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摄政王共感了。
他在朝堂上公然驳斥我。
我不服,悄悄将手伸进衣服里。
他瞬间面色潮红,一言不发。
晚上,他将我抵在榻上:再来一次,就像白天那样
我摇头,他却自己动起手来。
1.
我是大周的长公主周书瑶。
先皇死后,我五岁的弟弟周元佑登基。
皇上年幼,处理不了政事,我便垂帘听政。
我刚听政三个月,几个朝中老臣把在边关镇守的少将军宋少瑾请了回来,做了摄政王。
他与我是死对头,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其实与他共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才将他派到边关,以减少我们的共同感应。
他甫一归朝,便处处与我作对。
朝堂上,他坐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剑,桀骜不驯地看着皇上。
我端坐在竹帘后面,透过缝隙看着他。
皇上清了清嗓子,拿起面前的一个奏折:爱卿们的奏章我都看过了,若是无事就下朝吧!
宋少瑾扬起下巴,道:还有一事,本王既然已经回来了,关于为长公主择驸马之事,我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急着让我嫁人,无非想让我离开宫里,自己独揽大权。
我断然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我在竹帘后,缓缓道:当年父亲曾将我指婚给方相之子,后来查出方相私收贿赂,买卖官职,满门抄斩,如今婚事无法如期举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礼,倒是把面子做足了。
他道:禀皇上,这是臣为长公主寻的几位世家子弟,还请皇上做主,替长公主寻一个良人。
说完,他转身回到凳子上坐着,偏偏在坐下之前,故意用腿撞了一下凳子角。
他在战场上征战,对于这种程度的小痛自然如家常便饭。
可是我久居宫中,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痛。
我轻呼一声,捂着腿说不出话来。
我不过沉默一时,几个老臣又开始附和宋少瑾的话。
宋少瑾也跟着言辞恳切,说着我嫁人的好处。
我狠狠盯着他,想到我与他共感的事,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击方法。
我缓缓将手伸进衣服里。
还好我在竹帘后面,且如今是在上朝,我周围没有一个宫女跟着。
随着我的手越来越深入,宋少瑾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竹帘是专门做的设计,我可以看到朝中的一举一动,他们却看不清我的动作。
宋少瑾轻轻咳了一声,微微弓着腰坐回椅子上。
他脸色潮红,盯着竹帘后面的我,站在混乱的朝堂中一言不发。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如今难堪的又不是我,我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立刻又恢复往日严肃的做派。
他沉声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此事日后再议,下朝。
他往时都会示意皇上亲自说下朝,是为了做足表面功夫。
今日他连这些礼数都顾不上了,想来他也撑不住了。
他说完下朝之后,落荒而逃。
最后在门口顿了片刻,竟使用轻功在空中飘着离开了皇宫。
中间他还摔了两次,我只觉得屁股也痛,腰也痛。
七年前,我流落街头,受了些苦,被找回宫之后大病了三个月。
在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身体越来越弱,随便磕碰一下都要恢复好久。
也是在这场大病之后,我与宋少瑾有了共感。
我被宫女扶回宫后,腿都被磕青了。
不过今日也算是给宋少瑾一个教训了。
晚上,我就着烛火批阅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皇上命人送过来的。
所有朝臣上奏的奏折,先有宋少瑾过目,他自己能处理的,便自己扣下的。
不在他权力之内的,他才会递上来给皇上,只有这部分奏折,能够送到我面前。
只因为我是长公主,我朝开国以来,便没有女子当政的先例,所以我在朝中行事更加艰难。
我看了看宋少瑾筛选过后的奏折。
摞在最上面的,便是宋少瑾亲自写的折子,里面详细讲了为我挑选的几位驸马的家世与人品。
其中有几个人我曾经听说过,都是朝中重臣的亲眷。
家世殷实,其才华也是出众,只是还没来得及在朝中一展拳脚。
父王为其他姐姐择驸马时,是不会这样选择的。
驸马不宜选才华过于出众者,不宜选家世过于强大者,也不能在朝中做重臣,是怕公主与驸马在朝中独大,使朝局不稳。
若是我和宋少瑾选定的驸马人选联姻,对宋少瑾把持朝政没有一丝好处,反倒会使我有更加强大的后盾。
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将奏折一一批阅后,我剪了剪烛火,准备休息。
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半躺在我的榻上。
我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第一时间开门想叫人。
开了门后,却只看到门外的侍女被迷药迷晕,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甚至挡住了我跑出去的路。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向榻上的人。
宋少瑾手里把玩着我藏在枕头下防身的匕首,看了两眼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轻轻道:周书瑶,别来无恙。
看清是他后,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我们俩虽然互相看不上,但是我却相信,他不会杀了我。
毕竟我小时候和他也算是一起长大,虽然称不上青梅竹马,但是也算是相识一场。
我关上房门,朝他走了几步:你可知,擅闯后宫是死罪。
他冷笑了两声:只要我想,这皇位都是我的,你说这后宫我能不能来
他说得没错,我虽然在朝中有些羽翼,但是我没有兵权。
如今兵权都在他手里,他在边关屡立战功,又摄朝中事,民心,兵权尽在他手。
若是他想造反,简直易如反掌。
你夜闯后宫做什么
他闻言站起身,我此时才看清,他如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他朝我缓缓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碰了碰自己的身体。
大约是离得太近的缘故,此时的共感感觉更强了。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将我推到榻上,手轻轻触了触我的大腿。
我本来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的感觉传到我身上,引起我心中一阵荡漾。
然后便是一阵接一阵的涟漪。
他呼吸逐渐急促,放开了触摸着我的手。
他靠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吹气。
在朝堂上做的事,当着我的面再做一次
我摇头。
他不怒反笑,将手轻轻压在我身上。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带着哭腔道:我还没成亲呢,你别在这对我做这种浪荡事。
他愣了一瞬,手若即若离地触摸在我肚子上。
我抬眼,对上他热烈的目光。
他轻轻道:当年,是我自请去边关的。
我怔了片刻。
当年我只以为是父皇将他送去边关。
3.
当时我们共感的事情,几乎没有人知晓。
这件事毕竟关乎到我的名声,所以父皇立马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后来我们发现,我们距离越远,共感就越弱。
那时候我刚从宫外回来,身体虚弱,而他又有军职,难免有些磕碰。
因此,我经常被迫一身的伤。
所以父皇才会出此下策。
他在边关,我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共感对我的影响。
只有两次,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才有一些微弱的感应。
原来,当年是他自请离开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看着我许久都没回答我,只是嘴角微勾,目光温柔的看着我。
他摸了摸我的鼻子:我忍不住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将头埋在我的肩窝,轻轻吻了吻我。
亲吻越来越重,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悸动,让我真切感受到他的兴奋。
天快亮时,我才终于得空睡了一会。
他在我旁边抱着我。
我小憩了一会后,迷迷糊糊地问他:你不睡一会吗,一会还要上朝去。
他摸了摸我的头,道:无所谓,咱俩不去,朝上不起来。
说着,哄着我又睡了。
日上三竿,我感觉到腿上有一丝凉意。
费力睁开眼,才看到宋少瑾捧着我的腿给我擦药。
这是昨天我磕到凳子上磕的吗
我看了看青了的膝盖,摇摇头:不是啊,你昨天在天上飞的时候,是不是撞到啥了。
他闻言,愣了片刻,耳根微红,摇头道:不是,你不懂。
我白了他一眼。
我由着他给我上药,继续闭目养神。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隔着大老远,就听到皇上不停叫着
皇姐。
如今我衣衫不整,宋少瑾急忙帮我穿衣服。
好在脚步声停在门外,我的侍女拦住了皇上。
回皇上,长公主还在睡着。
昨晚宋少瑾把她们都迷晕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后,就让他把解药拿出来了。
我把她们遣回去休息,只留了一个人守在门外。
本来她一个宫女,是不敢这样阻止皇上的。
可是如今我在这后宫中独大,宫女也愈发大胆起来。
皇上守在门口,轻声问我:皇姐醒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已然梳洗完毕了,皇上急匆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皇上声音急切:皇姐,摄政王不见了。
我看向一旁正穿衣服的宋少瑾,尴尬地笑了笑,对着门外道:人不见了就去找,来找我干吗
皇上又道:皇姐,几位大臣要来见您,已经等在门外了。
他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不成,不过就是一晚上没见到人,至于这样沉不住气吗,还把大臣们都领进后宫了。
我斥责他:你是皇帝,这宫中谁敢不听你的,如今你虽未娶妻,但宫中尽是些太妃和公主,若是冲撞到了如何是好
想来那些老臣们看到我和宋少瑾都没上朝,强迫皇上将他们带过来找我。
皇上声音小了些:皇姐教训的是。
我看了宋少瑾一眼。
宋少瑾还在急匆匆地穿衣服。
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慢,脱衣服快得很,穿起来就磨磨唧唧。
如今门外已经堵了好几位大臣,他们来,无非有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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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羽翼是来质问我的,质问我是不是暗中处理了宋少瑾。
我的羽翼也是来质问我的,质问我是不是暗中处理了宋少瑾,什么时候把他的党羽也一并处理了。
他挠头笑笑,小声道:昨夜确实有点忘我了,把正事给忘了。
我叹了口气,扬声对着门外的皇上道:我不见。
皇上道了声好,接着就传来
哎哟
一声。
转眼间,皇上已经摔了进来。
如今宋少瑾还在我房里呢,事发突然,我趁着门外混乱,将昨夜他扔在地上的匕首朝他方向踹了踹,给他递了个眼神。
如今可不能让这些老臣发现我们俩的关系。
第一可能有损我的声誉。
当然我并不在乎,我要是在乎声誉,我就不做这摄政长公主了。
第二是可能会让这些老臣觉得我们两个人
[
wandered
]
一气,谋取皇位。
我对皇位不感兴趣,我就是看皇上年龄小,替他拿拿主意。
至于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应该也不感兴趣。
毕竟他是被那些老头们强制从边关叫回来的。
宋少瑾反应也很快,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拿起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几个老臣闯进来,看到我正在被挟持。
皇上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我们,急得大喊:宋爱卿,切莫冲动,你千万别伤我皇姐,我什么都能给你。
皇上说完,突然

了一声:那是我皇姐的肚兜吗,怎么挂宋爱卿腰间去了
我:
这下我可怎么解释
宋少瑾腰间还挂着昨夜那姑娘的肚兜呢!
我斜着眼看向他的腰间。
他外衣扣子还松着,我的肚兜还挂在上面。
他略微一动,肚兜还跟着轻轻晃悠,使得整个房中的氛围怪异了些。
他随手扯下,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从喉咙里吐出生硬的两个字:额,是因为,本王......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大腿,结果我痛得我自己叫了一声。
此时,所有的大臣又将目光凝聚到我身上。
估计他们以为我叫出来,是因为宋少瑾一时没拿捏住轻重,匕首伤到我了。
我冷哼一声,道:你们还在这看热闹,昨夜摄政王流连烟花巷柳,大约是开心过了头,早上来了就把我抓了,非要整死我,独揽大权。
我道:你们看吧,他刚刚腰间还挂着昨夜那姑娘的肚兜呢!
我正打圆场,宋少瑾倒好,手在我屁股上轻轻拧了一下。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本王的清誉不要了
我心道,什么时候了还顾及清誉啊!
如果这时候让他们发现我俩的事,刚刚稳定了些的朝堂,怕是更乱了。
皇上又道:那不对啊。
我努力给皇上使眼色,求求他闭嘴。
但是他完全没看出来,继续道:我看那肚兜,应该是云绫锦做的,今年进贡的云绫锦,我可全给皇姐做衣服了,那外面的人,哪里穿得起啊!
我死心地闭上眼睛。
他成天背不下多少诗书,倒是记得宫中哪匹布去了哪。
我轻轻对宋少瑾道:动手吧!
怕是不见点血光是过不去这件事了。
他摇头。
我知道他下不去手,便握住他的手臂,自己往刀上撞了一下。
我脖子上瞬间便是一道血痕。
此时所有人都懵了,屋中沉寂了一瞬,立马乱了起来。
几个大臣顾不得礼数,公然打了起来。
皇上大喊着叫御医。
宋少瑾吓得将匕首扔在地上,也查看我的伤口。
我踹了他一脚:赶紧走。
他这才叹了一口气,先离开了。
如今我们两个人不和的事更是被大肆宣扬开。
朝堂上,我们是争权斗利的死对头。
朝堂之外,他是我的新男宠。
他大约开始有些沉浸其中了,竟然每夜每夜地都宿在我宫中。
我们因为推行新政的事又出现了分歧。
我提议重新修写律法,更改关于女子从商从政的律法。
他却果断的拒绝了我。
因为这件事,我们在朝堂上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晚上,他又如往常来见我。
我站在窗边不理他。
他拉着我的手哄我,道:我不是不赞成你,但是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如今女子尚且不许从商,不许在外抛头露面,若是突然更改律法,许女子从商从政,这一步太大,更会惹来非议。
我接他的话,道:惹来非议,说我是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做这长公主,才擅自修改律法。
他说的顾虑我不是没考虑到,只是皇上羽翼渐丰,宋少瑾的话语权也逐渐变大,朝中不能有三人掌事,我怕过段时间,我的话语权会越来越弱。
我需要在我还能决定朝局的时候,将要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道:可是我不在乎这些,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非议。
他点头,替我拆下头上的珠钗:你信我。
得到他这句话,我心中总算安稳了些。
他替我梳了头后,摸着我的脸便要吻上来。
我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推得远了些。
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能原谅你在朝上对我说的那些话。


了一声: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我坚决不理他,坐在书案前批奏折。
他就坐在我一旁,拄着下巴看我。
我初时还能认认真真看奏折,后来心里越来越乱。
他双眼迷离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只觉得心里如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口中干涩,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我本以为是我被他看得慌了,后来才突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他心中的感受。
我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得远了些。
他这才回过神来,我心中压抑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喝了口水道:你安安静静坐着便好,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被我踹得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我,嘴角含笑。
没忍住。
可是我奏折还没看完,我便随手找了个布条,将他的眼蒙上了。
他一边委屈,一边乖乖由着我蒙眼。
他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啊
我思考了一瞬,随口道:你当初若不是去了边关,没准当时父皇就给你我赐婚了。
他嘴角挂着的笑容缓缓消失。
我们两个虽然小时候总吵架,但是我也并非讨厌他,甚至有一点喜欢他。
当时我大病,父皇让我安心在宫中养病。
后来发现我们两个共感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京都,去了边关。
我本以为,是父皇派他离开的。
可是他却告诉我,是他自己走的。
一别七年,当初心中为数不多的喜欢,也随着时间消磨不见了。
甚至有点失望,他因为不想与我共感,竟然要跑到那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低着头,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那我明天便让皇上拟旨,为你我赐婚。
可是......
我话还未说完,他便将我扑倒。
明明眼睛蒙着,却丝毫没影响到他,反倒有了些全新的体验。
他轻轻凑到我耳边:我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不安。
宋少瑾得手之后,我就让他回自己府上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是宋少瑾在青楼里将流落街头的我救了回去。
然后便是他守在我房门外,和一个人对话。
那人道:想要救公主,唯有一法,但此法凶险,一步错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宋少瑾急切道:什么方法再凶险也要一试。
引渡,将她身上的伤痛引渡到另一个人身上,或许可以救她。
宋少瑾又道:若是失败了呢
若是失败了,公主和那引渡之人恐怕都难以......
没关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试试。
我突然惊醒,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将被褥浸湿。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大亮了。
我坐在榻上大口喘气,这个梦真奇怪,一定是我为了让自己原谅宋少瑾的不辞而别,找了理由替他开脱。
我起身,喊侍女替我梳妆。
可是刚一动,就觉得全身如散架了一般。
我拉起衣袖,上面是一块块青痕,肚子处的皮肤格外疼,还有一道深深的红印。
我急忙穿上衣服,朝着朝堂跑过去。
如今这个样子,一定是宋少瑾出事了。
可惜我昨晚睡得太死,竟然一直没醒来。
或许也不是没醒来,是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如今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我也顾不得躲在出现在竹帘后面,直接冲进了朝堂。
果然,那一直摆在前排的凳子上空无一人。
所有大臣都在小声交谈。
看到我闯进去后,有人跪下给我请安,有人指着我的鼻子,指责我不识大体,怎可擅闯朝堂。
我抖着声音问那些大臣:宋少瑾呢,他怎么没来
其中一个大臣回我道:一早就去摄政王府上看过了,他昨夜一夜没回府,如今不知道在哪了。
不知从哪出来的声音,道:谁知道会不会又在长公主的房里,反正你也早已委身摄政王了。
我顾不得他嚼舌根,只想快点找到宋少瑾。
我刚面向皇上,就觉得肚子一痛,似乎有刀在里面搅动。
我忍着痛走到他平日里坐着的凳子前,费尽力气坐下。
皇上,派兵,出去找摄政王。
皇上犹豫了片刻,起身看向了丞相。
丞相对着皇上摇摇头。
我等着皇上下命令,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下旨。
我看着与丞相对视的皇上,才明白如今是他要摆脱我们。
此时手臂也开始痛了,我掀开衣袖,看到一条粗粗的红印。
我的胳膊已经这样了,想必宋少瑾那就该见血了。
我费力站起身,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你们两个人合力看着我们俩斗呢!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不下令,我自己下令。
说完,我直接朝着他的皇位走去,替他拟了旨。
他一直站在皇位前,不敢说一句拒绝的话。
此时,丞相站了出来:周书瑶,你不觉得自己僭越了吗
僭越
我冷哼一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僭越了。
我将旨递给一直跟着宋少瑾的武将,道:如今旨意给你了,圣旨如假包换,就算有人追责,也只能追责到我代写圣旨上,与你无关。
他接了圣旨便要走,却被皇上呵斥了回来。
皇上抖着身子,声音稚嫩,却掷地有声。
朕看谁敢
皇上亲自发话,他自然不敢走。
我倚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弟弟,如今他能力不足,所以我替他把持朝政,等他长大了,这权利我都会移交给他。
可是他却如此迫不及待,竟然联合外人对付他的亲姐姐。
此时,有一位跟着我最久的老臣站出来,跪到我面前:长公主,皇上年岁尚小,摄政王生死未明,请长公主上位。
他话一出,我的人皆跪在地上,附和起来。
皇上抖着手看着我,轻轻唤我:皇姐。
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有脸叫我姐
此时丞相一挥手,他埋伏的人将朝中所有人围了起来。
丞相叉着腰,走到我面前:怎么,现在想要救宋少瑾了
现在不是你反的最好时机吗
我看向皇上,他见我看他,一路小跑,躲到丞相身后。
我此时面色苍白,只是强撑着。
我道:我没想过要做皇帝。
他闻言竟然笑了:你没想过做皇帝你一直干涉朝政,独揽大权,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搏一个好前程吗
我摇头:我只是想给敬儿一个国泰民安,山河永盛的天下,希望等他真正能管理这个国家的时候,不是看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另外,我还想为天下女子搏一个好前程。
那年,朝中政局恐有变动,父皇将我送走,不想我受到牵连。
但是还是有人找到了我们的栖身之所,混战中,我逃了出来,曾在民间流落了一年。
这一年里,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养活自己。
我那时候身体还没如此虚弱,便想去客栈做跑堂伙计。
可是他们不要女工。
我也曾想去做苦力。
我想只要我有力气,总不至于饿死。
可是他们嫌弃我是女子,也拒绝了我。
走投无路之下,我被人骗,变卖到了青楼。
青楼妈妈见我长得漂亮,即使我还没到年龄接客,也把我留下来了。
我在青楼里,服侍各位姑娘们,替他们洗被褥,洗月事带。
我见到过她们被所谓的恩客虐待,经常全身是伤,却无力反抗。
因为这是我们女子,唯一能养活自己的方法。
所以那时候我就立誓,如果还能回到宫中,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在我五岁的弟弟登基之后,我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所以我才想要权利。
9.
皇上听了我的话,喃喃地唤我:皇姐。
皇姐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丞相沉默了片刻,大笑道:不愧是生于后宫,又流转青楼的女子,最会拿捏人心了。不过两句话,便让皇上相信了。
我此时顾不上和他理论这些,只想抓紧去找宋少瑾。
随你们怎么想,皇上不信自己的亲姐姐,反倒信这个与你无亲无故的丞相,会帮你坐稳皇位吗
说完,我将宋少瑾送给我的定情玉佩拿出来。
最近朝中有些风言风语,说我私下里与宋少瑾交好,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我们确实已经私定终身了,如今他受伤......
我猛然咳了一口血,喷了满地。
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此时,我们两个人的羽翼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一个人附和道:还等什么啊,咱们的主子们都在一起了,我们还争什么啊
就是啊,他俩谁做皇帝不一样啊!
说着,所有人都开始动自己能动的所有权利。
我带着宋少瑾的人反了。
虽然不是为了皇位,但是也确实与皇上的人起了冲突。
此时,丞相大喊了一声:先抓周书瑶。
他话音刚落,一柄剑从后背没入我的身体里。
我回过头,看到刚到我腰间那么高的弟弟,正拿着剑柄。
他手都在哆嗦,我的血喷在他的脸上,吓得他扔了手中的剑。
剑没入我体内的那一瞬,伤口并没有多疼,都是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是我的亲弟弟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啊!
在这个宫中,没有人能比我们两个更亲了。
可是他却为了皇位,亲手拿剑刺向我。
我反手将剑拔出来,抵在他的脖子上。
为什么啊,周元佑,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吓得哭了起来:对不起,皇姐,朕,是皇上啊。
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自称朕,我以为是因为我们是亲人,不需要这些虚礼。
原来这都是为了让我顾念亲情骗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现在不是了。
我用剑抵着他的脖子。
我从来没想过要拿他威胁别人,可是如今不得不这么做了。
我面向丞相:今日之事,是你们策划的吧,你把宋少瑾抓去哪了
丞相并未理我,指着旁边保护他的两个侍卫,道:去把她杀了。
两个侍卫刚冲上来,就被我们的人杀死。
我将剑往周元佑脖子上贴了贴:快说,不然我杀了他。
丞相反倒笑了:你以为我在乎他的生死吗,他死了,我再给你安一个弑君的名头,倒正好合了我的意。
我也笑了,拍了拍周元佑的脸:弟弟,看到了吧,这就是你选定的人。
说完,我带着他朝着宫门外走去。
我带着他出宫,兵将们还顾及他是皇上,都怕他出事,远远围着,却没有人敢上来。
我留下大部分人和丞相的人周旋,带着一小部分人去找宋少瑾。
如今逼问丞相是逼问不出了,我只能靠和他的共感来感应他的方向。
如果往哪边走觉得痛得更强烈了,便是对的方向。
就这样找到天都快黑了,终于在一处荒野丛中看到了他。
他全身都是伤,强撑着坐在地上休息。
他身后不远处有几具尸体。
显然,他已经自己逃出来了。
看到我后,他不顾身受重伤,立即朝我跑过来。
扯得我全身都跟着疼痛起来。
他慌乱地检查我身上的伤:我感受到你受伤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费力站起来:反了吧!
他声音轻轻的,虽然是疑问句,却给人一种不容反抗的坚定感。
我点点头。
宋少瑾低头看向周元佑,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这场夺位之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最后以宋少瑾手刃了丞相告终。
而我全程都因为太疼了,痛晕又痛醒。
周元佑因为年纪太小,又是我的亲弟弟,我舍不得将他送进大牢里,只能囚禁在宫中。
如今朝中无帝,我又还没恢复好,依旧是宋少瑾负责朝中大小事务。
他亲自下了圣旨,送到了我宫中。
是我与他的婚事。
他依旧以少将军自居,而我呢,还是长公主。
我休息这段日子,他清理了丞相余党。
而我与他的亲信,平日里总是斗嘴,不过斗嘴归斗嘴,最后都是一家人。
成亲之日定在三个月后,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日,满朝上下皆是大喜。
他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送来了贺礼,是托一个游医送过来的。
那游医名叫李初霁,听闻医术高超。
在边关那几年,皆是靠他替将士们医治。
见到我时,那游医双眼放光,看了看我的脸,又扒了扒我的眼睛,道:公主恢复得可真好。
我奇怪地看向宋少瑾。
宋少瑾耸耸肩:大夫嘛,都这样。
可是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曾经见过我的。
第二日,宋少瑾去上朝时,我去寻了李初霁。
他正在房中捣药,看到我,眼中一喜,忙招呼我过去。
长公主来了,快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我将手伸出去,侍女替我搭上一块手帕。
他把完脉,给我开了几服强身健体的药。
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们认识吗,我好像在梦中听到过你的声音。
宋少瑾被抓那夜,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就是这个声音,与宋少瑾对话。
他沉默了片刻,将药方递给我的侍女。
公主忘记了,当年您大病了一场,还是我给您看好的呢!
我确实不记得了,因为那段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
当年我被卖到青楼里,一直被人监视着,一旦想跑,就会挨打。
养了我快一年后,妈妈不愿意再让我做杂活,逼迫我接客。
那天晚上,我用花瓶砸死了那个男人。
我又被他们打了,还被他们强制灌了损害身体的药。
让我身体大为受损,这样我就只有力气接客,没有力气伤人。
可是因为药量太大,我差点死掉。
我已经忘记是怎么回宫的了。
但是李初霁告诉我,是宋少瑾找到了我,他找了我一年,终于在一处青楼里找到我。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快要死了。
他杀了青楼里所有人,将我带回了宫中。
御医想尽了办法,也无力回天。
11.
最后,宋少瑾找到了李初霁。
他们用了一种名叫引渡的方法。
将我身上的伤痛与痛苦,全部引到别人身上去。
但是此种方法,还未有几人尝试过。
一不小心,就可能两个人一起身死。
但是他还是选择试一试。
李初霁道:你那个时候的状况,其实救不救都没什么意义了。
我回想在梦里他们的对话,或许那不是梦,是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只不过后来已经忘了,那夜身体太痛,又想起来当初大病时候的事。
这次的引渡并没有成功,虽然把我全身的伤痛引到他的身上了,可是我们却痛感相通了。
他离我越近,痛感便越强烈,我依旧会痛死。
后来他们发现,只要距离越远,我的痛感就越弱。
他根本不是因为要训练士兵才总受伤,而是本来属于我的痛苦,加到了他身上,又传回了我身上。
后来他也病得下不来床。
为了保全我,他请旨去了边关。
名义为镇守边关,实则是切断共感对我的影响。
他在边关几经生死,总算是撑过来了。
而我虽然身体没大碍,却自此虚弱的很。
李初霁是笑着和我说这些事的。
可是我却是哭着听完的。
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
李初霁将捣好的药倒出来,道:本来,他是不想回来的,因为你少时很讨厌他,可是听说你在朝中,被各种大臣针对,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我忍着泪水,道:所以就回来,亲自针对我了吗
此时,宋少瑾已经站在我身后,指着李初霁道:就知道你嘴里没有个把门的。
李初霁被指责了,也不怒,笑道:我不想让你重走我和顾怜的老路。
提到这个名叫顾怜的人时,李初霁眼里的笑意消失,转而为悲戚。
12.
婚后第三日,我回了宫中,也是政变之后,我第一次上朝。
我依旧坐在竹帘后。
宋少瑾依旧坐在那个凳子上,而皇位上空无一人。
宋少瑾站起身,走到最中央,跪到地上,道:长公主,国不可一日无君,长公主拨乱济时,教忠励志,实乃社稷之福,臣请长公主登基称帝。
众大臣纷纷附和。
如今确实没有人适合坐这个皇位,而且我坐上这个位置,更加方便我日后推行新政,我便应了下来。
登基大典之后,我去见了周元佑。
他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见到我时,立马朝我扑过来,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他。
皇姐,皇姐,你是我亲姐姐啊,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也是一时听了丞相的谎话,错信了他,才做了这些错事。
我将他扶起来:敬儿忘了,父皇教育过我们,不论在何时,都要端庄自持,不能自乱阵脚。
他站起身,努力保持冷静。
我断然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母后,教过我们要互相扶持。
我替他擦了擦眼泪:是啊,她说在这宫中,我们是真正的亲人,我当真了,想替你守好皇位,可是你却忘了。
他愣愣地,没说话。
我道:朕,念在与你亲姐弟一场,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在这宫中,自生自灭吧!
他听到

这个字时,突然发起疯来,指着我骂道:周书瑶,你看吧,你就是觊觎这个皇位,说着什么不稀罕,其实心里想要得不得了吧!
我才刚出世,你就登基称帝了,你不是说你不想要吗,为什么不能还给我,我想要啊!
也许骂出来,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我刚离开周元佑院子,就感觉身上一阵奇异的感觉。
估计又是宋少瑾耐不住性子,找我回去呢!
他每次想找我,就开始不停地碰自己。
我回去后,果然看到他在房中坐着,手里拿着一块布条。
他道:这次该换你蒙眼了。
我笑了,不禁想起书上说的昏君,都要蒙着眼睛,找几个妃子,玩躲猫猫的游戏。
那我岂不是也成昏君了
昏一次又何妨
我挑眉:听你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