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那年,沈之言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
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医生,治好奶奶的病！
后来他真的成了人人称羡的医科圣手。
可在新婚夜,他和师妹恬不知耻地在我们的婚床上颠鸾倒凤。
我跪在雨夜中磕了108个响头,鲜血顺着雨水流了一地。
只求他救救奶奶。
却被嘲讽,师兄可是医科圣手,不是谁都请的起的。
当晚,奶奶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
1.
看到沈之言和林江雨抱在一起时,我浑身止不住发抖,手中的B超单被我狠狠攥紧。
咳咳,思然姐。
实在看不下去,何子成轻咳两声,提醒厨房里还在说笑的两人。
沈之言拨动开关,哗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对上我的眼睛,他不自在地从满是油渍的碗碟上收回手。
同时扒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阿言,你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我可舍不得你做这些。
就当是为了我和奶奶,保护好你的手。
对医生来说,手就是命。
是自己的命,也能决定他人的命。
自从他选择学医,我便包揽了日常生活的大小事。
别说洗碗,就是屁股我都恨不得替他擦。
而他心安理得地享受了10年。
刚洗了碗别碰我,一股油腻的味道,恶心死了。
平常听到这种话我没有多想。
如今,见到他这双只拿手术刀的手,原来也能甘愿为人沾上恶心的油污。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泪水在眼中打转,模糊了视线。
啪—
清脆的响声弥漫在房间里,这一巴掌我用了十石的力气。
对不起,思然姐,都是我的错,你……
林江雨冲上来,挡在沈之言前面。
我抬手又要朝他脸上打。
却被神之言一把抓住,狠狠捏在手里,感觉下1秒就要骨折了。
然然你别闹,小雨只是来家里住两天。
我看着他和临江雨身上大红色的睡衣。
是我特意为了婚礼挑的。
如果这是没什么,难道要我亲眼看到两人在床上如何恩爱的现场才算吗
事事注意到我的眼神。
神之岩有些心虚的把林江宇往身后藏了藏。
泪水像绝地一般涌出来,手中的检查报告几乎要被我揉碎。
本来打算告诉沈志言我已经怀孕了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都是他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白眼狼和绿茶婊,还真是绝配。
一想到他们在这个房子里做的事,我一阵干呕。
2.
搬回到奶奶这里,我只借口马上要结婚了,想再多陪陪奶奶。
不用担心奶奶。
倒是你,马上就要婚礼了,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奶奶摸着我的头,慈爱的语气中带着期盼和不舍。
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只剩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奶奶是个女强人,从来没让我吃过苦。
想起收拾东西时,房间中凌乱的床单,碎裂的婚纱照。
我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感觉到我的落寞,奶奶把我往怀里拥了拥。
只以为是最近事情太多,累着了。
想到下个月的婚礼,我忍不住头疼。
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
沈之言如今被誉为医科圣手,只有他能救奶奶。
原本已经安排好了。
等我们结完婚,休完婚假后,就由他亲手操刀奶奶的手术。
可现在……
不管怎样,奶奶不能受刺激。
婚礼也不能有任何差错。
他答应过我的,会治好奶奶。
3.
沈之言报考医科大学那年,我问他为什么。
他满目笑意,澄澈的双眸里仿佛藏着光,尽是少年意气。
为了你,为了奶奶,你和奶奶就是我的一切。
从小,奶奶把最好的都给了我,自己的病却一拖再拖,越来越严重。
可手术不仅费用高昂,而且难度极大,有把握的医生国内寥寥无几。
如今,更是只剩下沈之言一个。
当时高考完,我猜他会选择他喜欢的数学。
毕竟他在数学上的天赋可一点不比医学上的少。
在竞赛上拿的奖堆起来,估计都要有我人这么高了。
可他只是笑着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志愿表。
上面明晃晃写着京都医科大学。
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
能为奶奶做手术的医生大多都毕业于这里。
我一下就懂了。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的手背上。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感动的。
所以,你放弃报送也是因为这个
保送可去不了京都医科大学。
他摸着我的头,把哭成泪人的我拥入怀中。
我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担心奶奶的病,可也担心他的未来。
别担心,我这么厉害,学医肯定也不会差。
事实证明,他确实很厉害。
4.
约定好婚礼彩排这天,没等到沈之言。
倒是林江雨一袭白色婚纱,款款走来。
看到我仿佛很惊讶,故作夸张,
思然姐,你来了。
这是我的婚礼彩排。
我强调。
和沈之言婚期已定,婚礼还是要继续。
不管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奶奶。
你不会真以为之言会娶你吧
从他读研起,是我一直在他身边。
你已经看到了,不会还能不要脸地霸占他身边的位置吧
她脸上的笑容刺眼,刺得我眼睛酸。
来之前明明已经想好,只是为了善始善终,走个过场。
此时心却还是跟针扎似的,深深地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5年,在我放弃保研的机会,一毕业打三份工累到胃出血,只为他能够安心读书的时候。
他和别的女人上了床。
我不明白。
林江雨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不经意般拉起我的手。
呦,这戒指都掉色了吧
多少年的东西了,早该换新的了。
她举起左手,一枚群镶钻戒折射出耀眼的光,
人也是。
手上的素戒沈之言兼职的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
自从报考了医科大学,他的父母便没有再给过一分钱。
他只能没日没夜的兼职。
所以即使这枚戒指已经旧得几乎要褪色。
我还是格外珍视。
思绪被一阵刺痛拉了回来。
被林江雨拽的生疼,我下意识甩开她的手。
明明没有用力,她却倒在了地上。
陆思然,你做什么
沈之言狠狠呵斥。
他和何子成一来,看到的就是我把林江雨推到地上的样子。
大步冲上来,他紧张地把林江雨扶起来。
还贴心地把纱裙的裙摆整理好。
师哥,我只是替你向思然姐澄清一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思然姐不信就算了,还推我。
说着,她挽上沈之言,身体几乎要靠到他身上。
思然姐,这次你真的过分了,小雨好心来替你彩排,你还这么对他。
何子成同为沈之言的师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冷笑一声,
替我彩排是替我彩排还是替我结婚
不是的,思然姐,你千万别误会,师哥只是怕你今天赌气不来。
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好了,既然来了……
不等沈之言说完,林江雨出言打断,
思然姐,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我今天简单一件白色缎面裙,自然比不得她的隆重。
和沈之言站在一起,还真有种郎才女貌的般配感。
既然你这么不想彩排,就还是让小雨替你吧。
我站在一旁,看着教堂的门缓缓打开。
他们手牵手缓缓走来。
婚纱的裙摆擦着我的腿走到神像前。
之后交换戒指,沈之言郑重其事地开口。
一声我愿意回荡在教堂中,久久不散。
5.
再次接到沈之言的电话,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婚礼真的要换人了。
明天晚上院里聚餐,你一起来吧。
听到是聚餐,我松了口气。
生怕婚礼办不成,奶奶手术的名额出什么差错。
之前沈之言聚餐从不带我一起,想来有林江雨,我也没什么去的必要。
现在这样……
不过也是,婚礼近在眼前。
就算他再不愿意,也要顾及自己的面子。
到了地方,沈之言和院里的人已经都到齐了。
推开门,满眼的生日快乐。
我心下疑惑,不是院里聚餐吗,怎么变成了生日宴会
扫了一圈,看到几个用气球做的字。
林江雨生日快乐！
顿时一股火气冒上来,我还要来给小三过生日。
目光扫向沈之言。
对上我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别过眼睛不敢看我。
哇,这就是沈医生的老婆吧,好漂亮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过来。
是啊,从来没见过。
要不是知道沈医生要结婚了,我还以为他和江雨才是……
话到嘴边,才意识到有些不妥。
哎,这么看,这两个人还真有点像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不自觉打量起林江雨,真的和我像吗
正巧撞上她看到戏的眼神,她朝我嘲弄一笑,
思然姐就是应该多出来走走,打扮打扮,不然成黄脸婆可就没人要喽。
不劳你费心,我和之言马上就要结婚了,倒是你,该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对上她的眼神,我毫不客气。
她求助地看向沈之言。
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沈之言这次只是沉默,没注意到林江雨桌下快要掐出血的手。
本以为这次生日宴只是林江雨向我炫耀的另一个手段。
直到她拦住了刚上完卫生间的我。
陆思然,你很得意是吗你以为之言真的爱你吗
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男人会让他爱的女人当小三。
林江雨的嫉妒我不是不知道,看她一副要发疯的样子,我只想离她远远的。
明明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为什么他还是要娶你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肚子上。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光明正大的跟他结婚而我就要做见不得人的小三我的孩子就得是私生子
还没有从她的话中回过神,就听见啊——,一声尖叫。
所有人瞬间冲出房间,围了上来。
林江雨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身下一滩血昭示着全部。
在场的都是医生,一眼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沈之言一把推开最前面的我,冲出去抱起了林江雨。
陆思然,小雨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他眼睛通红,抬头恶狠狠地冲我吼道。
没人注意到,被他推倒在地上的我,身下也渐渐被染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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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还是和沈之言结婚了。
那天从生日会上出来,我忍着疼,打车去了医院。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着医生的责怪,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有流产前兆,必须好好休养,千万不能有剧烈运动。
拿着报告单,走到医院大厅,正巧遇上了给林江雨买鸡汤的沈之言。
我把报告单往身后藏了藏,好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
陆思然,你还有脸来
一见到我,他恨不得将我吃了。
我没有推她。
虽然这时候的解释异常苍白,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他能再信我一次。
你还不承认这么多年,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亏小雨还还替你求情。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病房走去,步伐很快,本就虚弱的身体几乎要跌倒。
给小雨道歉。
把我甩到林江雨病床前,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说了不是我推的。
我额头冒汗,几乎要说不出来话。
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我回了办生日宴的酒店,找到了当天的监控。
本以为沈之言看完会认清楚林江雨的真面目。
可他抽了支烟,不由分说地把手机上的视频删掉,让我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是我委屈了她。
看向病房的方向沈之言眼神坚定,下定决心要好好弥补。
他的侧脸是如此熟悉,此刻的我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想流泪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反应过来还在一旁的我,他低下头看了半晌。
摸了摸我的脑袋,向我保证,
然然,我会娶你。
7.
走在红毯上。
我不知道沈之言为什么还是跟我结婚了,是愧疚还是他仅存的良心。
不过,我现在跟他结婚,只是为了奶奶。
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他双手拉住我,我们面对面站着。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比任何一次承诺都坚定。
我愿意。
摩挲着我的手,戒指微凉的触感让他怔了片刻。
然然,我终于娶到你了。
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他用力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你放心,我只爱你,以后我们好好过。
他给了林江雨一笔钱,当是对她的补偿。
奶奶在台下看着我,偷偷抹了抹眼泪。
当晚,沈之言喝得烂醉。
站在卧室门口,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从未关上的门缝中传出来。
之言,别这样,今天可是你结婚~
和门上的囍字对视,显得荒唐至极。
8.
我随意走在街边。
入秋的晚风萧萧瑟瑟,吹在身上有些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奶奶家楼下。
奶奶怎么还没睡
一片漆黑中,唯有奶奶的窗户透出来光,格外显眼。
我心中隐隐不安。
不放心奶奶,我来不及想太多。
冲到楼上,一打开门就看到奶奶倒在地上,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奶奶！
叫了救护车,把奶奶送到医院。
检查过后,医生严肃地通知我,
病人受了刺激,必须立即手术,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给沈之言打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
想到他醉醺醺的样子,我内心无比复杂地拨通了林江雨的电话。
思然姐,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娇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之言呢,奶奶现在必须手术,让他接电话。
啊,奶奶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一不小心把我和之言的照片发给了奶奶。
婚礼上,她假借要发给奶奶婚礼的照片为由,要到了联系方式。
可在发照片的时候手滑了。
林江雨的话让我差点站不稳,甚至有冲动立马过去掐死她。
只是现在奶奶病危,沈之言又联系不到。
我忍住眼泪,让自己尽量平静,
林江雨,让沈之言马上来医院。
之言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说完便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林江雨！
任凭我在走廊里怒吼,耳边只是一阵寂静。
这不是沈医生老婆吗
对啊,今天不是沈医生结婚吗怎么沈医生没一起来
回头看了眼奶奶的病房,我冲出医院,打了辆车。
9.
大雨瓢泼,哗哗作响,我一出车门,就淋得透透的。
不过顾不得这么多,我一路狂奔到家门口。
输入密码,却提示密码错误。
沈之言！
我用尽全力敲门,梆梆的敲门声却仿佛淹没在雨中。
十分钟后,门终于被打开。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已经顾不上林江雨说什么,只想进去找沈之言。
都说了之言已经睡了。
林江雨一把将我推到地上。
走了很久的路,刚才又淋了雨,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求你,求你让我见见之言。
奶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必须要救她。
躺在地上,我几乎要虚脱,只有手本能地抬起来。
脏死了,别碰我。
师哥可是医科圣手,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
林江雨踹了我一脚,嫌恶地躲开。
林江雨,你也是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奶奶……
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她松了口,饶有兴致道
这样吧,你给我磕108个响头,我就让之言出来见你。
她指着外面已经积水的地面,
要快哦,不然奶奶可是会等不及的。
没有丝毫犹豫,我爬到雨里,开始朝她磕头。
额头很快磕破,鲜血顺着雨水流了一地。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我第一次见到沈之言。
他浑身是伤,可怜兮兮地躲在屋檐下。
衣服被斜进去的雨湿了大半,冻得瑟瑟发抖。
奶奶见他可怜,把他领回了家里,给他涂了药。
他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
至此,每次他被父母揍了都会跑到奶奶家。
奶奶,等我。
边磕头,我边祈求,奶奶一定要等我回去。
到最后,我的思绪已经一片混乱,头也快要抬不起来。
叮铃铃~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接听。
听了对面的话,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手机从手中滑落,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
奶奶死了……
10.
再次睁眼,头顶是医院纯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
宋听安我的大学同学,他怎么在这儿
这些我现在都没心情问。
一把扯掉我手上的输液管,我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
我要见奶奶,我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见我要下床,宋听安拦住我。
思然,身体要紧,你现在刚没了孩子。
孩子……
我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什么都没了,奶奶,孩子。
我所有的亲人,都没了。
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满了脸颊。
我推开他的手,扶着墙倔强地往外走。
一出门,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沈之言。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显然是刚醒。
沈之言！
我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死死不松手。
没人想到我会突然发疯,纷纷上来拉我,却怎么也拉不开。
医院里充斥着我的嘶吼。
我是真的想他死。
11.
再次受刺激晕过去后。
听说沈之言在我病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可有什么用
奶奶没了,孩子也没了……
沈之言一直想见你。
自从醒来,我就不说一句话。
沈之言每次想进来,都被宋听安拦在了门外。
看着宋听安脸上的伤,我心下愧疚,
抱歉,把你也扯了进来。
大学的时候我和他并不熟。
婚礼给大学同学发了请柬,却没想到他也会来。
之言,小雨被来闹事的家属围住了,你快来看看吧。
外面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没有片刻迟疑,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之言走了,只要林江雨需要,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
我没什么事了,你帮我办一下出院的证明吧。
我拜托宋听安。
收拾东西时,摸到手上带着凉意的戒指。
想到沈之言,我死攥着手掌,恨不得掐出血来。
旁边就是垃圾桶,我毫不留恋地摘了下来扔进去。
手指上顿时空落落的,只剩一圈泛白的戒痕。
12.
安葬好奶奶后,我向沈之言提了离婚。
然然,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沈之言不断用力扇自己的耳光。
他脸颊涨的红肿,啪啪的声音只让我觉得烦躁。
我递到他面前一张银行卡。
是我们共同为结婚存的,可现在里面没有一分钱。
然然,我……
支支吾吾半天,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这笔钱去了哪里。
可我知道,他给了林江雨。
这就是他说的所谓补偿。
用我和他一起存的结婚基金,补偿了他的小三。
我轻蔑地摇了摇头,像是现在才真正认清了这个人。
不是的然然,我只是想先借用一下这笔钱。
小雨她毕竟为我没了一个孩子……
你别急,我马上就要升职了,到时候我就有钱了,我一定能补上的。
沈之言激动地上前拉我的手,被我一个闪身躲开。
是吗那你没机会了。
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沈医生,接到举报,你私德不端,没有医德,现在你被降职了。
不升反降不,不是这样的。
不,不是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然然,你相信我的,对吗
我轻哼一声,
冷冷道,
我当然相信,是真的。
因为是我举报的。
出轨同事,乱搞男女关系。
如果只有这点,或许医院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林江雨操作失误,这件事也是沈之言压下来的。
只是降职,已经是便宜他了。
13.
没有了沈之言的庇护。
林江雨很快就被医院开除,并且背上了巨额债务。
不得已,她只能找到沈之言。
之言,你不能不管我。
她双眼充血,死死拽着沈之言的胳膊。
我可是为你没了一个孩子！你必须对我负责！
被她缠得不耐烦,沈之言抽出胳膊,不悦道,
我已经给了你一笔钱,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不要再来找我。
被降了职,处处不顺,沈之言没有闲心跟她拉扯。
没关系你新婚夜可是跟我睡在一起,你现在跟我说我们没关系
沈之言猛地回头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新婚夜是和你在一起
怎么会他明明是和然然……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会错过奶奶的手术,难怪然然会如此恨他。
对啊,你的然然为了见你,可是在雨里磕了108个响头。
林江雨癫狂般笑着。
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到她脸上。
任凭林江雨怎么在后面吼叫,沈之言这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然,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得知了是因为林江雨才导致错过手术。
沈之言更是毫无负担地将所有过错推得干干净净。
补偿
我冷眼看着他。
你去看过奶奶了吗
要不是奶奶,他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奶奶,对,要是奶奶还在一定也希望看到我们好好的。
他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渴望看到一丝动容。
你害死了奶奶还敢说这种话！
我突然激动,吓了他一跳。
都是林江雨,都是她拦着你,我真的不知道。
拿出奶奶的手机,里面赫然是他和林江雨躺在婚床上的亲密照。
是林江雨把他们的亲密照发给了奶奶。
奶奶看到后,才会受到刺激,提前发病,没有等到手术。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会补偿你,我会让林江雨付出代价的。
他通红着眼,死死拉着我不松开。
我又从包里翻出一张报告单递给他看。
流产
怎么会沈之言盯着我的小腹看了半天。
抓我的手脱力般渐渐垂下,报告单也缓缓从手中飘落。
他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哆嗦,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滑落,颤颤道,
这是我们的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
你害死了奶奶,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14.
再次去医院复查时,听说沈之言身体不舒服,已经很久没上班了。
沈医生手抖得根本做不了手术,好多天了吧。
哎,听说当时家属来闹事的时候,他用手替林江雨挡了一下。
沈医生的手多金贵啊,不会就因为这一下毁了吧。
……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奶奶因为错过了手术没了,我不希望还有更多的人。
沈之言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确实是一个好医生。
他应该救更多人,为他赎罪。
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沈之言气愤地给了自己的手两拳。
明明医生说他替林江雨拦的那一下根本没什么事。
他自己是医生,自然也能察觉到这根本和那件事无关。
那就只可能是他心理出了问题。
一想到然然和奶奶,他就无法控制地发抖。
林江雨来到沈之言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屋狼藉。
一打开门,酒瓶子就滚了一地。
之言,我被网暴了,我现在根本不敢出门。
她裹得严严实实,来的路上生怕被人认出来。
我出院后,就一直在收集证据,想要起诉沈之言和林江雨。
只是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犯罪,这些证据根本无法成立。
可奶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吗……
宋听安听说后,帮我找了媒体把证据发在了网上。
现在正是讨论度最高的时候。
滚！你被网暴了关我什么事
不仅是她,在林江雨的事曝光后,她和沈之言的关系也被扒了出来。
他出轨,徇私,包庇,每一项都被网友扒得一干二净。
连带医院的名声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沈医生,你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你被开除了。
沈之言放下电话。
医院的通知和林江雨的吵闹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奶奶没了,孩子没了,然然走了,现在他的工作也没了……
他一无所有了。
沈之言爬起来,抬手甩了林江雨一巴掌。
被打了一巴掌的林江雨发了疯般捶打他,却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动作一滞。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勾引我！
要不是林江雨,他怎么会出轨,要不是她,他一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然然每天会做好饭等他,奶奶不会死,他的孩子也不会死。
他像是说了什么玩笑一般,林江雨听完放声嘲讽：
沈之言,你就是活该,要不是你非要我进医院陪你,我怎么会操作失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只会怪女人,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之言掐住脖子。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使了十足十的力气。
林江雨只能拼命挣扎,踢打着他,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臂。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渐渐恢复神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急忙松开手。
啊——
他突然松手,让本来大力挣扎的林江雨顿时失去了平衡,朝后面摔倒。
咚！的一声,她的脑袋撞到身后的桌角,脑袋下渗出一大片鲜血。
15.
再次听到沈之言的消息,是警察告诉我的。
他因过失伤人导致林江雨撞到了脑袋,终身瘫痪,被法院起诉,之后的几年应该会在监狱中度过。
他申请见我一面,我拒绝了。
只让警察把早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带给他。
沈之言看到离婚协议,半天没说话,只是在沉默中颤抖着手签了字。
从此,我们再无关系。
我把未出生的孩子葬在了奶奶的坟墓旁边,卖掉了房子,离开了海市。
坐上离开海市的飞机,窗外一切都变得渺小。
低头,手上戒痕还在,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