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恶狠狠的盯着顾宴庭,掌心覆在自己空荡荡的下腹。
「你就任由白丁香用这事攻击我我生不了,到底是谁的错,不用我提醒你吧」
顾宴庭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是他亏欠了我。
忆起往事,他口吻放缓。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和她断得干干净净,你先回去。」
「宴庭——！」
我打断了白丁香的话,冷哼了一声。
「还有必要哄骗我吗」
「你说市场已经忘了我,那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何必还扒着我不放。」
「离婚吧,别再装模装样了。」
6
他犹疑的看了我一眼。
「要是离婚,你一分钱都没有。」
「你不能拿生不出孩子找我要钱,也不会有男人要你。」
「现在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没有事业,也没有资金,你能做什么」
「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你想清楚了。」
顾宴庭双手插兜,一脸坦然。
白丁香见他还不做个了解,有些不耐的捶打顾宴庭的胸口。
哭着说他没良心,一手又指着我骂,不管不顾的撒泼。
她提起自己还没上户口的孩子,又哽咽着哭嚎。
顾宴庭被烦得不行,狠狠甩了白丁香一个巴掌。
办公室里瞬间充盈了她锐利的尖叫声。
我面色不改,手指敲打着桌面。
「够了别叫,我不要他,这玩意还是你的。」
顾宴庭脸色一黑,我抬手抵住他的嘴唇：「就算能生,我该庆幸的是没和你生一个孩子。」
「艺术行业的明日之星就在你身边,你爸爸会满意她的。」
「没必要再扯谎了,你从来都不爱我,何必纠缠。」
顾宴庭身子一颤。
其实我们都明白。
我不受训,不想融入名流圈,那注定无法给他助力。
如他所说,我的名气逐渐淡出市场。
不让我参加画展,不过是要给新人让道。
现在他霸着我,只是给他父亲一个交代,欺骗父亲的障眼法罢了。
凭什么
「这六年是你亏欠的我,我不会要你分毫钱财,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签了吧。」
我抬手点了点文件夹。
顾宴庭眼神一暗,咬紧了唇。
「好,机会我是给过你的了。」
7
「妈妈,我要吃芝士汉堡！」
「乖,等你爸爸弄完我们一家人就去吃。」
「爸爸他不是顾叔叔吗」
白丁香黑了一张脸,捂住了儿子的嘴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爸！」
顾宴庭和我站在大厅,一听到这话,他把白丁香的手扯开。
「你还是叫我顾叔叔。」
白丁香的眼睛立马红了起来,奈何在民政局,她还有几分矜持,没有撒泼。
顾宴庭走到我身边,过了一夜他又后悔了。
撞了撞我的肩膀,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晚上气该消了,别任性,离婚了你怎么养活自己,忘了昨天的事,我们重新开始。」
「顾宴庭,你为什么还想要挽留我」
他一顿,拉了一张脸。
「......我怎么会后悔,好话说到这里,你爱离不离。」
我耸了耸肩：「嗯,该排到我们了。」
他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拿到离婚证时,白丁香拉着小孩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顾宴庭。
他想要推开,却无能为力。
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拿着挎包打算离去的我,眼尾居然还有些泛红。
我太过洒脱,稍显无情。
狠狠中伤了顾宴庭的自尊。
可这又是谁造成的呢
顾宴庭眼疾手快,拉住了我的手。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的六年,全都是不值得的是我耽误了你！」
事到如今,装什么深情。
是他先背叛了我。
是他从一开始追求我,都是带有目的性。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咬紧了后槽牙,恨恨的点了点头。
「好啊！你失业三年,还真以为能一步登天我等着你回来求我的那一天！」
「到时候,就算是你跪下来舔我的皮鞋,我都不会让你进门！」
可他判断错误。
这些话语无法中伤我。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的学识就是我的资本。」
「算了,你这种蠢货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你连白丁香不是北城美院的学子都查不出。」
顾宴庭闻言,脸色一变。
后退了几步,和一脸惨白的白丁香拉开了距离。
8
「忍到现在,我总算能说出来了。」我拍了拍手,一脸笑意。
「白小姐,你以为自己心愿已成,却不知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做不成顾太太。」
「孩子的户口还没上吧建议你们去查查孩子的脑力,这孩子的眼距,可是有点危险啊。」
「你还得多去进修,连扯谎都做不好,还敢说你是北城美院的忘了说,我是你那届的助教老师。」
现场一片寂静,顾宴庭表情厌弃。
「顾叔叔,我要吃芝士汉堡！」
孩子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白丁香和顾宴庭才回过神。
白丁香先发制人,立马掐着嗓子委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是喜欢我这个人吗干嘛这么看我！」
「就算不是北院毕业的又如何,我们的感情摆在那里,难道你还嫌弃我了」
泪水是她惯用的技巧,只可惜这次没再奏效。
顾宴庭越过了她,试图牵起我躲过的手。
他慌了。
「阿君,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我不能没了你！现在还能反悔吧,我们复婚好不好」
方才顾宴庭才放下狠话。
真是可笑至极。
无视男人的挽留,我潇洒离去。
现在,我是自由的。
我要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9
下了飞机,老师喊了一个新人来接我。
他叫李散。
男人举着牌,瞧了我一眼便转过了身。
「快上车。」
干脆利落,生人勿进。
工作室外围了一群人。
老师正式公布了大型画展的参展人员,媒体记者早早就等候在场。
这是老师回国后举办的第一场画展,可谓是万众瞩目。
若是能拿出作品证明自己的实力,对事业的助力是无可估量。
这是老师对我的期望,是我仅有的机会。
我和李散站在老师身边,镁光灯闪动,我们微笑合影。
记者们言语犀利,询问几个问题后,转头对着我的婚姻状况开炮。
「谢谢关心,离婚手续已经办理完成,现在全身心投入画展,大家还是多关心百氏艺术展吧。」
我莞尔一笑,不再回答其他问题。
老师和李散看了我一眼,很快岔开了记者的追问。
简单的发布会后,人员离场。
老师要我作画。
这三年,我的画技生疏了许多。
练习太少,韵味流失,我回不到当年的巅峰技艺。
作画完毕,我难掩心虚的看了老师一眼。
他眉头紧皱,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还未说话,身边的李散倒是先嘲讽了一句。
「这就是当年的北院第一怎么少了百氏画派的张力和大胆,就连线条都有些抖,看起来像是刚学画画艺术生画的。」
他颇有些失望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老师特地喊你回来,我还以为是个大神,没想到是跳大神。」
李散对我有着莫名的恶意。
从一开始,他对我便有些冷淡,甚至是忽视我的存在。
也不知我怎么得罪了他。
连他的能力还未知晓,便被他diss得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额头冒起汗珠,脸色也失了之前的风轻云淡。
老师还是懂我。
比起莫名其妙的嘲讽,不如用作品证明他的资格。
可等到李散拿出自己的画作,我才知道我输得彻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张扬的画面感,色彩在他的笔下随意又灵动,全都在嘲讽我的固步自守。
「最近你先别参加作画了,多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李散。」
我的脸涨得通红。
这次比拼无疑是对我的一场公开羞辱。
10
一成的天赋,需要九成的努力。
我丢弃天赋,搁置了努力,蜗居在顾宴庭伪造的「爱巢」里。
沦落至此,都是自己造成的。
画展定在了半年后。
缓慢的复建,不过是自我凌迟。
我想起了年少时在美术室集训的日子,把自己困在了画室一个星期。
期间老师和李散都过来了几次,眼神逐渐从质疑变得赞赏。
在老师点头后,我总算拿到了画室的入场卷。
在辅助作画的同时,我会创作新的作品。
再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畅游在自己的创作里。
眼泪无端滴落在画布,像是把自己过去的六年融入画卷。
全然是我的爱恨嗔痴,我的宣泄。
「还以为你是靠老师的门路才进来的,看来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
李散抱着胸依靠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声。
我这才发现了他。
画室里只打开了一盏灯,光线微暗。
硕大的画布前,是满身颜料一脸倔强的我。
艳丽诡厄的画卷,跳脱了百氏风格,呈现出鬼魅的姿态。
极具生命力的画作。
它不会出现在画展,但会是我人生转折的里程碑。
属于我的风格,逐渐形成。
「难道你以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李散,你也未免太不尊重老师了。」
我关了灯,合上门,抬头看向李散。
泪眼突然闯入李散的瞳孔。
他身子猛地一颤,这才从画布上抽离开来。
有些无措的脸,耳朵迅速涨红。
「北城美院的学子每一个都是靠自己考上去的,也别忘了老师考核的标准是全校最高标准。」
「你对我的偏见就是对老师的不信任,你确实很优秀,但也太狭隘了。」
李散脸色微变。
他站直了身子,最后欣赏的看了我一眼。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学姐,以后请多指教。」
11
李散与我的关系缓和了些。
偶尔我遇到了瓶颈,他会主动给我建议。
创作愈加顺利。
李散性格直爽,一旦说开了便不会磨叽。
他很是热情,也有些......八卦。
「学姐你知道吗你前夫上了头版,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唐氏儿,说顾宴庭辜负了她,要告他。」
我眉头一挑,打开手机看了一番。
又点开了顾家的股票,大跌。
这下他有罪受。
顾家不止他一个儿子。
他不行,自然能有顶得上他的人。
之前他争家业被媒体嘲讽不够资格,后来和我在一起后扭转了口碑。
顾老才点头让他进了集团。
看来不属于他的,终究是不长久。
李散敲了敲餐盘,见我沉迷于新闻报道忽略了他,有些不悦。
「好了不说他了,我买了画展的票,一起去。」
「我的画还没画完。」
「都画多久了,赶紧的和我出去吸收灵感！」
12
李散诧异于我的知识面,连冷门的艺术家我都分析一二。
毕竟那六年虽说画得少了,但我看书的习惯依旧保留。
自那后,他的眼神愈加炽热,像是......崇拜
跳脱的想法和直率的性格,再搭上他漂染的金发,看起来很像一只大金毛。
每次撞上他的双眼,我都想说一句「好狗狗」。
当然了,我会忍住。
前些天李散出差,回来后给我带了一大包宝石。
价值不菲......
我有些迟疑,可他说什么都要我收下。
「研磨成粉,做成颜料,你的作品值得用宝石点缀。」
李散眼底划过一丝亮光,握紧了我推搡的手。
我一时间失神,坠入他的眼神里。
很像顾宴庭。
他发现我时,也是这么炙热的眼神。
是又要利用我吗
我猛的抽开了手,眉头紧皱。
「谢谢。」
李散恍然梦醒,失落的「啊」了一声,眼睛来回扫了我好几下。
他看出我抗拒他接近的情绪,最后失望的低下了头。
画室。
李散最近有些情绪。
他挪开了之前粘着我的凳子,独自作画。
这次轮到了他瓶颈,他坐在位置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在等我主动关心他,而我也去了。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李散抬头看了我一脸,揉了揉自己的衣角。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李散没了闹脾气的底气。
他叹了口气,抱着头在桌子上哀嚎了一声。
「学姐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们去天台聊一聊。」
13
比天台之约还早的是顾宴庭。
他找到了画室。
现如今他消瘦了些许,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看到我,顾宴庭就想拉我的手。
可我躲开了。
「阿君,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止不住发笑：「又想要让我去给你撑门面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你了！」
他不顾我的反抗,用力拉住我的手,想要将我揉入怀中。
疾步而来的李散立马将顾宴庭推到在地,眼神发狠的看他。
「发什么疯,保安把他赶出去！」
李散将我挡在身后,维护的姿态刺伤了顾宴庭的双眼。
他咬紧了牙,因为愤怒青筋凸起：「我们才分开四个月,你就和这小子勾搭上了」
「颜梦君,你要不要脸这小子还没二十吧！你都大他一轮了！」
「那又如何！」李散一腿踹在顾宴庭的胸口上。
他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我是喜欢她！只是学姐对我无意,你没资格说她！」
我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无可奈何的点了点额头。
「比自己小十岁交往的人是你吧,明明是你出轨,怎么还有脸来叫嚣」
「还请你离开,这里是百氏工作室,你未经允许,我们可以报警。」
顾宴庭吃了瘪,又换了语气：「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吗我瘦了,你不心疼」
他双眼湿润,眼中的神情不过是陷阱。
我将李散推开,伸手拍了拍顾宴庭的脸。
「又要利用我,顾宴庭你真狠啊,总是用感情编织谎言。」
「你还记得那一夜吗我载着被你踩烂的画去了山里,亲手点燃了火。」
「我们早就结束了,情啊爱啊,早就烧完了。」
「别再想伤害我了。」
14
最后是老师出面,顾宴庭不想在大拿面前失了面子,这才悻悻离去。
李散喘着粗气,揉了揉鼻子。
天台上想说的话,他提前说了。
眼神期盼的看我,想要看出我对他的感觉。
「快去画画吧,别被俗事耽误创作。」
我的态度很明显,李散读懂了。
他眼眶发红,想要讨好的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被一时的心动蒙住眼睛。」
这是我的教训。
情爱如果成了阻碍,那我宁愿不要。
15
第二天李散又能量充满。
他和我仍有交际,依旧崇拜我,继续粘着我。
即使我的态度明确,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追随在我身后。
「学姐,我和他不一样,我是纯粹的喜欢你。」
我委婉拒绝,可李散没有泄气。
第一次打击过后,他的血条突然厚了许多。
我有点无奈。
夜里画图时,我会因为他哀怨的眼神失神。
瑰丽的画布融入了一抹金色,耀眼夺目,引人沉沦。
那抹金色......
「该死......」
我唾弃了自己一番。
画展举办那一天,业内叫得出名的艺术家都来参加了。
作品连着几日上了艺术头版,更是斩获了不少好评。
等到十天后,画展人流才下降了些许。
顾宴庭看准了时机,又出现了。
他站在我绘制的画作前,一脸忧愁。
「阿君,我们真的回不去吗我们六年的感情,你就当帮帮我......」
「帮不了。」
我干脆利落。
股票大跌后,顾宴庭需要扭转劣势。
可我再也不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顾宴庭抿了抿嘴,悬挂在眼眶的泪水滑落在地,很是可怜。
他这幅可怜的模样,就是为了赌我心软。
「够了,别在我面前卖弄深情了。」
他张了张嘴,远处突然传来高跟鞋踩踏的声音。
「你这个贱人！勾引我老公！」
她甩着香包袭击我,远处还在讲解的李散这才发现了异样。
他拨开人群把挡在我身前,肉身抵挡着白丁香的袭击。
小香包上面镶嵌的宝石划破了李散的脸颊,鲜血四溅。
李散喘着气,说着不疼。
霎时间满腔的愤怒让我断了理智。
我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让重要的人受欺负！
转身拿起放在角落的拖把,用力一把摔在了白丁香的身上。
这么不顾体面,我还是第一次。
但是很爽。
白丁香傻眼,嘴巴一撅扭头看向顾宴庭：「你就任由她欺负我！」
「顾宴庭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给你生了儿子,你怎么还不把我娶回家！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哭得脸皱成一团,站起身拿着香包扎向顾宴庭。
顾宴庭一个抬手将她推倒,丝毫不怜惜她。
「生了个傻子还敢说！更别说你学术造假！贱人,你这辈子都没可能进顾家！」
跌坐在地上的白丁香愣了愣。
努力了几年,最后却捞了个「不可能」。
这冲击力,和我当初听到「没必要」时,没什么两样。
她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极大。
「啊——！」
凄厉可怖,我们一群人立马捂住了耳朵。
她发了疯,拿着拖把,发了疯的击打顾宴庭。
打得他头破血流,打得他哀嚎连连。
「学姐,要报警吗」
一行人站得远远的。
我摇了摇头,抱胸观战。
「还不够,她揍不死的,等会再报警吧。」
李散汗流浃背。
16
顾宴庭送去医院时,有些意识模糊。
在警察到前,白丁香坐在血泊里时笑时哭。
上警车时她很是安静,坐在警车上还有些迷茫。
若不是白色的裙子满是血迹,看上去就和乖乖女一样。
也就一个晚上,画展发生的闹剧迅速在网络发酵,人们挖出了男主和女主是谁。
画展又迎来了一波流量,而顾宴庭在一个星期后开了场道歉会。
集团的股价再次迎来新的冰点,顾宴庭难辞其咎。
他宣布了退出顾家集团。
先前名声还未挽回,现在更是跌落谷底。
从此,他再也没了竞争家产的资格。
而白丁香自那后就销声匿迹,听说那痴傻的孩子被顾家收养。
这一切都是李散和我打听到的。
他脸上被划了一口子,脸上还贴着绷带。
时常朝我撒娇说自己破了相,以后没人要了。
我有些愧疚,跑了几家医院给他找祛疤痕的治疗方案。
李散心安理得。
笑嘻嘻的挪到我身边：「要不姐姐要了我,你看我都没人要了,可怜可怜我呗。」
「啊」这称呼让我脸一阵发红。
「学姐、姐姐你喜欢我怎么叫等老师的画展结束,我继续做你的助手好不好」
因为画展带来的流量,让我们的名字被许多人看见。
现在有了不少邀约创作,老师也给予了我们不少资源。
他现在年事已高,这次画展太费心力,老师把工作室正式让渡给我。
李散本不必和工作室绑定,只是因为我不想走。
我看向李散的星星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有他在,确实比我一个人埋头苦干的好。
李散立马贴了过来,笑嘻嘻的撒泼卖萌。
「姐姐......」
「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你靠得太近了。」
17
顾宴庭最后一次找到我时,我正在和李散探讨灵感。
倚靠在一起的身影看上去稍有些暧昧。
「阿君,好久不见......」
我皱紧眉头。
从不知道顾宴庭是个狗皮膏药,粘上了完全甩不掉。
「是上次打得不够狠,又来找打了」李散出声嘲讽,可他全然不理会他。
顾宴庭脸色铁青,眉眼忧愁。
「其实那天我站在画作前,突然想起了当初报纸上你的照片。」
「我才发现我一直是爱着你的,你的坚韧、自信是长时间被家族打压的我,身上所看不到的。」
「我好想你,每一次的梦里都是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
顾宴庭眼泪顺势而下。
时隔多年的痛哭流涕。
可这次却再也打动不了我。
「先生,我们已经离婚快一年了,何必纠缠不休」
「我不好糊弄,别装深情了,看得我直恶心。」
李散更是直接,拽着顾宴庭的手就拉到了门口,要他滚。
「你——！你是什么狗东西！松手！」
「阿君,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难道你看我落魄就看不起我」
「连医院也不去,还不打电话安慰我！我们的六年难道是假的吗！」
他的质疑,让我有了梯子。
立即点了点头,高高在上的看向落魄的他。
「是啊,你没有资本,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新人的姿色,我看不上才正常吧」
李散擒着顾宴庭的手一抖,扭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你、你真狠心！」
他咬着牙,而我一脸淡然。
钳住他的李散一脸荡漾,更是气得他跳脚。
顾宴庭全然没了刚才的深情,立马诋毁我。
「醒醒！你不过是她的踏脚石,等你年老色衰,你看她还要不要你！」
李散眨了眨眼：「垫脚石又怎么了,我心甘情愿！我和你不一样,可别拖我下水啊。」
「姐姐,小李子随时都在,要是你觉得我姿色尚可,早点纳了我好不好」
我瞪了花孔雀一眼。
而李散的言论让顾宴庭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李散会这么不要脸：「这贱人生不出孩子,清醒点！别被她骗了！她就是的不要脸、下贱、自私、没良心的女人！」
李散一皱眉,抬手拗断了他的手：「给你脸了有完没完」
顾宴庭哀嚎声凄厉。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他眼泪看我：「阿君......」
啪嗒一声,我巴掌甩在了顾宴庭的脸上。
「现在我还多了个缺点,暴力。」
连抽了几个嘴巴后,我手酸得不行。
顾宴庭眼冒金花。
「记住了,老娘不是好惹的,给我滚！」
18
我带着李散搬了个地址,去了省外,免得顾宴庭再次纠缠。
李散偶尔还会提起交往的事情。
「目前不急,事业为主。」
李散也不恼,和我这么熬着。
三年后,我的个人画展举办。
承袭百氏画风,又增添了诡异的画风。
往往会在悲凉瑰丽的基调里,染上一抹希望的金色。
画展的评价褒贬不一。
一边是对创新的质疑,一边是对画面呈现出的震撼的褒奖。
我暂时还没有阅读报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我去解决。
这三年,是我最难熬的三年。
而这期间都是李散陪伴着我。
他目睹过我因为瓶颈而痛苦,也目睹了我茅塞顿开时,欣喜到手舞足蹈的模样。
他陪着我熬了许多个黑夜,每一次回首他都在我的身后。
或许,我也该给他回应了。
我看向李散的身影,他今天打扮得有些许骚包。
带了个贝雷帽,拿着餐盒走了进来。
前些天,顾宴庭流落街头的新闻登报。
他折了腿精神萎靡,顾家过了几天才将他接了回去。
这唤起了李散对他的回忆,午餐的时候不满的戳了戳米饭。
「那个顾宴庭之前瞎说,其实我就小了你八岁,根本没有一轮。」
「这是污蔑！」
我笑了笑,抬手将他臭美的帽子拉了下来。
「还好不是十二年,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表白了。」
李散整理帽子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脸颊绯红。
整个人红彤彤的：「姐姐,你、你......」
我表情认真：「李先生,愿意和我交往吗」
李散眼睛水盈盈的。
吸了吸鼻子,欢喜的抱紧了我。
「肯定愿意,只要你要我就好......」
「乖,别哭了,我肩膀都是湿的。」
「快吃吧,下午继续作画,别耽误事。」
李散哼哼唧唧了一声。
甜蜜过后还要工作,可不能忘了正事。
片刻后,他抬手抹去了眼泪,嘴角的笑意掩不住。
「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