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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陈景恪瞳孔地震。
我掀开头纱,足以让在场的人看清我的面容。
除了陈景恪的朋友之外没有人惊讶,因为爸爸早就告诉他们我根本没死。
当初我是在国外去世的,死讯也是陈景恪告诉众人的。
陈景恪嘴巴微微张大,眼中有迷茫、懊丧,仔细捕捉还能看到一丝喜悦。
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我语气平静,轻声说:
陈景恪,别来无恙。
陈景恪很快便压下了想说出口的千言万语,神色如常地说了句:
知知,你回来了,我们婚礼继续好不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我没想到他如此恬不知耻,竟能掩耳盗铃到如此地步。
你说的对,婚礼是该要继续。
我对着沈修远伸出手,眉眼弯弯。
老公。
沈修远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女儿死后,我离开了陈景恪家里。
我没有回到爸妈家,沈修远将我带回了他的家里。
一进门,满墙都是我的照片。
沈修远似乎不再遮掩他的心思,在我开口问他前,他低声一笑。
沈知意,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修远和陈景恪同父异母,陈景恪是私生子。
我和沈修远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你别有负担。
沈修远盯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告诉我。
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如此而已。
那你愿意娶我吗
我突然问出声。
沈修远是能一眼认出我的人。
我对他的喜欢比不上他对我的喜欢热烈,可听到爸爸说沈修远在我死后每日都会去我坟前的那一刻,心脏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我愿意与他共度余生。
愿意。
听到他激动的回答,一个念头在我心底成型。
我要在陈景恪和许知夏婚礼当天嫁给沈修远。
......
陈景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如同一个提线木偶站在那里,听着司仪为我们主持剩下的流程。
直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陈景恪如梦初醒。
他大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知知,不能,你不能嫁给他。
你不爱我了吗,我们才是情侣啊,你知道的我当初有多爱你。
我嗤笑一声。
你说你爱我。
可我生着病在孕期吐得死去活来后,你说我胖的跟个死猪一样,和我呼吸一片空气都要窒息,却还是得跟我陪笑。
你说你要跟着我一起死,我这才拼死生下念念让你有个寄托,你说你爱我,就不会在我死后对念念不闻不问,害她没受到好的照顾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死去。
......
我压低了声音一一说给陈景恪听。
他趔趄了一下身子,急得满头大汗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沈修远这时眼疾手快给我带上了戒指。
我会心一笑,也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手上。
交换完戒指,我把爸爸的那份股份转让书递到沈修远面前。
修远,签字吧。
股份转让书是两份,我那份已经签好。
沈修远签完字,陈景恪才回神,他面目狰狞。
沈知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明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让沈修远签。
你和修远是同父异母,你一直想拿到爸爸公司的股份不过是想和修远争家产。
我轻飘飘地反问他:
修远给了我他家的股份,我给他我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台下,沈修远和陈景恪的父亲率先鼓起了掌。
台下掌声雷动。
我如愿看到了陈景恪阴沉至极的脸。
今天终归是我和修远的婚礼,我也不想陈景恪一直在这里。
吩咐保镖将陈景恪带出去时,一个人跑了进来。
许知夏穿着婚纱,气喘吁吁地掐住了陈景恪的胳膊。
景恪,我是不是来晚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来找我,我想出门发现门打不开了,我爬窗户下来的。
......
许知夏急切的解释,根本没发现现场的气氛不对。
陈景恪没分给她半分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我。
宾客间响起了喧哗声。
原因无他,许知夏长得跟我太像了。
许知夏这才看向我。
她一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看着她顶着我这张脸,出奇的恶心。
既然陈景恪不想走,我勾了勾唇角,示意放录像的工作人员将一些照片放在屏幕上。
一张张许知夏整容前的照片放了出来。
这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更能说是丑。
停下,停下!
这不是我,景恪这不是我!
许知夏抱头尖叫。
片刻后,她试图去捂陈景恪的眼睛。
陈景恪像沾染上怪物般退后了一步,咬牙蹦出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