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林夏遇到了一个如星辰般耀眼的人。
时隔多年,在一个普通的日子。
28岁的林夏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沈清！
祝愿你余生都安康,幸福。
年少时的那场电影也终于落幕。
1
夏日的太阳总是那么热烈,空气中都弥漫着热气。
我叫林夏,林是树林的林,夏是夏天的夏。
我的名字是老林足足翻了三本字典才选出来的。
他希望我如盛夏乔木般灼灼生辉。
可偏偏,我是一个内敛的i人。
【林夏！！真没想到咱俩居然能分到一个班。】
【果然！！上天还是眷顾咱俩的】
顾月风风火火的扑过来,手臂环住我的肩膀,雀跃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天际！
【夏夏,我们一起去搬书吧！】
【gogoggo,出发咯！黑咖啡品味有多浓！我只要汽水的轻松！】
微风微风掠过,卷起满地蝉鸣,却在拐角处撞碎成慌乱的惊呼。
咚的闷响中,我跌坐在地。
【夏夏！你没事吧】
顾月蹭的一下把我扶起来,转头就对着那个人生气的说到：
【你到底会不会看路啊！！！】
对面的少年慌忙放下怀里的一摞作业本。
【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我刚才拿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没注意到这边有人,实在抱歉！我带你去医药室看看吧】
这时我才看见少年的长相,少年有着一双眉目含情的双眼,五官流畅又精致,就连睫毛都又长又翘！！！！
【夏夏！夏夏！你没事吧你不会傻了吧】
【完蛋啦！！！】
我伸手捂住顾月的嘴,用眼睛拼命示意她住口。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抹笑声,这抹笑声像清泉淌过滚烫的石板,惊得我耳根都红透了。
【我没事的！是我也没注意。】
我盯着他校服上的校徽,不敢直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弯腰捡起散落的作业本,指尖白皙修长：【我在高一六班,有事随时来找我。】
临走前,他转身露出清朗的笑,
【我叫沈清,沈阳的沈,清风的清。很高兴认识你。】
蝉鸣声渐渐模糊,顾月的抱怨声也变得遥远。
盛夏的风裹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轻轻拂过发烫的脸颊,在心底掀起一阵涟漪。
2
后来我才知道沈清就是那个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上帝仿佛格外偏爱他。
学习好,性格好,属于那种只要你和他相处都会喜欢他那种。
朋友很多,老师也很喜欢他。
从那之后,我的目光就老是不自觉的落在他身上。
一开始是好奇,后来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了。
只知道自己对于他关注的有点多了。
会在他偶然路过我们教室时会抬头看着他。
会在课间休息时故意绕去他们班那边去厕所,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会在考试成绩出来时先关注他的成绩,然后再去看自己的。暗暗的对比二人之间的差距。
沈清的成绩很好从来没掉出过年级前五,我为此也更加努力的学习,看着我们的排名一次比一次靠近。
日子久了,顾月看出来不对了。
一个周末,她约我出门逛街。
我俩吃饭时顾月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眼睛里满身狡黠：
【夏夏！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沈清了】
闻言,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我慌乱低头,不敢直视她探究的目光,结结巴巴的开口：
【哪.......哪有真.....真的很明显嘛】
【哈哈哈夏夏,你居然脸红了！这我可得拍下来！】
顾月掏出手机,笑得前仰后合。。
我又羞又气,尴尬的用手捂住脸：【真......真的很明显嘛】
【当然明显啦！你平时一个最怕麻烦的人,现在为了看他,天天绕那么远！还有每次发成绩单,你还偷偷把他的名字圈起来。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顾月调侃道,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惊觉,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心思,早已暴露无遗。
3
高二开学的分班名单像命运掷出的骰子,竟将我和沈清摇进了同一间教室。
当指尖划过名单上并排的名字时,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胸腔。
可惜顾月没能与我同行,她抱着我的胳膊哀嚎时,突然眼睛一亮：
【夏夏！这是天选的机会！必须支棱起来！】
当晚我的手机就被她的消息轰炸,十几本言情小说的电子版如雪花般飞来。
【拿去抄作业！制造偶遇、借东西、请教问题......全是祖传秘籍！】
她还附赠了一串贼兮兮的表情包,看得我又羞又笑。
更令人惊喜的是,沈清的课桌恰好排在我身后。
每天清晨阳光斜照进教室时,我都能从反光的桌面瞥见他整理书本的侧影。
下课铃一响,他的座位立刻变成热闹的漩涡,男生们勾肩搭背讨论篮球,女生们红着脸请教题目,连走廊经过的同学都会驻足打个招呼。
在这个近距离的视角里,他的光芒比远观时更加耀眼。
那天数学课上,我正低头记笔记,突然感觉后背被戳了俩下：
【林夏,我的笔突然不出水了,能借一支嘛】
沈清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像是初春枝头滴落的晨露。
我慌乱地在笔袋里翻找,指尖触到那支新买的晨光优品——顺滑的笔芯,磨砂的笔杆,是我用零花钱特意囤的宝贝。
【给、给你,沈清。】
我转身递笔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那温度烫得我立刻缩回手。
他接过笔时弯起的眼睛像月牙：谢谢你！林夏,你真好。
我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像是裹着蜜的糖纸,在耳畔反复化开。
从那之后我好像终于找到了和他搭话的方式。
于是,我的习题册里多了许多不懂的题目。
其实那些函数图像、化学反应方程式,我早已烂熟于心,但当沈清接过题目,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耐心讲解的模样,总能让我红着脸假装困惑。
有时话题会飘向窗外的晚霞、最近的新歌,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他的字写的十分好看,如同他的人一样,温柔有力。
我最爱看他写字的样子。
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是春风掠过麦田。
他的字迹带着瘦金体的风骨,又透着独有的温柔,连草稿纸上随意的计算过程,都像是精心临摹的字帖。
我便借着练字的由头,经常请教他。
他有时候也会用我的字帖练一会,每当这时我的心跳就止不住的加快。
当他笑着说我帮你示范几笔,接过我的字帖时,我能清楚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墨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漫过来,恍惚间觉得,这个秋天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4
十月的秋风裹挟着桂花香掠过操场时,学校运动会如期而至。
沈清被老班劝说着报了很多项目,跳高、1000米、跳远、400米接力。
检录前,他将外套轻轻塞到了我怀里。
少年的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薰衣草香混合着墨水的味道渐渐散开。
我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直到沈清上场,周围传来了一阵呐喊,拉回了我的思绪。
只见少年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修长的双腿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脊背随着步伐流畅地起伏,恰似猎豹在草原上追逐猎物。
看台上的加油声瞬间沸腾,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仿佛要掀翻整个操场。
我攥着衣角,直到喉咙发紧,才终于鼓起勇气喊出那句藏在心底的沈清！加油！
不出所料,所有参赛项目的领奖台上,都定格了沈清意气风发的身影。
班主任乐的合不拢嘴,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脸上全是欣慰：、
【哈哈哈！我就你小子最争气,这下老张头可得认输了！】
【咱老百姓呀,今个真呀真高兴！】
说罢,一边唱一边去,雄赳赳气昂昂的找隔壁班的班主任炫耀去了,那得意的样子,活像一只战胜的大公鸡。
沈清无奈地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抹又好气又好笑的弧度。
他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对老班幼稚行径的纵容——这两位老教师,今天比月考平均分,明天比谁淘到了更精致的保温杯,斗嘴拌蒜的样子倒比学生还孩子气。
沈清一转头就看见了,抱着他衣服的林夏正乖乖的坐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瓶为他准备的水。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沈清就记得林夏,那个他不小心撞过的女孩,胆子也不怎么大,像只小白兔,在学校也老是能碰见她。
不过,自从他和林夏借了一次笔,小姑娘的胆子好像渐渐大了,也敢和他说话了。
想到这的沈清摇摇头走了过去。
林夏看着沈清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阳光好像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自己心上。
【谢谢你帮我看衣服,还有送我的水！】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个彩色纸包,在我面前晃了晃。
淡粉色的糖纸裹着圆润的棒棒糖,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喏,跑完去小卖部特意挑的,算是谢礼！草莓味,女孩子应该喜欢。】
5
高三的上学期,市里组织的辩论赛像一场意外的甘霖,冲淡了备考的沉闷。
当班主任宣布由我、沈清和另一位同学组队参赛时,我握着报名表的指尖微微发颤。
在那些并肩备战的日子里,我们总在课间操、午休甚至放学路上激烈讨论辩题。
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里,总藏着我偷瞄他侧影时加速的心跳。
辩论赛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最终与冠军失之交臂,但捧回二等奖时,我们三人击掌相庆的模样被相机定格成珍贵的画面。
返程大巴车上,此起彼伏的困意里,沈清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语气里溢出的轻快让我下意识攥紧衣角。
【喂！你快回来了嘛】
【快了！已经在车上了。】
【那就行,你这几天没在,我可是天天帮你看着那谁呢。】
沈清闻言挑眉轻笑,对着手机佯装无奈：
【行了吧你！回去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时,他眉眼间的笑意浓得化不开,连眼角的疲惫都被这抹温柔驱散。
窗外的暮色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突然觉得,这大概是我离他最近又最远的时刻。
挂完电话的沈清,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仿佛比赛的疲惫一下子都被扫走了。
我想我知道电话的那头是谁。
谢璟,沈清最好的朋友。
而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谁我也知道,那是我们班中另一个学神。
秦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对的呢
大概是从沈清老是不经意的望向秦语的眼睛,以及他眼中流露出的喜欢。
也或许是秦语忘记带课本时,沈清那及时递过去的书。
再可能是他和我谈起秦语时,那不自觉翘起的弧度。
那些被我刻意忽视的细节,像被撕开的伤疤,露出早已溃烂的真相。
暮色渐浓,我望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庆幸那些藏在习题本折角里的心事,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
至少,在这场注定无果的暗恋里,我还能保留最后的体面。
6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如沙漏般飞速流逝,整个教室沉浸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
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老师的叮嘱混着窗外蝉鸣,在闷热的空气里凝成无形的重压。
教室后面那越来越逼近的时间,使人倍感压抑,抬头就能看见的横幅上写着‘不拼不搏,人生白活’‘不苦不累,高三无味’。
就连平日总爱讲笑话的老班,也收起了笑容,神色凝重地在走廊来回踱步。
日子被压缩成公式、单词和试卷的循环,连呼吸都带着油墨味。
从那次辩论赛之后,我自觉的与沈清保持了距离,也强迫自己不再关注他的消息。
命运似乎也在推波助澜,老班的一次座位调整,让我们的课桌一个靠近前门,一个贴近后窗,隔着半间教室的距离,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偶尔抬头望向教室另一头,只能瞥见他伏案疾书的背影。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他发梢投下细碎的光影,却再也照不进我心里。
那些曾经滚烫的心事,终究要在这场名为高考的战役里,悄然埋进堆积如山的习题册中。
7
这日复一日,枯燥又乏味的日子,在某个寻常午后泛起了涟漪。
先是有女生捧着粉色信封在走廊拦住沈清,我隔着玻璃窗看见他垂眸聆听的侧影,拒绝的话语温柔得像裹着糖衣：
【你值得更好的人,只是这个人不是我。】
围观的人群散去后,我盯着他转身时发梢掠过的风,忽然觉得这份温柔或许是最锋利的刀。
你看,这就是沈清,即使是拒绝也是温柔有礼的。
更令人心悸的转折发生在某个闷热的傍晚。
我站在教室外透气,却听见窗户后传来谢璟安慰的声音：
【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了秦语还有赵语、张语......】
话语间破碎的片段拼凑出真相——沈清向秦语告白,却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那一刻,我被自己的反应惊出冷汗。
胸腔里翻涌的不是心疼,而是近乎卑劣的窃喜。
原来被拒绝的他,终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这份阴暗的雀跃驱使我重新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看他趴在课桌上发呆的模样,数他试卷上潦草的笔迹。
那些日子,我成了最小心翼翼的小偷。
晨光未亮时,把温热的牛奶塞进他的课桌；午休时,悄悄放上提神的薄荷糖；黄昏的晚霞染红走廊,又偷偷塞进去刚出炉的面包。
直到某个清晨,我刚把罐装咖啡推进桌洞,抬头就撞进沈清带着疑惑的目光。
【林夏,这些都是你放的】他捏着我贴在包装上的便利贴,指腹摩挲着那句要开心的字迹。
【为什么】
我的手指绞着校服衣角,喉咙发紧：
【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动作自然得像揉一只炸毛的猫。
【谢谢你。】
他笑着晃了晃那张便利贴,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睫毛上跳跃。
【心意我就收下啦。】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有些靠近,远比想象中温柔。
而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竟有我亲手点燃的痕迹。
8
蝉鸣声里,高考的战鼓悄然落幕。
老班组织的散伙宴像枚温柔的休止符,绷紧三年的神经终于在欢声笑语中松弛下来。
教室里又飘起零食包装袋的窸窣声,粉笔灰混着青春的热气,恍惚间回到刚入学的模样。
同学们抱着同学录四处奔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藏着数不清的眷恋与期许。
我攥着早已备好的浅蓝色同学录,掌心沁出的汗洇湿了封皮。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沈清时,走廊的穿堂风都变得粘稠。
【沈清,能写一下这个吗】我的声音比蝉鸣还轻。
他接过本子时眼尾弯起熟悉的弧度：【当然啦,林夏。】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支钢笔,磨砂笔杆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正是我曾借他的同款。
【找了好久才买到,现在还不算晚吧】
他把笔塞进我手心,指腹不经意擦过我的指尖,又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之前的事,真的谢谢你。】
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口袋里的情书被攥得发皱,烫得仿佛要烧穿布料。
可当我对上他澄澈的目光,所有滚烫的字句突然凝成冰。
直到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阳光,散场的人群将我们冲散,那张叠成小方块的纸依然安静地躺在口袋深处。
夏夜的风掠过空荡的操场,不知谁折的纸飞机打着旋儿掠过树梢。
月光下,模糊的字迹在纸面上忽明忽暗：亲爱的沈清,因为我很害羞,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邀请你看电影,不知道你愿意吗
飞机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缀满星子的夜幕里,像极了我始终没能说出口的秘密。
9
【夏夏！你今年都28了,爸托人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是个医生,你啥时候抽时间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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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去！啰嗦老头！】
手机屏幕在寒风中暗下去,父亲唠叨的语音还在耳畔回响。林夏裹紧大衣,望着母校翻新的校门出神。
寒风掠过鬓角,卷走了当年扎在课桌缝里的少女心事。
雪花突然簌簌落下,沾在围巾上化作冰凉的水珠。她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像枚温热的石子投进封冻的湖面。
【林夏！！】
那声音依旧带着记忆里的温度,她的脚步瞬间凝固。
转身时,漫天飞雪里走来的男人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眉眼间沉淀出沉稳的光。
沈清的大衣肩头落着雪,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震得她心脏发疼。
【真的是你！】
他笑着走近,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毕业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刚才看背影就觉得眼熟......这几年过得好吗】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喉咙发紧。
就在她试图开口时,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跑来,抱住沈清的腿：【爸爸,我冷,我们快回家嘛！】
沈清弯腰将女儿抱起,动作自然得让林夏呼吸一滞。
【这是爸爸的老同学,】他擦去女孩鼻尖的雪,【快叫林阿姨。】
【林阿姨好！】
奶声奶气的问候像根细针,轻轻扎进心口。
林夏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结婚了】
【是啊,今年五岁了。】沈清眼底溢出温柔的笑,【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
林夏机械地重复着,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小女孩晃着两条小腿催促：【爸爸！妈妈还等着喝奶茶呢！】
【知道啦,小馋猫。】沈清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转头看向林夏。
【那我先走了,改日再约】
他转身的瞬间,林夏听见自己脱口而出：【沈清！】
漫天飞雪中,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她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填满胸腔：【很高兴再见到你。祝你......永远幸福。】
沈清怔了怔,随后笑着点头。他抱着小女孩渐行渐远,身后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不知何时,雪停了,路灯将林夏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与记忆里那个总在偷看他背影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年少时未看的电影与青春,终究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番外一
沈清的独白
我叫沈清,很多人说我是被命运眷顾的人,学习好、性格好,似乎做什么都能轻松成功。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光环下,藏着许多无人知晓的心事。
和林夏的初遇,不过是一场意外。
那天抱着作业本匆匆赶路,不小心撞倒了她。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我不过是出于礼貌和愧疚关心了几句。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这个内向的女孩会在之后的日子里,在我身边停留那么久。
后来在学校里频繁遇见她,我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高二分班,我们成了前后桌,借笔的那次,我不过是顺手之举。她递笔时的紧张,我虽看在眼里,却也没放在心上。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秦语。
秦语和我一样,是大家眼中的学霸。我们有着相似的学习节奏,讨论问题时的默契,都让我觉得她就是那个特别的人。
我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为她的笑容心动,为她的回应雀跃。所以,当我鼓起勇气向她告白却被拒绝时,那种失落和痛苦,几乎将我淹没。
那段时间,我确实很低落。
而林夏偷偷放在我课桌里的东西,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
直到那天撞破她,看着她紧张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我才明白那些温暖是她给的。
我捏她脸,感谢她,也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收到了她的善意,却从未想过给她错误的信号。我以为,这样就够了。
高考结束后的聚会,我拿出那支和她借的同款钢笔,不过是觉得有趣,是对那段同学时光的一点纪念。
她让我写同学录,我也只是当作普通同学的情谊。当我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我选择了沉默。有些话,不说破或许对彼此都好。
毕业后,我渐渐淡忘了林夏。我有了自己的生活,遇到了现在的妻子,组建了家庭,有了可爱的女儿。再次在母校遇见林夏,我是真的感到意外和惊喜。
看到她的时候,那些高中的回忆才又慢慢浮现。
当女儿跑过来叫我爸爸,看到林夏脸上的惊讶和失落,我才意识到,或许曾经我的一些举动,给她带来了误解。
但我从未喜欢过她,那些相处的时光,对我来说,不过是青春里一段普通的插曲。
看着她在雪地里祝我幸福,我真心地感谢她。
转身离开时,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结束了。
她是我青春里的一个过客,而我,也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一段无果的暗恋对象。
希望她也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再为过去的遗憾而停留。
番外二
妈妈的少女心事
我蹲在阁楼的旧箱子前,灰尘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打着旋儿。
妈妈总说阁楼上藏着她的青春宝藏,今天趁着她出门买菜,我好奇地撬开了这个贴满褪色贴纸的木箱。
最上面是一本泛黄的同学录,边角卷得厉害。
我翻开第一页,清秀的字迹写着致最可爱的林夏,落款是顾月。再往后翻,突然掉出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粉色信纸,边缘被摩挲得有些发毛。
展开信纸的瞬间,钢笔字迹洇出的蓝墨水像一片小小的海洋。
亲爱的沈清这几个字让我瞪大了眼睛,心跳莫名加快。这封信没有寄出去的痕迹,像是被时光封印的秘密。
妈妈在信里说,十八岁的夏天,她遇见了一个像星星一样耀眼的男生。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的喜欢,藏在课间的偷瞄里,躲在故意绕远的放学路上,化在每次假装请教的数学题中。
我看着那些细腻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一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妈妈——不再是那个会系着围裙给我扎辫子的温柔妇人,而是一个怀揣着少女心事,会脸红、会吃醋、会偷偷难过的姑娘。
信的末尾,妈妈写着：我知道,有些喜欢就像夏天的风,吹过就散了。但谢谢你,让我的青春有了最美好的颜色。
楼下传来开门声,我手忙脚乱地把信纸塞回同学录。妈妈抱着刚买的菜走进来,看见我蹲在阁楼,笑着问：小调皮,在翻什么宝贝呢
我跑过去抱住她的腰,抬头看着她眼角细细的笑纹：妈妈,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过一个人呀
妈妈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当然有啊,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带着回忆的柔光,后来啊,妈妈遇到了你爸爸,他把我宠成了公主,才有了你这个小天使。
我靠在妈妈怀里,听着她讲述过去的故事。
原来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过这样一段纯粹又炽热的时光。而现在的妈妈,被爸爸捧在手心,被我依赖着,她的幸福写在眼角的每一道笑纹里,藏在每天清晨为我们准备的爱心早餐中,融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欢声笑语里。
那天晚上,我偷偷把信纸放回箱子最底层。妈妈的青春故事,就像一颗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虽然不再耀眼夺目,但依然在记忆深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我知道,属于我的故事,也正在慢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