我真的很后悔。
他哽咽着,眼眶泛红,像个从高处跌入尘埃的人。
我隔着车窗,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然后缓缓摇头。
我不会再为过去停留,也不会为你心软。
你说得对,那时候的我早就消失了。
窗户缓缓升起,隔绝了他最后一丝挽回的可能。
车缓缓驶入大门,他的身影被甩在身后,一寸寸远去。
宴会现场,我刚下车,顾砚就迎了上来。
他接过我手,低声问:路上还顺利吗
我挑眉看他:保镖没告诉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干的事了
他笑了笑,语气笃定:我是怕你心软,毕竟有六年感情呢。
我轻嗤一声:顾大少,你这是在吃醋
他顿了顿,点头:是。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坦然。
他牵着我走进宴会厅,忽然问我:你那天问我,为什么会说‘只要是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眼神深远:你现在……要说了吗
他低低一笑,语气温柔得像春夜微风:
因为当年,是你选中了我。
我一怔,脑海里像被什么突然拨了一下。
11.
那年我还在孤儿院,五岁。
院子不大,孩子却不少,哭闹声整天没断过。
有一天来了个新面孔,是个孤零零的小男孩,沉默寡言,总是独自躲在角落里。
别的孩子都说他怪,说他是没人要的小哑巴,谁靠近他,他就冷冷盯着,像个小野兽。
可我不怕他。
那天我表现好,院长阿姨奖励我一颗糖果。
那种用最便宜透明塑料纸包着的水果糖,甜得发腻,但在我们眼里,堪比宝藏。
一堆小朋友围着我讨糖,我偏偏谁都没给。
我走到那个缩在墙角的小男孩面前,蹲下身,把糖塞到他手里。
给你。
他没接,只盯着我。
我咧嘴笑,说: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
第二天早上,他就不见了。
阿姨说:他家人找到了,已经接走啦。
我还失落了半天,想着再见一面也好。
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今天。
顾砚看着我,嗓音低柔,却带着极深的情绪波动:
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那段时间,我自己跑了出来,被送去了孤儿院。
但我家人找到我带回去后发烧很严重,醒来时已经忘记了那几天的事。
我只记得那颗糖的味道。
直到宋家说找到了当年的亲生女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突然恢复了全部记忆。
我去宋家,是想确认,是不是你。
当他们说你因为陆时宴,不愿意回宋家,我就做了决定。
既然你不愿意回来,那我就等着,
保护你,守着你。
他眼神温热如初春,像那年接住糖果时的男孩,如今站在我面前。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发紧,心脏在一寸寸沉下去后,又悄悄浮了上来。
从那一刻开始,只有你。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握紧了他的手。
他笑了笑,忽然凑近,低声问我:晴晴,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时宴,我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失去的一切。
我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答:当然。
他那家公司,本来就是靠我起步的。
现在搞垮,也该有我一份。
他神色一缓,点点头:实话实说,
我已经动手了。
这时助理快步走来,耳语一声:顾总,陆氏集团今天股价大跌,三笔核心资本撤资,公司估值已崩。
顾砚看向我,神情淡定:你不会怪我先动手吧
我笑了,眼尾带着点甜,也带着点狠:
顾先生——
从今往后,我们家的事,我说了算。
他挑眉笑:好。
从今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我抬眸看着灯光下满场的嘉宾,掌声热烈如潮。
我的人生真正开始。
从此以后,不回头,不心软,不掉泪。
只有爱,只有钱,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