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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马来到燕栀山的山顶。
萧景谌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为何来此。
我指着漫天星河道:我曾在此坠崖,却被一个少年所救。
幼时我曾被人绑上燕栀山,用作两军交战时,威胁父母亲的人质。
被灌下毒药的我并没死,双眼却短暂失明了。
我军大胜,杀手见我失去价值,将我丢下悬崖。
重伤的我被人救起,昏迷之际我扯下随身的波纹玉佩赠他,承诺必会用一生报答。
昏迷一月后,睁眼便见到熬得眼眶通红的林清曜。
他说是他将我从崖底背了回来。
此后我曾问过他玉佩何在,他皆搪塞过去。
如今看来,是根本没有。
可笑我竟一叶障目,轻信如此拙劣地谎言。
我自嘲道:林清曜说,是他在崖底找了我三天三夜,将我带回国公府。
你之所以假装有眼疾,既是气我识人不清也是在骂我傻吧。
是我不好,连救命恩人都会认错。
我沮丧地低下头。
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萧景谌眉眼含笑,带着戏谑。
我本想,你若再执迷不悟,大婚之日我便要抢亲了。
我诧异地抬头。
前世大婚,吉时已到,林清曜却迟迟未归。
心急如焚之时,护卫报萧公子求见,我不耐烦地说不见,随即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心中充斥着酸涩与感动,鼻头也开始发酸。
我努力将泪意逼回。
谢谢你,萧景谌。若不是你,我早已葬身此处。
傻瓜,别再自责。林清曜城府颇深,他布局多年。你久不在京城,又如何看清他的面目。
今后,黄沙漫天的漠北也好,云谲波诡的京城也好。你都有我。
心中涌过暖流,我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日出。
回到国公府,萧景谌歉疚地说:澜儿,今日潦草,不便拜访长辈。待我回去准备好,便来探望。
我打趣道:堂堂左相家的公子也会害怕见长辈吗。
他的耳朵慢慢红起来,却没有反驳。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马虎。
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我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澜儿,怎么站在门口
林清曜站在府门前,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气势。
感谢萧公子送澜儿回家,稍后我会亲自备上谢礼。
萧景谌不屑一笑,满含醋意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
大婚之日,我不想看见他。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攀升上来。
我轻叱他一眼,低声道:我自会处理。
萧景谌满意一笑,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纵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