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如让我试试
与南府一道来的,竟还有沈西辞。
季倾城不自觉望了时岳一眼,站起身来,她暗暗感慨: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感。
沈西辞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瞧见季倾城,他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君子端方。
季倾城身后如芒在刺,硬着头皮朝沈西辞回以一礼。
算是打过招呼了。
此处发生了何事
掌柜立马站了出来,回南府的话。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子,这位小兄弟不知怎的突然倒地不醒。
这毕竟是在我四海居出的事情,咱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以特地请南府跑一趟。
南府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不动声色的抬眸扫过众人,又将视线落在了时岳的身上,只一瞬,他轻咳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南府,这掌柜未将事情原委全盘告知您。人群中站出来一人,朝着南府拱拱手,这位兄台分明是吃了他四海居的菜,这才倒地不醒的。
有王大夫作证!
定是四海居在菜里投毒,草菅人命。
请南府为我等平民百姓做主啊!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正气十足。
王大夫亦神情坚定的站了出来,一拱手,草民作证,这菜里确实有毒。
只毒素微弱,久而食之,便是这般后果。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南府看了一眼王大夫,知晓他是这都城里出了名的,既如此说,那一定就是有毒了。
南府眯了眯眼睛,可这位大夫一向非达官显贵而不治。
寻常百姓去瞧病,诊费药材也是要贵上许多的,虽药到病除,但绝非良医。
南府挥了挥手,便有一小大夫凑了过去,蹲下了身子,后又将桌上的菜一一验过,这才回道,大人,菜里却有少量毒素。
王大夫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在场众人轻呼一声,他们在四海居吃了这么久的饭菜,会不会也和那小兄弟一样躺下就起不来了
南府看向掌柜,可知律法
掌柜蹙眉,他是时家出来的,自家家主何须用这般低劣的手段留住客人,他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回大人,此事绝非四海居所为。
四海居开门营业,绝对不会做这等子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
还请大人明察,还我四海居清白。
南府还要说些什么,只见沈西辞步子微动,蹲下了身子,地上这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如同尸体一具,但,他观其胸膛起伏,并非奄奄一息。
沈西辞又搭了搭脉,脉搏强而有劲,怎么看都不像中毒命悬一线之人。
季倾城瞧向沈西辞,倒是没想到他会看脉。
王大夫也是一惊,但又一想,一官场之人,装模作样罢了。
而且他给那人悄悄扎了一针昏睡针,能看出什么便放下心来。
能否将人弄醒孰是孰非,总得他醒过来,南府觉得呢
南府点点头,沈西辞这才起身让开了位置。
身旁的大夫正欲行事。
王大夫却拦下了他,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中毒颇深,若无解药,怕是很难醒过来啊。
沈西辞嗓音清冽,南府办案,闲人勿扰。
王大夫被噎了回去,他敢怒不敢言,却是要看看这南都府带来的大夫有何本事,哼,今日除了他,谁能唤醒这人
大夫蹲下身一根银针扎了下去,但地上的人确是纹丝未动,他又扎了一针,按理说也该醒了,莫非这人真的毒入肺腑
不对,他的体内应是没有毒素的,很是奇怪。
他起身朝着南府鞠了一躬,大人,学生学艺不精,未能将人唤醒。
也未必是你学艺不精。季倾城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王大夫,走到南府跟前,不如,让我试试。
众人一惊,质疑的目光朝着季倾城看去。
王大夫轻嗤一声。
南府尚未开口,沈西辞便应了下来。
这怎么可以!
季倾城又不是医者,如何能试
再将人弄死的。
就是,绣花还差不多。
这人是谁啊,凭什么答应。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沈西辞微微蹙眉,季倾城的舅母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能从阎罗殿里将人抢回来,是以她开口的时候他便没有阻拦。
可他压根不知道季倾城并未跟着林淑蕊学过医术的。
别胡说!有人将沈西辞认了出来,轻声提醒道,那位可是代大理寺卿沈西辞大人。
沈西辞!
他怎么会来
人群中有几人一脸的慌乱,尤其是王大夫,他瞟了一眼沈西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时岳好整以暇的看着季倾城,只见那女子上前半步,直面众人。
诸位应当知晓,我舅母乃是林淑蕊,她的医术。女子话音一顿,歪了歪头,笑意浅淡,王大夫,可有耳闻
王大夫只觉头皮一麻,林淑蕊这三个字,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她医名满天下的时候他只怕还是一个学徒工。
只不过她嫁人后便不多显于人前,都城或有疑难杂症,才会有人求上门去的。
舅母医术,倾城不说习之八九,但也略晓一二。女子一脸傲娇,立于人前。
只有时岳知道,季倾城在诓他们,她哪会什么医术,若是会,她自己的心疾。
他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倾城的心疾,也不知如何了,有机会他该亲去京家拜访一下京夫人。
他将目光整个放在了季倾城的身上。
在南府示意下,季倾城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眸底渐渐涌上寒光。
她借用了南都府大夫的银针,直直的扎入了他的腿。
诶!王大夫惊呼一声,你怎么。
怎么乱扎
毫无章法!
压根没有扎对!
季倾城回眸看他,笑意清浅,如何
不待王大夫开口,女子便又是一针落下。
这次的针却是比之粗了不少。
原本昏迷不醒的人额上隐隐冒了汗。
季倾城瞥了一眼他的手指,轻嗤一声,取了两根银针,一根刺入指尖,不动。
她没耐心了,另一根直接刺入了指甲盖中。
啊!
猛的一声惊呼,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瞬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瞧,醒了。女子摊了摊手,退到一旁,南府,可以审了。
南府神情严肃了起来,这厮竟是装的
南都府来的大夫皱了皱眉,他大意了,竟然没能看得出来此人是装的。
季小姐的医术果然厉害,望闻问切,只靠着望之一字,便能瞧出来。
第一针下去,那人便有了反应。
季美人可没想到南都府大夫竟对她有这般高的赞誉,她纯属是猜的。
毕竟今日这些人都是来找茬的,此人一直昏迷不醒,若非中毒,那便只能是装的了。
她余光瞥了一眼王大夫,扬了扬眉,这厮也不是个省心的,怕是一早便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