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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
他猛地抬起头,正巧看到沈千鹤含着泪的眼睛。
她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穿着宽松的裙子,整个人透着疲惫。
我好想你。
段清野震惊地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捏紧拳头。
小女孩趁机从他们之间钻过去,奔向远处焦急的母亲。
人群依旧拥挤,沈千鹤却像一座孤岛般静止不动,她伸手想触碰他的脸,却在看到他后退半步的动作时僵在半空。
段清野深吸一口气:‘先出去再说。’
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耳畔的汗湿,路灯下,他终于转身面对沈千鹤,手指微微发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找消息知道你来了瑞士。
沈千鹤苦笑。
而且你喜欢的歌手来这里开演唱会了,你以前说过,三十岁前一定要听一次现场。
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阴暗的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伫立,沈枝意手里拎着他遗忘的围巾,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
沈千鹤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两个女人的目光在潮湿的夜色中相撞。
她是谁
段清野的喉咙动了动,尚未痊愈的声带发出气音:......朋友。
这个含混的回答让巷口的影子微微晃动,沈枝意迈步走来,她在三步之外停住,将围巾轻轻搭在段清野肩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颈侧那道疤。
将热可可塞进段清野手里:快凉了。
她语气平淡,却可以站在了他和沈千鹤之间。
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沈千鹤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段清野无名指的空缺上,他深吸一口气。
我离婚协议不会签的,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我打掉了。
段清野猛地握紧纸杯,热可可溅在手背上,沈枝意见状立刻掏出纸巾,却被他轻轻避开,他比划着,抬头看向沈千鹤。
‘都过去了。’
‘我现在很好。’
沈千鹤的指节发白,最终只是深深看了段清野一眼。
你......是不是能会说一些话了
段清野下意识摸向喉咙,没等他回应,沈枝意已经抱着他的腰转身:走了,老太太还等我们吃宵夜。
拐过街角时,段清野忍不住回头。
沈千鹤依然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丝绒盒子,好像是他们结婚时买的戒指。
沈枝意突然扳过他的脸,段清野踉跄了一下,沈枝意拉住了他。
看路。
沈枝意和沈千鹤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沈千鹤享受这种较量,仿佛人生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商业谈判,段清野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想法:如何用最优雅的姿势赢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而沈枝意,段清野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散漫的身影,她对所有世俗的胜负都表现出一种近乎冷漠的淡然,却因为老太太多放了一勺糖而较真半天。
在看什么
沈枝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段清野指了指窗外正在等他的沈千鹤。
哦,那个女的啊。
她漫不经心地咬了口手上的苹果。
刚在楼下说要给我的小说展投资,我告诉他,我宁愿把小说卖给街角的流浪汉。
段清野忍不住笑了。
他起初以为,沈枝意是对所有事情都过于冷淡的人,可自从沈千鹤的那一次挑衅,沈枝意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