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明,我生活在一个温馨、充满爱的幸福家庭里。
有话少的爸爸,温柔善良的妈妈,高高帅帅的小叔叔和漂亮动人的小婶婶。
妈妈说五岁的小朋友得去上学,幼儿园里有许多小伙伴。
我不情愿,陌生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我要去找小婶婶玩儿,嘻嘻。
咚咚咚……
小婶婶,小婶婶,我来找你玩儿啦,你快开门呀,开门～呀～。
厚重深红的房门被窝拍得啪啪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婶婶在做什么呢
啊,真想把脑袋伸进去。
我拍打的力度越来越弱,额头抵着房门,内心纠结,好想把脑袋伸进门板里,好想哦。
明明这样的方法更方便,为什么小叔叔非要我敲门咩
我开动自己的小脑瓜,里面怎么什么也么有,真愁人。
小婶～婶～,小婶婶～呀～
我额头抵着门,有气无力的叫喊着,今天的小婶婶怎么还不来开门哇。
啪嗒房锁被解开。
突然的开门导致我重心不稳,下意识向前扑去,不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抓住我后衣领。
下一瞬,我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拎在半空中,顺便甩了甩。
我晃了晃小短腿,挥舞着小胳膊,努力调转自己的小身板。
可不等我回转视线,看清来人,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向外抛去,空中短暂的出现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砰。
沉闷的落地声震耳欲聋。
我懵懵的坐在地板上,偏头只看见一抹毫不留恋,冷酷无情的宽阔背影,最终消失在门后。
我眨巴眨巴眼睛,维持着先前姿势,一动不动。两条小短腿儿分开,双手仍旧放在身前。光看这一副坐姿,哪看得出来是被自家小叔叔给扔出来的呢
可恶,我还没抱到香香软软的小婶婶呢。
我拍打着地板,忿忿不平,小叔叔真的太可恶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要给小婶婶说,叫她不要跟小叔叔玩儿啦。
哼！哼！哼！我气愤十足,手上动作不停,连脸上小奶瞟都在用力表现自己的愤怒。
持续不断的拍打,地板终于不堪重负。
嗒,咔擦
地板以我为中心开始塌陷,好巧不巧,小屁股正正好卡在最深处,像一个巢穴,窝里有一个幼崽。
我拍打的动作顿停,环顾了一圈高出一截的塌陷边缘,内心委屈至极,终于大哭出声。
哇哇啊啊啊……
可恶,可恶的小叔叔,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呜哇哇哇……
啊,宝宝,宝宝,不哭不哭。
楼梯间响起急促脚步声,只出现一瞬,妈妈的身影已经停在了小崽崽面前。
不哭哦,不哭哦,妈妈的小宝贝。
妈妈心急如焚,轻轻搂住了我,一只手拍打着背部,温柔安慰,一只手轻轻擦拭我的脸颊,把泪珠抹掉,一只手还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小脑袋。
麻…妈妈o(≧v≦)o
我用头顶蹭了蹭妈妈,在妈妈爱的怀抱里,渐渐止住哭声,在温和细语中露出甜甜的微笑。
正享受在温馨氛围里的我,和妈妈腻腻歪歪呢,都差点忘了之前为什么哭了。
但…冷不滴的从紧闭房门里传出小叔叔冷酷残忍的声音。
他该去上学了。
我恼怒的睁大双眼,控诉般望向妈妈——他是个大坏蛋。
妈妈皱着眉头,犹豫不定,尤其是她家小宝宝望着她,玻璃般的眼珠里全是依赖,更说不出答应的话。
小宝不去学校也没关系吧我们家也不需要……
不行！小明必须去学校,待在家能干什么,必须要去上学,他不可能永远这样。
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小婶婶房门内继续传出,小叔叔的声音冷得掉渣,我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妈沉默半晌,给了我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爱怜得摸了摸我圆圆的小脸蛋：……好吧。
我低下毛茸茸的脑袋,垂头丧气得很,大声喊道：可恶的小叔叔,我再也不喜欢你辽…哼。小婶婶啊,小婶婶也不要喜欢你辽！
呵,小屁孩一个,还不快带他下去！
小叔叔低声呵斥,重重威压从门内向外散开,在排斥周围的人靠近。
妈妈没办法,小叔子一副明显赶人的举措,留下来恐怕一场架是免不了的,只好抱着小宝离开三楼,她要和宝宝好好说说上学的事。
上学准备中
自从那天去找小婶婶失败,反被小叔叔一槌定音上学事宜后,家里就开始紧锣密鼓起来。
我忧愁的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下一秒又憋闷地翻过来,烙饼般不停歇。
就连小婶婶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直到被抱入清香暖和怀抱中才反应过来。
我调转了身体,正对小婶婶,头埋在小婶婶怀中,委屈开口：小婶婶,呜～小叔叔太坏了,他是个大坏蛋。
小婶婶胸腔闷闷的响,嘴角泄露出的一丝笑声被我捕捉到,我不高兴的抬头正想控诉小婶婶,就被眉眼弯弯,春风拂面的笑容迷失了眼。
就像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又像泡在蜜罐里甜滋滋。
你看,这是什么
小婶婶摊开手心,一把五颜六色糖果出现在我视野里。
糖果！我惊喜呼出声,小手扒拉糖果外包装,小熊,小狗狗…小羊,小兔子,啊还有小猫咪的,哇,好可爱呀。
我摇摇晃晃,坐在小婶婶怀里高兴得左摆右摆。
小婶婶扶了扶我,以免我掉了下去,然后才从侧面拿出一袋糖果到我面前。
我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一塑料袋糖果呀,在晃动间还能听见哗哗哗摩擦音。
这是神界吗小婶婶果然最爱我了。
我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剥了一颗进嘴,小眼笑咪咪,再也不是以前吃一颗没一颗想一颗的苦日子了。
我要迫不及待对小婶婶表达喜爱,大声喊道：我最喜欢小婶婶了！
哦你最喜欢谁了
阴沉声音伴随着客厅突然一暗,墙壁上阴影张牙舞爪,争先恐后的伸长,全部聚集在屋顶,虎视眈眈盯着下方两位当事者。
我缩了缩脖子,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把玩糖纸,专心致志抿嘴里的糖果。
呵。
室内恢复原状,小叔叔不客气的坐在小婶婶旁边,眼神如有实质。
小婶婶用手肘拐了小叔叔一下,嗔怪的觑了他一眼,小叔叔也不示弱的挑了挑眉。
两者暗中的眉眼官司,我自然不知道,但小婶婶的动作被我察觉到了。我瞪了一眼小叔叔,动作急切转过身背对他,装作他不存在。
毕竟,我—记—仇！
哈哈哈哈…
小叔叔不遮掩的笑声让我更加气愤,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错的
哼……诶
小叔叔一把提溜起我,从小婶婶怀中瞬移到沙发上：谁家这么大的孩子还需要抱的。
是是是,那你抱着小婶婶干嘛！我无语凝屋顶。
唉～亏我辛辛苦苦找来了这么多糖果,看来只能浪费了。
！！！
小叔叔作势收走糖果袋,我着急忙慌,手脚并用,扑倒在糖果袋上,阻挠糖果袋离开。
别别别,小叔叔我错了,我最喜欢小叔叔了,真的。
我仰着头,睁大眼睛,试图用圆溜溜眼珠来证实,什么大坏蛋,小叔叔天下第一好！
你小叔叔逗你的,这些糖果记得明天分一点给同学哦。
小婶婶点了点我小鼻子,将我扶正,重新摆好糖果袋,宠溺对我说道。
我犹犹豫豫,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小叔叔,不情不愿点头：好吧。
小屁孩。
我：……
看在糖果份上,我就不和小叔叔计较啦！
小宝在干什么呀妈妈看似慢悠悠走,下一秒就站在沙发前。
大嫂。
大嫂。
小叔叔小婶婶招呼道。
妈妈,糖果。
我拿起一颗糖果,兴冲冲朝妈妈眼前使劲伸,奈何现实不允许,手臂拉直后依旧有很长一段距离。
妈妈伸出一只手接过,好笑的看了看我,与小婶婶小叔叔打完招呼后,对我做出一副神秘状。
铛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
妈妈动作明显的晃了晃从进门以来始终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待我视线注意到后,才唰一下闪现在我面前。
哇,大兔兔。
妈妈用两只手各抓着毛袋子两边,把有兔子图案一边朝向外面,左右摇动：喜欢吗这是妈妈用大灰兔身上最细软的毛毛给你做的哦。
我接过足以装进我整个脑袋,还有一半剩余空间的毛袋,喜不自禁左摸摸右摸摸。
好软呀。
我感叹出声。
谢谢妈妈。
……
客厅欢声笑语,屋外阳光明媚,采光极好的照映出沙发上三大一小。
不知何时,墙壁上出现淡淡斑点,原本亮堂白皙墙壁似乎在快速腐朽,连空气中都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霉味。
爸爸！
我飞奔向门口一团黢黑庞然大物,与我的小短身天差地别,爸爸的身高对我而言,就像小山一样。
爸爸弯腰接住我,从门口走进客厅,黢黑一团露出人形,刚刚的异样仿佛是错觉。
我幸福的坐在爸爸臂弯里,坚实稳当,不抖不晃,是不一样的体验——终于不用仰视了。
我喜欢爸爸的高高！
我知道爸爸回来是因为我明天要去上学了,这是我第一次上学,也是我第一次出门,对全家来说都非常重要。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任由我一直坐在他臂弯里,妈妈和小婶婶帮我把糖果全装进毛袋里,小叔叔对着爸爸说一切妥当。
而我,只需要稳稳坐着就好。
嘻嘻,一切都很美好。
上学进行时
悠闲时光总是不知不觉流逝,我对上学排斥已经减弱很多,甚至有一点期待。
只是——
为什么毛袋总往下沉呢
走动间,毛袋子哗啦啦响,一下抬起又下落打在我腿上,虽然不疼,但费腿。
等放学回家,妈妈把绳带重新改短些,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妈妈接过我的毛袋拎在手上,打开车门,放在后座。
今天是妈妈送我上学。
自动牌家用黑车,外小内足,空间大。
哇！
像小床似的座椅把我温柔包裹,我整个身躯柔柔陷入,只有中间还有一道细缝通向外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黑色座椅凸起一块,把毛袋顶着挪动到过道。
去灰异幼儿园。
妈妈在发号施令,我努力支起脑袋,原来车子已经启动了完全没有一丝波动。
到了我叫你。
妈妈扶着我脑袋,示意我继续躺着,见我重新陷入后,也放松脊背靠坐在旁边,座椅表面轻轻蠕动,像是在给她按摩。
对面,灰色毛袋已经静静躺在过道长出来的黑色小桌子上,稳稳当当。
自动牌车顺顺利利,平稳行驶,最终停靠在灰异幼儿园门口。
——
灰异幼儿园,地是灰色的,墙是灰色的,器材是褐色的,植被有红有绿,就是颜色深厚。
我好奇东张西望,牵着妈妈手,顺着力道往前走,前方有一不明物体在等候,灰蒙蒙看不清楚。
向老师问好。
妈妈按住我不安分小脑袋,扳回正前方。
我下意识开口：老师好。
小明小朋友好。
老师声音毫无起伏,我抬头看过去,老师头上好像有东西。
我以牵着妈妈那只手为支点,开始发力,使劲想甩掉压在我头上的手,趁着妈妈注意力在和老师握手上,终于摆脱束缚。
这下,我能毫无压力的昂起头了！
原来老师头上是两只角耶,直直的,颜色和幼儿园风格一模一样,灰不溜秋的。
灰异幼儿园很安静,一丝声音也没有,和妈妈分开后,我跟在两角老师身后,一路上只听见啪嗒啪嗒走路音。
我紧紧关注老师身影,两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才能稍微跟上老师步伐。
好在时间持续不久,走在前方的两角老师停了下来,我抓着毛袋绳,站在她脚边,仰着头看向上方。
老师低头看了一眼我,伸出手推开房门,一串喧闹声扑面而来,如浪潮般席卷室外寂静。
两角老师向前一步,室内霎时安静,我小心翼翼伸进一个脑袋,十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们端正坐在凳子上,看向前方。
我歪了歪头,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把目光投给早已进去的老师,刚好与对方四目相对。
小明,进来做个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好像听妈妈说过,呜……是告诉大家我叫什么吗
我有些紧张的面向所有同学,握紧身前绳子,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我,一眨不眨,一动不动,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叫小明。
我开口介绍自己名字。
教室内依旧没声,我眼神不解的扫过所有面孔,大家还是盯着我,一动不动,眼珠也没移动一下。
奇怪
我皱着眉头,我已经介绍完了呀,我伸手抓了下毛袋……毛袋！啊,差点忘了,小婶婶说要把糖果分给同学们的。
我低头抓起毛袋,左手臂弯撑着底部,把它夹在肚子间,右手伸入抓了一把糖果出来,然后展开手心。
请大家吃糖果。
这下,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转向了我手心。
……糖果好吃吗
丸子头小女孩,一身红衣裙鲜艳毫无异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手指抵在下巴上,一脸好奇看着我手心糖果。
好吃,甜甜的。
甜甜的
小女孩伸手拿过一颗,剥掉外壳纸,试探性舔了一口。
！
味道真奇怪。
小女孩舔了舔唇,话落,把整个糖果含入嘴里,咬得咔擦咔擦响。
我一直盯着对方,应该是喜欢的吧
我叫小红,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
小红说完,就把我手上的糖果全部拿走,收进肉眼完全看不出的红衣裙长缝里,平坦轻薄,任谁知道里面竟然装有东西
确保糖果好好待在兜里后,小红转过身欲走,看见一群跃跃欲试同学们,随意开口道。
味道…还不错。
味道还不错
让我来让我来,有红血果好吃吗
这个就是糖果好奇怪的长相啊。这外面还包了一层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肯定就是它的皮,剥了后里面才是肉,我们要吃肉,不要皮。
哇,小黑你懂得真多。
是啊是啊,小黑,你是吃过皮肉吗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我家隔壁叔叔总是吹嘘那是多么多么难得,又多么多么好吃。
你快给我们说说。
小黑叉腰站在我旁边,抬起下巴,话题一下从糖果转向皮肉,我抱着毛袋,也同样好奇看着小黑,是没听过的东西耶。
小黑环顾一圈伸着脑袋、眼神急切等待他回答的众位同学,嘴角勾了勾,不紧不慢捞过一颗糖进嘴里,一边咔擦咔擦,一边张开了口。
我不知道呀。
哈……切～
小黑没管他们唱衰,继续道：我是听我一位叔叔说的,皮肉虽然好吃,但也得讲究剥皮手法,剥的皮不好,也会影响肉的口感。
他向我爸爸劝诫,让我好好学怎么剥皮。说什么一门手艺,得异界。
咔擦咔擦,咔…那,吸溜…然后捏
咔擦咔擦,所以你没吃过喽,吧唧吧唧…
哼。小黑又扔了颗糖进嘴里,不屑开口,说得好像你们吃过一样。
嘿嘿,这不是好奇嘛。
然后我就不知道喽,他们说的话诡叨诡叨的,搞不懂。
小黑摊手,摇头感叹,表示难以理解大人们某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语句。
我满脸问号,所以呢皮肉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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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皮肉…吧唧吧唧…小黑挠了挠脑袋,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皮肉就是皮肉呀。
对啊对啊,皮肉就是皮肉。大家也同样对着我异口同声。
哦,皮肉就是皮肉呀,我下意识跟着砸吧砸吧嘴,吞了口流出来的唾沫,莫名感到少了些什么。
我摸了颗糖进嘴里,填补上空缺,才稍微好了些。
果然,甜甜的糖果还是这么好吃。
我喜滋滋低下头看了一眼毛袋,两条触须正从里面出来,从包裹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糖果外壳,接着一条尾巴伸了进去,然后是一团黑丝雾,一条红绫,一只手,一个蹄子
……
毛袋重量越来越轻,长长的背绳似乎缩了水,背在身上恰恰好。
我提了提绳子,调整了下位置,简直轻而易举,怪不得感觉没之前累了诶。
咔擦咔擦
背后响起一串声音。
我转头,视线向上,两角老师嘴巴动来动去,低头面无表情和我对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偏了偏头,看来,大家应该是喜欢的吧。
…好了,同学们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学习。
小黑偏过头,对我说：你坐我旁边吧,我旁边没东西。
我点了点头：好诶。
教室内桌椅整齐排列,原本最后一排中间有一空位,也在昨天被补齐了。
单桌,靠背椅,后排角落是小黑最喜欢的地方,尤其是旁边还空着,没有打扰,很适合搞小动作。
昨天空位被新搬来桌椅替代时,他还烦躁过,谁知道会来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影响他玩乐。
但现在,小黑看了眼旁边整理毛袋,乖巧坐在座位上的小明,满意点点头。
我把毛袋从身上解下,平放在桌面,手搭在上面,才发现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教室门紧闭。
小明,我们一起来学习吧。
小红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白毛小朋友,头发间隐隐有尖尖浮现。
我叫小白。白毛小朋友开口道。
听到他们谈话,小黑伸着脖子,拖着椅子,凑过来：我也要。
小红若有所思看了眼小黑,对于突然要一起学习的小黑没开口反对。
反而释放出红绫,一路到达自己座位,卷起座椅腿,顺着过道空隙,拉着座椅到自己背后,然后一跃而起,稳稳坐在上面。
小白看了又看,转身跑走,他也要去拿自己座椅。
教室里乱糟糟,有埋头不知干什么的,有挥舞自己能力到处乱晃,有你来我往偷袭闪避的,反正好不热闹。
后排,四个小孩团团坐,我懵懵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初来乍到,然后捏
突然,一条红绫从小红身上窜出来,开始围绕她缓缓流转,小黑脚下密密麻麻像丝线一样的黑雾开始流动,尖端偶尔跑出地表在空气中打个招呼,然后又收回去。
小白双手紧握,大字型身体前倾,啵的一声,脑袋上尖尖露出真面目——羊角。和两角老师不同,小白的角往后弯曲,细细长长。
三个新同学各显神通,小红等了等,见我依旧左右张望,迟迟没反应,开始催促：小明快点,我们要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我一阵慌乱,妈妈他们没说过呀
咔擦咔擦
我看过去,原来是小黑又偷偷摸摸指挥丝雾卷我的糖果,我正欲阻止,毕竟已经没几颗了,我还想吃的。
小红：小明！快点呀。
我的注意力重新被打回来,哪还顾得上小黑小动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会的。
我,我……我不知道诶……
我不安地揪着衣摆,扁着嘴巴,上学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妈妈和小婶婶了。
啊
小白惊呼出声,小黑也停下了咔擦咔擦声,突然之间陷入沉默。
我默默抬起头,观察小白,和想象中不同的是,小白一脸惊喜,双眼放光,两只手握拳,身体前倾,一副蠢蠢欲动样。
那岂不是可以学我的猛角突进！
还有！还有我的阿黑！
小黑举起手,热切推销,一团丝雾也在我面前疯狂摆动。
我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失落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双脚在座椅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小红无奈扶了扶额头,她没想到小黑竟然和小白一样可爱,这么傻的问题是怎么从他们脑瓜子里蹦出来的
难不成灰雾吸多了,影响脑子
小红甩甩头,一瓢冷水泼向热火朝天已经开始讨论要先跟谁学的三个家伙。
谁说小明能跟你们学的。
三小只：…诶
三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小红。
小红咳嗽一声,红绫整了整她红裙,然后双手交叉,微抬下巴,内心点点头。
与此同时,红绫前端点了点三小只：听好了。
小明能觉醒什么能力,是根据他自身特质决定的,有的与自身父母、家族有关。
比如小白,你的猛角突进,是因为自身种族,一般通过头上两角来战斗。这也是你现在能力的表现。
但有一些,比如我,就是自身觉醒的,我家里可没有用红绫的,至于为什么是红绫,我也不知道,反正这类型的是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能觉醒什么。
小黑点点头：我的阿黑就是和家里一样的。
不过…红绫绕着我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我还没看到过没觉醒能力的,你还是第一个。
话说完,小红跳下座椅,亲自上手,左戳戳,右捏捏,小白和小黑也凑过来,上下左右摆弄,我端正坐在座椅上,一动不敢动。
然而,观察许久什么也没发现,小红焉啦吧唧收回红绫,兴致缺缺扑在桌面上,开始翻毛袋,软乎乎的毛毛,里面空空如也。
小红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开口询问：小明,你还有那个叫糖果的东西吗
早上出门装得满满当当的毛袋,不知不觉已经空无一糖,小明撅了撅嘴,期盼妈妈没装完,家里还有剩的呢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小叔叔给我找的。
好吧。
小红,我还有一颗。小白递出手,手心安静躺着一颗糖果。
小红不客气拿过,顺手就塞进了嘴里。
我对着小白眨巴眨巴眼,我也想要,可惜小白压根没注意。
啊～好气！
那这个袋子呢可以给我吗
小红举起毛袋,眼神示意。
我一把手拽过来,护进肚子间,大声拒绝：不行！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小红暗叹可惜,没想到它毛毛的,摸起来软软呼呼,她还挺喜欢的,和小白头发是不一样的手感呢。
就这样,话题又歪了,说好的学习变成了玩乐。
四小只从室内转向了室外,他们一起玩沙子,跷跷板,还有堆城堡,不时变化出红绫你追我赶,寂静校园响起高低起伏的笑声和打闹声。
不远处,教室门轻轻推开,一颗毛茸茸脑袋伸了出来,稍稍探出又进去,然后门被一只手完全打开,一名小女孩抱着布娃娃,大摇大摆走出,朝着声音源处去。
在她之后,一个接一个身影出现。
另一边,两角老师视线偏转,似乎透过墙壁,树木,建筑看到了什么,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闭着眼,如雕塑般静坐在凳子上。
一切显得那么静谧。
温暖的家
顺着灰异幼儿园雾蒙蒙天空往外,镜头里一成不变。
镜头继续拉远,你会发现,一抹色彩鲜艳如孤舟的庄园漂泊如浮萍,三层楼高的房子里偶尔有一人走过。
此刻,她正在厨房,应该是在准备什么。院子大门打开,一道高大看不清形状黑影正缓缓走出。
不知过了多久,高大黑影有了形状,臂弯中有一小小身影,背着大大毛袋,他们正朝着三层小楼走去。
厨房中的人儿注意到来人,急切从房子中走出,不一会屋外显现出一抹纤细身影,张开手臂接住朝她跑来的小小一只。
现在,色彩鲜艳的庄园染上金黄,屋内又走出一道四只手臂的女子,正端着一副餐盘,背后阴影处偶尔有触角在晃动。
金黄铺满画面,大狗吐着舌头肆意奔跑,毛发纷飞,也被染上了不同色彩。
这在灰雾中独属的颜色,是他们温暖又安全感满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