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与爆炸声在耳畔炸响,苏棠最后看到的是敌方狙击手黑洞洞的枪口。剧烈的冲击让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刺鼻的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土坯墙裂缝里漏进几缕微弱的光。
“娘......小宝饿......”稚嫩的抽泣声从脚边传来。苏棠猛地低头,看见个五六岁的孩童蜷缩在破草席上,小脸蜡黄,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下,瘦骨嶙峋的手腕晃得人心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竟穿越成了大周朝碧山村人人厌弃的“扫把星”村妇,原主克死两任未婚夫,好不容易嫁了个穷猎户顾远,男人又在三年前应召入伍后音信全无,留下她和幼子艰难度日。
“别怕,娘这就找吃的。”苏棠喉咙发紧。她强撑着爬起来,土墙根的陶碗里结着发黑的野菜糊糊,显然是原主最后一口口粮。特工训练赋予的敏锐直觉让她迅速扫视屋内,墙角陶罐底残留着半把糙米,木架上挂着几根干瘪的山药。
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外头飘着细雨。隔壁王婶挎着竹篮路过,瞥见她立刻啐了口唾沫:“扫把星还有脸出门?听说顾家祠堂都把你除名了!”苏棠攥紧门框,原主被休弃后,婆母周秀娥彻底断了接济,如今连村里最穷的佃户见了她都绕道走。
山林是唯一的生路。苏棠扯下头上褪色的粗布条裹住小宝,踩着泥泞往山坳走。前世执行任务时,她曾在原始森林生存半月,辨认可食用植物对她来说不算难事。拨开带刺的灌木,她眼睛一亮——野苋菜、马齿苋鲜嫩欲滴,石缝里还长着几株止血用的车前草。
“小宝,帮娘看着周围。”苏棠折了根树枝做成简易铲子,突然听到草丛传来窸窣声。多年特工养成的反射神经让她瞬间扑倒小宝,一道灰影擦着头皮窜过,竟是只受了伤的野兔。她抄起石头砸过去,精准命中兔子后腿,血腥味在雨中散开。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周秀娥站在院门口,手里的竹扫帚扬得老高:“还有脸回来?今天祠堂祭天,你害全村人求雨失败,山神都要降罪!”苏棠护住怀里的野兔和野菜,冷声道:“娘,小宝三天没吃东西了。您要打要骂,等孩子吃饱再说。”
周秀娥愣了愣,瞥见孙子青紫的嘴唇,扬起的扫帚终究没落下。苏棠将野兔剥皮洗净,架起陶罐熬汤。火光映着小宝发亮的眼睛,孩子捧着碗小口喝着,嘟囔着:“比之前的野菜汤香多了......”
夜深人静,苏棠翻出原主留下的旧衣,用匕首裁成布条。她摸到衣襟夹层里硬物,掏出竟是半块刻着“顾”字的木牌——应该是顾远留下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牌面上,苏棠望着木牌陷入沉思,她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今天起,她苏棠绝不再当任人欺凌的“扫把星”。
隔壁传来王婶的咳嗽声,苏棠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一件事。王婶的丈夫李老汉常年咳嗽带血,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是痨病没救了。她摸了摸怀里刚采的鱼腥草,或许明天,可以从这里打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