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重生七零年代后,毫不犹豫遗弃了刚出生的我,让养女独享宠爱。
因为上辈子,养女未婚先孕后意图污蔑给我,被我当众戳穿。声名狼藉后,她意图杀我泄愤,结果被我反杀。
爸妈对我怨恨不已,发誓来世只她一个女儿。
而我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被扔在河里差点淹死的时候,是养父母救下了我。
这辈子,我终于不用像个流浪狗一样苟活着,不用羡慕着假千金受到的偏爱和优待。
再遇时,我落落大方地朝他们微笑道：
我可不是你们的女儿。她啊,早就被淹死了！
1
上辈子七零年代,爸妈结婚多年也没能生养个孩子,就去福利院里领养了孙美玉。
但不过两年后,我妈就突然怀上了我。
我来得不合时宜,那时候家里只能有一个孩子。爸妈原盼着我是个男孩,我妈宁可丢了国营厂的工作也要生下我。
结果是个女婴,爸妈大失所望,天天咒骂我是个丧门星。
家里粮票紧张,多我一个人吃饭就多一份负担。
所以从出生的时候开始,我就能感受到,爸妈并不爱我。
我和孙美玉身形相似,可每次新衣服只有她的份,我只能捡她不要的。上学带的盒饭里,我是窝窝头咸菜,她则是白面馒头加鸡蛋炒菜。
后来明明是我考上了大学,爸妈硬生生把我关在猪圈里,让孙美玉顶替我的名额上大学。
甚至逼我嫁给个患了肺痨的病鬼,换点彩礼钱给孙美玉发生活费。直到后来病鬼死了,我借着政策放缓,做点小生意,日子这才好过一点。
那时候孙美玉和别人胡搞在一起,未婚先孕。
被发现后,把脏水往我这个寡妇身上泼,病鬼的家里人气得要拉我游街沉塘。被我当众戳穿后,孙美玉拿着菜刀想要杀我泄愤。反被我一锄头撂倒在地,死得彻底。
可爸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给我,反倒趁着夜色拿着条麻绳活活勒死了我。
临死的时候,耳边还是他们面目狰狞地咒骂：
丧门星！反正你这辈子活得还不如条狗,替美玉把事儿担下来怎么了！你还敢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
老娘当初为了生你工作都丢了,结果生出来个讨债鬼！
贱货！去死！早知道当初就该摔死你！淹死你！
……
我的脸涨得青紫,脖梗处的剧痛让我意识昏沉。
再醒来时,我发现我和爸妈都重生到了我刚出生时的七零年代。
爸妈一脸嫌弃地将我扔在破旧的木盆里,搁在岸边。河水浸透包被,我被冻得嚎啕大哭。
我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在地上抓了把杂草,粗暴得把我的嘴堵住：
还敢哭！死贱货,一会把人引来了怎么办！
行了,你别管她了。放在岸边,等回头水涨起来了,自然就淹死了。美玉还在福利院等我们接她回家呢！
我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能躺在冰冷的包被里等死。爸妈迫不及待地远去,商量着这辈子没了我这个累赘,又能给美玉多攒点肉票。
木盆是个烂的,河水越来越多的渗透起来,淹没了我的四肢和鼻腔。
我几乎是靠着求生本能挥舞着幼弱的四肢,扑腾起小水花。但我还是感觉到身体被河水彻底淹没,连带着木盆向下沉去。
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我知道,我又要死了。
被辱骂、被殴打、被勒死、被淹死,我这两辈子活得甚至都不如一条流浪狗。
老天爷啊,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能不能给我一个家。
突然,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我听到个女人的惊呼声：
卫国,你快来！
这河边的木盆里面好像有个孩子！
2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养父母的家里。
包被全湿,是养父脱下了衣服给我重新裹好,养母将我抱在怀里。
淑娟,这是米糊,你喂点给这孩子。卫生院说咱们俩也没法生个自己的孩子,要不……
养母点了点头,将米糊喂到我嘴边：
就养下来吧。我救了这孩子,我就跟她有缘。
你看这孩子多乖,不哭不闹的。明天我上供销社看看有没有牛奶,拿着粮票换几瓶。孩子小,光喝米糊营养怎么行。
养父母两人相视一笑。
就这样,我从孙骚女变成了吴珍宝。
长在职工大院里,我尝到了从前不敢奢望的牛奶和鸡蛋,穿上了全新的碎花裙,头发不再是被剪去卖钱的东西,是养母亲手用红绳给我绑好的辫子。
珍珍,衣服爸妈自己洗就成。你还小要多睡会,身体还要发育。一会儿,让爸爸骑自行车送你上学！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上辈子,别说衣服了,所有的家务活都是我一手包办,连碗白粥我都没得喝。只能像牲畜一样,只能舔着他们吃完的空碗,舀上两瓢井水忍饿。
被孙美玉看到了,还要笑话我一句：
你怎么跟狗一样贱！
所以当我打开饭盒时,看到是白面馒头和红烧肉时,下意识地觉得是养母弄错了我的饭。
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惹他们生气。
顾不得其他,我拿起饭盒就往养父母的厂里跑。午休时间短,我不想耽误上学,哪怕是摔倒了,我都忍着痛站起来继续跑。
传达室的保安,把我带到养父的办公室时,他吓得不轻：
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
跟爸爸说,爸爸给你做主！
听得我眼眶一红,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上辈子,孙美玉故意拿错了我们俩的饭盒。天知道,当我看到的午饭是白面馒头的时候,我有多幸福。
那是家里被偏爱孩子的专属。
我以为,爸妈终于舍得分我一点爱了。
可还没等我咬上一口,孙美玉就拉着爸妈控诉我：
爸妈,孙骚女偷我的饭！
她就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好欺负！
还没等我解释,我妈一巴掌就扇到了我的脸上,我爸更是抄起木柴就往我身上打。
贱货,老子就知道生下你是个祸害。还敢偷美玉的东西。现在敢偷,明天就敢抢。老子非要打死你这个畜生！
你就是个下贱货,还有什么脸念书！
我被辱骂、被毒打,关在猪圈里伤口化脓发烧了三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孙美玉充满恶意的脸：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考一百分,让你超过我！
从记忆中拉回,如今我眼前的,是养父关切的双眼。还在上工的养母匆匆赶来,急得发疯,一把抱住我就开始打量：
让妈妈看看,伤到哪里了。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尚且温热的饭盒,献宝一样地打开递给养母：
妈妈,这里有肉,你先吃！
养母愣了两秒,才反应来。
眼泪一下子就往下掉,捂着脸抱着我哭起来。就连一旁养父的眼圈都红了。
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养父母给我考到一百分的奖励。而他们的饭盒里,也就些窝窝头配咸菜。家里粮票和肉票,都是尽供着我用的。
那天中午,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分了这点红烧肉。
肉汁融在嘴里,是我从未感受的滋味。
那是被爱的滋味。
往后十几年,我被养父母养得很好。就连职工大院的人也都是夸我有福气：
你们家珍宝命好。淑娟你是先进女工,卫国又刚升了副处长。家里就这么个姑娘。被你们捡回来,就是享福的。
但养母每每听到这种话,总是摸摸我的头,强调道：
不是她命好,是我跟卫国命好。
老天爷愿意把珍宝这么个好孩子,给我们当女儿。
一九八八年的夜晚,妈妈炖鸡汤的香味飘得老远,我坐在职工大院树下的椅子上乘凉看画册。抬眼时,路边传来板车拉动的声音,是职工大院又搬来了新人。
我探出头看去。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来人会是我的亲生父母和孙美玉。
3
和我妈四目相对时,她的眼里满是惊讶。
随即,满脸嫌弃地警告道：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活着！难道你也……
我告诉你,我们一家子都不认识你。我更是只认美玉这一个女儿！你少来沾边,看到你就晦气！滚开！
见我还是坐在椅子没动弹,我爸更是直接动起手来。
粗鲁地拽着我头发,骂道：
死贱货,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吧
别他妈在这里装聋作哑,赶紧给老子滚！
我吃痛作势就要叫出声来,一个身影飞速从我眼前闪过。电光火石间,养父攥紧了拳头直接将我爸打倒在地。怒吼道：
你是不是有病,怎么欺负我们家小孩！
我爸本来还想耍横,但一看到养父的脸,瞬间就虚了下来：
你他妈……吴处长,怎么是你
你还有脸问我,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今天刚来调来厂里报到,回来就欺负我们家孩子。孙富贵,你什么意思！
养父这么一吼,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出来给他撑场子。爸妈为人和善,都是住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欺负的还是孩子。
我爸急忙解释道：
误会！我就是看着这孩子有点眼熟,所以想上前说话来着。
养母心疼地将我搂在怀里,反驳道：
胡说八道！说话就说话,你要揪我女儿头发干嘛！
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子。你要不要脸！
我爸被怼得哑口无言,我妈见状只好逼起我来：
孙骚女,你是哑巴啊！
还不赶紧解释一下,小畜生东西就这么干看着你爸被骂！
我妈这话说得实在难听。
一旁围观的群众也忍不住出头道：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上来就骂人家小畜生,怎么这种人也能调来我们厂上工吗
是啊。你看看这一家子,男的动手、女的骂人,那小的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去喊人事处的王主任,留这种祸害在我们院子里还得了
……
七嘴八舌间,王主任赶到了现场。
孙富贵,你怎么回事！
一来就给我闹事。你要是不想干,趁早滚回去算了！
我爸的脸色一下子慌张起来。
上辈子,我爸为了孙美玉能上城里的学校,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打点关系,终于找到份国营厂的工作,把户口落定了下来。
现在要是被赶回去,工作没了不说,连积蓄也没了。
我爸只能硬着头皮朝我低头,脸色僵硬地说道：
对不起,刚刚是叔叔认错人了,不是有意扯你头发的。叔叔错了！
这几张粮票你收着,就当是给你补补身子。
给我妈看得眼里冒火,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爸：
你疯了！给这个贱货道歉就算了,还给粮票……
我爸被我妈蠢得牙根都痒。
啪！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我妈一巴掌,骂道：
说了多少遍。进了县城后说话要文明,认错人了就好好给人家道歉！
我妈捂着脸,当时就哭了起来。
迫于我爸的威严,即使再不情愿,还是抽抽搭搭地和我道歉：
对不起,阿姨不是有意的。阿姨跟你道歉。
我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们。
两人既然道歉了,在王主任的调解下,养父母也只好勉强原谅他们。
养母心疼地摸了摸我头,安慰道：
珍珍不怕。爸妈都在这里呢！
养父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脸对这位温声细语道：
咱回家喝碗鸡汤压压惊。明天你妈上街带你买双新鞋,最近不是时兴旅游鞋吗或者给你再做条碎花裙子！
这话一说,别说我爸妈了,就连身后的孙美玉都对我投来震惊和羡慕的目光。
仔细打量着我,碎花裙、小皮鞋、因为营养充足而白嫩的皮肤、高挑的身材、乌黑的长发、自信大方的仪态。
这一世,任谁都看得出来,我是个被娇养的孩子。
突然,我脚步一顿,手被人猛地拽住了。
是孙美玉。
你好,你手里的画册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4
看着她笑面虎的样子,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我感觉她也应该重生了。
我存心让她吃瘪：
不能,这是我的。你要喜欢,让你爸妈给你买就是了。
不过以你们家的条件,应该买不起吧
我抽出手,重新投入到养父母的怀抱里,快步走远。
孙美玉气得简直要发疯。
上辈子,在爸妈的娇惯下,她能踩着我的头折磨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会被我嘲讽。
爸,你得给我买那个画册！
妈,她身上的碎花裙我也要。你去拿布票也给我做一身！
爸妈面露难色,我妈上前牵起她的手,柔声劝道：
美玉,过段时间行吗
家里现在没这么多钱了。原本就剩点粮票,结果刚刚又给了那个贱货。现在……
孙美玉被惯得无法无天,根本不吃这一套：
没用的废物！这么穷,你们怎么好意思领养我的！
一把甩开我妈的手走远。
后来的日子里,我有意和孙美玉保持距离,不说话不接触。防止她和上辈子一样,再对我使什么小心思。
但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原本拮据的孙美玉突然富裕起来了。
花裙子、画册买个不停,更是踩着贵价的旅游鞋,在我面前晃悠显摆。但以我爸妈的津贴,根本撑不起她这么花。
直到那天晚上,我看到孙美玉跟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小树林。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早恋,懒得多管。
可第二天晚上,我又看到她带着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过去。
我脚步一顿,联系到她这段时间不同寻常的富裕,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
突然,远处有打着手电筒的纪委,喊道：
最近有人举报小树林里有卖淫的女学生。就是她,找到了！
孙美玉趁着夜色,吓得拔腿就跑,还朝我身上泼脏水：
我叫吴珍宝,我下次再也不敢卖淫了。
我错了,别抓我！
纪委没抓到人,只能按照她喊出来我的名字查。我爸妈本来就因为之前的事儿对我怀恨在心,添油加醋地一说。
在职工大院里,到处造谣我卖淫被纪委抓到了,说得是有鼻子有脸的。
养母气得要死,声嘶力竭地维护我：
你胡说,珍珍是我从小娇养到大的。从来就不缺钱花,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
我妈这个时候得意起来：
纪委说得还有假你们捡了个垃圾还当宝。我说了,她就是个贱货！
养母气得就要和她动手,被养父拦了下来：
我告诉你,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再胡说,我报警抓你！
我爸趁机在一旁拱火道：
吴主任,这警察一来,都不知道先抓我女人,还是你们家那个婊子！
像她这种不要脸的货色,你们还有脸护着。要卖淫的是我家孩子,我们这个当爸妈都没脸活下去了！干脆一头撞死在这个院子里！
养父母气得要死,却无力反驳。
我被警察带走是真,一时间他们也并不清楚真相,只能坚定地维护我。
大院里的人聚了起来,传得风风雨雨。
这个年代,生活作风有问题,别说自己抬不起来头了,连带着家属的工作都可能会丢。
我爸妈得意地站在一旁,不停地冷嘲热讽。就等着警察上门来,把我抓到牢里,顺带连养父母的工作一把撸了。
一脸贱样。还叫什么吴珍宝,就该依我的说的。叫个吴骚女才符合！
就是！没皮没脸的骚货,我家美玉打死都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突然,三四个警察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高声喊道：
你们谁是孙美玉家长
孙美玉涉嫌卖淫,家长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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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群一下子炸开过锅来。
我爸的脸色瞬间垮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警察。质问道：
你说美玉这什么可能！
明明就是吴珍宝那个贱货卖淫,怎么好好的扯到我们家美玉身上去了。
我冷笑了一声,从警察身后走了出来。
我妈的眼里满是震惊,冲上前拽着我的手质问道：
你怎么会被放回来你不是应该坐牢吗
见我不应,又在拉着我警察面前发疯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跟警察串通好了。他们收了你的钱,就把你卖淫的事情栽赃到美玉身上。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信口雌黄的话听得警察直皱眉,一把将我从我妈的手中严肃地说道：
同志,请注意言辞。吴珍宝同学是目击者,只是配合我们警方和纪委调查而已。现在卖淫案的嫌疑人是你的女儿,孙美玉。
你再这样无端污蔑下去,就不仅仅是带你回去配合调查这么简单了。
银白色手铐一亮,我妈果然老老实实闭了嘴。
还是我爸稍微理智些,问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家美玉可是独生女,不愁吃喝的,还是个学生。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误会或者说是有人刻意污蔑！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警察皱眉,回道：
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是不会随便下定论的。
所以,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的女儿,就是这次校园卖淫案的嫌疑人,甚至她还有可能组织卖淫。
我理解你们作为家长的心情,但希望你们跟我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话音刚落,一旁的两个小警察就把我爸妈带走了。
直到深夜,我爸妈两个人才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他们相互搀扶着,脸上是难以置信后的痛苦。身后还跟着那个吊儿郎当的影子,正是被抓的孙美玉。
我有些困惑,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但很快,我妈就为我解答了这个问题,她拽着孙美玉的衣领,痛苦地问道：
美玉,为什么
要不是因为你还差三个月成年,法律不判你。你现在就在大牢里蹲着！
你到底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情现在整个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做人,你让你爸爸怎么做人
比起我妈的崩溃。
孙美玉的反应堪称得上是绝情和冷漠。
那又怎么了我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们无能！
我想要的那些东西,你们哪个买得起就靠你们那少得可怜的津贴和粮票等到我毕业了,都不能给我买上一双旅游鞋！
说完,孙美玉将我妈推得踉跄。我爸在旁边搀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难得露出点责难的神色,看向孙美玉：
美玉,你有没有想过说这种话、干出这种造孽的事,我们的心里会有多难受
孙美玉嗤之以鼻,说话反而更加难听起来。
你们还有脸难受起来了那你们当初就不要领养我。都是你们害的！
要不是这两世,你们都要死要活地领养我,我用得着放下廉耻干出这种事吗说不定我现在也跟吴珍宝一样,被有钱人家看上了,带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这句话一出,爸妈的神色更加受伤。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白眼狼的一句话,会是他们娇宠了两世的孙美玉嘴里说出来的。
就连一向溺爱孙美玉的我妈,都板着脸。说道：
美玉,你这么说爸妈很难过。摸着良心说,这些年爸妈从来没亏待过你。
跟爸妈道歉！
但孙美玉根本没把爸妈的感受放在心上。
看到我妈严肃的语气,反倒是嗤笑一声,冷冷道：
我道你妈！
你们又不是我亲生爸妈,我道个屁的歉！
6
我爸的工作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但又念在孙明玉是未成年的情况下。
厂里到底是没有那么绝情,只让我爸停岗三个月。只是每次出门,爸妈们总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和嘲笑。在院子里生活,头都抬不起来。
而那头,孙美玉自从上次跟我爸妈直接翻脸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天天跑出去,也不知道在外面胡搞什么东西。学也不上了,书也不念了。
一家三口的关系,彻底冷下来。
我每次背着书包,上学路过他们院子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他们神色复杂的看向我,甚至还主动和我打起招呼来。
我半句话都嫌多,冷淡地将他们绕过去。
直到今天下午,我居然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他们。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来接孙美玉的。脚步一转,准备换个方向走出校门。
结果他们两个人看到我后,直接冲到我的面前。
我妈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
珍宝,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爸妈,当年情况复杂,是我在卫生院生孩子的时候,被护士不小心调换了。你这才没能长在我们身边。
我皱眉,显然对她这样的说法半点不信。
我爸偷偷拿胳膊捣了一下我妈,她瞬间又换了个说辞：
不不不,不是弄错了。是被护士偷走,扔到河边了。后来你才被吴处长他们家收养。你别看吴处长他们一家对你那么好,都是假的！只有你的亲生父母才是真心对你的。
听着他们的话,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也难得再装什么虚以委蛇,直勾勾地盯着我妈的眼睛,逼问道：
真心辱骂我、毒打我、让我的高考成绩被别人顶替,再把我嫁给一个死病鬼换钱。最后还要因为自保,被你们怨恨至极,活活勒死。
真就是你们口中的真心吗
爸妈的脸顿时苍白起来,他们没有想到我也是重生的。
我也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大步一迈就往前直直地走去。
我妈这个时候哭起来,抓住我的肩膀,可怜巴巴的喊道：
妈后悔了,爸妈现在知道后悔了。
女儿！女儿,妈不能没有你！你回来吧,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我冷笑出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女儿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不出口是吧那你有想过顶着孙骚女这样一个名字生活了一辈子的我呢要遭受多少白眼、闲话。
但辈子不是。我是吴珍宝,是爸爸妈妈眼中的珍宝,我有人疼有人爱,从来不缺你们这对心狠手辣的恶魔当父母。
我可不是你们的女儿。她啊,早就被淹死了！
我的话堵得爸妈哑口无言,态度更是决绝。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爸妈还是不死心,居然会直接堵上门来,报警索要我的抚养权。
吴卫国,你们这一家人贩子,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们！
7
我们家院子门口,呼啦啦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我爸妈此刻还在声嘶力竭的和警察说着话。警察摁了摁眉心,似乎也是对我爸妈这样强词夺理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无奈,说道：
即使是亲生父母,但吴珍宝同学已经跟吴家有了正经的领养手续。当初河边弃婴儿的事情,也在我们警察局备过案。
根本不存在什么人贩子的说辞！
我爸妈听不进去这个,他们铁了心地要把我要回去。
我不管,就是人贩子。把我女儿骗得鬼迷心窍的,亲生父母上门了都不认！
吴珍宝就是我的女儿,就应该跟我们回去。以前是没有亲生父母,现在要和亲生父母相认,你们警察还拦着吗
这时我匆匆走了过来,一把将养父母挡在身后,高声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爸妈才不是人贩子,是他们将我从河边捡了回来。将我养得很好。给我爱,给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家。
我妈一把将我拉了进来,强硬地抱在怀里：
我们也是一个家！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爸妈有多想你！回来吧,别跟爸妈闹脾气了。
我明白跟爸妈是说不通了,一把推开我妈。
扭过头对着警察同志说道：
警察同志,刚出生的的婴儿出现在河边木盆里。他们既然说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有理由怀疑他们犯了遗弃罪。
爸妈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
我妈立马跳出来否认道：
什么遗弃！说那么难听,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家里粮票那么紧张,那个时候我们又在村子里,根本养不起两个女孩子。
我爸也附和道：
是啊,只能说把你放到河边,看看有什么有缘人家愿意养你一回。又不是不要你了。想着等长大了,我们再回来和你相认。
没皮没脸的话说得周围的群众都忍不住骂道：
还放到有缘人家养,那不就是遗弃吗你看他们家那个孙美玉养的什么样。还好珍宝没在他们家养,到最后不知道养成什么样子！
我看他们俩现在就是疯了,孙美玉干出那么不要脸的勾当。这俩人就像抓现成的女儿去养。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不要脸的劲儿,一模一样！
邻里邻居的指责,让我爸妈的话越来越心虚。
这个时候,养父母似乎是不忍我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
养母摸了摸我的头,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珍宝,你现在是个大人了。爸妈尊重你的选择,爸妈也希望你过得开心。所以即使你真的认回他们,我们不会阻止你的。只要你开心,爸妈就开心。
养父也在一旁用坚定的目光,朝我点点头。
我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一把抱住他们。
我才不要认回他们！
我是个弃婴。是爸妈把我从河边救了下来。给我肉、吃给我衣服穿、还供我上学。要是没有你们,我指不定在哪里,或许早都死了！
所以,我吴珍宝这一辈子只认你们这一对父母！
知恩图报的一番话,说得周围人连连叫好。
这下我做出选择了,警察自然也不会任由我爸妈胡闹下去。让人群散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是孙美玉。
爸妈,人呢你们死哪里去了
8
令我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孙美玉回来了这件事情,而是在她宽松衣服下,也遮挡不住的高高隆起的腹部。
她居然怀孕了！
我爸妈一看到孙美玉这个样子,周围还有三三俩俩的邻居在看热闹。要是再闹出点丑事,我爸的工作是真保不住了！
他们也顾不得将我认回来了,急忙拽着苏美玉就往自家院子里跑。
我妈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停：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跟野男人走了吗肚子又是怎么回事你还要不要脸
这种脏事都干得出来,你只需要连累全家都为陪你一起喝西北风吗你爸的工作上次被停职了三个月,差点就黄了,你还要祸害我们家到什么地步
孙美玉对我妈的责难充耳不闻,反而是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面。
吊儿郎当地说道：
什么祸害我可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既然领养了我,就得好吃好喝地供着着我,养着我。老不死的,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我现在怀孕了。你们把家里的粮票米票都给我,我要好好补补身子。
我爸被孙美玉的厚脸皮,气得浑身发抖。
怀孕了谁的孩子你都没结婚,你怎么有脸怀孕的
本来因为当初你干的那档子事,我和你妈在院子里头都抬不起来。现在……你是要存心逼死我和你妈
苏美玉一挺肚子,不以为然：
他说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他就会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然后娶我的。
没想到,孙美玉未婚先孕不说,居然还出轨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我爸冲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贱货,不知廉耻！赶紧去把孩子打了。我们孙家再也跟不起丢你这个人了。我跟你说门好亲事,把你嫁出去。不然就休要怪我们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孙美玉直接没管他们,站起身进了内屋。
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粮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
好亲事你把我当吴珍宝那个傻子骗呢现在心里指不定盘算着把我嫁给哪个老光棍换钱。老娘可不傻,等着被你们坑！
老不死的东西不给我,我不知道自己会找吗藏着掖着的,说的好像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一样,当初要死要活的把我领养回来。
现在就因为我干了点事儿,你们就不要我休想,没那么简单,你们就得养着我,老老实实地供着我一辈子！
我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啪！
高抬起手直接重重地一巴掌,将孙美玉扇倒在地。
因为怀孕身子重的缘故,孙美玉踉跄了两步,没有站稳后,一头直接撞在门框上,整个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
孙美玉当场,就捂开始捂着肚子浑身颤抖的,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妈也被吓到了,下意识就准备出去喊人抬孙美玉去卫生院,反而被我爸一把拉住,面色阴沉地说道：
不许去！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肚子里的野种弄掉,不然她以后带着肚子,我们怎么把她嫁给别人
这个女儿已经废了。再不捞回点东西来,难道我们下辈子养老全部靠喝西北风吗
我妈看着孙美玉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哀嚎的样子。
犹豫良久。
终于下定决心,起身去把房门关了起来,保证孙明玉的哀嚎声传不出去。
孙美玉疼得浑身颤抖。从一开始的气愤、辱骂、到后来的求饶。
两个老贱货！我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迟早杀了你们！
好疼！我快死了！爸妈,求你妈救救我,我真的好疼,我可能快要死了！
我不是爸妈们的女儿吗你们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不救我
我爸甚至一脚踢开了孙美玉抓上他裤脚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美玉的身下逐渐积蓄起了一大滩的鲜血。整个人倒在血泊里,面色惨白,毫无声息。
直到这个时候。爸妈才将她送到医院救治。
9
孙美玉死了。
这个结果是连我爸妈都没有想到的,他们一开始只是想把肚子里的野种弄掉,想着上辈子他们那么折腾我,我都命硬活下来了。
这辈子孙明玉只不过是流了点血,掉了个孩子,居然就死了。
孙美玉也是可怜。
生生暴力流产,痛苦致死,在医生院里抢救了一天一夜,人也没救回来,大致说出了我爸妈的施暴过程后,便直接一头死在了抢救台上。
警察收到医生的报案后,马不停蹄地将我爸妈两个人,带回了警察局。趁着这个机会,我最终选择以遗弃罪向警方报案,希望他们数罪并罚。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我爸妈后悔的神色。
他们看见我来,也顾不得手铐的束缚。立马冲上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掉着眼泪哀求道：
好女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我们！杀人要枪毙,你一定不舍得你爸妈去死吧！实在不行,你再去求求你你爸,吴卫东可是处长,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爸爸最爱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我们可是你亲生父母！
我简直被他们恶心的说不出来话,一把甩开他们的手说道：
这都是你们活该！上辈子那么折磨我,这辈子又折磨孙美玉。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爱女儿,你们爱的是你们自己。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
像是被我阴狠的话吓到,爸妈的哭声顿了顿,随即说道：
错了,爸妈知道错了。你把我们救出去,以后我们好好爱你,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再不济,你如果烦我们,直接把我们撵回村里去都行！
爸妈真的不想坐牢了,我们已经这么大年纪。进去了,这辈子可能都会死在牢里的,你难道忍心吗
我歪了歪头,反手问了他一个问题：
当初你们亲手勒死我的时候,你们忍心吗
他们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我讽刺地一笑,直接转身朝警局外面走去。
身后,他们还在不停的哭喊我的名字,又扭头向身旁的警察求饶。
我回头最后望了一眼,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惧和后悔,只觉得无比畅快。
警察局门口,养父养母早已等待我多时。养母坐在养父的自行车后座,养父朝我拍了拍自行车的横杠,笑道：
宝出来了。走,咱们回家！
你妈今天特意去供销社给你买条鱼,咱们回家喝鱼汤。马上就要高考了,咱们宝可得好好补补脑子！
养母嗔怪地拍了一下我爸,我爸立刻反应过来：
没事儿,咱不用有那么大压力。即使没考好,爸妈再供你念一年,或者你想去念技校早点工作,都行。
爸妈有本事,养你一辈子就行。爸妈只希望我们宝能一直开心！
我握紧了横杠,坐的更稳了些。
幸福而平静的生活就在自行车的车辙印下延展,我回道：
爸妈,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我就开心！
那是,我跟你妈肯定一直会跟宝在一起的。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同年6月,我参加高考,最终以全市第十名的身份考入北京大学。而我爸妈在法院的终审裁定落定,最终以故意杀人罪和遗弃罪共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
养父母送我上大学离开的那一天。
我们三个人在火车站哭得泣不成声,就连一向坚强的我爸也忍不住落泪。
我向他们保证：
爸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以后分配了好工作。回来给你们俩养老。
我妈摇了摇头,说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爸妈只希望你不要那么辛苦。
平安,平安就好。
火车的气鸣声响起,养父母的身影逐渐模糊。我攥紧了我妈给我带的肉包子,心却格外的安定。
因为这辈子,我再也不是孙骚女,我叫吴珍宝。
是有爸爸妈妈疼爱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