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瓷器碎裂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晚混乱的意识。
她猛地睁开眼,头痛欲裂,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致奢华的陌生景象——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柔软得不像话的天鹅绒大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名贵香薰混合的诡异气味。
手腕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苏晚晚下意识地低头,瞳孔骤然一缩。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鲜红的血液还在丝丝缕缕地往外渗,染红了雪白的床单,触目惊心。
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做设计,指尖有薄茧,绝不可能如此娇嫩。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应该死了吗被她最信任的闺蜜林楚楚和恩爱多年的丈夫顾明轩联手推下冰冷的江水,尸骨无存才对!
想死
一个冰冷入骨,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磁性的男声在床边响起。
苏晚晚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男人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五官俊美得近乎妖异,只是那双眼睛,像是极寒之地的冰潭,不带一丝温度,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比眼神更冷:
星月,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也带不走你。
星月谁是星月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陆星月,豪门陆家的千金,体弱多病,性格怯懦,是陆家真正的掌权人陆瑾年名义上的妹妹。而她,苏晚晚,竟然重生在了这个刚刚割腕自杀未遂的少女身上!
时间,是她被害死的一年后。
电光火石之间,苏晚晚迅速消化了眼前的处境。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前世的经验让她瞬间切换了生存模式。眼前这个男人,陆瑾年,显然是这个身体的掌控者,而且,从他那近乎偏执的眼神和语气来看,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
硬碰硬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苏晚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沾染上几分水汽,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颊更显楚楚可怜。她咬着下唇,怯生生地伸出那只没有受伤、依旧干净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般地去拉陆瑾年的衣角。
哥哥……
她的嗓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茫然,像受惊的小鹿。
星月好痛……星月不是故意的……星月只是觉得,活着好没意思,没有人喜欢星月……
眼泪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不多不少,刚好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却又不至于显得嚎啕狼狈。
陆瑾年盯着她那只抓住自己衣角的小手,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苏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看出破绽。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冷冽,却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尖锐:医生马上就到。
他并没有甩开她的手。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熟练地为陆星月处理手腕上的伤口。苏晚晚全程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失魂落魄的柔弱少女,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只知道哭,或者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陆瑾年。
瑾年先生,星月小姐这次失血不少,加上情绪激动,可能会有些……记忆混乱的现象。医生小心翼翼地措辞。
苏晚晚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惶恐和茫然:记忆混乱哥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用力地摇着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只记得……只记得哥哥……
她再次伸出手,紧紧抓住陆瑾年的手臂,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陆瑾年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苏晚晚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显然,他并不完全相信。但那又如何她现在是陆星月,一个刚刚自杀未遂、柔弱无助、并且失忆了的妹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瑾年哥,我听说星月妹妹醒了,我能进来看看她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到让苏晚晚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女声。
林楚楚!
她居然也在这里!而且听这称呼,和陆瑾年关系匪浅。
苏晚晚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陆瑾年的手臂,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让她进来。陆瑾年淡淡地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晚晚的脸。
门被推开,林楚楚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看到床上的陆星月,立刻露出一副担忧至极的表情,快步走到床边,语气关切:
星月妹妹,你总算是醒了!你真是吓死我了!怎么又做傻事了呢她说着,转向陆瑾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责备,瑾年哥,你也别太纵容星月妹妹了,她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女孩子家,身体最重要了。
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虚情假意!前世的苏晚晚就是被她这副无害的面孔骗得团团转!
陆星月立刻眼圈更红,委屈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装作坚强的模样:哥哥,楚楚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她小心翼翼地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陆瑾年,又迅速低下,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一番操作,既示了弱,又暗中给林楚楚上了眼药。
陆瑾年的眼神果然扫过林楚楚,冰冷得像要结出冰碴。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星月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陆瑾年打断了林楚楚的话,目光重新落回陆星月脸上,语气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偏执,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陆星月眼角的泪珠,动作称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强势。
以后,不准再做傻事,听到没有
陆星月在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视下,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陆瑾年,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而林楚楚,她这辈子的头号复仇目标,竟然也和陆瑾年关系匪浅。
看来,这场戏,有的演了。
陆星月开始了她在陆家的养伤生活。
每日里,除了必要的检查和用药,她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表面上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实际上则是在暗中观察和收集信息。陆家佣人众多,但口风都极紧,显然受过严格训练。不过,苏晚晚自有她的办法。
她会趁着陆瑾年不在家的时候,拖着虚弱的身体,偶尔去花园里散散心。遇到修剪花草的园丁,她会柔柔地道一声谢,夸赞他们把花园打理得真漂亮;遇到打扫的佣人,她会不小心碰掉对方的东西,然后惊慌失措地连连道歉,甚至会亲自弯腰去捡,全然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
几次下来,陆家上下对这位失忆后变得格外温顺有礼的小姐,多了几分同情和好感。一些关于陆家、关于陆瑾年、甚至关于林楚楚的零碎信息,便会不经意地传入她的耳中。
林楚楚并没有因为上次被陆瑾年冷待而放弃。她依旧时不时地以探望陆星月为名,出入陆家。她深知陆瑾年的母亲对她颇为喜爱,这是她的依仗。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陆星月裹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毯,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看书,实则是在闭目养神,梳理着收集到的信息。
林楚楚端着一碗亲手炖的燕窝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星月妹妹,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特地给你炖了燕窝,补补身子。
苏晚晚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抹浅淡却恰到好处的虚弱笑容:谢谢楚楚姐,让你费心了。
林楚楚将燕窝放在小几上,顺势坐在她旁边,状似无意地抱怨道:星月妹妹,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才行。你都不知道,瑾年哥为了照顾你,推掉了多少重要的会议,公司里都有些……微词了呢。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陆星月的表情,继续道:其实瑾年哥也真是不容易,一个人撑着这么大的家业,还要为你操心。不像我们星月妹妹,只要安安心心养病就好了。
这话说得,既显摆了她和陆瑾年的亲近,知道公司的事情,又暗讽陆星月是陆瑾年的拖累。
陆星月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她的话刺痛了,小脸瞬间又白了几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楚楚姐说的是……都是星月不好,总是拖累哥哥……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陆瑾年走了进来。他显然听到了林楚楚后半段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楚楚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立刻露出一副说错话的慌张模样,急忙解释:瑾年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太辛苦了……
哥哥!陆星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突然虚弱地咳嗽起来,咳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断断续续地说:咳咳……哥哥……你别怪楚楚姐……她说的是实话……都怪我……咳咳……都怪我身体不争气……
说着,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竟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
星月!陆瑾年瞳孔一缩,一个箭步上前,在她落地之前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林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想上前帮忙,却被陆瑾年冰冷的眼神逼退。
陆瑾年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陆星月,快步走向卧室,经过林楚楚身边时,冷冷地丢下一句:以后,别再让我妹妹听到这些有的没的。
陆星月窝在陆瑾年宽阔而略带冰凉的怀抱里,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林楚楚啊林楚楚,跟我玩绿茶你还嫩了点。
陆星月醒来后,并没有如林楚楚所愿那般,被陆瑾年厌弃。相反,陆瑾年对她的看顾更加细致入微。
她依旧不解释,只红着眼圈,小声地对陆瑾年说:哥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楚楚姐姐说得对,我总是这么没用……她拉着陆瑾年的衣袖,仰着苍白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惶恐,哥哥,你不要生星月的气,好不好
陆瑾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那点怀疑和不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保护欲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他对林楚楚的印象,则差到了极点。
这个小插曲,让陆星月成功地在陆瑾年心中,将林楚楚的形象又拉低了一个档次。
几日后,陆星月得知前夫顾明轩的公司,正在积极寻求与陆氏集团的一项重要合作。这对顾氏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天,陆瑾年恰好要在家中书房与顾明轩进行一次初步的视频会议。陆星月算准时间,端着一杯亲手榨的果汁,不小心闯进了书房。
哥哥,我给你榨了果汁……她怯生生地开口,看到屏幕上顾明轩那张熟悉又令她作呕的脸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好奇与崇拜。
星月你怎么进来了陆瑾年微微蹙眉,但语气并不严厉。
对、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在开会……陆星月连忙道歉,小脸涨得通红,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眼神却偷偷地往屏幕上的顾明轩瞟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声音细细的:这位先生是……
顾明轩在屏幕那头,也看到了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和怯懦,让他心头莫名一动。陆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绝色的小妹妹了
这是顾氏集团的顾总。陆瑾年简单介绍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目光沉沉地看着屏幕里的顾明轩。
顾总好。陆星月小声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飞快地将果汁放在陆瑾年手边,兔子一般逃离了书房,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陆瑾年小声补了一句:哥哥,那位顾先生……看起来好严肃哦,星月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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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视频那头的顾明轩也隐约听到。
顾明轩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陆家这个小妹妹,有点意思。
而陆瑾年,看着屏幕里顾明轩若有所思的表情,再想到刚才陆星月那句有点怕,以及她对陌生男人的胆怯和依赖,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对顾明轩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陆星月回到自己房间,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顾明轩,林楚楚,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她要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自从上次偶遇顾明轩后,陆星月明显感觉到陆瑾年对她的看管又严了几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带着一种让她脊背发凉的审视和……莫名的占有欲。
苏晚晚乐见其成。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陆瑾年越是在意她,林楚楚和顾明轩在她这里就越没有可乘之机,她复仇的棋局才能更好地铺开。
林楚楚在陆瑾年那里碰了几次钉子,又见陆星月在陆瑾年的纵容下越发娇气,心中嫉恨交加。她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扳回一局,她在陆家的地位,甚至在陆瑾年母亲心中的分量,都会受到影响。
于是,林楚楚改变了策略。她不再明着针对陆星月,反而开始对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姐妹情深。
这天,她特地约了陆星月去陆家的室内恒温泳池游泳,美其名曰陪妹妹散心,锻炼身体。
星月妹妹,过几天就是瑾年哥的生日了,你准备送他什么礼物呀林楚楚泡在水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眼神却紧紧盯着陆星月。
陆星月用手拨弄着水花,歪着头,一脸天真烂漫:哥哥的生日哎呀,我失忆了,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楚楚姐,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林楚楚心中冷笑,面上却热情依旧:当然有了!我知道瑾年哥最喜欢有新意的礼物。我听说你以前钢琴弹得特别好,不如……你在生日宴上为瑾年哥演奏一曲再配上你亲自设计的礼服,那瑾年哥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她语气诚恳,眼神里充满了为你着想的善意。
陆星月心中冷笑更甚。原主陆星月确实会弹钢琴,但水平只能算一般,更谈不上特别好。至于设计礼服原主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林楚楚这招,分明是想让她在陆瑾年的生日宴上当众出丑!
前世的苏晚晚,就是被林楚楚用类似的好心建议一步步引入圈套,最终身败名裂。
这一世,她可不会再上当了。
真的吗楚楚姐你觉得这样好吗陆星月脸上露出惊喜又带着一丝不自信的表情,可是……我好久没弹琴了,怕弹不好惹哥哥生气。设计礼服……我,我好像也不会……
没关系呀!林楚楚立刻接口,语气更加热切,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钢琴老师给你辅导,礼服我也可以帮你参考。星月妹妹,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的!你就相信我吧,瑾年哥一定会喜欢这份独一无二的心意的!她甚至主动拉起陆星月的手,亲昵地摇晃着。
那……好吧。陆星月犹豫了半晌,终于勉强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谢谢你,楚楚姐,你对我真好。
林楚楚达到了目的,笑容越发灿烂。
接下来的日子,林楚楚果然尽心尽力地帮陆星月准备生日惊喜。她请来的钢琴老师,教的都是一些华而不实、难度极高却容易出错的曲子;她推荐的礼服款式,要么暴露俗气,要么就是与陆星月气质完全不符的奇装异服。
陆星月表面上对林楚楚言听计从,每天刻苦练琴,认真挑选礼服,私下里却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她利用陆瑾年给她的权限,暗中联系了真正顶尖的钢琴师和服装设计师。
陆瑾年的生日宴,在陆家庄园盛大举行。宾客云集,名流荟萃。
林楚楚特地穿了一件与陆星月姐妹款的香槟色礼服,妆容精致,言笑晏晏,俨然是半个女主人。她不时地看向陆星月,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期待。
终于,到了献礼环节。
接下来,有请我们陆家最疼爱的小公主,陆星月小姐,为她的哥哥陆瑾年先生,献上特别的生日祝福!司仪高声宣布。
灯光聚焦处,陆星月穿着一件淡紫色、点缀着细碎钻石的长裙,款款走向舞台中央的钢琴。那件礼服,简约而不失高雅,将她衬托得如同月光下的精灵,与林楚楚那件刻意做作的姐妹款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件礼服,根本不是她帮忙挑选的那几件!
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悠扬婉转的钢琴声如流水般从陆星月的指尖倾泻而出,那是一首难度极高,却又饱含深情的古典名曲。她的演奏技巧娴熟流畅,情感充沛细腻,完全不是林楚楚预想中的车祸现场。
一曲终了,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陆瑾年坐在主位,深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舞台上的陆星月,眼底翻涌着复杂而炽热的情绪。
陆星月站起身,微笑着向众人鞠躬,然后拿起话筒,声音清甜:这首曲子,送给我最敬爱的哥哥。另外,我身上这件礼服,也是我亲手设计的,希望哥哥喜欢。
她说着,俏皮地转了个圈,展示着礼服的精妙之处。
林楚楚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想不通,陆星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就在这时,舞台的灯光突然一阵闪烁,紧接着,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林楚楚正唾沫横飞地向一位所谓的时尚大师形容着要如何设计一件能让陆星月当众出糗的礼服,言语间充满了恶意和算计。紧接着,画面一转,是林楚楚与钢琴老师私下交流,要求老师故意教陆星月一些容易出错的指法。
视频虽然经过处理,隐去了具体人物的清晰面容,但林楚楚的声音和那件标志性的香槟色礼服,却暴露无遗。
全场一片哗然!
楚楚姐,陆星月转过头,依旧是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受伤和不解,这些……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吗可是……为什么和我收到的不太一样呢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还以为……楚楚姐是真心对我好呢……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陆瑾年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舞台,直接将受惊的陆星月揽入怀中,眼神冰冷地扫向早已面如死灰的林楚楚。
来人,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把林小姐‘请’出去。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在陆家,再看到这个人。
林楚楚被两个保镖架着,狼狈不堪地拖了出去,她歇斯底里的辩解和哭喊,都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陆瑾年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陆星月,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星月,别怕,有我在。
他私下里,送了陆星月一份真正贵重且用心的礼物——一条以她名字命名的星辰项链,璀璨夺目。并低声警告她:以后,离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远一点。
陆星月乖巧地点头,心中却在冷笑。林楚楚,这只是开胃小菜。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讨回来!
而陆瑾年……这颗棋子,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好用,也更危险。
陆瑾年的生日宴后,林楚楚彻底在陆家销声匿迹。陆星月的日子清净了不少,但她知道,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林楚楚那样的女人,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顾明轩这条线,也该好好利用起来了。
顾明轩自从上次在视频会议中惊鸿一瞥,以及生日宴上陆星月那无意的一瞥和胆怯的躲闪,心中便对这个陆家小妹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见识过太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陆星月这种不谙世事、纯净如白纸,又带着一丝神秘感的类型,反而更能勾起他的征服欲。
更何况,陆星月是陆瑾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如果能得到她,不仅能抱得美人归,或许还能在与陆氏的合作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于是,顾明轩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陆星月。
他会恰巧出现在陆星月常去的画廊,然后惊喜地打招呼:星月妹妹,真巧,你也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吗
他会以陆氏集团合作伙伴的身份,送一些小礼物到陆家,指名是给陆星月的,比如限量版的音乐盒,或者稀有的花卉。
对于顾明轩的殷勤,陆明月的处理方式堪称绿茶教科书级别。
她从不主动联系顾明轩,但每次偶遇,都会表现得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羞涩。收到礼物,她会亲自打电话道谢,语气礼貌而疏离,但话语间又会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些小女孩的欣喜,比如:顾先生送的花好漂亮,星月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花呢,谢谢你。
这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态度,更是让顾明轩心痒难耐,觉得陆星月对他并非毫无感觉,只是碍于陆瑾年的关系,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陆瑾年的眼中。
他看着顾明轩那些明目张胆的示好,以及陆星月那看似不经意的回应,心中的占有欲和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陆星月的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会亲自接送她去做康复治疗,会陪她一起用餐,甚至会推掉一些不重要的会议,只为了多一些和她独处的时间。
陆明月能清晰地感觉到陆瑾年情绪的变化。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也越来越危险,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表面上依旧扮演着依赖哥哥的乖巧妹妹,心中却在冷笑。很好,鱼儿已经上钩,网也该收紧了。
这天,陆星月故意在陆瑾年面前,拿着顾明轩送的一本限量版诗集,看得津津有味。
陆瑾年处理完文件,一抬眼便看到她这副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很喜欢他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陆星月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将书藏到身后,小脸微红,有些结巴地说:哥、哥哥……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顾明轩送的陆瑾年步步紧逼。
嗯……陆星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顾先生说……这本书很难买到,他特地托朋友……
所以,你就很感动陆瑾年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怒意。
没有!陆星月猛地抬起头,眼圈泛红,急切地辩解:哥哥,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觉得顾先生人还不错,他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
人还不错陆瑾年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凤眸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星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陆瑾年的妹妹谁给你的胆子,去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他的力道很大,捏得苏晚晚(苏晚晚)生疼。但她没有挣扎,反而顺势落下两行清泪,声音带着哭腔,委屈至极:哥哥,你弄疼我了……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哥哥觉得星月是个没用的人,只会给你添麻烦……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顾先生是大公司的总裁,如果我能和他做朋友,说不定……说不定以后也能帮到哥哥一点点……我不想永远都躲在哥哥的身后,像个废物一样……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将一个渴望证明自己价值、却又不知世事险恶的单纯女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陆瑾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的怒火莫名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戾气: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准再见顾明轩。他的东西,也全部扔掉。
语气不容置疑。
陆星月表面上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陆瑾年吃醋,让他产生危机感,让他更加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几天后,在一个慈善晚宴上,陆星月被迫与陆瑾年一同出席。顾明轩作为重要的赞助商,自然也在场。
宴会进行到一半,陆星月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陆瑾年的视线。
顾明轩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在走廊上偶遇了她。
星月妹妹,我们真有缘分。顾明轩脸上带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陆星月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顾、顾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顾明轩逼近一步,眼神带着侵略性,星月妹妹,我知道你哥哥管你很严。但是,女孩子总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他说着,突然伸手想要去拉陆星月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斜刺里伸出,狠狠地攥住了顾明轩的手腕。
顾总,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胆子不小。陆瑾年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寒风,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顾明轩脸色一变,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陆瑾年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陆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星月妹妹打个招呼。顾明轩强撑着解释。
打招呼需要动手动脚吗陆瑾年冷笑一声,猛地一甩,顾明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陆星月则适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躲到了陆瑾年身后,抓着他的衣袖,身体微微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哥哥……我害怕……她小声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瑾年看也没看她,目光如刀一般射向顾明轩:顾明轩,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介意让顾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
混乱中,陆星月戴在手腕上的一条旧手链(这是原主陆星月母亲的遗物,也是苏晚晚特意安排的关键道具)突然断裂,几颗珠子散落在地。其中一颗滚到了陆瑾年的脚边。
陆瑾年下意识地低头,捡起了那颗略显陈旧、却带着特殊纹路的珠子。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珠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抬头看向陆星月,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陆星月心中一紧,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她焦急地想要去捡散落的珠子,声音带着哭腔:我的手链……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血缘的疑云,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在陆瑾年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慈善晚宴上的手链事件后,陆瑾年对陆星月的身世之谜,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暗中展开了雷厉风行的调查。那颗带着特殊纹路的珠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陆星月则安分了许多。她知道,鱼饵已经撒下,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陆瑾年这条大鱼,自己游进她精心编织的网中。她每日里除了配合陆瑾年做一些关于回忆过去的引导性治疗,便是沉浸在对母亲的思念和对自己身世的迷茫中,将一个渴望亲情、却又害怕真相的柔弱孤女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而另一边,林楚楚和顾明轩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
林楚楚自从在陆瑾年生日宴上名誉扫地后,在名媛圈里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她不甘心就此沉寂,几次三番想通过陆瑾年的母亲重新挽回局面,却都被陆瑾年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顾明轩也因为上次在慈善晚宴上公然挑衅陆瑾年,导致顾氏集团与陆氏的重要合作项目直接被叫停,公司股价大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共同的困境和对陆星月(以及她背后的陆瑾年)的怨恨,让这两个本已心生嫌隙的人,再次暂时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意识到,如果不扳倒陆星月,他们将永无翻身之日。
一场针对陆星月的阴谋,在暗中悄然酝酿。
他们打听到陆星月每周都会固定去一家私人艺术馆看画展,那里安保相对薄弱。他们计划制造一场意外,比如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或者一次恶性的粉丝骚扰事件,目标是让陆星月在混乱中受惊甚至受伤,从而打击陆瑾年,最好能让陆瑾年迁怒于陆星月不听话、惹是生非。
如果能趁乱拍到一些陆星月行为不检点的照片,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点小伎俩,早已被陆星月洞悉。她重生以来,就没放松过对这两个人的盯防。
这天,陆星月如往常一样,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来到那家私人艺术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更显得楚楚可怜。
就在她认真欣赏一幅印象派画作时,艺术馆的消防警报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紧接着,不远处的一个展厅冒出了滚滚浓烟。
人群开始骚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星月小姐,快走!保镖立刻护着她往安全出口撤离。
就在这时,一群戴着口罩、行为诡异的记者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各种尖锐的问题如同冰雹般砸向陆星月:
陆小姐,请问你对陆氏集团最近的股价波动有什么看法
陆小姐,有传闻说你并非陆家亲生,对此你有什么回应
陆小姐,你和顾氏集团的顾明轩先生私下关系暧昧,这是真的吗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恶毒。
陆星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花容失色,身体瑟瑟发抖,紧紧抓住保镖的手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暗处,林楚楚和顾明轩正通过监控,得意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星月名声扫地,陆瑾年暴跳如雷的场景。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那些记者试图进一步逼近,甚至伸出手想要拉扯陆星月的时候,一群身着黑色西装、气势凌厉的男人如同神兵天降,瞬间冲散了那群记者,将陆星月严密地保护起来。
为首的,正是陆瑾年的特助,秦风。
把这些人,全部带走,好好‘问候’一下,是谁派他们来的。秦风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那些所谓的记者,在这些专业保镖面前,如同小鸡仔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制服带离。
紧接着,艺术馆的负责人也带着保安匆匆赶来,连连道歉,并迅速控制了那场小范围的火情(实则是有人故意纵火,但很快被发现并扑灭)。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一场早已排练好的戏剧。
监控室里的林楚楚和顾明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秦特助,陆星月惊魂未定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后怕,我哥哥……他知道了吗
星月小姐请放心,先生很快就到。您没有受伤吧秦风恭敬地回答。
话音刚落,陆瑾年便带着一身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像一只受惊小鹿般的陆星月,心中的怒火和后怕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冲过去,一把将陆星月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担忧而微微颤抖。
陆星月在他怀里,适时地落下两行清泪,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努力装作坚强的样子:哥哥……我没事……就是……就是那些人好凶……他们问了好多奇怪的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将一只小巧的录音笔,塞进了陆瑾年的口袋。那里面,清晰地记录了刚才那些记者的恶毒提问,以及……林楚楚和顾明轩在另一个房间里,得意洋洋地讨论着如何让陆星月身败名裂的完整对话。
这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回礼。
陆瑾年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心中的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他已经从秦风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幕后黑手是谁。
星月,他低头,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既有滔天的怒火,又有如释重负的庆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即将破土而出的狂喜,关于你的身世,我想……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你,很可能不是陆家的孩子。你是我父母一位故交的女儿,当年……当年可能出了一些意外……
陆星月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期待,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回家的曙光。
她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林楚楚和顾明轩的末日,也到了。
艺术馆的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在陆家,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陆瑾年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展开了行动。
首先,那支录音笔里的内容,成了林楚楚和顾明轩无法辩驳的铁证。陆瑾年并没有将这些直接公之于众,而是选择了更体面也更致命的方式——他将录音连同收集到的其他证据,分别送到了林家和顾家的掌舵人手中。
林家和顾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林楚楚被家族彻底放弃,送往国外疗养,实则是变相流放,永无回国之日。顾明轩则因为挪用公款、恶意商业竞争等多项罪名被立案调查,顾氏集团股价一落千丈,他本人也面临牢狱之灾。
这两个曾经将苏晚晚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星月站在陆家庄园的露台上,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大仇得报的快感之后,是无尽的空虚,以及……对未来的些许迷茫。
与此同时,陆瑾年也在处理陆家的内部问题。
关于陆星月的身世,他并没有选择大张旗鼓地宣扬。当年之事牵扯到陆家的一些隐秘,以及陆母的私心。陆瑾年找到陆母,进行了一次长谈。具体内容无人知晓,但从那之后,陆母对陆星月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刻意疏离,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只是陆星月对此始终不冷不热。
陆瑾年对外宣称,陆星月是其父母一位故交的遗孤,自幼被陆家收养,因身体原因一直在国外静养,最近才回到国内。这个说法,既解释了陆星月的身份,也堵住了悠悠众口。
至于陆星月这个名字,陆瑾年私下里问过苏晚晚的意见。
你想恢复苏晚晚的名字吗他看着她,眼神深邃。
陆星月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了。苏晚晚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陆星月,你的……妹妹。她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陆瑾年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又重了几分。
身份的枷锁一旦解除,陆瑾年对陆星月的感情,便如开闸的洪水般,再也无法抑制。
他不再掩饰自己炙热的目光,不再克制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他为她建造了专属的画室,搜罗了全世界最好的画具;他为她买下了那家她常去的私人艺术馆,只因为她说喜欢那里的氛围;他甚至开始学习烹饪,只为了能亲手为她做一顿饭,尽管结果往往是一片狼藉。
陆星月对于陆瑾年的这些变化,照单全收。她依旧扮演着那个时而乖巧、时而任性、时而又带着一丝小狡黠的妹妹,享受着他霸道而又笨拙的宠溺。
她知道,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偏执的地步。而她,在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和这一世的复仇后,那颗冰封的心,似乎也因为这个男人的炽热,而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只是,她从不点破那层窗户纸,就喜欢看陆瑾年为她抓心挠肝、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
这天晚上,月色朦胧。
陆瑾年将陆星月堵在了她的画室里。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混合气味,以及……一丝危险的暧昧气息。
星月。陆瑾年一步步向她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嗯陆星月故作镇定地继续在画布上涂抹着,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那条星辰项链,为什么不戴陆瑾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满。那是他生日宴后送她的礼物,她却很少佩戴。
陆星月放下画笔,转过身,歪着头看他,笑容狡黠:因为……哥哥送的礼物太多了,星月戴不过来呀。而且,那条项链太贵重了,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弄丢了,我再给你买。陆瑾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温度有些烫人,星月,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吞噬。
那……哥哥想听我说什么陆星月抬起手,
playfully
地勾住他的领带,微微仰起头,吐气如兰。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那副纯真无辜的模样,而是带着一丝成年女性的魅惑和……只有陆瑾年才能看懂的,小狐狸般的狡黠。
陆瑾年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滑动,眼神瞬间变得幽暗深沉。
小骗子。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宠溺和无奈,从你醒来的第一天起,就在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吗
他细数着她重生以来对他耍的那些小把戏,从最初的失忆博同情,到后来的借力打力,再到利用他的占有欲对付敌人。每一样,都让他又爱又恨。
嗯哼。陆星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笑容越发灿烂,那……瑾年哥哥,你被我骗到手了吗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声瑾年哥哥,喊得又甜又软,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陆瑾年的心尖。
陆瑾年再也忍不住,低头狠狠地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却又让他爱到发疯的小嘴。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深情和占有。
良久,他才微微退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你说呢我的小狐狸,骗了我这么久,该怎么罚你
陆星月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却依旧不忘挑衅:那……就罚我,一辈子都陪在哥哥身边,赖着你,气你,好不好
她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那声哥哥,在此刻却充满了别样的情趣。
好。陆瑾年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再次吻上她的唇,声音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霸道,永远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窗外的月色更加皎洁,温柔地洒进画室,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苏晚晚,不,现在是陆星月,窝在陆瑾年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唇角扬起一抹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病娇哥哥的掌心绿茶或许吧。
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包容她所有的伪装,看穿她所有的心机,然后,用他全部的偏执和深情,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予取予求,甘之如饴。
而她,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