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号选手,请开始你的发疯表演。
导师沈叙转着笔等我摔话筒时,我眼前突然飘过血红弹幕：
【三分钟后陷害队友！】
【恶毒女配滚出娱乐圈！】
我抓起话筒清唱破音的高音段,把假唱U盘泡进珍珠奶茶。
后来顶流在直播里红着眼眶说：她让我想起还没被资本撕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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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光唰地打在脸上时,林疏星手一抖,话筒差点砸到脚背。
台下乌压压一片观众,导师席坐着四位圈内大咖,最中间那位顶着一头银发的,正是节目组重金请来的顶流导师沈叙。
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神像在菜市场挑萝卜,扫到林疏星身上时,眉头直接拧成麻花。
46号林疏星,表演曲目……《荆棘玫瑰》沈叙念完资料卡,嗤笑一声,原创曲目
林疏星攥紧话筒,指甲掐进掌心的软肉里。
三天前经纪人把谱子甩她桌上：给你买了首网红歌,到时候跳得越浮夸越好,沈叙最讨厌装逼的,骂你两句就能上热搜。
可她熬了两个通宵,偷偷把曲子改成了自己的风格。
前奏响起时,她深吸一口气。
2
高音冲到第三段,沈叙突然抬手打断音乐。
停。他转着笔,眼神冷得像冰碴子,你知道什么叫唱歌吗拆迁办都没你用力过猛。
台下传来零星哄笑。
林疏星感觉后背的汗把演出服黏成了保鲜膜。
刚要开口,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彩色弹幕——
【前方高能！要进入恶女抢C位陷害队友了剧情了！】
【笑死,节目组给的剧本太明显了吧】
【这姐是恶毒女配,坐等被全网黑】
她猛地僵住。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像一群扑棱的彩色乌鸦,密密麻麻糊在沈叙那张冰块脸上。
林疏星选手总导演在台下举着提词板,上面血红大字写着【摔话筒！骂人！】
那是公司给她安排的黑红剧本。
3
林疏星盯着提词板。
此刻弹幕正在预言她的未来：
【接下来她要假装被白薇薇绊倒】
【经典老番之恶女碰瓷】
导播麻烦切下镜头。沈叙突然开口,这位选手好像需要急救脸白得像要猝死。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
林疏星突然抓起话筒。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开始表演发疯文学,连摄像师都怼着脸拍她颤抖的嘴角。
对不起,我刚才忘词了。她对着镜头九十度鞠躬,能再给我十秒钟吗
4
弹幕炸了。
【剧本拿反了】
【说好的摔话筒呢！退钱！】
林疏星闭了闭眼。
她想起第一次写歌时,楼下卖煎饼的大妈夸她比选秀节目里鬼哭狼嚎的好听；
想起舞蹈教室镜子前摔青的膝盖；
想起经纪人那句观众就爱看疯批美人。
再睁眼时,她直接清唱最后一段副歌。
没有修音,没有伴奏,少女清亮的嗓音撞碎满场嘈杂：
荆棘缠住喉咙也要歌唱/
废墟里长不出别人家的玫瑰——
导播手忙脚乱切镜头,沈叙的笔啪嗒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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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后台时,经纪人差点把保温杯砸她脸上。
让你作妖！让你改歌！他戳着手机屏上难听的热搜词条,现在满意了粉丝都在骂你绿茶！
林疏星瞥了眼弹幕：
【虽然但是……清唱比修音版好听啊】
【只有我注意到她膝盖在抖吗】
王哥,我想试试好好比赛。她攥着汗湿的谱子,就像您当初签我时说的,做真正的偶像。
经纪人像看神经病：你吃错药了真当自己是来追梦的
角落突然传来易拉罐打开的声响。
林疏星转头,看见温澈倚在自动贩卖机旁。
他刘海有点长,遮住半边眼睛,手里握着罐冰可乐,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白得晃眼。
你的谱子,他忽然开口,第三小节转调部分,改成降B会不会更好
6
弹幕突然沸腾：
【啊啊啊温澈！妈妈不许你搭理恶女！】
【危！快跑！这女的马上要偷你曲谱了！】
林疏星愣了下。
第三小节确实有处高音容易破,她试了八种调式都没解决。
为什么是降B
她下意识追问。
温澈走过来时带起一阵薄荷味的风。
他指尖点在她谱子上画圈的地方：你原调是F大调,突然升Key到A调,嗓子负荷太大。
他在谱子背面唰唰画了条音阶线：从这里转降B,过渡更自然。
7
喂！46号！场务举着喇叭喊,补录采访！
林疏星转身要走,温澈突然往她手里塞了罐可乐。
铝罐上的水珠沾湿掌心,他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别抖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
弹幕飘过一条：
【救命……恶女×小透明的CP有点香】
采访间里,记者把话筒怼到她嘴边：网友说你故意清唱卖惨,你怎么看
林疏星捏着冰可乐,突然想起温澈画音阶线时专注的侧脸。
卖惨不如卖艺。她对着镜头笑出小虎牙,下期公演见。
窗外夕阳正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柄终于出鞘的剑。
8
林疏星蹲在后台消防通道里啃面包时,手机震得像个电动牙刷。
热搜榜上挂着林疏星
假清高,配图是她鞠躬时抓拍的表情。
嘴角绷直,眼神发虚,活像被班主任罚站。
热评第一写着：装什么努力人设坐等塌房！
啪！
一沓A4纸砸在她脚边,经纪人王哥的唾沫星子飞溅到面包上：看看你干的好事！公司买的热搜全打水漂了！
纸上是下期公演的分组名单。
林疏星的名字和白薇薇挨在一起,后面标注着血红大字：
【冲突剧本：抢C位失败,划破对方演出服】
这次再搞砸,你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王哥撂下话就走,皮鞋跟踩得震天响。
林疏星捡起分组表,发现背面印着温澈的名字。
他像被随手填在角落的铅笔字,分组栏写着【待定】。
9
排练室镜子起雾时,林疏星正趴在地板上改谱子。
空调坏了三天,汗水顺着下巴滴到五线谱上,把降B调的标记晕成小水塘。
忽然咔嗒一声,有人往她手边放了瓶冰镇矿泉水。
温澈盘腿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把旧吉他。
他今天换了件oversize白T恤,领口松垮垮露出锁骨,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高中生。
第三段和弦可以加个滑音。他指尖在谱子上点了点,像这样。
吉他声淌出来的瞬间,林疏星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些被她改得支离破碎的旋律,突然像散落的珠子被串成了项链。
弹幕突然蹦出来：
【危！女配要开始偷曲谱了！】
【澈崽快跑！她要陷害你！】
林疏星把谱子往温澈面前一推：你要不要试试合奏
温澈愣了下,刘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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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深夜两点,林疏星被巡楼保安逮个正着。
她抱着吉他缩在楼梯间,脚边堆着七八个揉成团的谱子。
保安手电筒光晃过来时,她下意识用身体挡住温澈的吉他。
那是他妈妈留下的遗物。
46号保安翻着登记表,你们组不是明天下午才排场地吗
我们在……
林疏星突然卡壳。
总不能说在反抗命运吧
加练。
温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睫毛上还沾着困意,声音却清醒：
下周要交改编曲目。
保安嘟囔着走远后,林疏星戳戳温澈胳膊：
你睡觉还抱着吉他
怕你偷谱子。
他慢吞吞坐直,月光从窗户漏进来,把他嘴角那抹笑照得明晃晃的。
11
公演前三天,节目组突然搞突袭直播。
镜头怼进排练室时,林疏星正往白薇薇腰间别麦。
弹幕瞬间爆炸：
【来了来了！恶女要下手了！】
【摄像机拍着呢,她不敢吧】
林疏星的手指擦过白薇薇的蕾丝腰带。
按照剧本,她应该不小心勾断线头,让白薇薇在台上走光。
可指尖触到那些颤抖的蝴蝶结时,她突然想起曾经便利店哭花妆的脸。
麦别这里会硌腰。她退后两步,换个位置吧。
白薇薇猛地抬头,眼妆亮片在镜头前闪了闪：谢、谢谢疏星姐。
监视器后的王哥气得摔了台本。
12
直播结束已是凌晨。
林疏星缩在自动贩卖机旁啃饭团,忽然听见安全通道传来啜泣声。
白薇薇蹲在阴影里,手机屏幕上是她妈妈发的消息：薇薇啊,隔壁张阿姨说在电视上看到你被欺负……
要创可贴吗
白薇薇吓得一哆嗦,抬头看见林疏星递来的粉色创可贴。
她小拇指被蕾丝划了道口子。
你们公司……白薇薇抽着鼻子,没让你弄坏我衣服
林疏星咬开饭团包装袋：弄坏了谁给我改和声
弹幕飘过几条：
【这走向不对啊说好的扯头花呢】
【突然有点好嗑恶女×小白花】
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
沈叙插着兜站在光里,银发梢沾着夜露：46号,节目组要锁门了。
他扫过林疏星手里的饭团,冷笑一声：吃碳水还当偶像
13
公演当天,林疏星在后台被王哥堵在更衣室。
最后一次机会。他晃着手机,等会儿上台前把白薇薇的耳返调成杂音,热搜通稿都写好了林疏星职场霸凌。
更衣室挂满亮片演出服,像无数双偷窥的眼睛。
林疏星摸着温澈帮她改过的谱子,突然问：王哥,你听过我写的歌吗
谁要听你那些……
便利店阿姨说像她老家山沟沟里的泉水声。她打断他,虽然不知道山泉水什么声,但应该比假唱好听。
王哥气得摔门而去。
林疏星转身,看见温澈站在更衣室门口。
他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吸管上凝着水珠：冰的,止抖。
弹幕突然刷屏：
【这什么直男式安慰啊笑死】
【恶女居然没下黑手我赌五毛后面要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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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前五分钟,林疏星发现白薇薇的耳返真的坏了。
怎么办……白薇薇急得原地转圈,我离了耳返会跑调的！
林疏星摘下自己的耳返塞给她,转头问音响师：能给我改成立体声返送吗
你疯了音响师看傻子似的,台下观众声浪这么大,你能听清伴奏才有鬼！
追光灯亮起时,林疏星攥紧话筒。
台下传来整齐的打call声,像涨潮的海浪。
她突然想起温澈昨晚说的话：你清唱时,手抖得像帕金森,但音准没偏过一度。
前奏响起的瞬间,她朝控台比了个手势。
所有返送音响关闭,只剩下最原始的声浪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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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的和声像星星缀在夜空时,林疏星听见自己心跳声混进鼓点里。
她终于看清台下举着的灯牌。
不知谁做了个歪歪扭扭的疏字,在沈叙的银河应援海里倔强地亮着。
副歌部分,温澈的吉他声破空而来。
他坐在舞台角落的暗处,白T恤被灯光染成淡紫色,修长手指在琴弦上滑出漂亮的弧线。
弹幕炸成烟花：
【卧槽这个改编！】
【恶女居然真会写歌！】
【温澈手速绝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林疏星看见沈叙在导师席转笔。
这次他没冷笑,只是盯着她汗湿的刘海看了很久,突然说：46号,你让我想起刚出道的自己。
林疏星喘着气笑：那您当年也挺招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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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星蹲在洗手间隔间里偷偷刷手机时,热搜榜上疏星
真香正被温澈神仙改编挤得摇摇欲坠。
她戳开节目组官博,最新视频底下热评第一是：建议查查林疏星,不像演的。
咔嚓。
隔壁隔间传来打火机声响,白薇薇的声音混着薄荷烟味飘过来：王哥让我明天假装低血糖晕倒,说能抢你镜头。
林疏星差点把手机掉进马桶：你在厕所聊这个
这儿没摄像头。白薇薇吸了下鼻子,上次耳返的事……谢了。
弹幕突然飘过：
【厕所会谈是什么新型社交啊喂！】
【恶女竟成知心大姐】
林疏星从门缝底下塞过去一包纸巾：少抽点,嗓子哑了怎么唱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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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彩排,温澈抱着吉他缩在道具箱后补觉。
林疏星蹑手蹑脚凑近,发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怀里还搂着半块吃剩的菠萝包。
醒醒,你的粉丝来探班了。
温澈猛地睁眼,后脑勺咚地撞上道具箱。
林疏星憋着笑指向窗外。
三个初中生举着温澈加油的灯牌,正扒着铁丝网朝里张望。
要签名吗
林疏星晃了晃马克笔。
温澈耳尖瞬间红透,抓起吉他就要跑,被林疏星拽住卫衣帽子：跑什么当偶像迟早要面对。
五分钟后,温澈签名的姿势像在写病历,粉丝递来的本子上赫然画着Q版小人：
戴眼镜的温澈在舞台上发射激光。
这是……超能力
温澈迟疑道。
因为哥哥弹吉他快得像闪电呀！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弹幕笑疯：
【澈崽耳朵红得要滴血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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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服送到时,林疏星正帮造型师缠烫发棒。
王哥突然闪进化妆间,把一件亮片短裙拍在桌上：
今晚穿这件。
裙子腰线处镶满碎钻,稍微动动就往下滑。
林疏星拎起来比划：
这能跳舞抬个腿就得上社会新闻。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王哥压低声音,等会儿上台你假装摔倒,热搜词条我都买好了。
更衣室帘子突然晃了晃。
温澈的声音闷闷传来：林疏星,编曲有个地方要改……
王哥瞪他一眼摔门而去。
林疏星抓起运动裤套上：
走,去琴房。
弹幕预警：
【时间线到偷曲谱剧情了！】
【危！温澈快捂好你的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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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澈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发现林疏星歪在钢琴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改谱的荧光笔。
他轻手轻脚取下吉他,盖外套时瞥见她胳膊上的淤青。
昨天帮道具组搬音响撞的。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把谱子上乱七八糟的标注照得发亮,像撒了把星星。
第三小节转调还是太急。他自言自语地修改谱子,笔尖沙沙声里混进句梦话：降B……菠萝包……
第二天林疏星对着谱子发呆：这爱心批注是你画的
温澈一口水呛在喉咙里：那是升降符号！
20
正式演出前两小时,林疏星在后台被沈叙堵在走廊。
你以为靠小聪明能走多远他指尖转着评委打分笔,娱乐圈最不缺努力的人。
林疏星把运动裤腰带又勒紧一寸：沈老师当年选秀,也是靠努力拿到C位的吧
沈叙突然逼近,银发梢扫过她额头：我是靠撕碎三十个你这样的人上位的。
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时,林疏星瞥见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
像道月牙形的旧伤。
让让。温澈突然插进来,怀里抱着三把吉他,设备组要清场了。
沈叙冷笑一声走远后,温澈从兜里摸出个膏药：贴上,你昨天撞到音响架了。
21
舞台灯光亮起时,林疏星感觉运动裤腰带勒得胃疼。
她看着台下举着疏字灯牌的女生,突然把外套往腰间一系,打了个死结。
音乐响起瞬间,她一个侧手翻点燃全场。
亮片短裙在运动裤外飞成花瓣,弹幕瞬间爆炸：
【救命！女团史上最野造型！】
【把打歌服穿成战袍的只有她了】
温澈的吉他声切入时,林疏星正好唱到改编后的高音。
那个降B调像道彩虹桥,稳稳接住她腾空而起的转音。
白薇薇的和声从右侧切入时,林疏星看见她额头的冷汗。
低血糖发作的前兆。
在剧本里,此刻她应该不小心撞倒对方。
她突然伸手勾住白薇薇的腰,借着舞蹈动作把人往身边一带：靠着我唱。
22
投票通道关闭前十分钟,林疏星的人气突然断层式暴涨。
节目组紧急切镜头,发现某站音乐区大佬发了reaction视频：
谁说现在选秀比赛没有好歌手逐帧解析林疏星舞台实力！
王哥在后台摔了第五个保温杯时,林疏星正蹲在安全通道啃巧克力。
温澈挨着她坐下,递过来一张湿巾：擦擦,脸上亮片掉嘴里了。
你说……她舔着嘴角的巧克力渣,要是最开始就按剧本走,现在会怎样
温澈低头调吉他弦：
便利店阿姨会少个忠实顾客。
窗外忽然飘起雨,把应援灯牌晕成模糊的光团。
林疏星摸到温澈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截的谱子,背面用铅笔写着句歌词：我们在暴雨里捡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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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排名时,林疏星站在第二名的台阶上。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她：有什么想对粉丝说的
她看向观众席那个歪歪扭扭的疏字灯牌：明天便利店全场三明治打八折,报我名字还能多塞片火腿。
全场静默三秒后,爆笑声差点掀翻演播厅顶棚。
温澈在第九名的位置低头憋笑,肩膀抖得像是触电。
沈叙在评委席转着笔,突然举起话筒：46号,下次公演我要看你原创曲目。
早写好了。林疏星晃了晃手机,歌名叫《不当工具人》。
弹幕疯狂滚动：
【这姐真的在反套路！】
【沈哥耳朵红了！我截图了！】
24
决赛前夜,林疏星蹲在后台消防通道啃煎饼果子时,王哥的电话震得煎饼直掉脆皮。
明天假唱的伴奏带放你更衣柜了。他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敢再搞砸,你就等着去夜市卖唱还债吧！
电话挂断后,林疏星抹了抹嘴角的甜面酱,发现温澈正倚在安全出口旁剥茶叶蛋。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衫,整个人像融进夜色里,只有指尖沾着点蛋黄渣亮晶晶的。
要跑路吗他把茶叶蛋递过来,东门保安亭十二点换班。
林疏星就着他手心咬了口蛋：跑也得带着我的八折三明治VIP卡。
月光从铁门缝隙漏进来,照见温澈嘴角转瞬即逝的笑。
他卫衣口袋里露出半张谱子,上面用红笔圈着林疏星写串行的音符,像朵歪歪扭扭的小红花。
25
彩排现场乱得像春运火车站。
白薇薇提着裙摆追过来时,林疏星正跪在地上粘高跟鞋的碎钻。
疏星姐……她声音蚊子似的,公司让我决赛夜揭发你霸凌。
林疏星手一抖,胶水糊了满手：揭发什么我抢你菠萝包了
说你在琴房偷温澈曲谱。白薇薇递来湿巾,还有上次耳返事故是故意设计……
更衣室突然传来巨响。
两人扒着门缝偷看,沈叙正把节目流程表摔在导演脸上：让选手假唱你们当观众是聋的
他锁骨处的月牙疤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林疏星突然想起便利店阿姨的话：那个银头发小伙,以前在咱店门口哭得哟,手里攥着张撕碎的通知书……
26
凌晨三点,林疏星在琴房逮到偷练舞的温澈。
他对着镜子练wave,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看到林疏星时差点扭到腰。
你偶像包袱呢林疏星憋笑憋得肚子疼,不是说这辈子不跳舞吗
温澈耳朵红得能滴血：粉丝说想看我挑战。
他手机屏保亮着超话界面,置顶帖是张Q版图：
弹吉他的小人头顶对话框——
再练不会跳舞就回去继承煎饼摊。
你教不教
温澈破罐子破摔似的把外套甩地上。
林疏星叼着棒棒糖绕他转圈：先交学费,教完我要吃加三个蛋的煎饼。
月光把两个叠在一起的影子投在镜面上,像株倔强生长的野草。
27
决赛开场前两小时,林疏星在更衣室发现节目组准备的战袍。
露背鱼尾裙缀满玻璃水晶,重得能压弯腰。
她转身套上自己买的宽松卫衣。
化妆师举着粉扑追到走廊：祖宗！你这像要去网吧开黑！
比裹着海带强。
林疏星把裙摆撕成飘带系在腰间,摸出更衣柜里的假唱U盘。
王哥的怒吼从走廊尽头传来时,她正把U盘泡进奶茶里。
焦糖珍珠咕嘟冒泡,像在嘲笑某人气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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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灯打下时,林疏星感觉手心渗出的汗把话筒捂得发烫。
台下疏字灯牌比上次多了三倍,有个戴眼镜的女生举着自制横幅：星星不发光也能照亮煎饼摊！
导播切到她的特写镜头,弹幕突然爆炸：
【这什么土味应援！】
【救命她卫衣上还有酱汁！】
前奏响起的瞬间,林疏星突然拔掉耳返线。
没有修音,没有垫音,她清透的嗓音撞碎满场喧嚣：
他们给我写了反派剧本/
可我偏要做自己的光——
温澈的吉他声从升降台底下钻出来,像春日破冰的溪流。
他今天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刘海,露出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指尖在琴弦上扫出星河。
29
五百支荧光棒汇成银河,观众打节奏声掀翻演播厅顶棚。
白薇薇从后台冲出来,抢过和声话筒时睫毛膏糊成熊猫眼：加我一个！
沈叙在评委席摔了打分笔。
镜头捕捉到他通红的眼眶,导播手忙脚乱切画面时,拍到他在桌底攥着张旧照片。
十七岁的他穿着练习生制服,胸前贴着请多多指教的贴纸。
30
投票通道关闭时,林疏星正帮温澈摘头发上的亮片。
他因为临时加跳的机械舞,发胶里混进半斤舞台彩带。
第二名,温澈！
主持人念出名字时,温澈还蹲在地上找隐形眼镜。
林疏星把他拽起来往前推,他踉跄着踩到林疏星的脚,俩人差点一起摔倒。
弹幕笑到卡顿：
【这是选秀还是喜剧人】
【民政局我搬来了！请立刻结婚！】
31
庆功宴上,林疏星偷溜到天台啃鸡翅。
沈叙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指尖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当年我的决赛曲被换成抄袭歌。他突然开口,我摔了话筒,结果被雪藏三年。
夜风掀起他衣领,月牙疤像道陈旧的笑纹。
林疏星把鸡骨头抛进垃圾桶：所以现在转行当鉴抄大师
沈叙愣了下,突然笑出声。
这是林疏星第一次见他真笑,眼角皱起细细的纹路。
林疏星。他弹飞烟头,欢迎来到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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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大巴上,温澈靠着车窗昏睡。
林疏星翻开他塞来的歌词本,最后一页夹着张便利店小票。
日期是她第一次清唱那天,购买清单是两瓶可乐,三片创可贴。
月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跳舞,林疏星掏出荧光笔在小票背面写字：恭喜通关《娱乐圈恶女传》,新副本加载中——
温澈忽然梦呓般咕哝：煎饼……要加三个蛋……
车窗外星河低垂,像撒了把碾碎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