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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我转身向外走,听见傅承渊在身后冷笑,
让她走!不出三日…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
我跨出傅家大门时,春桃抱着包袱追上来,少夫人,您忘拿药箱了!
我接过紫檀药箱,指尖在暗格处停留片刻。
那里装着沾血的碎瓷片,和一张写满傅承渊笔迹的药方——
今早趁乱从西厢房顺来的。
药方上红花二字力透纸背,是治疗枪伤的药,也是孕妇的禁忌。
春桃。
我望着傅家高耸的马头墙,去查查林晚晴在圣玛丽医院的病历。
黄包车驶过街道时,我摸到袖袋里冰凉的瓷片。
锋利的断口像母亲最后的叮咛,婉清,别哭,要让他们哭。
暮色四合。
黄包车穿过城郊的梧桐道,车轮碾过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靠在车篷内,指腹摩挲着紫檀药箱的暗纹,思绪仍停留在傅家那场荒唐的闹剧上。
春桃坐在我身旁,怀里紧紧抱着包袱,小声问道,
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傅家了吗
我尚未回答。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汽车引擎的轰鸣。
停车!
一声厉喝炸响在寂静的街道上。
黄包车夫猛地勒住车杠,惯性让我险些撞上前座。
我掀开车帘。
只见一辆军用吉普横挡在路中央,车灯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
几个穿军装的男人跳下车。
为首的男子面容阴鸷,腰间配枪,袖口绣着孙家军的徽记。
宁大小姐。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么急着走,是偷了傅家的东西心虚吗
我心头一沉,手指下意识扣紧了药箱。
春桃吓得发抖,颤声道,
你、你们是谁我们小姐是傅少帅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们敢拦路
夫人
那男人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开。
傅少帅刚刚发了通缉令,说宁婉清盗窃将军府财物潜逃,全城缉拿!
我盯着那张所谓的通缉令。
上面赫然是傅承渊的签名,墨迹未干,显然是临时伪造的。
林晚晴派你们来的我冷笑。
男人眼神一厉,猛地挥手,搜!
几个士兵粗暴地拽开车帘,扯过包袱翻找。
春桃尖叫着阻拦,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扑过去护住她,却被两个壮汉架住双臂,动弹不得。
找到了!
一个士兵高举着一只锦盒,里面是我母亲留下的翡翠耳坠——
傅家下聘时送的,我本想一并归还。
赃物在此!
男人狞笑,宁大小姐,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死死盯着他,你们敢动我,宁家不会放过你们。
宁家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脚踹翻黄包车。
傅少帅说了,你偷窃潜逃,就算死在外面,也是咎由自取!
话音未落,他猛地拽过我的头发,逼我仰头看向他,
林小姐心善,只要你跪下认个错,这事就算了。
我咬紧牙关,喉咙里漫上血腥味,做梦。
他眼神一狠,扬手就要扇下——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子弹擦着男人的耳际飞过,溅起一蓬血花。
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所有人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灯刺破黑暗,车门猛地推开,一道修长身影迈步而出。
孙大帅的人,什么时候改行当土匪了
嗓音低沉冷冽,像淬了冰的刀锋。
男人捂着流血的耳朵,脸色骤变,陆......陆三爷
我怔住,抬眼望去。
月光下,那人一身墨色西装。
指尖夹着一支未燃的烟,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如寒星般锐利。
他缓步走近,军靴踏过枯叶,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神经上。
陆三爷,这是傅家的家事,您......
家事
他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冷又沉。
傅承渊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孙家的人动手了
男人脸色惨白,还想辩解。
却见陆三爷抬手一挥,暗处瞬间涌出数名黑衣护卫,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孙家的人屁滚尿流地逃了,连车都没敢开走。
我扶着春桃站起来,浑身发颤,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
多谢陆三爷相救。
他没应声,只是走到那辆被踹翻的黄包车前。
弯腰捡起我的紫檀药箱,指腹擦过箱角的血迹,眸色微暗。
宁大小姐。
他抬眼看我,嗓音低沉。
傅承渊不要你,你就这么认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远处。
孙家士兵临走前点燃了黄包车和我们的行李,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幕。
那些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傅承渊亲笔写的药方、林晚晴碰碎花瓶的指纹,全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我望着那团火,忽然笑了。

我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陆三爷,我宁婉清的东西,烧得再干净,我也会让他们——
亲手还回来。
火光映红了半条街。
焦烟味混着皮革焚烧的刺鼻气息,熏得人眼眶发涩。
我站在废墟旁。
袖口沾着灰烬,指尖却死死扣着紫檀药箱的暗格——
那里还藏着一份未被焚毁的副本。
陆三爷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一旁,车门敞开,像一道无声的邀请。
他斜倚在车边,指尖的烟始终未点燃,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冷而沉。
宁大小姐,他开口,嗓音低哑,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我尚未回答,远处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傅承渊来了。
他骑着一匹黑骏马,军装外套被夜风掀起,腰间配枪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身后跟着几名亲卫,马蹄踏碎焦土,溅起一片火星。
婉清!
他勒马停住,目光扫过燃烧的黄包车,又落在我狼狈的衣衫上,眉头一蹙,怎么回事
我冷笑一声,尚未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娇弱的呜咽——
师兄!
林晚晴从另一辆汽车上跌跌撞撞地奔下来。
月白色的衫子被夜风吹得翻飞,鬓边的白玉兰摇摇欲坠。
她扑到傅承渊马前,仰着脸,泪珠悬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师姐......师姐设局害我师兄们!
她颤声指控,指尖指向我。
那些人明明是她的旧识,却假装是孙家的人,就为了污蔑我!
我盯着她,忽然笑出了声。
颠倒黑白,她倒是炉火纯青。
傅承渊眸光一沉,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我面前,
宁婉清,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夜风卷着灰烬扑到我脸上,我抬眸直视他,一字一顿,
傅少帅,你的女人派人拦路抢劫,烧我行李,现在反倒成了我设局
你胡说!
林晚晴尖声打断,攥住傅承渊的袖口。
师兄,我师兄们只是奉命来请师姐回去,她却让人开枪打伤他们!
傅承渊眼神骤冷,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还有同伙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傅少帅。
一道低冷的嗓音突然插入。
陆三爷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侧。
指间夹着那支未燃的烟,轻轻一抬,抵住了傅承渊的手腕。
当着我的面动女人。
他轻笑,眸色却如淬了冰的刀锋,不合适吧
傅承渊瞳孔一缩,猛地松开我,转而盯向陆三爷,
陆三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过。
陆三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烟,目光却扫过林晚晴,意味深长。
倒是傅少帅,新婚第二日就让夫人流落街头,自己却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传出去,不好听吧
傅承渊脸色骤沉,腰间配枪的皮带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林晚晴见状,立刻呜咽一声,软软地往傅承渊怀里靠,师兄,我头好晕......
傅承渊下意识揽住她,眼神却仍钉在我脸上,满是厌弃,
宁婉清,你既然这么喜欢耍手段,就别怪我无情。
我望着他护着林晚晴的姿态,忽然想起前世被送进百乐门的那一夜——
他也是这样,捂住林晚晴的眼睛,嫌我脏。
如今,我衣衫褴褛站在火场旁,他却连一句受伤了吗都懒得问。
傅承渊,我轻笑,嗓音沙哑,你眼盲心瞎,我不怪你。
他眸光一厉,正要发作,陆三爷却忽然抬手——
咔嗒。
一把勃朗宁手枪稳稳抵在了傅承渊的眉心。
全场死寂。
傅承渊的亲卫瞬间拔枪,陆三爷的人亦同时亮出武器。
两方人马针锋相对,火药味一触即发。
陆三爷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傅少帅,我脾气不好,最烦别人在我面前欺负女人。
傅承渊冷笑,
陆三爷这是要为了一个弃妇,跟我傅家为敌
弃妇
陆三爷的枪口纹丝不动,语气轻慢。
宁大小姐金枝玉叶,你傅承渊不珍惜,自然有人抢着要。
话音未落,他忽然侧眸看我,眼神深得让人心惊——
宁婉清,跟我走吗
夜风骤烈,吹散一地灰烬。
我望着傅承渊铁青的脸,和林晚晴惊惶的眼神,忽然笑了。
好。
傅承渊瞳孔骤缩。
我转身走向陆三爷的车,再未回头看一眼那对璧人。
前世我死在百乐门的包厢里,傅承渊只嫌我脏。
这一世——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5.
夜风卷着焦烟味扑在脸上,我站在陆三爷的车前。
背对着傅承渊,却仍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怒火,像刀子般钉在我的脊背上。
宁婉清!
傅承渊的声音冷厉如刀,你以为攀上陆三爷,就能为所欲为
我缓缓转身,看着他紧搂着林晚晴的姿态,忽然觉得可笑。
傅少帅。
我轻声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瞳孔一缩,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干脆地撇清。
林晚晴却在这时呜咽一声,拽着他的袖子,泪眼婆娑,
师兄,师姐一定是误会我了......她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师兄们他们明明是奉你的命令来请她回去的......
傅承渊脸色阴沉,盯着我的眼神愈发厌恶,
宁婉清,你心胸狭隘,连晚晴的师兄都要陷害
我冷笑一声,尚未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急刹在火场前,车门猛地推开——
婉清!
父亲大步走来,一身深灰色长衫被夜风掀起,眉宇间压着雷霆之怒。
他身后跟着数名宁家护卫,腰间配枪,气势肃杀。
傅承渊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父亲会亲自到场。
父亲走到我面前。
目光扫过我凌乱的衣衫和沾灰的脸颊,眼底怒意更甚,谁干的
我抿了抿唇,还未回答,林晚晴却突然挣脱傅承渊的怀抱。
踉跄着上前两步,楚楚可怜地福身行礼,宁伯父,都是误会......
误会
父亲冷眼扫向她,语气森寒。
我女儿被人当街劫车,行李尽毁,你跟我说是误会
林晚晴被他的气势吓得一颤,眼泪簌簌落下,我、我只是担心师姐......
够了!
傅承渊一把将她拉回身后,冷声道。
宁伯父,此事与晚晴无关,是婉清自己——
傅承渊!
父亲厉声打断,目光如刀,我宁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傅承渊脸色铁青,却碍于父亲的威势,一时语塞。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父亲,他们烧了我的行李,包括......
我顿了顿,声音微哑,包括能证明林晚晴与孙家勾结的证据。
傅承渊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林晚晴脸色瞬间惨白,却又立刻换上委屈的神情,
师姐,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孙家的人......
她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傅承渊立刻心疼地揽住她,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宁婉清,你为了污蔑晚晴,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疲惫。
前世,他也是这样,无论林晚晴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而我,永远是被怀疑、被指责的那一个。
傅承渊。
我轻声道,你信不信,与我无关。
他眸光一厉,正要发作,父亲却突然抬手,示意护卫上前。
傅少帅。
父亲冷冷道,我女儿今日所受的屈辱,宁家不会善罢甘休。
傅承渊冷笑,
宁伯父,您是要为了一个任性妄为的女儿,与我傅家为敌
任性妄为
父亲怒极反笑。
我女儿嫁入傅家不足一日,便被当众羞辱,如今又遭人劫车,险些丧命!而你——
他指向林晚晴,却护着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林晚晴瑟缩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向傅承渊,
师兄,我真的没有......
傅承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冷眼看向父亲,
宁伯父,晚晴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反倒是婉清,她一向心思深沉,今日之事,未必不是她自导自演!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笑出了声。
傅承渊。
我抬眸,眼底再无半分温度,证据已经烧了,你当然可以继续装瞎。
他脸色骤变,似乎被我这句话刺痛。
林晚晴却在这时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
师兄,师姐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会这样......我们回去吧,别再刺激她了......
她语气温柔,眼神却扫过我,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
傅承渊神色稍缓,冷冷看了我一眼,宁婉清,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揽着林晚晴转身,大步走向马车。
父亲怒不可遏,正要阻拦,我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
父亲,我低声道,不必了。
父亲皱眉,婉清,你就这样放过他们
我望着傅承渊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证据虽然烧了,但人证还在。
父亲一怔,你是说......
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陆三爷,轻声道,
陆三爷,今日多谢相救。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三爷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宁大小姐相邀,荣幸之至。
6.
宁府正厅内,檀木茶几上的茶早已凉透,无人去碰。
傅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
面色凝重,傅夫人则攥着绣帕,眼角微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傅承渊站在他们身后,军装笔挺,眉宇间却压着一层阴翳。
目光时不时扫向我,似在探究我的态度。
宁兄。
傅老爷长叹一声,语气沉重,今日之事,是我傅家对不住婉清。
父亲冷笑一声,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
傅兄一句‘对不住’,就能抵消我女儿当街被劫、险些丧命的委屈
傅夫人连忙接话,
亲家公,承渊年轻气盛,被那林晚晴蒙蔽了双眼,如今他已知道错了......
她说着,朝傅承渊使了个眼色。
傅承渊薄唇紧抿,半晌才生硬地开口,
宁伯父,今日是我鲁莽,误会了婉清。
我抬眸看他,忽然觉得可笑。
前世我死的那夜,他也曾这样不情不愿地道歉,转头却对林晚晴说,
她死了也好,省得碍眼。
傅少帅。
我轻声道,你今日来,是为了道歉,还是为了林晚晴
他眸光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不急不缓地从袖中取出陆三爷给的牛皮纸袋。
将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摆在茶几上。
这是林晚晴与孙大帅密会的证据。
这是她假扮被掳那日,其实是从孙府后门安然离开的监控。
这是圣玛丽医院的病历,证明她根本没有怀孕的能力。
最后一张照片,是林晚晴抱着一个婴孩,站在育婴堂门口的画面。
而这个孩子。
我抬眸,直视傅承渊,是她从育婴堂偷来的。
满室死寂。
傅承渊的脸色一寸寸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骨节泛白。
他死死盯着那些照片,呼吸渐渐粗重。
不可能......
他嗓音沙哑,晚晴她......
她骗了你。
我平静道,从始至终,她都在利用你。
傅老爷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承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承渊却恍若未闻,一把抓起照片,转身就往外冲。
站住!父亲厉喝一声,傅少帅,事情还没说完,你就想走
傅承渊脚步一顿,背影僵硬。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将最后一张证据递给他——
那是一份孙大帅亲笔签名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晚晴,孩子已备好,务必让傅家认下。】
傅承渊,我轻声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几乎停滞。
下一秒,他猛地推开厅门,冲了出去。
院外传来林晚晴惊慌的呼声,师兄你怎么——
这孩子是谁的!
傅承渊的怒吼震得窗棂发颤。
林晚晴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她逃了。
傅夫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傅老爷则铁青着脸,半晌才挤出一句,
宁兄,此事是我傅家家门不幸,但承渊与婉清的婚事......
不必再提。父亲冷冷打断,今日起,宁家与傅家,恩断义绝。
傅老爷脸色骤变,
宁兄!此事尚有转圜余地,我们可以补偿——
补偿
母亲终于开口,嗓音冰冷。
我女儿的清白、尊严,你们拿什么补偿
傅夫人急忙道,亲家母,承渊只是一时糊涂,他心里还是有婉清的......

我轻笑一声,抬眸看向院外——
那里早已没有傅承渊的身影。
他连一句解释都懒得听,就去追林晚晴了。
傅伯母。
我淡淡道,您儿子的‘有心’,我承受不起。
傅老爷见局势无法挽回,终于沉下脸,
宁致远,你今日若执意退婚,便是与我傅家为敌!
父亲冷笑,傅兄这是在威胁我
是提醒。
傅老爷眯起眼。
傅家掌控三省军权,宁家虽富,可未必经得起风浪。
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一道低冷的嗓音——
是吗
陆三爷斜倚在门边,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唇角微勾,
傅伯父好大的威风。
傅老爷脸色骤变,陆三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三爷缓步走入厅内,站到我身侧,眸光如刃,
宁大小姐是我陆某的朋友,傅家若想动她,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傅老爷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陆三爷会公然站队。
父亲见状,顺势起身,管家,送客!
傅家双亲最终灰头土脸地离开,而傅承渊——自始至终,没有回来。
7.
傅家双亲离开后,宁府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站在廊下。
望着院中那株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的老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母亲轻轻走到我身旁,将一件狐毛斗篷披在我肩上。
婉清。
她柔声道,别担心,娘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我摇摇头,唇角微扬,娘,女儿现在不想这些。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傅承渊去而复返。
他独自一人站在宁府大门外,军装被夜露打湿,眼底布满血丝。
管家匆匆来报时,我正与陆三爷在书房商议后续对策。
大小姐,傅少帅说......想见您一面。
陆三爷轻笑一声,傅少帅这是后悔了
我垂眸,语气平静,告诉他,我与傅家已无话可说。
管家退下,傅承渊却突然提高嗓音,宁婉清!
我蹙眉,走到窗前与他遥遥相望。
那日劫车之事,我已查清。
他嗓音沙哑,与晚晴无关。
我静静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傅少帅。
我淡淡道,你深夜来访,就为了说这个
陆三爷站在我身侧,冷笑,现在才想起关心宁大小姐的名声,是不是太迟了
傅承渊眸光一寒,这是我和婉清的事。
现在不是了。我打断他,傅承渊,你我之间,早已两清。
他瞳孔骤缩,最终转身离去。
三日后,元宵佳节。
春桃匆匆跑来,大小姐!傅家被流放了!
原来。
傅家双亲那日来访的真正目的。
是希望宁家不追究他在权力争斗中的立场。
父亲拒绝后,傅家的政敌趁机发难,将他们逐出权力中心。
傅少帅去了北境戍边。
春桃低声道,林晚晴......被留下了。
我垂眸,茶汤映出自己平静的眉眼。
前世,他为了林晚晴抛下我;这一世,他却为了家族,抛下了她。
夜幕降临,我独自登上阁楼,望向城门方向。
远远地,一队人马正缓缓离开京城。
傅承渊骑在马上,背影挺拔却萧索。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回头,遥遥望向宁府的方向。
月光如水,我们隔着半座城池对视。
可我早已转身离去。
这一世,他的忏悔,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