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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宫中皇后设宴,纵然老夫人不喜我,碍于面子也带上了我。
马车上程安然抱着小世子逗弄,顾昭孝顺的为老夫人垂膝。
无人理睬我,我却心情不错的斜眼打量这幅母慈子孝阖家欢乐的好戏。
但愿回来的马车上他们还笑的出来。
这一回的宴会氛围出奇的好,福山伯夫人和侍郎夫人满面笑容的对我嘘寒问暖。
笙笙啊,上次你为我调理身体后很快有孕,只是我福薄没留住,你看何时再给我开些药调理一二,姐姐定是千恩万谢。
是啊笙笙,你给我开的药喝了半年就容光焕发一夜回春,我让人按着方子抓药却没有作用,烦扰你有空再帮姐姐看看。
我笑的温婉,一一答应。
真可笑,病好了就把我忘了,现在不好了又想起我来。
京城高门还真是各个腌臜不堪。
我心情颇佳的一一回应。
夫人一看便是子孙满堂之相。
一劳永逸怀个五六七八个,侍郎夫人应是满意的,不过生出来活胎死胎就不好说了。
夫人定会青春永驻。
骨血好好喂饱我的蛊儿们,剩下一张美人皮,可不就是青春永驻。
我温顺地跟着老夫人落座,对面一个英朗不凡的中年举杯致意,老夫人微笑对饮,身旁的程安然屈膝行礼。
我认得,那时程安然的父亲程将军。
老夫人,您面色潮红,是否身体不适
宴席过半,我看着老夫人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关心询问。
老夫人冷冷瞥我一眼,转头温声对程安然道：我出去吹吹风,安然帮我看着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别让她在外给顾家丢脸。
程安然笑着点头,看向我的眼神洋洋得意。
只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殿中众人纷纷涌到殿外。
花坛后两个痴缠的身影被宫人的宫灯照的无所遁形。
顾昭与程安然同时惊呼。
父亲！
母亲！
身后福山伯夫人与侍郎夫人窃窃私语。
听闻程将军与顾老夫人青梅竹马,只是当年皇帝乱点鸳鸯谱,这才有情人不成眷属。
那也不能当众干柴烈火吧,一大把年纪,实属丢人。
我欣慰地轻抚过颈上得到玉葫芦,情蛊的劲儿果然够大。
可惜不是光天化日偷汉子,不知老夫人是否会觉得遗憾。
皇后和太子面色很是难看,但程顾两家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再恶心也只能帮忙遮掩。
回去的马车上,顾昭面色阴沉不肯说话,老夫人则直接哭晕过去。
小世子不安分的在程安然怀中动弹,程安然本就心绪不宁,再也演不了娇弱白莲,一巴掌拍在了小世子头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
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襁褓里再没有动静。
顾昭惊愕抬头,伸手打开襁褓,下一秒跌坐在地。
死了,你把孩子打死了
程安然花容失色的去看襁褓,只见小小婴孩七孔流血,没了呼吸。
我......我没下重手,不过轻轻一拍,怎么会
程安然可真是蠢货,怎么就没想过一个产后大出血为何非但没要了她性命,反而瞬间恢复的比往日更胜。
我的力蛊能让她活过来,也能让她瞬间力大无穷。
顾府乱成一团,小世子的丧礼需要筹备,老夫人和程安然却日日躲在屋里不问世事,顾昭则每日花楼饮酒,甚至不敢上朝。
但高门大院日常运转总需要一个管事的,顾昭竟破天荒的想到了我。
府里时常欺辱我的下人看到我瑟瑟发抖,唯恐我伺机寻事跟他们算账。
所以当我走进老夫人院中时,丫鬟仆妇被我一个眼神吓退,纷纷躲了出去。
你这个贱人来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看我笑话。
我笑看着一夜白头的老夫人,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递了过去。
老夫人目眦欲裂,双手颤抖：这是什么
我用手指描摹着金丝绣线织就的鸳鸯戏水,柔柔笑道：自然是老夫人那日在花坛里落下的肚兜,那日不知是哪位王孙捡到了,今日特地派人送还。
老夫人活的太辛苦,我得推一把。
夜里老夫人悬梁自尽一命归西。
顾昭把气全撒在了程安然身上,但程安然现如今力大无穷,顾昭在她那儿被打的鼻青脸肿。
直到程安然的兄长程小将军上门说和。
京城名门望族中谁家没个丑闻,你要知道,孩子没了还能再生,权利没了可就什么都完了。我劝你打起精神好好为太子殿下办差,程顾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好自为之。
程小将军的一席话终于让顾昭程安然重修旧好,两人起码在外人面前恩爱如初。
不过这番话也点醒了我。
母亲、孩子、名声,这些对顾昭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无足轻重。
打蛇要往七寸打,我要让顾昭失去最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