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连续加班我猝死了。
好消息：又活了。
虽然活了,但是穿书到受虐小媳妇身上。
于是,我大战恶婆婆一家并携款逃跑。
老公找我求和～
滚,老娘还要考985……
1
连值一个星期的夜班,头疼欲裂。
阳光下,一阵暖意沁入脑海。
我面带笑意倒在医院门口。
耳边传来保安大叔和路人的惊呼声。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床边一个陌生男人拿着个苹果正转圈削着。
条纹短袖搭配复古牛仔裤,腰带微微起皮。
这人竟是八十年代的打扮。
再仔细看了眼病房,这也不是我们医院呀。
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床头柜上摆着半瓶黄桃罐头。
头顶上一百瓦的大灯泡子晃得眼生疼。
脑子瞬间清醒,身体却不敢动一下。
我的妈呀,晕在医院门口,不至于被抬走拐卖了吧。
小声嘀咕,被床边的男人听到了。
小梨,你醒了
小梨先生,认错人了吧,我姓白,是咱们医～～,哦不,是人民医院的医生。
说完,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生怕这人一个不高兴,给我打残扔猪圈里。
姜梨,你咋了,我是海涛呀,流个产咋还不认人了！
姜梨,江海涛,流产！
这不是我这几天追的小说里面的人物情节吗
我这是～～～穿书了
2
不容我反应,江海涛已经把医生叫过来了。
医生戴着老花镜,用老式听诊器给我检查一番。
他操着口不太普通的普通话：暂时没危险了,不是我说,你们家属真要注意,怎么能从楼梯摔下来弄不好出人命哩！
江海涛连连点头应和。
脑子再次一阵眩晕。
【这他妈什么命呀,前世当牛马,累死了,连个工伤都不算。好容易给个活的机会,给穿成苦命小白菜了,服了。】
【姜梨,从小父母双亡,跟爷爷奶奶在农村长大。
进城打工,认识了老公江海涛。
结婚后被全家当佣人使,流产后还要照顾一家老小,大出血死在碗池边。
我们俩的命运也算异曲同工。】
我将脑褶子抻直捋一捋,努力回忆原书的故事走向。
＜这应该是姜梨流产后的第二天。
周末婆婆妈要休息,让姜梨带大姑姐的孩子出门玩。
谁知那孩子一手将她推下楼梯,导致胎死腹中,不得已引产。
尽管医生多次表示姜梨身体虚弱,出血量大,需要多住几天
但婆婆坚决不同意。
结果出院后第二天,就大出血死了。＞
当时给我气的,恨不能穿书里干死这个恶婆婆。
好嘞,真穿来了！
老天爷你是我亲爷,发财、变瘦、肌肉男是一个没听着,这倒听得真真儿的～～～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咱也会会这家奇葩。
唉呀,我没见面的亲孙子哎！
人未见,声震耳,恶婆婆到了！
3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江海涛满脸问号,但也顾不上细究。
转身到门口迎他妈去了。
老太太唱着样板戏就进了病房。
口中一直哭她的大孙子,丝毫不提差点丢命的姜梨。
江母身高不足一米六,红光满面,身材肥硕。
她小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看到我一脸嫌弃。
转头拉住她儿子：我苦命的儿哦。
呃~,大出血的是我,苦命的是她儿
哎呦～我捂着肚子叫道。
江海涛甩开老太太手,急忙过来：怎么了,又肚子疼了吗我去叫医生。
我按住他,转头对江母说：妈,去给我买个热水袋。
再买几斤鸡蛋,这小月子连个鸡蛋都没有,怎么养好身体再给您生大孙子呀！
老太太惊的下巴掉地上,像是突然听到了哑巴开口,一脸不可思议。
毕竟,姜梨可是从不会提要求的,结婚几年,连块糖都没要过。
江海涛虽对我的转变感到不解,但也知道这要求并不过分。
毕竟,已经五个月了,又是被他家人害的,除了大出血,身上还有骨裂,好几片的黑紫淤青。
没有死掉已是万幸。
他连忙起身道：我去,我去。
我再次按住他：让妈去,我肚子疼,你得看着我。
说完,我们都直直看向老太太。
同病房其他人也凑过来看热闹。
老太太脸色铁青,牙缝里挤出个好字,槽牙咬的咯咯响。
江海涛看着我,有不解,更多是欣赏。
书中江海涛的性格很是传统,又愚孝。
他对姜梨有感情,但对家人的虐待又选择性漠视。
在他心里,这是一个媳妇的必经之路,熬过来就好了。
可以说,他也算是刽子手之一。
此刻,他再多的维护,也让我产生不了一丝好感。
4
江母买来十个茶叶蛋,坐我床边,自己一口气吃了五个。
要不是怕撑死,她恨不能一下炫完。
病友朝我传来同情的目光。
老太太打着饱嗝,进入正题。
小梨呀,收拾收拾,咱下午出院。
不等我开口,江海涛就急了：医生说小梨大出血,不能出院,得多住几天。
老太太小眼一瞪：你个大男人懂啥,这跟来次月经没啥区别,别听医生胡说,他们就是想多挣钱哩。
可是
行了,回家了我好好照顾小梨,比在这儿不强
保管把你媳妇养的白白胖胖。
江海涛哑然,他永远都是这副没主见的窝囊样。
唉,还是靠自己吧！
好
海涛,把医生叫来开证明吧。我平静道。
出院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噙着眼泪,看看江母,又看看医生,无奈点头。
医生瞬间明白了,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声丝微弱,有气无力道：肚子疼,出血量较大,浑身发冷,头晕,还有呼吸不上来,别的也没啥。
说着,一口气没上来,翻个白眼。
医生急了：这还没啥术后并发症都全乎了。
我是不会签字的,你们这是想要她命呢！
江海涛连忙保证不出院,将医生送出去了。
闭眼躺着,感觉背后一股凉意,江母肯定想掐死我！
她嘴里骂骂咧咧说我败家,咋不直接摔死之类的话。
江海涛也是怕丢人,直接将她撵了回去。
5
江母不死心,趁江海涛不在又来了一次,再次撒泼让医生放我出院。
被我怼急了拿起凳子就要砸过来。
我趁机抱住她,给她肋骨下缘狠狠来了几下。
打击此处会压迫肋骨下方的神经和肌肉,疼是真疼,但死不了。
她疼的满地打滚,被几个保安直接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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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总算在医院安静了几天。
再次见到我,江母虽一直愤愤不服,但终究是长了记性,收敛了许多。
江家是老式的单元房,布局还算过得去。
江父勤勤恳恳工作大半辈子,分了这么套房子。
自诩是天大的功臣,在家说一不二。
江海涛姐姐单位离的非常近,所以他们一家三口也在家里吃饭。
也就是之前的姜梨要伺候老老少少不到十口人。
我们到家时,是中午,全家刚刚吃完饭,都在客厅看电视。
全家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姜梨在家里的地位一目了然。
我身体还是虚弱的很,懒得理他们,回屋就躺下了。
醒来已是晚上九点。
全家都睡下了,屋里漆黑一片。
我太饿了,中饭晚饭都没吃,潜到厨房翻了半天,只找到半块凉馒头。
江海涛睡眼迷离,看到我在床头吃馒头,皱了皱眉头。
小馋猫,几点了,不怕胖成大肥猪呀！
说完,转身又睡着了。
我心中一阵酸涩。我哪是馋,是真的饿呀。
晚上没有给留一口饭,还要笑我胖成猪,这踏马什么老公。
第二天一大早,江母就咚咚敲门将我们叫醒。
几点了,还不赶紧起来准备早饭,都等着吃现成的,想累死我呀！
医院住了好几天,还没歇够是吧
我攥紧拳头,心头的怒火一压再压。
江海涛见我眼睛逐渐猩红,意识到不对劲,连声道：哎~,哎~,姜梨你别动,我去我去。
在医院朝夕相处了几天,他也意识到我和之前的姜梨不同了。
来不及了,门已经被我哐当拽开。
江母措手不及,一个趔趄,直接摔个大马趴,像个大乌龟,四脚扑腾半天。
我顺势坐到她的腿上,她起了一半的身体,再次重重趴到地上。
我率先开口：哎呦,我的肚子。
江海涛连忙跑过来,将我搀到床上。
转身要扶老太太时,她骂骂咧咧的已经自己起来了。
这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个小贱人,你要害死老娘呀。说着,她就要冲上来打我。
江海涛拉住她。
她一屁股坐地上：哎呦,娶了媳妇忘了娘呦。
两口子一块欺负我个老太太,我不活了。
6
江海涛一如既往地手足无措。
行了我大吼一声。
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第一,以后别想着我包揽家务,我也得上班,也挣钱,不是你们家保姆。
第二,这次坐月子,医院待十天,
还有二十天,每顿饭给我单独加个鸡蛋,就算起不来,也给我留着。
第三,江海涛的工资以后交三分之一,就当我们两个的生活费,我的不交了。
江母刚要破口大骂,我嘘,给她打个手势。
当然,你可以不听我的,那我就去公安局报案,从楼上把我推下去,害死我孩子,这事咱没完。
他爹妈作为监护人也得负责,到时候不蹲个几年,也得被单位开除,咱谁都别好过。
你们要是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就按我说的,那咱还是一家人。
我一外来媳妇,不怕丢人,你们能豁出去就行。
此话一出,江母瞬间偃旗息鼓。
见鬼一样盯着我,上下各打量好几遍。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从前言听计从的姜梨。
我装没看见,躺床上睡起回笼觉。
＜躺回床上,替姜梨一阵心酸。
姜梨和江海涛确定关系后,每周末都要来,买菜,做饭,打扫卫生。
上有奶奶老年痴呆,下有大姑姐家的孩子,还未上幼儿园。
所有家务都要她做。
江海涛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江母经常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现在给你机会多锻炼,结婚后就都懂了。
要不是你从小没有父母教育,我何至于这么操心。
哄得姜梨还未订婚,就把全部的工资上交。＞
这次后,全家都老实不少。
人的本性都一样,欺软怕硬。
半夜上厕所,隐约听到江母屋里传来姜梨的名字。
贴耳过去,是江母和江海涛。
原来他们在商量让我们搬出去住,因为江海涛的姐姐下岗,单位分的房子也被收回去了。
江海涛爷爷奶奶之前有个老房子,想让我们去那里住。
我是愿意的,我和江海涛的工资加起来不少,分开住还乐得自在。
但她接下来的话,就让我火冒三丈了。
你们给个市场价就行,那房子地段也好！
江海涛急眼了：结婚后,两个人的工资都是交给您,我们哪有钱呀！
你急什么,你们是没有,但她爷爷奶奶有呀,我可听说他们在老家养羊养猪的,可不少挣钱。
你偷偷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姜梨病了,需要花钱,让他们带钱来一趟。
你不打也行,把电话给我,我打。
江海涛半晌未说话。
当时娶她的时候,我和你爸就不同意,乡巴佬一个。
要不是看她能干,也不要彩礼,就当找个免费的保姆,打死我都不同意,看你李叔家小子,那娶得可是副厂长的千金,人家那日子过的,啧啧啧～～
江海涛的声音再次响起：行了妈,办婚礼的时候人爷爷奶奶连饭店都没进,还给你留了五千块钱,就怕咱们对小梨不好,人家也没亏待咱呀!
你懂个屁。
7
顿时,心情酸涩难忍。
＜姜梨是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办婚礼的时候,爷爷奶奶挑选了最能拿出手的衣服,爷爷一件中山装,奶奶一件略带抽丝的半袖。
卖掉了家里的鸡,羊,甚至鸡蛋,一共是5120块。
江母明里暗里嫌老人寒酸丢人,一直不给好脸色。
爷爷奶奶在婚礼前一天找到江母,给了她五千块。
说姜家能力有限,让婆家都包涵。
并没有参加姜梨的婚礼,两个老人一早就买票回家了。
实际整个婚礼的花费也就不到三千块。
这些,姜梨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爷爷奶奶死活不参加自己的婚礼,一定要走。
对此,姜梨还一直心有怨怼,觉得爷爷奶奶不体谅自己。＞
爷爷奶奶来参加孙女的婚礼,饭没吃上,还搭上一辈子的积蓄,。
就为了人家对孩子好一点,要是他们知道姜梨的处境和结局,会心疼死吧。
我从小也是和爷爷奶奶长大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爷爷奶奶用力托举,我拼命学习,硬生生从农村考到985.
我和姜梨,不是一个年代,但命运却出奇的相似。
可能这也是老天爷将我带来的原因吧。
8
见到姜梨的爷爷奶奶,不自觉流下热泪。
两个老人佝偻着背,奶奶甚至都拄上了拐杖。
他们拖着这样的身体,养羊养鸡,养牛。
自己舍不得花一分钱,姜梨也花不到,都让江家这帮吸血鬼糟蹋了。
他们让我转了几个圈。
看到我的确全须全尾的才放下心来。
刚刚上出租车,爷爷就从内衣口袋艰难掏出一个破破的格子手绢。
颤颤巍巍的打开,是一沓钱,大到一百的,小到一角的,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最上面有个纸条,扭扭歪歪的字迹：给小梨,6543块4毛。
我瞬间溢满了泪水,为了不让爷爷奶奶难过,我将头转向窗外。
杀千刀的江家人！
硬生生把老人家唯一的血脉给欺负死了,畜生,畜生!!
我将老人安排到江家附近的招待所。
把钱拿回家,坐到客厅数了起来。
江母外出回来,看到钱眼睛都直了。
呦,小梨,爷奶来看你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拿手捂了上去。
唉,是我给老人家打了个电话,你住院这么大的事儿,咱也不能瞒着他们不是,这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妈
哎哎！这是我流产后第一次叫她,她开始没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一圈才确定我是在和她说话,表情极不自然。
爷爷奶奶说,他们要给我和江海涛买房子
哎呦,要说还是小梨爷爷奶奶有钱哈。
我就是打电话的时候提了一嘴,想着如果不是咱们家住的楼房,你也不至于摔下去呀。
正好,海涛爷爷的房子空出来了,都是一家人,你们买谁的不是买呀对吧。
好,我和江海涛一人一半。
我打断她。
那不成,海涛哪儿有钱呀。
小梨呀,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能迷糊。
跟你爷奶也长个心眼,几年了,他们在老家吃香喝辣的,还不是我们江家养着你！
他们能给你一万,那就说明最少有五万,可不能听他们哭穷。
我胃里泛着一股恶心,打断了她：
行,这房子市场价两万,你们出五千,剩下的让我爷爷奶奶出。
名字不用改,也不用过户,你们要是同意,我拿钱。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可把江母乐坏了。
不用改名字,等于是白得一万五千块钱,到时一个不高兴,再给我们撵出去。
也不耽误二次交易。
他们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榨干爷爷奶奶的钱。
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可是我爷爷奶奶一辈子的积蓄,你们出的钱也要拿给我爷爷看看,还有房本,这样老人家好放心回去。
这～～
江母犹豫了。
我知道她害怕什么。
让江海涛和我一块儿去,也能帮我把爷爷奶奶送回去。
这下您放心了吗
瞧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我有啥不放心的,这不都是咱家的钱吗,还能丢了不成。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万分不放心,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半天,但还是抵不住诱惑,答应了。
9
第二天一大早,江海涛带我去招待所。
他喝完我倒的热水后就睡着了。
两片安定,足可以睡几个小时。
等他醒来,我已经和爷爷奶奶回到老家。
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来了。
上了火车,我给爷爷奶奶坦白一切。
包括我要离婚,辞掉工作,要回家陪他们。
两个老人家出乎意料的平静。
小梨做什么决定,爷爷奶奶都支持,我们小梨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眼泪喷涌而出,如果姜梨知道爷爷奶奶给她的底气,如果她早觉悟,早决断,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在爷爷奶奶家,是我穿书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每天有鸡蛋吃,喂喂鸡放放羊,在院子里看星星,晒太阳。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那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等说媒定亲,浑浑噩噩。
读书,对,我要读书,姜梨现在才22岁,一切都来得及！
不出所料,爷爷奶奶超级赞成我的想法,全力支持我。
他们比我笑的还要开心,好像我的想法是金子,会闪闪发光一样。
姜梨呀,真是傻,不在自己家当宝贝,非要到城里给人当牛做马。
说干就干,爷爷带我跑遍几个村子借书。
好在我本硕博连读不是轻飘飘说出来的,那可是实打实学出来的。
可以说这个时代的高考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这下好了,爷爷奶奶更是不让我干一点活了。
恨不得把院里的鸡,羊嘴都封住。
在这里,我是中心,我是宝贝。
我的话他们当圣旨。
一个星期后,接到江海涛的电话,他要来。
这事他们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是他拦着,估计第二天就找来了。
看来,他也顶不住了。
10
再次见到江海涛,他盯着我愣神。
老家养人,爷爷奶奶将我养的红光满面。
奶奶每天给我扎漂亮的麻花辫,我又变成了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当时,他不就是看上姜梨的纯真,义无反顾和她在一起的吗
现在,他仿佛看到当时那个十八岁的姜梨吧。
他冲我微笑,告诉我：看着你好,我就放心了！
看到我手中的课本,他闪过一丝诧异。
我想参加明年的高考。我解释道。
他恍然。
吞吞吐吐半晌：那咱们……
江海涛,咱们离婚吧,我在抽屉里面留了协议,如果你同意,直接签字,我抽空回去办手续。
其他的我不要,至于五千块钱,那是爷爷奶奶的血汗钱,我～～
他打断我：应该的,那本来就不应该要,我替我家人给爷爷奶奶道歉了。
临走时,他突然转身,眸子深沉,盯着我意味深长道：
你,你不是小梨吧！
我惊讶的下巴快要脱臼,嘴张半天。
转念一想,他们也曾是要相守一生的爱人呀,怎么会察觉不到端倪。
对,我不是。
接着我将整件事尽可能以最好理解的方式讲给他听。
他低头不语,肩膀微微抖动,眼泪啪嗒啪嗒掉到地上。
此刻,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小梨死了,小梨死了！
被我害死了。
说罢,他看向我,似乎要在我的眼神中找个安慰。
我冷漠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无法替死去的人表示原谅。
他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临走,江海涛塞给我一个小小的包裹。
里面是一叠他的私房钱,还有一枚光面的金戒指。
他说结婚时就应该买的,他知道姜梨喜欢,但是因为她从不主动要,所以他就搁置了。
结果,永远都没有机会给她戴上了。
9
江海涛没有食言,江家人没有再打扰我们。
我安安静静的复习,备考。
高考时,爷爷借来了村里最好的三轮车,载我进城。
他从学校附近最好的饭店打包红烧肉。
早早选了一片最凉快的树荫下,就看着我吃,我吃的越香,他们笑的就越甜。
不负所望,我考上了最好的重点大学,选择的临床医学。
自此,姜梨和白韵命运的齿轮重叠在一起。
工作后,我将爷爷奶奶接到了城里,我们一家三口买了个不算大的房子。
大学毕业后,我再没有见过江海涛。
考上大学后,他每个月一号雷打不动给我打生活费。
我都攒了起来,给爷爷奶奶存成了养老钱。
这也算是替姜梨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了吧！
我将钱存在了可靠的地方。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回去,就像突然来到这里一样。
我必须给爷爷奶奶安顿好一切,让他们养老无忧。
我走后,江海涛和家里人基本决裂。
自己搬到单位的宿舍住,一个人独来独往,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江母脑梗,某天,被江海涛姐姐的孩子从楼梯推了下来,一命呜呼。
更早之前,这孩子被确诊了先天低能,智力低下,一直没有上过学。
来到医院实习第一天遇到了连环车祸,接连抢救几个伤员后,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床边围满熟悉的人,
我的爷爷,奶奶,同事,同学,护士长,副院长……
是的,我回来了～
至今,我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但是,我脑出血躺了五年,那正好是我替姜梨活过的五年。
相信,姜梨已经回去了,她不必在医院工作,也不必住在城里。
她可以在任何地方,她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自由而恣意的活着,为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