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辰入眼
蝉鸣透过柳树唱着交响乐,在十月的光晕里碎成金箔。孟秋攥着行李箱拉杆站在陆家门前,大大的行李箱在她身旁,让她显得格外娇小,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印记。母亲高跟鞋的声音还回荡在机场大厅,此刻她站在全然陌生的雕花铁门前,听见门内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
妈,我新买的游戏卡带呢
玄关处缓缓探出个脑袋,陆云晨咬着冰棍愣在原地。阳光从孟秋身后漫进来,给她浅青色的裙摆镀上毛茸茸的金边。他看见少女垂落的睫毛仍残留着泪水,兴许是刚哭过。
发什么呆陆妈妈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这是孟秋,以后要住在我们家,和你一起上学,不尊欺负人嗷！冰棍滴落的糖水在地板上洇开小小的水渍,陆云晨手忙脚乱地扯过纸巾,余光忍不住瞥向少女,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你好,我叫陆云晨。少年眼神明媚,孟秋哭红肿的眼眸抬头望去。
那少年,有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少年气息的脸棱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灿烂,就像,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转学生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漂亮的转学生。当孟秋抱着课本走进高一（3）班时,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我听说她是上一个学校退学的。
我朋友在她上一个学校,说她妈妈不要她了。
……
陆云晨烦躁的挠了挠耳朵,有闲心说闲话,要不上去说转过头看向刚刚小声议论的几人,面对陆云晨充满警告的眼神,几人瞬间不说话。
孟秋安静地坐在陆云晨身旁,仿佛刚刚的议论如风一般,吹一吹就走了。陆云晨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道：有事记得找我,知道吗孟秋点头,父母离去的情绪,还在心头徘徊。
直到午休时分。
谁让你多管闲事孟秋突然拍案而起,前排嘲讽的男生吓得后退两步。
你妈不要你,那你怎么从国际学校转普通高中来我可是听说,你妈给别人当小三。
你胡说！孟秋这几日本就心情不好,愤怒的双眼充满了血丝。陆云晨转头时正撞见她发颤的肩膀,晨光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像柄淬火的银刀。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朝她点点头。
一拳向男生挥去。孟秋愣在原地,惊呼的捂住嘴巴,担忧的看着陆云晨,没……没事吧……
陆云晨不屑的看着那男生,摇头。班主任进门看见如此精彩的一幕,只感觉天灵盖疼,你们！给我滚到办公室！
那天傍晚,陆云晨在天台找到蜷成团的孟秋。女孩呆呆的看向远方,仿佛远方就是母亲的方向。暮色在她周身织就淡紫色的茧,他学着她的样子抱膝坐下,校服外套蹭上墙角的青苔。
我妈不是小三,没有不要我。声音小小的,眼神黯然的看向夜空。
我知道,我妈说了,她好闺蜜绝不会干这缺德事。陆云晨安慰道。
喂,他把温热的奶茶推过去,听说你想当导演
少女猛地抬头,眼底碎冰浮动,你怎么知道。
我妈说的,说你从小就喜欢演戏,说以后要当大导演！陆云晨看着他,脑海里遥远的记忆中有一个小娃娃总是带着他出去演戏,她当电视里的仙女,他是书生。
陆云晨从书包里掏出崭新的《导演课》,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等你成了大导演,我给你一直做投资人。晚风掀起书页,哗啦啦惊起一群白鸽。
孟秋最近扬起笑容,好久没这么放松了。谢谢你。
少年的碎发间耳朵充满红晕,我们是朋友,而且你在我家住这么久,早就当你是自己人了,拿来的谢谢。
2
不辞而别
高二那年文艺汇演,校园有个微摄影比赛,孟秋拍摄的微电影获得满堂喝彩。谢幕时陆云晨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站在后台,汗湿的额发贴在眉骨,像淋了雨的向日葵少年。给！孟大导演,怎么样,我就说你有天赋吧。他把花束塞进她怀里,看来你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剧场顶灯在少年眼中碎成星子,孟秋突然发现他眼尾有颗浅褐色的泪痣。道具间里堆满彩带和气球,陆云晨蹲在地上帮她收拾器材,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孟秋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窗外突然炸开烟花。
看！陆云晨拉着她跑到露台。夜幕中金色流火如雨坠落,他在她耳边大声说：以后你的作品拿奖了,我就给你放烟花！夜风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孟秋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捂住发烫的耳朵。
现在城里禁止放烟花了。
只要我想,我就能给你放。
少年和女孩的笑声环绕在操场,孟秋那段难过的日子,是陆云晨陪着他,如今她又恢复了曾经开朗的模样。
陆云晨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孩,心底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正在慢慢发芽。
我们说好,一起去京市。陆云晨说道。
孟秋点头,那我就报考影视学院。
年少的承诺很好说出口,为了同一个目标,孟秋每晚都拉着陆云晨补课,陆妈妈偷偷在厨房探出脑袋,忍不住偷笑,果然闺蜜生的孩子是未来儿媳的最佳人选。手中切水果的动作停下,给大西洋彼岸的好闺蜜发图。可别说我家儿子抢了你女儿,人家是互相吸引。
但是变故来得猝不及防。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当天,孟秋在考场接到越洋电话。母亲沙哑的声音穿过电流：秋秋,妈妈确诊了......走廊里的孟秋愣在原地,回到考场,眼神空洞,答题卡上的2B铅笔折成两截,在选择题区域划出长长的伤痕。
今天,她唯一一次没有和陆云晨回家,客厅,陆妈妈也收到了电话,正在沙发上向陆爸爸哭诉,你说我这闺蜜,怎么会这么倒霉,遇见渣男不说,为了秋秋,远离家乡创业,眼看就要成功,怎么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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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孟秋黯然失色,陆阿姨。
秋秋,你回来了,陆云晨呢陆妈妈连忙擦干眼泪,担忧的看向她,你别担心,好好备考,你妈妈会没事的。
她怜惜的抚摸女孩的脸颊,红透的双眼再次让她流泪。秋秋,你……
陆阿姨,我要出国,我要去陪我妈妈。
陆云晨找到她时,梧桐道上铺满破碎的月光。孟秋正安静的坐在树下,手中是被拆封的志愿填报指南。他蹲下身,看见她白球鞋上沾着泥点,像雪地里零落的梅花瓣。志愿单一片空白,一旁是刺眼的留学申请。
你要走少年声音发颤。当他回到家,正想询问孟秋为什么不等他,害他在校门口等到大叔关门。一进门就看见伤心的母亲,他心不由的一慌,立马询问了陆爸。
孟秋望着树影间摇晃的月轮,想起无数个同路回家的夜晚。陆云晨总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却又在拐角处悄悄捏闸。后座上的少女攥着他的衣摆,风里飘着洗衣液的柠檬香。
对不起,我不能去京市了,我要毁约了。孟秋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她忍不住留下来。
为什么陆云晨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情绪。
孟秋抬头看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睫毛下泛起了水晕。陆云晨,你的未来会更好的,也会遇见更好的人。
什么时候回来。陆云晨没有理她的话,只是固执的询问。见她不回答,嘲讽低笑一声,我知道了,回家吧。
夕阳下,陆云晨蹬着自行车,女孩的秀发飘扬在空中,带着一丝丝柠檬香。
机场,陆妈妈泛着泪花抱着孟秋,不等云晨吗孟秋摇头,她不想看见和他离别的场景,默默离开也许是最好的。
谢谢你,在我最安然的时光一直陪着我,一直鼓励我坚持梦想,但是抱歉,你的心意我怕是不能回复了。
飞机滑翔于天空,孟秋闭上眼,这三年的回忆这一刻涌入脑海,每当她被人欺负时,是陆云晨站了出来,给她出气,高中三年,没有一个人再敢议论她,就连想给她递情书的人都被陆云晨打发走,美名其曰年纪小不能谈恋爱。
孟秋靠在窗户上,嘴角不由得扬起笑容,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陆云晨在梧桐道上目睹空荡的自行车后座,将未送出的告白信藏入日记本。
3
未送出的情书
八年后,机场
飞机划过天空,降落在这边离别已久的大地,孟秋搀扶着自己孟妈妈走出大厅,回来了…早已等在外面的陆妈妈激动握着自家闺蜜的双手,过的好吗…
孟秋沉默的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后,孟妈妈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神色,面色苍白,秀丽的长发也不过是一成伪装。
陆阿姨,谢谢你来接我们,妈妈她…
我知道,陆妈妈替她们打开车门,好久没回来了,留住我家吧,秋秋,你也好久没见云晨了。
陆云晨…自从去了国外,他的消息她都有意无意的回避,那是母亲正在被病痛折磨的阶段,她不能分心。
阿姨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带妈妈回老家。那个…能不能先别告诉陆云晨我回来了。
陆妈妈明白,最后看了一眼虚弱的孟妈妈,面对她释然的眼神,心里一阵痛,回去吧,是还回家看看。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几日,孟秋陪着自己的母亲度过了最后的时光,她呆坐在床边,手无力地搭在空荡荡的床单上,那上面还残留着母亲身体的余温,可人却已永远地离开了。
她的眼神空洞,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还在期待着母亲下一秒就会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唤她的名字。可耳边只有前来帮忙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叹息声。突然,她像是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抓住头发,身体开始颤抖,压抑已久的哭声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
妈妈……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每一声都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温暖的怀抱,离开时母亲的痛心和不舍,生病时母亲焦急的眼神,可如今,这些都只能在回忆里找寻。
远处,陆妈妈疲惫的靠在墙上,没想到,曾经扬言一起养老的女孩,比她先行离去,身后是不知所措的少年,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云晨看着远处伤心的女孩,他本能的想上前安慰,可是被陆妈妈拦住,别去了,让秋秋一个人静静,今天还是别去找她了…
陆云晨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默默转身离开,今天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得帮她。
几周后,星辉传媒会议室
孟秋将企划书推过桌面,腕间银链与玻璃台面相撞,发出清泠的响。投资部主管瞥了眼封面：孟小姐的履历......似乎都是海外项目
孟秋点头,近几年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
主管随意的翻了翻简历,可是,这几样没一个有爆点,收视率也不好,那放在国内,怕是要沉入海底。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又凭什么断定我的作品在国内不受欢迎孟秋眼神坚定,对于他的不屑视而不见。主管撇嘴一笑,合上简历,刚准备开口就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候鸟》看过吗清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陆云晨倚着门框,剪裁精良的西装裹着挺拔身形,唯有解开两颗的衬衫纽扣泄露几分不羁。他踱步到孟秋身后,指尖点在她肩头：去年全球响应最高的短剧。
《候鸟》是她在国外拍摄的一部短剧,讲述是战争中的人们向往着和平,只是因为一些某些原因,她主导演的位置被资本强塞的导演坐上,她只能退到副导演的位置。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可是…终究是资本赢了。
众人面面相觑。孟秋耳边环绕着熟悉的声音,混合着记忆里少年校服上的阳光味道,只是早已没有少年的稚嫩。
会议结束时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陆云晨将钢笔插回胸袋：怎么,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真的成了我的投资人。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金色的河。
陆云晨上前,站在她的面前：这几年过的好吗看着她如今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疲惫,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孟秋浅浅一笑,望着面前褪去稚嫩的面孔,胸口抑制不住的心跳。我先回家了。
孟秋！这次你别想逃了。陆云晨双手插兜,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可是你投资人,你跑不掉。
刚踏出门口的孟秋一顿,忍不住笑出声,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过头望着他,仿佛回到儿时第一次见面。
这几月的拍摄,陆云晨没事有事的跑到片场,认真工作的女孩格外的美丽,他靠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她,几年不见,真是从当初小小的女孩变了个模样。
你大老板一天没事干孟秋实在是烦了,片场的人都跑过来问她和陆云晨的关系。
有！陪你。陆云晨挑眉,这么久不见,当然得好好陪陪你,而且我是投资人,监督电影的进度有什么不对孟秋哑口无言,对,他都对,耸耸肩不再管他,继续她的工作。想待继续待吧。
年前
深夜剪辑室,孟秋对着闪烁的屏幕揉太阳穴。突然被拉入某个温暖怀抱,陆云晨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这么为我拼命他掌心躺着薄荷糖,包装纸沙沙作响,与高三那年塞进她笔袋的糖果如出一辙。
孟秋了愣在原地,连忙推开他的怀抱,这是我回国的第一步作品,当然不能轻易懈怠。
孟秋,当年为什么不来给我道别这件事他耿耿于怀很久了,他本来想在她离去的那天给她表白,谁知道,这小姑娘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手中的告白信也没能送出去。
孟秋重新坐在电脑桌前,机票就那个时间。她总不能说她舍不得和他分开吧。陆云晨靠在座椅上,妈让我带你回家一趟。
可以,明天就忙完了。
那能以女朋友的身份回家吗
手中的动作顿住,孟秋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他。
孟秋,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能把你忘记,可是…我忘不了。陆云晨脸凑近看着她,小时候你总是拉着我给你演戏,没想到离别很久后居然在高中和你重逢,和你相处的三年,我发现…
陆云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见她依然愣在原地,握紧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孟秋,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可以…做你以后的依靠吗
4
原来你一直陪着我
首映礼那日,陆云晨台上VIP室向外看去。银幕上滚动着特别鸣谢名单,直到看到总导演：孟秋,他欣慰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台上的自信发言的女孩,眼神充满了温柔。
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VIP室,云晨,听说你给秋秋表白了秋秋没有回应你说着还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你爸说了,要是娶不了秋秋,公司你也别去了,好好去追秋秋,给秋秋打工。
妈,我是那么废物的人吗看向脸上满是笑容的女孩,陆云晨淡淡一笑,她的梦想更重要。陆妈妈看着自家儿子深情的模样,欣慰的点头,有你在,秋秋妈妈一定会放心的。
首映式落幕后,孟秋疲乏地在后台的座椅上静静休息,此时微信响起,陆云晨的信息跃然屏上：祝贺你,孟大导演,梦想终成现实。我已在车中等候,准备为你庆祝一番！
秋秋！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陆妈妈手捧鲜花出现在她视线中,孟秋愉悦地放下手机,亲昵地回应：陆阿姨。
秋秋,如今,你妈妈看见,肯定会高兴的,不过…陆妈妈神秘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本相册,要是你以后有人陪你,你妈妈会更高兴的,我知道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但是这些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孟秋疑惑的接过相册,这是…
第一页：小没良心,不告而别,最后过生日还是我来见你。照片里是她和同学在草坪有说有笑。
第二页：又是一年,给你发消息居然开始不回我了这么快把我忘记了生日快乐。照片内的她一个人靠在岸边,手中是小蛋糕,默默的许愿。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毕业了,大导演,我也要努力了,做你最坚强的投资人。照片里她穿着学士服,站在校园内,陆云晨也第一次入境,手捧着鲜花,在远处墙身后,就好像同她一起合影了。
原来那天的鲜花是他送来的。
陆阿姨,我…孟秋此刻说不出话,眼眸里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陪着她,她还一直在回避他。
原来一直有人用镜头记录爱的模样。
这个日记你看看。陆妈妈温柔的抱着不知所措的孟秋,这孩子,什么事也是藏在心里,知道你回来后,恨不得立马跑到你面前,但是那时候你正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所以他没有去陪你,他害怕你不想看见他。
日记本里是一封封的信件,是他还未送出手的信件。
你如果仔细观察他的办公室,会发现里面藏着你这几年在国外的作品,每一次他都会去观看,这些信呢就是他每一次去时写好,却送不出去的信件。
孟秋捂住胸口,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呼吸也变得急促,心中的小鹿再次乱撞,像是失去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又被她找回来。
阿姨,我先走了,我…陆云晨还在等她。
陆妈妈点点头,望着离开的背影,陆妈妈欣慰的一笑,儿子,妈妈只能帮你到这了。
地下车库,陆云晨看了一眼手表,还不下来刚准备拨通电话,就看见远处跑来一道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他错愕的看着怀里的女孩,眼角有泪水,刚刚哭过,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紧张的拉着她的肩膀,担心的看着她。
陆云晨,你喜欢我多久了
多久了好像很早很早吧。陆云晨也不知道,一见钟情这东西真的发生在他身上。
我也喜欢你,陆云晨。
！！！
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微微僵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的眼睛蓦地睁大,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紧接着,惊喜如同烟花般在他眼中绽放,他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犹如藏着一汪闪烁着光芒的清泉。
他的双手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原本拉着她肩膀的的双手,此刻一会儿捏紧衣角,一会儿又不自觉地相互搓动,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回应着女主,孟秋,你…确定在这种地方给我表白
嗯
孟秋疑惑的抬头,怎么了车库而已,有什么问题
陆云晨笑道,温暖的大手抚摸她的脸颊,走,大导演,我带你去好地方,而且表白这种东西当然是我来说。
说着拉起她洁白的手,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在幸福的海洋里。
那你孟秋张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你…
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你知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