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绘影》
第一章:墨色初现
江南的梅雨季像被戳破的墨囊,浓稠的雨丝连绵不绝地垂落,将青瓦冲刷得泛着冷光。苏瓷攥着那把残破的油纸伞,伞骨弯折处缠着褪色的红绳,在风雨中吱呀作响。她的玄色襦裙下摆早已被泥浆浸透,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拖拽感,可那双裹着素色布条的绣鞋,仍固执地踩着积水向前。
转过布满青苔的巷口时,一阵裹挟着铁锈味的风突然掀开伞面。苏瓷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抬头的瞬间僵住——前方半掩的朱漆大门后,暗红光晕如同活物般在门缝间流淌,将门沿斑驳的铜钉染成凝固的血色。她攥紧伞柄的手沁出冷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推开那扇门。
吱呀——腐朽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矿物颜料特有的腥涩扑面而来。苏瓷踉跄着后退半步,鞋跟碾过地面黏稠的液体,低头看见满地黑红岩彩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像无数干涸的血管在青砖上蔓延。就在她胃中翻涌作呕时,廊下传来竹杖点地的声响。
谁清冷男声惊飞了檐角的雨燕。苏瓷抬眼望去,只见廊下阴影中立着个墨色身影,月白袖口垂落的流苏在风中轻晃,手中毛笔正滴滴答答坠着金粉与朱砂混合的颜料,在青砖上洇出点点赤金。那人缓步走出阴影,眉眼如画却覆着层霜雪般的冷意,漆黑瞳孔扫过她苍白的脸时,忽然闪过一丝幽光。
苏瓷慌忙屈膝行礼,潮湿的裙摆扫过地面的岩彩,在玄色布料上晕开暗红痕迹。民女...民女迷路了。她声音发颤,连自己都能听见心跳如擂鼓。对方却突然逼近,金粉颜料的气息笼罩上来,苏瓷下意识后退,却因脚下打滑重重跌坐在地。后腰撞上冰凉的青砖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揽住她的腰肢。
当心。那人将她稳稳托起,指尖残留的颜料不经意蹭过她手腕,触感像蛇蜕般冰凉。谢无妄。他报出名字时,嘴角勾起的弧度让苏瓷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银环蛇——明明美得惊人,却暗藏致命的毒牙。不等她抽回手,对方已经扣住她的腕骨:看姑娘浑身湿透,不如进屋喝盏姜茶
苏瓷被拽着跨过门槛时,余光瞥见墙上悬挂的画作。黑红交织的画面里,无数扭曲的人脸在颜料中沉浮,每双眼睛都泛着诡异的银芒,仿佛要冲破画纸将她吞噬。她喉咙发紧,想要拒绝的话却卡在喉间——谢无妄握着她的手突然收紧,掌心传来的力道让她明白,这场邀约从来不是询问。
第二章:金丝谜影
东厢房内,烛火在鎏金掐丝烛台上明明灭灭,将金丝绣帐染成流动的琥珀色。苏瓷蜷缩在雕花床榻角落,膝头紧抱着浸透冷汗的丝被,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响愈发急促。黑绸帷幔上蜿蜒的金丝纹理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像蛰伏的毒蛇吐着信子,又似昨夜谢无妄指尖缠绕她发丝时,那抹令人战栗的温柔。
她无意识摩挲着白天被触碰过的手腕,那里残留的金粉颜料已干涸成细碎的纹路,混着若有似无的药草腥气——那是种介于朱砂与麝香之间的古怪味道,每当她凑近嗅闻,太阳穴就突突直跳。更鼓声第三次穿透雨幕时,隔壁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像是宣纸上颜料晕开的轻响。
苏瓷赤足踩上冰凉的青砖,睡衣下摆扫过脚踝,惊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像只受惊的野猫,贴着墙角缓缓挪动,每一步都小心避开木地板上会发出声响的缝隙。书房门缝里漏出的昏黄灯光在眼前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狭长,仿佛要先于她的身体探入那未知的禁地。
当她屏住呼吸凑近窥视的瞬间,喉间的惊叫几乎破口而出。谢无妄正伏在丈二宣纸上作画,玄色广袖垂落的流苏扫过地面,带起点点金粉飞扬。他笔下流淌的黑红岩彩竟违背常理地自动汇聚成旋涡,而画中女子背对观者,黑色长发在虚无的风中狂舞,玄色裙摆上蜿蜒的金丝纹路,与她身上这件被迫换上的睡衣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画中女子发间点缀的银粉,正随着谢无妄挥毫的节奏,在纸面闪烁出微弱的幽光。
喜欢这幅画带着温热气息的低语突然在耳畔炸开,苏瓷惊得撞上门框,后脑勺磕在檀木上发出闷响。谢无妄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墨色长袍下摆扫过她的脚背,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他手中的毛笔还在滴落金粉,有几滴正巧落在她裸露的脚踝,像被毒蛇轻轻舔舐。
不等她做出反应,谢无妄已伸手抚上她散落的发丝,冰凉的指尖将一缕黑发缠绕在指节间把玩。苏姑娘的背影,比我画中任何女子都要动人。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尾音故意拖得很长,仿佛在品尝某个甜美的秘密。苏瓷浑身僵硬,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混合着金粉颜料的气息,令她胃部泛起阵阵恶心。
我...我只是...她试图后退,却被谢无妄用手肘抵住门框,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谢无妄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他俯身时,苏瓷清楚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疯狂与痴迷,就像那天在院子里,他凝视满地岩彩时的眼神。
别害怕。谢无妄将还在滴着颜料的毛笔塞进她颤抖的手中,笔尖的金粉在她掌心晕开,像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能画出怎样的奇迹。当笔尖触碰到宣纸的瞬间,苏瓷突然感觉有电流顺着手臂窜上脊背。那些本该由她掌控的线条,竟违背她的意志,自动勾勒出神秘的符文。黑色颜料中浮现出细密的金丝,如同活过来的血管般在纸面游走,与谢无妄画作中的纹路完美契合。
谢无妄的笑声混着金粉落在她肩头,震得她耳膜生疼。果然...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的手指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画中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女子,看到了吗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永远停留在最美的瞬间,成为我画中的永恒。苏瓷终于明白,从推开那扇朱漆大门开始,她就早已落入这张精心编织的罗网,而谢无妄眼中的疯狂,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第三章:梦核深渊
更漏声在雨夜中格外清晰,苏瓷数着滴落在青瓦上的雨声,强迫自己阖上酸涩的双眼。可每当意识沉入黑暗,熟悉的灼烧感便从脚踝蔓延——黑红岩彩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滚烫的颜料渗入皮肤纹路,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舒展,长发在空中诡异地翻飞,发梢滴落的银粉在虚空中勾勒出破碎的符文。当她试图呼救,冰凉的颜料便灌入喉管,带着铁锈与矿物的腥甜,呛得她几乎窒息。
第七次从噩梦中惊醒时,窗棂外已泛起鱼肚白。苏瓷颤抖着摸向枕边,指腹触到细碎的银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是深渊凝视的眼睛。她突然想起昨夜梦中,有双苍白的手从岩彩中伸出,将银粉撒在她发间,那手背上蜿蜒的金丝纹路,与谢无妄书房里的画作如出一辙。
苏姑娘好雅兴,又在数星星带着笑意的声音惊得她打翻铜盆,清水混着银粉在青砖上蜿蜒成河。谢无妄斜倚在门框,手中把玩着一卷残破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他今日换了月白长衫,袖口金线绣的缠枝莲却像扭曲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泛着冷光。
苏瓷缩进床角,喉咙发紧:谢...谢公子何事对方挑眉轻笑,抬脚跨过门槛,靴底碾过银粉的声音让她浑身战栗。带你看样有趣的东西。他俯身时,苏瓷闻到他衣摆间混着朱砂与檀香的气息,与梦中颜料的味道如出一辙。
地下室的台阶潮湿得如同巨兽的口腔,苏瓷的绣鞋不断打滑,谢无妄始终虚扶着她的手肘,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墙壁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时而化作交缠的藤蔓,时而扭曲成狰狞的恶鬼。当巨大的屏风终于出现在眼前,苏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粉绘制的阵法中央,数百个小人被黑红岩彩缠绕,每个面容都与她有七分相似,空洞的眼窝里填满银粉,仿佛在无声控诉。
这是‘影绘之术’。谢无妄的声音裹着热气喷洒在她耳畔,手指抚过屏风上流转的符文,金粉如同活物般泛起涟漪,传闻上古画师以血为墨,以魂为纸,连通阴阳两界。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而你的血脉,正是激活阵法的钥匙。
苏瓷拼命挣扎,绣鞋踢翻墙角的颜料桶。黑红液体如鲜血般炸开,漫过她的脚背时,记忆与梦境轰然重叠——那些在噩梦中灼烧她的岩彩、缠住她四肢的藤蔓、灌入喉管的颜料,此刻正真实地吞噬着她的裙摆。放开我!她的尖叫撞在石壁上,激起阵阵嗡鸣。
谢无妄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墙上符文的震颤,震得她眼前发黑。来不及了!他扯开她领口,露出后颈暗红的胎记,枯瘦的手指重重按在上面,你以为那些银粉只是装饰他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红光,那是困住你魂魄的锁链!
咒语声响起的瞬间,地下室陷入彻底的黑暗。苏瓷感觉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冰冷的触须缠绕住她的四肢、脖颈。当她再次睁眼,腥甜的岩彩气息扑面而来——她又回到了那片深渊,而谢无妄立在岩彩漩涡中央,手中毛笔滴下的金粉在空中凝成锁链,每一节都刻着她梦中见过的符文。
欢迎回家,我的祭品。谢无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让我们一起,完成这幅永恒的画作。苏瓷望着自己不受控制抬起的手,指尖正渗出金粉,突然想起初遇时他捡起胡萝卜的温柔模样。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是画中注定的囚徒。
第四章:水墨真相
粘稠的黑红岩彩如活物般缠绕着苏瓷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同时扎入皮肉。她踉跄着扶住岩壁,指腹触到的颜料表面布满龟裂的纹路,像极了谢无妄掌心暴起的青筋。虚无的风撕扯着她的长发,发梢银粉簌簌而落,在黑暗中勾勒出转瞬即逝的光痕,却连三步之外的景象都无法照亮。
这根本不是路……她喘息着跌坐在地,岩彩立刻顺着裙摆向上攀爬,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谢无妄抚过她发丝时的温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苏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脚下的岩彩突然沸腾翻涌,一幅三丈高的水墨画卷破水而出,潮湿的宣纸上墨迹未干,还在滴落黑色的水珠。
颤抖的指尖刚触到画卷边缘,那些看似普通的墨痕突然化作青烟升腾。苏瓷惊恐地后退,却见烟雾在空中凝结成画面:十二岁的谢无妄跪在画坊青石板上,膝头压着被墨汁浸透的宣纸,小心翼翼地临摹师傅的《春江烟雨图》;十年后的他在密室中点燃曼陀罗香,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泛黄古籍,瞳孔里的清明逐渐被血丝吞噬;最后一幕,是无数黑衣女子被铁链拖入地下室,她们的裙裾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与今日她踩过的岩彩如出一辙。
怎么会……苏瓷的后背撞上冰凉的岩壁,看着画面中谢无妄将金粉毛笔刺入女子心口。那女子垂落的发丝间,银粉在雨中闪烁的模样,竟与她今早醒来时枕边的碎屑分毫不差。当画面里女子转过脸,那双含着血泪的眼睛与镜中自己的眼神重叠时,苏瓷终于崩溃般捂住耳朵——她听见无数女声在黑暗中悲泣,声音里混着金粉簌簌坠落的响动。
剧烈的震动突然撕裂地面,黑色触手破土而出,在空中挥舞着如同谢无妄失控时狂乱的笔触。找到你了。混着金属摩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苏瓷感觉后颈的胎记开始发烫,那是被谢无妄触碰过的位置。她发间的银粉突然剧烈燃烧,在身后划出破碎的光带,恍惚间竟与谢无妄画作里那些挣扎的灵魂如出一辙。
逃跑时,苏瓷的绣鞋被岩彩缠住,索性赤足狂奔。脚底的刺痛反而让她愈发清醒,那些在记忆中一闪而过的细节突然串联:谢无妄每次靠近时衣摆的朱砂味,金粉颜料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还有他凝视画作时,眼底倒映的分明是画中世界扭曲的景象。原来从相遇开始,我就是他画布上的囚徒……她咬破下唇,咸腥的血珠滴落在岩彩上,竟诡异地化作金粉,沿着她的脚印铺成一条闪烁的陷阱。
当谢无妄的身影终于在岩彩旋涡中浮现,苏瓷盯着他手中不断滴着金粉的毛笔——笔杆上缠绕的银丝,正是她昨夜梦中缠住脖颈的锁链。她突然想起地下室屏风上那些面容相似的小人,每个空洞的眼窝里都填满了等待被激活的银粉。毁掉命笔……她握紧藏在袖中的断笔,那是从谢无妄书房偷出的半截笔杆,此刻在掌心硌出的疼痛,竟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第五章:破晓之战
岩彩组成的迷宫中,苏瓷的裙摆早已被撕成布条,每走一步都有细碎的颜料颗粒嵌入脚底的伤口。浓稠的黑红液体漫过脚踝,像是无数只冰凉的手在攀附,她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刻掌心的刺痛,远比记忆中谢无妄攥住她手腕时的力道温柔。当漩涡中心那支滴着金粉的毛笔终于映入眼帘,她却僵在原地。
谢无妄的身体被岩彩彻底吞噬,黑色与猩红交织的纹路在他皮肤上蠕动,仿佛无数条活蛇。幽蓝火焰从他眼窝中喷涌而出,映得那张扭曲的面孔狰狞可怖。他手中的命笔挥毫如狂,每一笔落下,狰狞世界的天空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月光透过裂痕洒下,在岩彩地面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停下!苏瓷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碎。她抓起地上凝结的岩彩块砸向对方,颜料在空中炸开的瞬间,竟幻化成无数血色蝴蝶。谢无妄缓缓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太晚了!当画中世界降临,你我将永远纠缠!随着他的怒吼,岩彩如沸腾的岩浆翻涌,无数张苍白的面孔从中浮起——那些都是曾经献祭的女子,她们空洞的眼窝里填满银粉,枯槁的手指死死扣住苏瓷的脚踝。
放开我!苏瓷感觉呼吸被勒紧,岩彩正顺着鼻腔灌入喉咙。千钧一发之际,她摸到怀中那支断笔,木质纹理硌着掌心,突然想起地下室里谢无妄教她握笔的场景。那时他的声音还带着温度:画画要用心,就像...记忆与现实轰然重叠,她望向谢无妄火焰跳动的眼睛,突然大喊:谢无妄!你说过我的背影动人,可你看——她猛地转身,后颈暗红的胎记在幽蓝火光中格外刺目,这与当年你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谢无妄的动作骤然僵住,笔锋在虚空中划出歪斜的弧线。幽蓝火焰剧烈震颤,恍惚间,苏瓷又看到了初遇时那个眉眼如画的男子。她趁机冲向命笔,断笔与金粉毛笔相撞的刹那,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画中世界开始崩塌,岩彩化作流星雨坠落,被困的灵魂发出尖锐的哭喊,那些声音里有解脱,也有百年孤寂的悲鸣。
在阵法破碎的巨响中,谢无妄的身体逐渐透明。他伸手想要触碰苏瓷,指尖却开始消散成金粉:原来...从第一眼...我就想把你画进永恒...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璀璨的金雨,飘散在岩彩废墟中。苏瓷跪在满地狼藉里,掌心的断笔突然失去重量——所有的魔力,都随着谢无妄的消逝而褪去。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苏瓷握着失去魔力的断笔站在宅邸庭院。曾经流淌着岩彩的青砖缝隙里,竟钻出嫩绿的新芽。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的雨燕,一切仿佛只是场荒诞的梦。她将断笔埋在开满蔷薇的墙角,转身走向晨光时,发间最后一点银粉随风飘散,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小的彩虹。
三日后,江南画坊多了位神秘女画师。她总爱身着素色衣衫,在宣纸上勾勒山水,笔下却从不沾染半点朱砂。有人曾见她对着空白画纸落泪,问起缘由,她只是轻抚后颈的胎记,望向远方轻声说:有些画,永远不必完成。而在那座荒废的宅邸墙角,一株野蔷薇悄然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像极了未说完的告别。
时光悠悠流转,江南画坊里的女画师渐渐声名远扬。她的山水画卷,虽不见朱砂艳丽,却以墨色深浅绘出世间万千灵动。每一幅画,似都藏着她的心事,引得观者沉醉,却又总觉隔着一层朦胧。
偶尔,她会在画坊后院静坐,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青瓦,投向那座荒废宅邸的方向。微风拂过,素色衣衫轻轻飘动,后颈胎记若隐若现。
一日,她收到一封匿名信,展开后,上面只写着:画中真意,可曾寻得她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许久,将信纸小心折起藏于袖间。当晚,她踏入那荒废宅邸,月光洒在野蔷薇上,她对着墙角喃喃:或许,该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