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我才是长公主 > 第一章

1
凤眸重生
我蜷缩在冷宫潮湿的砖地上,苏玉瑶镶着东珠的绣鞋碾过我的手指。她俯身挑起我的下巴,鎏金护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你以为凭这块破玉锁就能冒充皇嗣
喉间涌上腥甜,我死死盯着她腰间晃动的羊脂玉佩——那本该属于我的生辰礼。三日前我在御膳房发现阿娘临终前塞给我的襁褓,暗格中竟藏着先皇后产子的实录。字字泣血,写尽十九年前产房内狸猫换太子的诡计。
拖去慎刑司。苏玉瑶朱唇轻启,记得把她的眼睛剜出来,本宫最讨厌这双肖似父皇的凤眸。
剧痛袭来时,我听见自己颅骨碎裂的声响。
再睁开眼,菱花镜中映出我十五岁的容颜。窗外蝉鸣聒噪,掌心还残留着前世被铁链贯穿的幻痛。妆匣底层,那方绣着金鳞的襁褓静静躺着,暗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活物。
云卿,快去给玉瑶公主送冰碗。掌事嬷嬷在门外催促。
我抚过枕下玉锁,唇角勾起冷笑。前世正是今日,苏玉瑶借口冰碗太凉,将我罚跪在滚烫的汉白玉阶上。而现在...指腹摩挲着襁褓内侧墨迹,那行金鳞岂是池中物的批命,分明是钦天监的手笔。
御书房檀香袅袅,我端着青瓷碗跪在珠帘外。鎏金舆轿落地声响起,明黄衣摆掠过眼帘。这宫女倒是生得标致。帝王带笑的声音惊得苏玉瑶打翻茶盏,父皇说笑呢,这丫头笨手笨脚...
奴婢斗胆。我重重叩首,玉锁从颈间滑出,先皇后薨逝那夜,产婆往西偏殿送了盏河豚羹。
满室死寂。苏玉瑶的护甲深深掐进我肩头,我却仰头直视帝王骤然收缩的瞳孔——那双与我如出一辙的凤眸。檐角铜铃忽响,暴雨倾盆而至。
三日后太庙祭祖,钦天监当众呈上星象图。我褪去粗布衣裳,任由礼官将金鳞襁褓披上肩头。苏玉瑶疯了一般扑来,却被侍卫按在祭坛之下。
当年太后命人用鸩毒调换婴孩,借假公主掌控朝局。我展开先皇后血书,看着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脸色惨白,可惜您不知道,金鳞血脉遇毒则显。
指尖在祭酒中轻点,臂上龙鳞纹路如焰火灼灼。百官哗然中,父皇颤抖着为我戴上九凤冠。我转身望向阶下囚,笑靥如花:姐姐可知梳洗之刑铁刷子刮过皮肉的声音,最好听了。
2
金鳞现世
青铜鼎中血水翻涌,我任由苏玉瑶的银簪刺破指尖。殷红血珠坠入清水的刹那,太后突然抚掌而笑:哀家早说这丫头居心叵测...
话音戛然而止。
本该不相融的两滴血突然化作游龙,在众目睽睽下纠缠成赤金漩涡。我臂上龙鳞纹路骤然发烫,竟从祭坛地砖下吸出缕缕黑气——那是三日前太后命人埋下的鸩毒。
金鳞现世,百毒为引。钦天监正使突然扑跪在地,先帝遗诏有云,唯有真龙血脉方能在剧毒中显圣!
苏玉瑶腕间翡翠镯应声而裂,露出内里暗藏的紫晶。我拾起碎玉轻嗅,正是当年毒杀先皇后的西域奇毒朱颜碎。父皇踉跄着跌坐龙椅,他终于想起十九年前那个雨夜,钦天监曾指着东北角的血色星辰惊呼:金鳞堕尘,凤鸣泣血!
太后凤冠珠帘剧烈晃动,她亲手布了二十年的棋局,却不知自己换走的婴孩才是真正的天定凰女。当年产婆喂给我的那口鸩毒非但没让我痴傻,反而唤醒沉眠的血脉。
不可能!苏玉瑶突然挣脱束缚扑向青铜鼎,却在触及鼎身的瞬间发出惨叫。她精心养护的指甲片片剥落,露出皮下溃烂的血肉——常年佩戴的紫晶早已浸透剧毒。
我踩着满地星图缓缓踱步,礼官呈上的玉碟中盛着当年调换婴孩的接生嬷嬷。老妇涕泪横流地供出,太后为防金鳞之象,竟将真正的公主丢给浣衣局宫女,却不知先皇后临终前用心头血在我后背刺下星宿图。
剥了这赝品的孔雀氅。我拾起刑官手中的铁刷,用她的血来洗太庙台阶。苏玉瑶的哀嚎声中,我转向面如死灰的太后:您可知金鳞血脉还有一桩妙处
沾着血的手指轻点唇畔,我笑着饮尽她袖中准备的鸩酒。百官惊呼声中,臂上金鳞骤亮如旭日,毒酒顺着指尖化作青烟飘散——这才是先帝留给真命凰女最大的保命符。
3
破军星命
太后的九尾凤钗扎进我咽喉时,满殿侍卫竟无一人动弹。这个统治后宫三十年的女人癫狂大笑:哀家能杀你一次,就能...
冰凉的钗尖突然开始融化。
我颈间肌肤浮现出点点星芒,那是昨夜用苏玉瑶的血为引,终于显形的北斗刺青。七颗主星依次亮起,太庙穹顶传来龙吟般的共鸣——先皇后用性命封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调兵虎符。
母亲真正要给我的,是破军星命啊。
指尖轻抚过第七颗血星,千里之外的北疆突然升起狼烟。钦天监狂喜地指着星象盘,紫微垣中蛰伏二十年的破军星光芒大盛,而对应的方位正是太后母族祖坟。
太后踉跄着撞翻青铜鼎,浑浊双目映出我额间渐显的银色额钿。那是北斗第七星的形状,亦是北狄王族世代供奉的战神图腾。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当年先皇后为何拼死也要将女儿送出宫。
您总说母亲是战败国献上的贡女。我踩住她华贵的翟衣,却不知北狄圣女的血脉,专克你萧氏一族的巫蛊之术。
臂上金鳞纹骤然暴涨,化为流光没入太后心口。她豢养四十年的本命蛊虫破体而出,却在触到我手中星图的刹那化为飞灰。殿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玄铁重甲摩擦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那是本该驻守雁门关的龙鳞军,此刻却随着星图指引包围太庙。副将手中捧着的赤金面具,与先皇后画像中的一般无二。
很惊讶吗我接过面具扣在脸上,冰凉的金属贴着母亲用血绘就的星宿,从您把苏玉瑶送到北狄和亲那日起,就该想到那些密信会通过星轨送到我手中。
太后呕出黑血,她终于看清我腰间玉佩的纹路——根本不是皇室惯用的蟠龙,而是北狄王庭的狼头图腾。二十年的错位人生在此刻归正,我既是承紫微星而生的长公主,亦是统御北疆的破军之主。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且让您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凤唳九天。
抬手间,龙鳞军箭阵齐发。染着朱颜碎毒液的箭矢如流星坠地,却在我挥袖引动的星芒中调转方向。苏玉瑶预备用来毒杀百官的三千杯鸩酒,此刻正顺着地砖缝隙渗向太后跪坐之处。
凄厉哀嚎声中,我拾起滚落在地的凤冠。七星映照下,珠翠化作齑粉,露出内里玄铁所铸的北狄王印。原来母亲早把退路刻进我的骨血,这深宫是牢笼亦是茧房,而今日终成凤凰涅槃之火。
4
凤唳天
苏玉瑶的惨叫声突然化作癫狂大笑,她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拍向祭坛地砖。整个太庙开始震动,藏在地宫里的三千死士破土而出——这是太后最后的底牌。
你以为赢定了她吐着血沫嘶吼,这些可是用你母亲族人的心头血炼制的...
我拔下金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在北斗第七星上。北疆狼烟瞬间化作赤红光柱,穿透云层的刹那,所有死士突然调转刀锋。他们脸上浮现出与我臂上相同的金鳞纹,手中利刃齐齐指向旧主。
忘了说,龙鳞军真正的名字是北狄血卫。我踏着星芒走向祭坛最高处,当年母亲剖出半颗心脏炼制的,可不是傀儡。
太后精心培育三十年的死士集体倒戈,他们割开手腕将血洒向星图。血珠悬浮成北狄文字,正是母亲临终用魂火写就的预言——七星归位日,王女踏焰来。
苏玉瑶终于崩溃,她抓着自己被毒液腐蚀的脸尖叫:凭什么!我才是...
寒光闪过,她剩下的半张脸皮被铁刷掀飞。我拎着滴血的刑具轻笑:就凭你喝了十八年的养颜汤,是拿我母亲脊骨熬的。
此言一出,连父皇都惊得摔了玉玺。昨夜挖开太后私库找到的琉璃罐里,上百块脊椎骨拼凑出完整的北狄圣女图腾。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最后一块骨头按进自己后颈。
金光炸裂。
太庙穹顶轰然坍塌,月光却凝成实质托起我的身体。褪去破碎的宫装,露出母亲用命封印的玄铁战甲。当年被调换时裹着的襁褓腾空展开,竟是北狄失传百年的山河社稷图。
萧太后,且看好了。
我抬手接住坠落的七星,北疆光柱中冲出十万铁骑。他们额间银钿与我共鸣,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太后党羽。最精彩的当属国师——他准备污蔑我妖孽的符咒突然自燃,反将他烧成灰烬。
金鳞岂惧野火。我弹指间,苏玉瑶精心保养的长发突然暴长,将她自己缠成血茧,这招叫以彼之道...
话未说完,父皇突然口吐黑血。太后趁机甩出淬毒凤钗,却在刺中他心口的瞬间,被我隔空捏碎成粉。二十年来皇帝中的慢性剧毒,此刻化作黑雾汇入我掌心。
父皇上月将传国玉玺浸过我的血。我笑着看太后疯魔,真可惜,您下的噬心蛊都成了金鳞的养分。
最后时刻,我用苏玉瑶的脊椎做成鼓槌,敲响北狄战鼓。声浪震碎太后浑身经脉,她瘫在龙椅残骸上,眼睁睁看我撕开伪装的温顺皮囊。
九凤冠落地粉碎,我戴上玄铁狼首面甲。龙鳞军齐刷刷割开手掌,血海汪洋中升起冰晶王座。那是母亲用最后的神魂为我铸就的——既是南梁长公主,亦是北狄摄政王。
传令。我踩住太后试图摸向诏书的枯手,即日起,南梁北狄共尊七星之主。至于这些...
瞥向阶下蠕动的苏玉瑶和瘫软的太后,我摘下染血的护甲轻笑:把她们送去万蛊窟,记得每日割肉喂鹰。毕竟金鳞血脉的恩赐,可是让人求死不能呢。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握着山河社稷图走向龙椅。背后星图与战甲共鸣,满殿血污中,终于响起山呼万岁的呐喊。凤求凰的曲调从残破屋檐坠落,而我踏着昔日仇敌的哀嚎,真正听见了属于长公主的凤鸣九天。
5
番外
母亲篇:
---
我跪在佛前绣第七颗星时,腹中孩儿突然狠狠踢了一脚。银针戳破指尖,血珠坠在襁褓金鳞纹上,竟凝成北狄古老的预言——七星照命,破军浴火。
娘娘,萧贵妃带着接生嬷嬷往这边来了。陪嫁侍女阿蛮攥紧腰间弯刀,那是兄长战死时留给我的,刀鞘还沾着大漠的风沙。
烛火摇曳着将我的影子投在窗纱上,像极了我被迫穿上南梁宫装那日,被剪断的长发。掌心抚过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跳动着两个生命:一个流着南梁皇室的血,另一个...我咽下喉间腥甜,想起三日前吞下的那颗北狄圣果。
萧氏永远不会知道,她买通太医给我下的折凤散,反而激醒了圣女血脉。双生子在毒药滋养下融为一体,却分走了我半条性命。我咬破舌尖维持清明,金线在襁褓间穿梭如剑影。
把东偏殿的冰盆撤了。我故意抬高声音,本宫要给孩子绣个狼头纹。
阿蛮瞬间红了眼眶。当年我被绑上南梁和亲马车时,贴身裹着的就是绣狼头图腾的襁褓。今夜过后,我的孩儿将带着两族血脉,在阴谋与毒药浇灌下生长。
子时更鼓响起时,剧痛如利爪撕开腹腔。萧氏的笑声混着产婆的惊呼刺入耳膜:皇后娘娘难产了,快拿参汤来!
我知道那碗参汤里添了什么。阿蛮假装绊倒打翻药碗,我趁机将藏着金鳞襁褓的妆匣塞进她怀里。温热血水漫过锦褥时,我摸到孩子后颈凸起的星形胎记——和兄长临终前在我掌心画的图案一模一样。
抱去西殿...我扯断腕间魂铃,铃舌里滚出用圣女泪凝成的假死药,让那老妖婆亲自调换孩子。
阿蛮的眼泪砸在我溃烂的手背上。三个月前我就算出死劫,却算不出孩儿能否活到七星连珠之日。当萧氏的心腹嬷嬷抱走啼哭的婴孩时,我咬破早已溃烂的牙龈,在真正的襁褓内侧写下血书。
寅时三刻,萧氏带着我的女儿来送毒酒。我凝视那个被喂了离魂散的女婴,她腕间居然有北狄王族才有的月牙胎记。多可笑,他们想用我的血脉当傀儡,却不知圣果能辨亲缘。
姐姐安心去吧。萧氏将鸩酒灌进我喉间,玉瑶会成为最尊贵的公主。
我任由毒酒灼穿肺腑,指尖悄悄挑破女婴脚底。鲜血渗进她绣着凤凰的襁褓时,我看到了未来——十五年后七星倒转,我的云卿会踏着朱雀尸骨归来。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我抠下喉骨扔进火盆。骨裂声里,北狄圣女的诅咒随青烟攀上梁柱:换我孩儿者,世世血肉为引;害我云卿者,代代魂飞魄散。
阿蛮在掖庭放出魂鸽那夜,南梁皇城所有的井水突然变红。钦天监说是天降异象,只有萧氏宫中老树上的乌鸦知道,那是我用最后灵力写就的婚书——以仇敌血脉为聘,邀阎罗共证凰女重生。
而我长眠在冰棺中的尸身,唇角始终凝着笑。腹内未化的圣果结成水晶,正缓缓爬上脊椎,替我继续绘制那幅未完成的星宿图。
6
箫氏篇
我及笄那日,族中巫医剖开胞姐的头颅时说:萧氏女若想凤命加身,需饮尽至亲脑髓。铜鼎里翻滚的膏脂映着父亲狂热的眼,那年我才知道,萧家女儿从出生就是养蛊的器皿。
承宠第三年,我在皇帝酒中掺入尸蚕粉。他情动时咬破我肩头,却不知伤口里爬出的蛊虫已钻入心脉。钦天监说紫微星黯淡那夜,我正跪在密室给三百童男童女放血——他们脚底都踩着北斗七星的位置。
直到那个北狄贱人进宫。她居然敢在侍寝夜用弯刀挑断我的蛊丝,狼头刺青在烛火下像在嘲笑我。更可恨的是皇帝看她的眼神,竟与当年初见胞姐时一模一样。
娘娘,北狄战俘送来了。心腹嬷嬷的声音惊醒了我。地牢里那个被挖去双目的将军,胸口竟绣着和她相同的图腾。我割下他眼皮时突然想通一件事:要摧毁星星,就该让它陨落在最肮脏的泥里。
产婆将死婴捧给我时,金锁还挂在那青紫的小手上。这是我第七次怀胎,前六个都成了养蛊的祭品。把淑妃的孩子抱来。我碾碎皇帝刚赐的东珠,碎屑混进安神汤,记得让那贱人看着。
北狄女人生产那夜,我在她血水中倒了整瓶尸蚕。可当她拼死护住那个孽种时,我竟看到蛊虫不敢靠近婴孩周身三尺。巫医颤抖着说这是破军护体,我却在她昏迷时,用金簪扎破了女婴的耳垂。
血珠滚进青铜盅的刹那,三百只蛊虫爆体而亡。我疯狂大笑,终于找到比皇帝更完美的宿主。这个流着北狄圣血的孽种,将会成为我最好的容器。
萧家要的是听话的凤凰。我掐着接生嬷嬷的脖子,给她喂下子母蛊,让那贱人的孩子带着毒血长大,等她血脉觉醒那天...
蛊虫钻入女婴心口时,北狄女人突然睁眼。她染血的指甲抓破床柱,刻下的咒文竟让我袖中本命蛊躁动不安。直到多年后苏云卿撕裂太庙结界,我才明白那夜她念的不是祈福经,而是用圣女魂下的诛心咒。
玉瑶及笄那日,我亲手给她戴上淬过朱颜碎的紫晶镯。看着她娇笑着毒杀揭发身世的宫女,我知道蛊毒已深入骨髓。皇帝来用膳时,我特意让玉瑶露出腕间红痕——那位置与她生母当年的刀伤分毫不差。
母后,儿臣新学了北狄剑舞。玉瑶的剑尖挑破舞姬咽喉,血溅在她眉心恰似朱砂。我抚掌而笑,这个赝品果然继承了她生母的狠厉,可惜永远学不会藏锋。
直到苏云卿戴着狼头面具杀进太庙,我才惊觉当年的蛊虫为何不敢近身。那贱人竟把双子命格炼成一体,用我的毒药浇灌出真正的破军星。当金鳞纹穿透我胸膛时,终于看清缠绕半生的根本不是凤命,而是胞姐临死前用脑血画的诅咒符。
最后一口气卡在喉间,我忽然想起及笄那日。胞姐被敲碎头骨前,曾对我露出诡异的笑。原来萧氏巫女最毒的咒,从来都是血亲相噬的轮回。
---
7
阿蛮篇
我跪在浣衣局青石板上搓洗龙袍时,腕间魂铃突然渗出血珠。这是小姐临终前系上的,十七年来第一次发烫。
云卿,去给玉瑶公主送雪蛤羹。掌事嬷嬷的鞭子抽在背上,我趁机将药粉撒进羹汤——那丫头今日该来初潮了。
三更时分,我切开当年小姐埋在我腿骨中的玉匣。染血的襁褓上金鳞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北斗星图。果然如小姐预言,双子命格开始融合。
该唤醒血卫了。我咬破指尖在冰面写字,血珠凝成北狄文字的瞬间,御湖中飞出三百只魂鸽。这些用小姐心头血喂养的灵物,今夜将啄瞎所有监视云卿的暗卫眼睛。
最痛那日,是我亲手将云卿推进枯井。她额角流着血问我为什么,却不知井底藏着小姐用圣女骨绘制的逃生密道。就像当年我笑着喝下萧氏给的哑药,只为保住喉间那口能唤醒战甲的圣女真言。
8
钦天监正使篇
我捏碎第八个浑天仪时,终于等到破军星亮。师父临终前刻在我脊背的谶语开始发烫:七星现,帝星陨。
陛下,长公主乃祸国妖星!我跪在丹墀泣血进谏,袖中藏着用先帝骨灰炼制的殒龙香。萧太后以为我是她最忠心的狗,却不知我从始至终都是北狄埋在钦天监的暗桩。
那夜故意让苏玉瑶看到错误的星象图,诱她毒杀淑妃。当云卿的血溅在祭坛时,我悄悄启动师父用十年阳寿布下的移星阵——真正的紫微星正在北狄王庭冉冉升起。
最绝妙的是皇帝至死不知,他每日服用的金丹里,掺着我用云卿脐带血炼制的诛心散。这局棋,从十九年前我抱走真正星盘那刻就开始了。
9
北狄将军篇
我斩下第十三个南梁探子头颅时,狼牙项链突然灼穿皮肉。这是圣女出征前赠我的魂器,此刻滚烫如烙铁。
王女觉醒了。大祭司癫狂地割开八十一匹战马喉咙,血潭中浮现出云卿戴着玄铁面具的身影。我们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年,自从圣女被掳走那日,北狄的月亮就再没圆过。
当年是我亲手将圣果塞进濒死的圣女口中,看着她被南梁蛮子拖走。她的兄长,我的挚友,在咽气前咬破手指在我掌心写:待七星倒悬,焚尽南梁宫。
此刻我率三万铁骑踏碎雁门关,背后士兵突然发出狼嚎——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金色。云卿的血脉隔着千里唤醒北狄人骨子里的兽性,这才是圣女真正的杀招。
最痛快的莫过于斩下萧氏将领头颅时,他腰间玉佩竟刻着我当年被抢走的战刀图样。原来南梁皇族,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活成了北狄的倒影。
10
苏玉瑶篇
我及笄那日,母后赐的紫晶镯突然长出尖刺。鲜血滴在鸾凤镜上,映出的竟是张陌生的脸——额间有红色胎记,眼睛像极了我最恨的那个浣衣局贱婢。
瑶儿要当最完美的公主。母后笑着为我涂蔻丹,指甲却抠进我腕间旧伤。那是五岁时她教我下毒失手留下的,她说疤痕是荣耀的印记。
直到在地牢看见生母的画像,我才知道为何每次杀人都会心悸。那个被做成人彘的浣衣局宫女,左耳后有和我一样的朱砂痣。我疯狂洗刷身体,却搓不掉背后渐渐浮现的北斗刺青。
最绝望的是被铁刷刮骨时,云卿在我耳边轻笑:好妹妹,你当年喂我的离魂散,可是用你生母心头血熬的。
原来我才是赝品中最可悲的那个,活成了一把捅向自己的刀。
11
皇帝篇
她死的那夜,我在奏折上写满云卿。这是我们的女儿真正的名字,取自卿云烂兮,糺缦缦兮。可当我抱起被调换的女婴时,萧氏正用蛊虫啃噬我的脊柱。
每年霜降,我都假装醉酒闯入冷宫,在当年藏她的冰棺里躺一整夜。棺底刻着北狄文字,是昨夜我用指甲新添的:吾妻,我快撑不住了。
最讽刺的是,我亲手给云卿下的噬心蛊,实则是唯一能对抗萧氏巫术的药引。当她在太庙引动金鳞血脉时,我吞下准备二十年的毒药——这具身体终于能成为她的解药。
最后倒在龙椅上时,我仿佛看见她踏月而来。这次没有狼头面具,没有玄铁战甲,还是初见时那个捧着雪莲的北狄姑娘。原来我这一生,终究只做对了一件事:把心脏炼成她重生路上最后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