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屋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物品碰撞的声响,那些人似乎在仓促收拾着什么。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我妈清亮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他二叔,忙着呢
我的心猛地揪紧,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姜、姜娘子这么晚有事二叔的声音明显发虚,还带着几分慌乱。
来跟你借点东西。我妈的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这大半夜的,要借啥啊
借你的身子用用。我妈娇柔的声音一出。
二叔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真、真的
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狂喜。
呵呵...我妈突然轻笑出声,这还能有假
然后话音陡然转冷,还有屋里的人,都别躲了。正好一块儿借了,给我们家丫头包粽子用。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像是麻袋倒地的声音。
当房门被推开时,月光勾勒出我妈纤细的身影。
我妈温柔给我解开绳子后,我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般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妈,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我的脸毁了,我没脸出去见人了......
我妈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红肿的脸颊,别怕,妈这就教你做美人粽。明天太阳升起时,你就会比从前更漂亮。
面包车再次启动,可不同的是,这次车里装着常文轩几人,还有村头的二叔。
月光下,车子缓缓驶进我家的大门。
我妈像拎粽子般,将昏迷的常文轩他们一个个拖上二楼。
踢了踢地上横七竖八的身体,我妈露出满意的笑容。
瞧瞧这些上等材料,
够给我的乖女儿做最完美的美人粽了。
看着我妈利落的身手,我忍不住问道：妈,你刚才怎么把他们......
我妈神秘一笑,傻丫头,急什么。一会儿包粽子的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做美人粽的房间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做美人粽的工具。
制作间里,青翠的粽叶散发着清香。
我再次展开那卷人皮制成的秘方,这次,指尖传来的温热竟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在我妈温柔的指导下,我熟练地捆扎着粽绳。
常文轩惊恐的双眼在糯米中若隐若现,我轻轻哼着歌,将最后一粒糯米压实。
粽叶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
渐渐地,抖动平息了,原本青翠的叶片竟泛出玉石般的光泽。
我以为这美人粽成了,正要迈进粽叶时,我妈却一把拉住我的手。
等等。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我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姜家祖上,是苗疆的一位圣女。她为爱叛出苗寨,跟着那个读书人远走他乡...
我妈的手指抚过粽叶上的纹路,那里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
谁知出来以后,那负心汉,转手就要把她卖进窑子。
她突然冷笑一声,
圣女用毕生心血养出的白玉蛊,就包在这粽叶里,将那个负心人困在里面,一辈子不得解脱。
我妈的声音像浸了冰,她抚摸着我的脸,
这白玉蛊代代相传,每一代姜家女子都在这深山里,用负心人养着它。
到我们这代,就剩咱们娘俩了。
咔嚓一声,常文轩的手臂突然刺破粽叶,下一秒就被密密麻麻的白丝缠住拽回。
那些丝线闪着寒光,像活物般蠕动着。
我妈将我的碎发别到耳后,
现在你明白了吗这美人粽,从来都是用负心人的血肉做的。
她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几人,至于这些...,不过是养粽叶的肥料罢了。
记住,蛊虫与你同生共死。你活,它们活；你死......
我妈看向剧烈抖动的粽叶,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它们会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