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人多势众,主仆俩很快被按着跪下去。
杨婉因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
她很想告诉对方,她不仅是顺嫔的妹妹,还是陛下心爱之人。
可眼下却不能说。
她被迫压下身子,头却昂着,眼神坚毅无比地看上上头的人。
“你一定为你今日所作之事后悔的!”
等陛下知道她受罚,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看着她如此屈辱地跪在她面前,舒婕妤仿佛看到杨顺嫔跪在自己跟前,心中那口郁郁之气总算顺了。
杨佩宁,你敢抢我的恩宠,我便欺负死你这个亲妹妹!
“你冲撞本婕妤在前,冒充顺嫔妹妹在后,本宫打你都是轻的,怎会后悔?”
“来人,给本宫打!”
冷面嬷嬷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时候,杨婉因第一次希望杨佩宁立刻出现!
而被她心心念念着的人,此时正在倚华宫焦急得来回踱步。
“婉因怎么会不见了?她明明先我一步回来的!”
“确实不见二姑娘回来!明仲已经领了人出去找了,可一直没有找到。”
杨佩宁还没拍案而起,一旁的崇庆帝先发了火。
“一群废物!”
杨佩宁眼珠子一转,瞬间更激动了,扶着桌案起身。
“陛下,婉因不能出事!我要亲自去找婉因!”
话音未落,人已经因情绪激动而晕了过去。
好在扶桑和槐序二侍女连忙扶住,一点儿没摔地上,半点儿伤没受。
两个侍女吓得大喊,“娘娘!”
崇庆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快去请医师!”
自个儿则大踏步地出了倚华宫。
如此烈日里,杨佩宁理所当然地被扶回软榻上休息了,吹着凉爽而轻柔的风,实在不要太惬意。
她才不会为了杨婉因让自己怀着妙仪暴晒。
如此最好。
槐序守着门,扶桑边为她扇风边小声道:“娘娘,陛下亲自去找二姑娘去了。”
杨佩宁没刻意瞒着她们,所以几个属下陆陆续续察觉了崇庆帝和杨婉因之间的暧昧。
说这话时,扶桑都替自家娘娘难受。
娘娘怀孕辛苦,陛下却和二姑娘搞到了一起!
二姑娘竟也堂而皇之地受了!
当真是令人心寒。
难怪那日娘娘召她们四人在内殿,说了那样一番话!
杨佩宁闭着眼,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您不难过吗?”
杨佩宁轻轻笑了。
“扶桑,从他们做出那档子事来开始,我就难过够了。”
前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难过得要死。
可难过有什么用?
并不能让自己在后宫中多一个靠山,还会令她在后宫争斗中分心。
所以她决定帮他们打掩护,妹妹能入宫争宠巩固地位何尝不好?
她只是没料到,嫡母和杨婉因只想杀了她取而代之。
棋差一招。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错。
“所以,该她们难受了。”
她很期待,前世一直被她保护得不受半点侵害,始终保持完美无暇的杨婉因,此刻汗液淋漓狼狈屈辱地跪在那里,会在想些什么?
而见惯了美人优雅风情的崇庆帝,见到如此场景,是心疼多,还是嫌弃多?
杨佩宁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直到舒婕妤被降位宝林的消息传来。
杨佩宁并不意外,“一下从正四品降到正七品,看来陛下是十分生气了。”
“娘娘不担心吗?万一陛下顺势册封二姑娘为后妃……”
“册封后妃、皇子妃妾,以礼聘为上,选秀次之,其余都不被视作正途。即便陛下愿意,我那好妹妹也不会答应。”
礼聘一般是皇家赐婚,有品阶的。
皇帝礼聘的对象,一般是重臣权臣或勋爵之女,极少有例外的。
而皇子妃妾亦可礼聘,不过标准可以降为官宦之女。
她当年赶上好时候,崇庆帝还只是王爷,后院没几个人,老皇帝看不下去,万寿宴上大手一挥便定了三个亲王孺人下来,所以她走的是礼聘这条路。
若是放到崇庆帝现在,杨父那微末的官职根本不足以让杨家女儿有礼聘为后妃的资格。
杨婉因最重视清名,也最要强,怎么也得设法争个礼聘的名头和自己一样,怎能容许自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成为后妃呢?这是连比做秀女都次的。
杨佩宁才不着急,悠悠闲闲地给自己点妆面,“何况,还有皇后在呢。皇后现下只以为我与她姐妹情深,更会千方百计阻止。”
扶桑槐序听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她放下青黛,问:“如何?”
扶桑颔首,点评,“憔悴得恰到好处,病态而不失风情。”
杨佩宁满意点头。
“叫上陈太医,随我去探望二姑娘。”
到的时候,崇庆帝正守在杨婉因床前,杨婉因却是背过身去的,似乎是在赌气的样子。
也是,被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当众欺负成这样了,那人还曾是崇庆帝宠爱之人,杨婉因生气也好,歇斯底里也好,都是应该的。
可舒挽到底是鸿胪寺少卿之女,家世不低,眼下战事接近尾声,后续两国必定需要和谈,要用到鸿胪寺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又口口声声说是误会。
降位宝林已经是崇庆帝看在杨婉因面子上极重的惩罚了。
但杨婉因哪里理会这些?
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皇帝却还偏袒着那人。
如此一来,前世直到大婚封后都不曾受过气的杨婉因,如今不过一个月,便开始与皇帝冷战了。
杨佩宁十分满意舒宝林的战斗力。
不过,这才到哪儿?
好妹妹,如今这就要难过,可太早了些。
现在,该她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