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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最初的装潢和一切无足轻重的摆设。
陆子瑜只能感觉到房间空空荡荡,却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这个房间曾经是什么样子。
裴商言怎么布置她的房间,她曾经送了裴商言什么东西......
陆子瑜发现自己全都不记得。
五年来,只有裴商言孜孜不倦地付出,陆子瑜只负责享受。
陆子瑜想,裴商言都有什么
裴商言有一条钻石收敛,那是陆子瑜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裴商言爱若珍宝,尽管那钻石小的可怜。
他不知道,那是陆子瑜在拍卖行给蒋枫年置办学院舞会首饰时随手搭上的添头,连价格都只是蒋枫年那条二十五克拉钻石手链的零头。
裴商言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首饰,也都是陆子瑜给蒋枫年在专柜拿包时买的配货。
裴商言还把她曾经随手写过的信装了一抽屉,每次到大太阳天都兴致勃勃拿出来晒,就算在干燥的北方也生怕长霉。
可是那些信是陆子瑜让好姐妹在网上找的模板,也不是陆子瑜亲手写的,都是找人仿照她的字迹。
裴商言给她写了那么多封长信,她却连一封信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想到这里,陆子瑜觉得心脏皱在一起,又酸又涩。
她好像真的对裴商言很差劲。
这些东西都不在了。
陆子瑜发现,她送给裴商言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
陆子瑜突然想到那天她撞见裴商言在花园里烧东西,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重。
当时她只看到裴商言把他送的所有舞裙和舞鞋都烧了。
可是如果那里面还有别的呢
陆子瑜感觉一颗心慢慢下坠,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对了,裴商言给他写了很多信,她记得放在哪里!
陆子瑜翻箱倒柜找出装信的铁皮盒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她像触电一样瞳孔颤抖,焦躁地就往花园里烧焦的那一片跑。
铁皮桶被保洁踢到了一边,灰尘铺了厚厚一层。
陆子瑜不顾余烬乱飞,呛的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去扒拉灰烬下面的东西。
她看见还没有烧干净的金属和钻石。
那是那些虚伪心意里仅剩的残余痕迹,昭示着她的心狠与无耻。
陆子瑜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裴商言把它们......都烧了
难道裴商言真的不要她了吗
陆子瑜烦躁地问蒋枫年要他的手机。
怎么啦
我给裴商言打个电话,他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蒋枫年柔顺递手机的动作一僵。
商言还在闹小脾气呢,你这样只会惯坏他,你——
陆子瑜不管不顾,拿过来就开始给裴商言打电话。
她本来以为裴商言不会接电话,却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裴商言,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都烧了你怎么敢!
裴商言轻轻笑出声。
陆子瑜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啊。
我不该烧吗
裴商言轻声道:你送了我什么东西,又伤害了我多少次,陆子瑜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是,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拉黑我是什么意思,这么大人了还天天耍这种小性子,你觉得合适吗
都到这种时候了,陆子瑜还有脸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他。
裴商言冷笑。
你一腔热血替蒋枫年报仇折磨我五年的时候怎么不说合适不合适呢
陆子瑜,你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你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陆子瑜如遭雷击。
裴商言居然知道了!
他知道她是为了蒋枫年才一直留在他身边,以爱之名折磨他,报复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