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直播
午夜23:47
铁门铰链的锈腥味混着某种动物腐臭钻进鼻腔时,周野正对着镜头比划金属探测仪。直播间右上角的观看人数卡在8923这个数字已经十分钟了,直到他故意让手电筒扫过门卫室玻璃。
斑驳的玻璃上,黏着几缕灰白色物质。
家人们看这些网状裂纹,他凑近布满蛛网的窗框,听说当年大火后,有具烧焦的尸体就是撞碎这扇窗......
弹幕突然暴涨,在线人数突破五位数。周野瞥见小鹿惨白的脸倒映在屏幕上,这姑娘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故意把探测仪往铁门上一敲,刺耳的撞击声惊飞檐角栖息的夜枭。
别怕啊鹿妹,鬼都怕活人阳气。他伸手去扯门卫室窗帘,深褐色布帘却在指尖化作飞灰。某种尖锐的嗡鸣从地底传来,像是生锈的手术器械在金属托盘上震颤。
小鹿的补光灯突然开始闪烁。
斑驳的墙面上,六道扭曲的人影随着灯光抽搐。我数到第三下才惊觉不对——我们明明只有五个人。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时,周野突然怪笑一声,从战术背心里摸出那个准备好的假血包。
老铁们瞧好了,这就是网上说的......他咬破血包的瞬间,铁门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轴转动的节奏异常缓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后抵着铁板。
穿深蓝制服的老头从门卫室踱出来时,我注意到他左脚皮鞋沾着暗红色泥浆。更诡异的是他胸前那块编号牌,1999四个数字在月光下泛着铜绿,而崇和医院分明在2003年才倒闭。
子时三刻,阴人借道。老人沙哑的嗓音带着奇异的共鸣,走廊深处传来空洞的回响。他右手握着的铜钱剑正在滴落某种黑色黏液,剑穗上串着的铃铛却寂静无声。
周野突然把血糊了满脸,咧开猩红的嘴凑到老人面前。这个动作让直播间炸开满屏礼物特效,也让我看清老人瞳孔深处浮动的暗金色纹路——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虹膜结构。
铜钱剑的嗡鸣声骤然尖锐。
十八枚铜钱同时迸发幽蓝冷光,剑锋悬停在周野喉结前半寸。老人制服袖口滑出半截黄符,我看清上面用血画着扭曲的聻字。弹幕里突然飘过十几条相同留言:【符纸是反的】
血引魂,声招魄。老人腐烂的眼角挤出青黑色血管,你们在唤醒不该醒的东西。
小鹿的补光灯突然熄灭。在最后的光晕里,我分明看见老人背后浮着三团人形阴影,其中最矮的那个正把焦黑的小手搭在他肩头。直播间画面开始剧烈抖动,满屏弹幕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快逃】。
周野突然挣开束缚后退三步,战术手电扫过医院主楼。五楼某个窗口闪过白影,等镜头聚焦时,观众都看清了那个倒挂在窗框外的女人——她垂落的发丝间缠着半截脐带,发黄的病号服上印着模糊的07。
跑!我终于吼出声。但为时已晚,铁门在我们身后轰然闭合。铜钱剑上的蓝光映出满地血手印,那些手印的尺寸不会超过三个月大的婴儿。
老人掏出老式怀表瞥了一眼,表盘玻璃裂痕正好将时针切成两段。当他再次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丑时将至。
第二章:镜中魇
子时三刻
00:33
应急通道的绿光把人脸照成青灰色,周野抹了把脸上的假血,指纹在手机屏上拖出蚯蚓状血痕。直播间人数已经冲到8万,但所有弹幕都变成了乱码,像无数只红眼睛在屏幕深处蠕动。
肯定是那老头搞的鬼想吓唬我们。周野踹开安全出口铁门,生锈的铰链声里混着细微的啃噬声。我盯着手机指南针,红色指针正在顺时针疯转,当小鹿的补光灯扫过墙面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那些本该是白灰的墙面,布满指甲抓挠留下的褐黄色沟壑。
阿飞突然拽住我背包:别动。他摄像机镜头对准天花板,取景框里映出密密麻麻的镜面碎片。这些镶嵌在石膏板里的碎镜拼成诡异图案,当手电光束扫过时,每一片碎镜里都映出我们变形的倒影。
是困灵阵。团队里一直沉默的医学生林皓突然开口,八卦镜阵要配合二十八星宿布局,但这里的镜子...他声音突然发颤,全是逆位。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走廊深处传来婴儿的抽泣声。那声音忽左忽右,小鹿的补光灯突然开始频闪,在明暗交替的间隙,我看到她背后趴着个发青的婴儿,脐带缠绕在她脖子上。
周哥...有东西在扯我脚...小鹿带着哭腔的声音被拉长成怪异的颤音。她粉色运动鞋正在地砖上拖出湿痕,某种半透明的粘液从通风口滴落,在手电光下泛着尸油的色泽。
周野突然抓住小鹿胳膊往怀里拽,这个动作让直播间炸开满屏玫瑰特效。但下一秒我们都僵住了——在两人身后的镜墙里,周野拽着的分明是个浑身焦黑的妇人,她怀里抱着的襁褓正在渗血。
闭眼!林皓突然大吼。我下意识合眼的瞬间,闻到浓烈的尸臭味变成福尔马林气息。再睁眼时,走廊两侧的镜面全部变成医院常见的磨砂玻璃,上面用红漆写着产房重地。
阿飞的摄像机突然自动回放,液晶屏闪出三十秒前的画面:当小鹿被拖拽时,所有镜面里的倒影都比现实延迟半秒。更恐怖的是,在某个镜面碎片里,穿着保安制服的老陈正站在窗外,双手结着古怪的手印。
婴儿哭声突然在耳畔炸响,小鹿的瞳孔瞬间扩大成两个黑洞。她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扭身扑向消防栓,布满尸斑的手指轻松拧断阀门。喷涌而出的锈水里浮着几缕胎发,在积水中组成一个倒写的赦字。
乾坤倒转,生门化死。林皓念出地上血字的瞬间,整条走廊的镜子同时炸裂。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我看见无数个自己从不同角度坠落,每个倒影的脖颈都缠着脐带。
周野突然冲向标着手术室的金属门,战术靴踩碎满地玻璃渣。在他踹开门的刹那,怀里的金属探测仪发出刺耳鸣叫,显示屏上代表金属密度的数字飙升到999——那扇门的含铁量是正常钢门的三十倍。
手术无影灯突然自行亮起,惨白灯光下,我们看见墙角堆着几十个玻璃罐。福尔马林泡着的胎儿标本眼皮都在颤动,最前排的罐体标签上印着2023.07.14,而今天正是七月十五鬼节。
小鹿突然停止挣扎,她歪头露出院长办公室档案里见过的诡异笑容:时辰到了。
第三章:镇尸钱
丑时初刻
01:19
铜钱滚过地砖的声响格外清脆。周野弯腰捡起那枚从老陈剑穗脱落的铜钱时,手术台的无影灯突然频闪,在明暗交替的间隙,铜钱表面的绿锈如活物般褪去,露出内圈渗血的刻字——【光绪通宝·背尸】。
这他妈是陪葬品!林皓突然抢过铜钱,指尖刚触到尸字就被烫出水泡。他颤抖着翻开背包里的《古泉汇考》,泛黄书页上画着同样的铜钱图案,注解写着:镇尸钱需埋入横死者七窍,饮百年怨气方可镇煞。
阿飞的摄像机突然自动对焦,镜头里周野掌纹渗出黑血,在铜钱表面形成蛛网状纹路。直播间突然恢复的弹幕疯狂刷新:【钱在吃人】。我这才发现铜钱中心方孔正在扩张,边缘长出细密的尖齿。
扔掉!我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浸泡胎儿的玻璃罐接连爆裂,福尔马林混着羊水漫过鞋底。在滑腻的触感中,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涌入焚烧皮肉的焦臭味——这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记忆残像。
周野突然僵立不动,瞳孔里泛起铜钱状的暗纹。他手中的镇尸钱开始发烫变红,在地面投下的阴影里,浮现出九十年代的崇和医院场景:七个穿道袍的人影正在手术室布阵,为首青年道士的脸分明是老陈年轻模样。
记忆闪回
1999年冬
陈青阳咬破指尖在铜钱剑上画符,师兄弟七人组成的北斗阵已摇摇欲坠。手术床上的黑雾凝结成女人轮廓,她腹部裂口爬出上百个血婴,啃咬着缚魂绳。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被婴儿尖笑撕裂,三师兄突然扑向阵眼。他的道袍下摆露出黑色尸斑,桃木剑反手刺穿自己咽喉——二十年前的他,竟已是一具行尸。
铜钱剑突然崩断,十八枚镇尸钱如子弹般嵌入墙体。女人脖颈180度扭转,焦黑的指骨穿过四师兄胸膛,在他心脏位置刻下倒五芒星。陈青阳看着师弟们相继化作血雾,最后时刻将本命符塞入阵眼,黑雾发出不甘的嘶吼被拉回手术台。
时间交错
01:37
周野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那枚镇尸钱已嵌入他掌心,伤口处爬满蚯蚓状血丝。阿飞镜头捕捉到恐怖一幕:周野背后浮现七道透明人影,正是当年惨死的茅山弟子。
天璇归位!林皓突然用带血的手指在周野额头画符。手术台下的暗格自动弹开,六枚染血的镇尸钱正与周野手中那枚产生共鸣。铜钱表面的尸字渗出黑血,在瓷砖上汇成卦象——竟是师兄弟七人的死状预兆。
小鹿突然诡笑着拉开护士站抽屉,成排的葡萄糖注射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林皓抓起一瓶查看保质期,瞳孔骤然紧缩:生产日期是今天...标签上的墨迹正在倒流,日期从2023年7月15日退回到1999年12月24日。
整层楼的门窗突然自动开合,形成巨大的呼吸节律。周野掌心的铜钱自动飞向通风管道,十八枚镇尸钱在虚空重组成剑形,剑尖直指他眉心。当年被封印的黑雾从地缝渗出,在剑身缠绕成新的符咒。
老陈的暴喝从楼下传来时,铜钱剑已刺入周野右眼三寸。剑身浮现的血色纹路与当年陈青阳所画符咒完全相反,这是用怨气重写的招魂令。
你们放出了尸解仙的祭品!老陈撞开门的瞬间,整层楼的玻璃同时炸裂。月光透过残窗照在周野脸上,他消失的右眼眶里,一颗刻着尸字的铜钱正在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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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续命灯
丑时正刻
02:08
院长办公室的檀香味混着血肉腐败的甜腻,周野右眼窝里的铜钱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当林皓掀开蒙尘的《崇和医院志》扉页时,一张泛黄的八字庚帖飘落,上面周野的生辰日期正被某种力量改写为1900年7月15日。
这是换命书。林皓用手术刀挑起庚帖,刀刃瞬间爬满锈斑,院长要把百年阳寿转嫁到...他话音被突然亮起的烛火掐断,七盏青铜油灯在地面组成扭曲的北斗,灯油里浮着未消化的胎盘碎块。
小鹿突然笔直走向西墙,后颈青黑色手印亮起磷光。她踮脚撕下墙皮,露出暗格里嵌着的铜制星盘,二十八宿方位镶嵌着不同胎龄的指骨。当她转动星盘中央的摇柄,整间办公室开始倾斜,我们这才惊觉房间本身就是个巨型浑天仪。
丙辰年辛亥月戊寅日。小鹿的声带发出双重音调,腐烂的指尖划过星盘刻度,当年我选这天动刀,就是要借荧惑守心之相...她突然转头盯着周野,嘴角撕裂到耳后:我的好容器。
阿飞的摄像机突然对准天花板,镜头里浮现出用血绘制的星图。原本属于北斗天枢的位置,赫然标记着周野直播间的ID【夜探鬼楼】,而摇光星对应的正是小鹿的抖音账号【鹿灵灵】。
林皓突然掀翻供桌,腐烂的苹果里钻出白蛆,这些蛆虫背上竟有朱砂画的符咒。供桌底部刻着《太上洞玄灵宝灭度五炼生尸妙经》残篇,经文中尸解二字全被替换成抖音。
你们看年份!我抓起桌角泛光的病历本,1949年的就诊记录上贴着彩色照片,2023年的化验单却用着民国纪年。更可怕的是所有医生签名都是同一笔迹,落款日期定格在1900年7月15日。
铜钱剑的嗡鸣从楼下传来,老陈的脚步声在螺旋楼梯间形成诡异的回音。小鹿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七个针孔,排列成逆北斗形状。她从院长大衣口袋掏出钢笔,墨水瓶里装的竟是周野右眼流的黑血。
还差最后一位祭品。小鹿用钢笔尖挑起灯芯,七星灯的火苗突然变成青紫色。火光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老陈的师弟们被按在手术台上,他们的生辰八字正对应北斗七星方位。
周野突然抽搐着跪倒在地,铜钱眼窝里射出红光,在天花板投出崇和医院平面图。我们终于看清整栋楼的轮廓——主体建筑呈逆北斗排列,而当年发生火灾的妇产科大楼,正好压在紫微垣星位之上。
老陈撞开房门的瞬间,七星灯同时爆燃。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梵文阿毗达摩,这是佛教密宗记载的续命禁术。铜钱剑突然调转剑尖指向老陈自己,剑身十八枚铜钱同时浮现他七个师兄弟的遗容。
时辰到了。小鹿的声音与怀表齿轮声重叠,所有钟表指针开始逆向旋转。院长办公室的门牌号在众人注视下,从301蜕变成1900。
第五章:尸解仙
寅时初刻
03:25
整栋医院在震颤,墙壁渗出粘稠的黑血,像某种活物在消化我们。周野跪在地上,铜钱眼窝里的红光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火灾幻象——妇产科走廊里,七个道士被烈焰吞噬,而站在火场中央的,赫然是穿着白大褂的院长。
他不是在救人……林皓声音发抖,他在等火候。
小鹿的指甲已经变成青黑色,她咧嘴笑着,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齿:尸解仙需历三劫——火劫、魂劫、替劫。她的手指向周野,你就是最后一劫的容器。
阿飞的摄像机突然自动回放,画面里,周野的脸正逐渐扭曲成院长的模样。更恐怖的是,直播间的弹幕全部变成了同一句话:恭迎仙蜕。
老陈的铜钱剑突然崩裂,十八枚镇尸钱悬浮半空,排成逆北斗阵型。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柄上,厉声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金光炸裂的瞬间,整层楼的门窗同时炸开,阴风裹着焦臭灌入。走廊深处,二十年前被烧死的怨灵爬出,他们的身体半透明,皮肤焦黑剥落,却仍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有的抱着婴儿,有的蜷缩在墙角,最骇人的是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腹部被剖开,里面爬出一个浑身青紫的婴灵,正对着我们咯咯笑。
火劫已过,魂劫将至!小鹿——不,现在应该说是被院长附身的她——尖笑着抬起手。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双焦黑的手从地底伸出,抓住我们的脚踝。
林皓猛地扯开背包,掏出一把朱砂撒向空中,血红色的粉末在空中燃烧,形成短暂的屏障。他嘶吼着:医院建在万人坑上!院长当年根本不是救人,他在养尸!
周野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皮肤开始皲裂,露出下面另一张苍老的脸——院长的脸。他的右眼窝里,那枚镇尸钱疯狂旋转,铜钱上的尸字渗出黑血,在地面形成逆五芒星。
老陈的铜钱剑重组完毕,但剑身上的符文已经变成血红色。他脸色剧变:糟了,阵法被逆转了!
阿飞的摄像机突然黑屏,下一秒,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血字:替劫已成。
周野的身体开始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他的皮肤下,另一具躯体正在破壳而出。
而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但本该是黎明的天,却是一片血红色。
第六章:不死劫
寅时三刻
04:50
晨光本该是希望,但此刻的天空却像被血浸透。周野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皮肤下那张苍老的脸几乎要破体而出。他的喉咙里滚动着院长的笑声,沙哑、腐朽,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还差最后一步……他的声音重叠着周野和院长的语调,右眼窝里的铜钱疯狂旋转,肉身归位,仙道可成!
老陈的铜钱剑已经锈蚀成黑红色,剑身上的符文剥落,像干涸的血痂。他咬破手指,在剑身上画下最后一道血符,声音嘶哑:小子!摄像机对准他的眼睛!
我愣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镜头能封印灵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举起摄像机,对准周野那只嵌着铜钱的血窟窿。
屏幕里,周野的脸正在融化,而院长的五官越来越清晰。直播间突然恢复信号,弹幕疯狂刷新,但这一次,全是血红色的恭迎仙蜕,像是某种邪异的欢迎仪式。
现在!老陈暴喝一声,铜钱剑猛地刺向摄像机镜头。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周野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铜钱剑的尖端刺穿镜头,剑身上的血符燃烧起来,而屏幕里的院长面容骤然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
不——!周野的嗓音彻底变成院长的嘶吼,我谋划百年,岂能毁于——
他的身体突然僵住,皮肤下的那张脸凝固了。紧接着,整栋医院开始崩塌,墙壁渗出黑血,地砖翻涌如海浪。老陈拽着我后退,而周野——或者说,那具即将成为院长容器的躯壳——站在原地,右眼窝里的铜钱啪地一声碎裂。
黑雾从铜钱碎片里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张苍老狰狞的脸,正是院长的魂魄。他尖啸着扑向摄像机,却被镜头里残留的封印力量扯住,一点点拖进破碎的屏幕。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只要还有人在寻找这里……我就还能回来……
最后一缕黑雾被吸入镜头,直播间突然黑屏,弹幕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个血红色的封字,缓缓浮现,又缓缓褪去。
晨光终于刺破血云,医院彻底安静下来。
小鹿瘫倒在地,后颈的青黑色手印已经褪去,但她的瞳孔仍然涣散,像是魂魄被抽走了一部分。林皓跪在地上,剧烈喘息,朱砂符纸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而周野……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右眼只剩下一个黑洞,皮肤下的那张脸消失了,但他的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老陈的铜钱剑彻底锈蚀成粉末,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浮现出和当年师弟们一样的尸斑。他苦笑一声:阵法反噬……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低头看向摄像机,镜头已经碎裂,但屏幕上,那个血红的封字仍在微微闪烁。
一年后
我的右眼失明了,医生说是因为不明原因的神经坏死。但我知道,那是因为最后那一刻,镜头里的怨气反噬,烧毁了我的视网膜。
我很少再碰摄像机,直到那天,邮箱里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附件是一段视频,画面摇晃模糊,像是用老式DV拍摄的。
视频里,是崇和医院的废墟。
而镜头缓缓推进,聚焦在某个黑暗的角落——
周野、小鹿、林皓,他们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他们的身后,门卫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