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染冷笑。
“夫君,我哪有这个本事,赶走你的心上尖?我执掌中匮后所做之事,不过是为了侯府而已。你若是觉得,我刻意针对柳小娘,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夫君是否愿意听?”
“说说看。”
萧衍衡松开了顾雪染,但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雪染整理被萧衍衡弄乱的衣裳,淡道:“我要是有什么花招,何至于被夫君如此欺辱?”
“哼,谅你也不敢。”
萧衍衡恶狠狠地白了顾雪染一眼。
“夫君,既然您觉得,我故意针对泽兰苑,那干脆从下月开始,柳小娘的泽兰苑就让她自己管自己院中的事吧。”
顾雪染把心中的想法,和萧衍衡全盘托出。
萧衍衡一怔。
半晌后,他皱眉。
“你这是从今以后不管泽兰苑死活了?”
顾雪染笑笑,眼中没有半点儿笑意。
“整个侯府的下人,谁人不知,世子您最是偏爱柳小娘?我岂敢再管着她?公公去世得早,夫君您现在虽然是六品朝议郎,但朝廷俸禄有限,这偌大的侯府,进少出多,若是不节俭,难道坐吃山空吗。”
萧衍衡面露愁容,脸色阴郁。
“我不管,反正再苦,也不能苦了柳小娘。”
顾雪染讥笑。
“夫君,祖父、祖母的开支,每个月已经削减到三百两银子了。您若是觉得柳小娘苦,那您觉得,一个月要给柳小娘的泽兰苑拨多少钱才够?”
萧衍衡咬咬牙,伸出了五个手指。
“最起码五百两银子。”
顾雪染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夫君,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柳小娘有恩于我,我不能亏待她。”萧衍衡下了决心。
顾雪染捏紧手帕,“夫君倒是重情重义。”
萧衍衡负手而立,神情傲慢。
“柳小娘对我深情厚谊,再多的钱,也比不了这份情谊。”
顾雪染在脸上挤出笑容。
“夫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每个月就给泽兰苑拨五百两银子。她花多花少,全由她自个儿做主。”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商量好泽兰苑的事情,萧衍衡匆匆离去。
他这一走,站在一旁的春华、秋实,皆愤愤不平地看向顾雪染。
春华最是愤慨。
“小姐,老侯爷、老夫人如此金贵之人,他们每月开支才三百两银子。这柳小娘凭什么比他们还多?”
秋华叹息。
“就凭她身后有世子为她撑腰。”
春华不解,“照此下去,世子摆明了就是要逼着小姐拿嫁妆来维持侯府的开支!”
顾雪染走到案桌旁,打开了账本,脸上一片平静。
“真要到了那一步,也好。”
......
“咳咳咳!”
“夫君,侯府竟然如此艰难了吗。是不是我拖累了侯府?”
柳如烟坐在床上咳嗽,捂着胸口,一脸的愧疚。
萧衍衡快步向前,坐在床边,扶住了她的肩膀。
用手轻抚其后背。
“如烟,你不要自责。为你,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区区一个月五百两的银子,我还是拿得出的。”
柳如烟皱眉,一脸的担忧。
“可是,姐姐都削减侯府的开支了。夫君,怎么能因为我例外?”
“因为你值得。你放心,就算侯府没有钱了,顾雪染那里还有钱。”
萧衍衡压低声音,在柳如烟耳畔低语了几句。
柳如烟捂住嘴巴,故作惊讶状。
“姐姐的嫁妆,竟然这么多吗?”
萧衍衡点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只要她拿出嫁妆出来,足够撑侯府三五年的。到时候,我在朝廷上打点上下,官升两级后,侯府的窘况就可以缓解了。”
“要是祖父百年了,我继承了爵位,陛下肯定会再赏赐我们侯府。”
“到了那时候,我就把顾雪染休了,将你扶正。”
柳如烟依靠在萧衍衡怀里,轻声叹息。
“可祖父说了,若是你和姐姐,不生下孩子,这爵位就会给小叔萧衍光继承。夫君,您是不是一定要和姐姐圆房?”
说到这里,柳如烟红了眼眶,眼看着就要落泪了。
萧衍衡紧紧地抱住她。
“如烟,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碰顾雪染就不会碰。”
“可是,老侯爷不是说,要姐姐生下孩子了,你才可以继承爵位吗。”
“祖父是这么说,但是,不一定要让我亲自来。”萧衍衡眸光闪动。
“夫君,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让姐姐怀上孩子?”柳如烟故作惊讶地问。
萧衍衡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在柳如烟的耳朵旁,耳语了几句。
须臾。
柳如烟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
“要在寺庙动手?”
萧衍衡点点头。
“如今,顾雪染已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她的香汀苑有不少家丁轮流值守,不好动手了。明天,我们全家人都去寺庙为祖父祈福,那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柳如烟双手勾住萧衍衡,声音软糯。
“夫君,你对我真好。”
“你是为了救我,才落下这一身的疾病,对你好是应该的。”萧衍衡温柔地抚摸着柳如烟乌黑的发鬓。
春华打来洗脸水,帮顾雪染梳洗,卸下头上的珠钗。
“小姐,明日要去寺庙了,您早些休息,莫要操劳了。”
“正因为明天要去山里的寺庙了,我才要好好地准备。”顾雪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回到了前世。
就在寺庙,她被萧衍衡、柳如烟设计失了身。
秋华拿来一把匕首,给了顾雪染。
“小姐,您拿这匕首,是为了防身吗。奴婢听说,寺庙防护甚严,没出过什么乱子。”
春华撇撇嘴。
“那可不一定。万一寺庙里有那淫和尚呢。”
秋实伸手去打春华,“你这乌鸦嘴,就不能盼着小姐好嘛。”
听着两个丫鬟的打闹,顾雪染的脑海,就像划过一道闪电。
上一世,她好像就是在一个和尚的禅房里失去了清白。
难不成,夺了自己清白的男人,真的是个和尚?
抱着不安的心,第二天一早,顾雪染坐上了马车。
到底是名义上的世子妃,顾雪染被安排和萧衍衡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两人对面而坐,一向对顾雪染冷脸的萧衍衡,今日显得有些过分热情。
他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了一个茶壶,倒了一小杯,递给了顾雪染。
“娘子,天气炎热,喝点茶,消消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