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凤冠还滴着血,我踩着摄政王的尸首戴上它时,顾承钧的玄甲军正撞开宫门。
他铠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拖出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护城河底的碎玉纹路
——
那是我们八岁时立下的
永不相负
的誓言。
此刻他攥着染血的兵符单膝跪地,却不是为朝拜新皇,而是要带我走。
阿妧,北疆二十万玄甲军已整装。
他咳出的血沫溅在我绣着金凤的裙摆上,比御花园的凤凰花还要艳,这皇位你若不要,我立刻带你去漠北。
烛火在他染血的睫毛上碎成星芒,让我想起十五岁那年他替我摘的萤火虫。
可如今我掌心还攥着摄政王临终前塞的碎玉,上面
承钧太痴
四字刺得生疼。
顾将军可知,新皇登基最忌外戚掌兵。
我推开他递来的婚书,明黄诏书上的
镇北王
三字被他的血浸成暗紫。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南疆毒箭的腥甜,原来在你心里,我与那些奸臣贼子......
并无不同。
凤凰花突然在殿外炸响,不知是谁走水引燃了花树。
火光映着他颈间的碎玉,与我袖中那块发出细碎的共鸣。
我望着他转身时玄甲上的狼头纹,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狼若受伤,会把最爱的东西埋在雪下,等着来生再寻。
而我此刻埋在心底的,是他没说完的半句话
——
和我藏在凤冠里的,那封永远送不出的婚书。
01凤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