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上巳情缘 > 第一章

族里的长老告诉我,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是我修炼了八百年的初化人形之时,如果我能化形成功,便有成神的机会,若是失败,轻则折损气运,重则耗损修为,做好一切功课后,我收拾收拾行囊,踏出望春谷,正常只需借人渡劫,只要有人真心实意说我像人,就算渡劫成功,反之我会修为尽散,而我只有三次机会。
湖边桃花初开,洋洋散散落在湖面,我看着树上系满了一条条的红绸缎,有长有短,上面都用墨水写着字,我背手在后面略施法术,枝头一个红色细绸缎就慢悠悠飘了下来,落在我手掌心。还没待我认真看,旁边就有一道愤懑的声音响起。
你这姑娘怎么无缘无故拆人家红条干吗,来人怒目圆睁,浓眉大眼高高竖起,活像我看到的人间门神,不仅有些好笑,事实上我也确实笑出了声。那人见我不理会他还笑了出来,更加愤怒,牵起我手腕就想带我报官,我正想挣脱,旁边一道凌厉的剑气闪过。你哪只眼睛看是这姑娘拆了,来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我一颗心怦怦直跳,那男人轻牵过我的手,将我拉至身后,他身上有股极淡的清香味,我觉得莫名的熟悉,是这姑娘会飞还是身高至十尺,那人见状气哼一声,转身走掉,我在后面咯咯直笑。
三月初三,上巳节。
我看着桥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湖边人们浮水洗濯身体,清凉透彻的湖水洒过脚踝,据说这样能够驱散时疫和邪气。人们总是信奉各种习俗文化,并且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遵循着,循规蹈矩,日复一日,他们靠着这些祈求平安,甚至贪婪地希求更多,如果这些都有用的话,天上的神仙都得人人长着八只眼仔细看着哪里许愿,还得长好多条腿,不然哪里够他们忙碌,想到这我笑出了声。
湖面上一个个亮起的小花灯形成倒影,接连一片,湖里灯影朦胧,湖上人来人往,灯火葳蕤,我过去脱下鞋袜,任由凉水浸透我的脚,捧起了些清水也学着那些人冲洗着脚踝。这时旁边一个小孩往我这边踢着湖水,水花溅在我小腿上,那男孩笑的一脸天真无邪,见状我也过去踢着湖水,跟他玩耍了起来。
那个男人坐在岸上,旁边收起的那把剑透着杀气,是把见过血的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身上总是有股莫名的熟悉感。玩累了上岸,我坐在他旁边,他转身看着我认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而后他又看着湖面眉眼温柔,似乎并不在意我回什么,我却低头了思索很久。
名字我没有名字,我出生后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听狐族的长老说我父母在一场大战中都牺牲了,但是我去打听谁也没有听过那场大战,兴许长老只是骗我的罢了。孤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摇了摇头,随意说了个二三。
他看着笑了笑,意味不明,而后牵过我的手,对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正要皱眉松开,转头一想,我凑近他,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语气诚恳,我像人吗。
男人微愣,而后嘴角扬起一抹笑,语气带着一些挑逗,你觉得你自己是人吗。
反应过来不对劲时我已经意识模糊。
第一次飞升失败。
朦胧间又看到了那个怒目圆睁,浓眉大眼的人。他一双眼睛色眯眯地扬起,不怀好意地看着地上的我。景升,还是你有办法啊,这一看就是道行不浅的小妖,拿去卖也能卖不少钱,说着男人低头,我只感觉到一双油腻腻的手摸着我的小腿直至往上,我却一点力也使不出来,意识渐渐模糊,我彻底晕了过去。
筋元散,越调动元神越容易耗尽精元,景升,你这好东西,什么时候能分我一点啊,男人睥睨了一眼,并未说话,冷眼制止他,示意身后的石南赶紧把人扛上带走。
再次睁眼时,身旁早已没了他们两人的踪影,这是一个类似于巨大牢笼的地方,我伸手碰上,一股刺痛传来,上面好似下了某种法术。无可奈何我只能先养精蓄锐,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
旁边有不少和我类似的妖,有的半人半兽状,体型也各异,有大有小,有的被束妖锁锁住了手脚,甚至还有的被八角笼关着。我在一只看着比较友好的兔妖旁边坐下,那兔妖自我醒来就一直盯着我。他一双杏眼看着温润,毫无恶意,我感觉他身上好似有股令人舒适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慢慢凑近我,我有一个法子能出去,你想不想出去,我帮你。
我眉头一皱,但是很快被我掩饰过去,假意应付道,这么好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兔妖眼角上扬,因为其他人我都不信任,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望春谷的狐妖一族吧,我有个朋友是你们族的赤青,你认识吧,话语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赤青,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是头额间有抹淡青色印记的赤狐,狐族长老以前说过,这是被主神认可的,飞升成上仙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郁郁寡欢,后来听说好像出去游历散心了。
我冲兔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在我耳边详细说了逃离的整个过程,他好像很了解这里的每个结构,甚至外面的布局构造也甚是清晰,我想或许他是没被迷晕进来的。
兔妖要我做的事情很简单,他要我从景升身上偷一把桃花镂空匙和一个锦袋,我问他什么锦袋,他也不说。
思索片刻,我也不知道怎么接近景升,我看着兔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要是我压根接近不了他怎么办。
兔妖勾了勾唇,嘴角微扬,一抹好看的笑漾开,你们狐族不是最懂这些吗,这些接近人的狐媚之术,我皱了皱眉,他语气带着一些幽怨,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这样的。
不出两天,景升连带着那个叫什么石南石北的彪胡子大汉来了,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他们。
景升旁边跟着几个弯腰点头的人,谄媚地等待着指令。
他伸手往里面指了指,指尖对着的几个妖被带了出去,有高冷的竹叶青,还有半人半兽状豹头人身的豹子姐和热心肠说要帮我出去的兔妖大哥,兔妖大哥叫温燃,最后被带出去的是八角笼里的那个金丝雀姐姐,虽然貌美至极,但确实是聒噪,这两天听她骂人我感觉我已经能和族里长老一辩高下了。
最后景升一顿,指尖正对着我,这一瞬我感觉呼吸都凝滞了。
应该听长老的话,看八卦要降低存在感,太吓妖了。
没被带出去的妖长呼一口气,氛围明显舒缓好多,这一趟肯定没好事。
被带走的妖分两趟被带上了马车,恰巧我与温燃一个马车,临走前那个金丝雀姐姐还被喂了哑药,简直恐怖至极,我也没敢吱声。
我与他都被束妖锁锁着了手脚,动弹不得,马车偶尔被风吹起一席,我看着窗外愈黑的夜色,慢慢的,好似到了闹市一般,渐渐聒噪了起来,灯火也通明。
旁边的温燃一脸淡然,甚至还有闲心吹起了小调,接着好像累了一般,扭了扭头,两只毛茸茸的灰色兔耳朵展了出来放松,而后只听叮咚一声,我就这么看着束妖锁自他手中掉落,而后咕噜噜滚到我脚下。
我冲他瞪着,而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这么厉害,还需要我去救你出去吗,看着那对长长的兔耳朵,我好想冲上去摸几把。
温燃掏了掏耳朵,而后指尖优雅地弹了弹,确实不用,但是看你好玩。
我:……
而后我抬手扬了扬被捆住的双手,示意温燃给我也解开。
他起身向我靠近,而后蹲在我旁边,仔细看了看我那被束妖锁勒出青红印子的双手。
喔,都勒出印子来了。
我用力点点头,示意他快给我解开。
他语气轻松,似乎只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那就再捆一会吧,显得更真实一点。
兔不可貌相也,我真想冲上去给他耳朵咬下来,但事实上,我只能冲他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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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累了,再加上这几天没怎么进食,睡也没睡好,我只感觉马车上有股力量令我放松下来,渐渐的,我睡了过去。
期间好像感觉马车飞了起来,而后颠簸一番又归于平静。
好像到了地方,马车停了下来,睡得有点昏昏沉沉,我感觉醒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意识也是半模糊的。
熟悉的清香味在狭小的马车上漫延开,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怎么了。
温燃的声音离我极近,弄了舒神香,让她睡会,这丫头两天也没怎么合眼了,让她好好歇会。
我说怎么每次靠近温燃总会感觉放松,狐族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能睡过去,只以为是太累了,原来是温燃下药了,想到这我真想给他耳朵割下来给我做个纯兔手套。
男人轻声嗯了一声,好似怕吵醒马车上的人。
我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想了很久,直到被转运到透明玻璃箱内我还在思考。
透明玻璃箱材质特殊,外面被一层很厚的红布笼罩着,我仔细听着,细嗅了一下,同行的应该还有竹叶青,豹子姐和金丝雀,他们都在。应该是和我一样都被人装在了透明玻璃罩子里,没有温燃的兔骚味。
这时候我脑子突然一激灵,我想起来那个清冷的声音是谁了,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景升。
好家伙,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可恶,我又被骗了。
而后一股烈香袭来,我抬手捂住鼻子,但还是慢慢晕了过去,一股兔骚味靠近,我咬牙切齿,可恶的死兔子。
我能感觉到身上有人慢慢摸索着,后来身躯一凉,而后又陷入了柔软之中,醒来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过了。脚踝处环着一条带着银色小铃铛的细链,期间还有些珠宝点缀,做工精致,脖颈处佩着花鸟钿纹双项圈,也缀着珠宝,看款式和脚上的像是同一款,如果不是在这个场景下,我还是挺喜欢这两物件儿的。
但此刻,我被放在中央站台中间与其他妖怪大哥大姐一同被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台下一群人赤裸裸地看着展台的展览品,目光贪婪,充满欲念。
我相比较竟还是穿的较多的,竹叶青大哥衣物甚是清凉,堪堪掩住人身三大点,简直恐怖至极,不过我也无暇庆幸,接下来的未知才令人更加惶恐。
本来我与其他妖哥妖姐是并着被放在玻璃罩子内,突然一股惯力将我与他们一同向后延伸,直至暂停,我看着被反方向推到了最前面的被下了哑药的金丝雀姐姐,随着她站的那块展台升高,直至到四五米处,而后一束灯光打在了她面前。
玻璃箱缓缓打开而后消失不见,仿佛蒸发了一般,接着一道状若透明的冰蓝色的锁链直扣住金丝雀的手脚,使她的身躯被完美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台下看客纷纷呈现阶梯状,四周座无虚席,喧嚷声不绝于耳,我看着在我旁边一同被关在玻璃罩子里的温燃,对她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他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这竟是一个拍卖会,随着此起彼伏的竞拍声音,金丝雀被最后面一个富商带走了,这个地方妖气浓郁,夹杂着各种奇怪气息,除去人类,竟也有不少灵气渗透,甚至我还在其中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我抬头望去,奈何台上全是乌压压的人群,此刻我也无法寻找那抹熟悉的同族气息到底在哪里,第二个上场的是温燃,我看着他从我旁边擦肩而过时,嘴角扬起的一抹冷笑。
我才突然发觉我竟从未真正了解过温燃,我以为他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时,他又给我当头一棒,变成了拐卖妖贩子的同伙,简直是变幻多端,诡异莫测。
温燃上台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火热起来,竞拍者竞相起价,还没过三分钟,竟然翻了起拍价的二十倍!此刻场面最为火热的两位竞拍者是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眸子带着狂热和几分炙手可得的自信,另一位是一个蒙面的女子,身姿高挑。
山羊胡男子信手一拍桌案,高举手中加价牌,前方拍卖官激动地喊道,一千二百万!一千二百万!目前是场内最高价,还有没有加价的。
我看着存影石上的画面,升起的展台上,温燃脸色铁青,一双眸子淬着火。
许久,那位身姿高挑的女子不缓不慢地举牌加价,似是不乐意般,下一秒就要放弃竞价,随手将温燃让与山羊胡男。
温燃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温燃还是被那个年轻女子拍走了,我看着他被放下时仿佛还带着些许傲娇,似乎还带着几分愉悦,从我旁边过时,冲我眨了眨眼睛。
随着展台慢慢上升,我看着台下的拍客渐渐模糊成一个点,内心涌起一股心酸,谁知道我只是来人间飞升,溜一圈就变成了拍卖品。
各位看官们看好了,这可是极品白狐,眉间还有赤金色神印,这弄不好,可是白狐娘娘下凡来了,随着拍卖官的一句话,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
加价声不绝于耳,我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亦或者来说,人妖甚至不知名生物都有,逐渐麻木。
最后拍下我的是坐在前几排的一个人,拍卖官谄媚向前,勾着腰看着那位衣着朴素的男人,一脸讨好,哎呦呦,元大人……您都出手了,谁敢抢您的东西啊,接着他看向高高展台上的女子,一脸淫笑,原来元大人好这口,下次还有,我给您留着,用不着您专门来这一趟。
恍然间,我被带了下去,身上衣物渐褪,一阵凉意袭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慢慢又有人给我换了些衣裳,接着我就被继续带走了。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我的意识慢慢消散,仿佛有人给我喂了迷识丹一般,我彻底晕了过去。
过了很久,我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我一般,令我喘不过气来,我用力推了推,却怎么也推不动。
男人一双眸子带着些欲念,双手紧紧抓着女人的手,一双好看的眸子低头看着她,女人一张小脸晕红,好看的眸子此刻却紧闭着。
小狐狸,我找你好久了,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男人仔细看着身下的女人,抬手抚摸着这令人日夜牵挂,魂牵梦绕的眉眼,细细描摹着这份思念。
吼,元景,你玩的够花的啊,一道元神静静浮在上空,双眼满是戏谑地看着身前的这对男女。男人衣衫不整,女人娇媚如画,似浮光流动般的薄衫散发着炫彩,包裹着姣好身躯,其间大大小小的珍珠点缀着,仔细一瞧手脚上还各戴着一对铃铛镯子。
元景耳际爬上一抹红,他随手抬起,把温燃看戏的元神随意遣散。
你怎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不断诉说着思念,寂静的夜里,慢慢褪去红色鲜衣的蜡烛渐渐熄灭,气氛开始变得旖旎。
……
次日,我醒来时,身上又变成了一整套青绿衫衣服,难道昨晚的是错觉
我拨开上衣眯起一只眼睛往里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暧昧的痕迹!
可身下却并无异痛,相反,我感觉有一道极其浓郁的灵气在体内窜动,慢慢归于平静,最后下沉至丹田,好似浑身充满了力气一般。
口袋里沉甸甸的,我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把桃花镂空匙和锦袋,除此之外还有银子,竟然还不少!
这不是兔妖要我偷的东西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急忙往后躲着。
刚醒来我就发现,这里是一座寺庙,规模并不大,寺里供奉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只是看着脸显得凶煞至极。
来人是一个大娘,粗布麻衣,瘦的不像样子,仿佛一具躯壳一般,风一吹便能从这庙内吹到外面那个大树顶上。
我躲在佛像后面,听着前面大娘叩拜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一声比一声重。
求佛主保佑,求大仙保佑,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十年寿命为交换,只愿我女儿平安归来。
王二娘说完又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心里默念着,接着往功德箱里投了好些钱,只求能让她的请求看上去虔诚一些。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
王二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但她知道,除了人,可能还有妖魔鬼怪。她的女儿就是被妖怪带走的,亲眼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彻彻底底,只留一团黑气盘桓在家的上方,久久不散,后来孩子他爹上山求佛意外失踪。后来她听着村里二狗说的,有只野狗衔着一整只手丢到他家门口,他吓得哆嗦,偷偷看了一眼,确认就是王叔的手。
二娘,俺也怕吓着你,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王叔也消失好多天了吧,前几天我家门口有只断手,我仔细看了看,是王叔的,王叔的手最好认了……二狗为人憨厚老实,经过几天煎熬,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告诉王二娘。
王二娘心里一沉,孩子他爹手最好认了,有着一大片红色胎记,小拇指之前给妮做玩具时被砍断了一小截。
女儿失踪,丈夫死亡,接连不断的噩耗让王二娘瞬间苍老。
她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女儿的步伐,直到某天夜里,她做了个梦。
梦见女儿被粗大的铁链子牢牢锁着,痛苦挣扎,手腕上渗出鲜血,王二娘猛的惊醒。
所以她来到了孩子他爹要拜的这个佛前,苦苦跪下。
我感觉前面这个妇人一直没走,也没起身,跪了很久,佛如果能看见,我想应该会先看见她。
终于,妇人走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口袋变得炽热,我掏出东西一看,那绣着麒麟图案的锦袋竟开始发光发烫。
我将它提溜着,走出了寺庙。
山间灵气丰沛,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起身跳上了一棵树上,坐在树枝上半倚着枝干,欣赏着山上的美景。
脑子忍不住思绪万千,买我的人是谁怎么买了又做了些奇怪的事情又没做奇怪的事情
怎么我还感觉那人还有些熟悉,虽说我那时已神志不清,但莫名的,那种放下警惕的感觉不少有。
还有,金丝雀姐姐竹叶青大哥豹姐怎么样了
还有可恶的兔妖,狡猾又可恶。
兜里的锦袋不再发光,我下山去,继续寻找有缘人化缘。
一小男孩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个乌漆麻黑的馒头啃着,我去了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边啃着边走向他。男孩脸上沾着灰,像是锅底的黑一样,一双眼睛却是亮闪闪的。我把其中一个肉包子递给他,给你吃。男孩细细打量着我眼睛黑白分辨,似乎在认真辨别善恶一般,良久,他慢慢接过了那个包子,小口啃了几下后大快朵颐了起来。
很快他吃完了,低着头不说话,我又递了一个过去,他连忙接过。
小朋友,姐姐像不像人啊
随着我话语声刚落,一个啃到一半的包子突然掉了下来,滚到我脚边,里面的馅纷纷洒落出来,剁碎的肉馅混合着灰尘,我莫名生了几分呕吐的欲望。
待我回过神来,男孩早已一溜烟跑远,背影仓惶,跑的跌跌撞撞。
第二次飞升失败。
几天后我走在街上,一旁有个卖衣服饰品的大娘看起来格外亲切,我走过去拿起几块布料慢慢拈着,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
大娘你长的真俊俏,你这衣服也是实打实的好看,能不能便宜点啊
大娘眉眼舒展,得,想要哪个直接说,俺给你便宜点就成
大娘啊,这村子里到底怎么了这是,弄的人心惶惶的
大娘一听这话,舒展的眉毛立马皱了起来,眉间像堆积的蚯蚓一般盘桓在额上。
唉,我也不知道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看你也不像这村的,能走就走吧,这村子啊……不干净
听完我突然想起那场拍卖会,拍客神鬼蛇神皆有,而被拍卖者,如同我一般,大多是妖。
或许一切,都和那场拍卖会有关。
去拍卖会的时候我是全程被蒙着眼睛的,想要找到实在是难上加难。
呦,小狐狸~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撒腿就跑,身后传来温燃大吼的声音,不是,你跑啥啊。
实在跑累了,我停了下来开始大喘气,刚刚还远远在我身后的某人此刻突然瞬移到我面前,像见了鬼一般。
你跑什么,温燃好笑地看着我。
我有点恼怒,不跑等你给我抓回去吗。
抓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回去就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
而且凭着动物的第三直觉,我感觉温燃身上并无杀意。
实在不行,到时候我还有保命手段,狐妖一族遇到危险时,可弃尾求生,其尾幻化成形,可迷惑敌人,但这是下下策,因为断尾意味着丢失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修为。
我抬头看着他,一双眸子楚楚可怜,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抓回去啊。
温燃看着,眼睛充满疑惑,摇了摇头,不啊。
随着他轻微摇头的时候,我才看见他脖子处暧昧的咬痕,如同我那几处一般无二。
那你还是抓我吧,反正看样子我也打不过你。
当初他看起来就是和那个景升是一伙的,贩卖群体。
温燃好笑地看着我,转身就走了,我抬脚跟了上去。
走了许久,我们来到了一处宅子,外面种满了竹子,看着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韵味。
元景~元景~元~景,看我给你把谁带过来了。
里屋里出来个人,一席白衣如雪,腰间佩戴着一块青碧色玉佩,眉眼如画,鼻梁如峰,几缕碎发散落额前又被微风轻轻拂过,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那人见了我好看的眸子似乎有了些波动,从那以后我成天跟在温燃和这个叫元景的男人身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飞升不成,查明真相的事也逐渐被搁下。
直到某天醒来,宅子内空无一人,不过我早就在温燃和元景身上埋了追魂香,看着感觉还没走远,我跟了上去。
直到一片竹林,气味逐渐散去,我在附近仔细查着着,那边却突然有了打斗声,我向前走去。
是温燃和元景。
还有好几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人我仔细看去,竟然是那个拍卖官。
慢慢的打斗声减弱,那五六个男子竟打不过温燃元景二人。
突然,一道黑色的气团朝我袭来,来势汹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上那个锦袋在此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后迸出一道气团直射向前,将那黑气打散,同时我看见那个黑衣人倒下,喉间被一柄玉扇割破,那玉扇转了几圈之后,黑衣人顺势一一倒下,直到最后那个拍卖官也跪下,扇子回到了他主人手里。
锦袋再次回到我身边,我身体这时迸出一道白光,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和充足的灵气。
我竟然飞升了!
元景收起扇子,一个飞身来到我面前,将我扶起,我看着他眼里的关切。
元景,你就是景升吧。
我早该看出来了,从之前拍卖场里,温燃和他的相处,再到后来的种种,不难猜出两人其实是一个人。
元景嗯了一声,而后继续细察我身上是否有有伤口。
我们之前认识,对不对。
我感觉到元景扶着我的手一抖,半响,他轻应了一声,带着些微微的哽咽声,我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眼睛也一红。
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让我感到舒适,感到格外熟悉。
元景突然抱紧了我,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接着他松了松,语气温柔,睡会吧,睡醒就好了。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个梦看起来格外真实。
梦里有一个仙君,眉眼如画,气质如尘,总是拿着一柄玉扇,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呦~元景上仙又带着小狐狸来遛遛啦,来人语气轻佻,元景听完也不恼。
这只小狐狸是他在外修行时救的,之后又一直跟着他,偶然之间发现这竟是开了灵的白狐,一天天的还总是想着捉弄他,他也任由着它。
直到某一天,他看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躺在他床上,而那只小狐狸消失了。
女人娇媚无比,容貌艳丽,额间豁然是抹熟悉的红印,小狐狸在他的床上睡得憨甜,不带一丝防备。
而他的心却乱的不像话,他轻轻拉过被子给她遮的严严实实,看了好一会儿,心跳才逐渐恢复平静。
他抬手拂过女人睡颜,直至额间顿住,再放下时,额间的红印竟已变成赤金色印记。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狐变成少女围在他身边,时不时又恢复真身跳在他怀里。
正当他某天回来,下定决心表明心意时,人竟然跑了。
他用踪影香寻找时,发现竟是一男一女两人气息始终萦绕,相继远去,追着气息找过去时,只留一具留有余温的白狐尸体。
他取千山雪,缃龄草各种仙物,而后狠狠剜下,一滴心头血滴在白狐额间,不求今生,只求来世姻缘。
这次下凡,是为了清除作祟的妖魔,根据可靠消息,仙界还出了叛徒,他和温燃潜伏很久,终于斩草除根。
没想到在这途中,还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应该说是心心念念的人。
他的小狐狸。
我醒来时早已泪流满面,看着趴在床边的元景,我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结果他却突然被惊醒了。
我趁着他开口前,封住了他的唇,一股清香萦绕在我身边,是熟悉的味道。
呼吸紊乱之间,我轻轻推开了他,手指在他袒露的胸膛上画圈圈,疼不疼啊。
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哦,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吹。
亲都亲了,怎么还不算亲,那这样亲才算吗,一阵头晕目眩,我被元景重新抱在了床上,他目光炽热,双眼紧紧盯着我。
我被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坐在他身上,羞红了脸。
元景,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元景一顿,牢牢抱紧我,双手把我圈在怀内,我的头靠在他胸前,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剧烈的厉害。
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对啊,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久到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你抱在怀里,接着我感觉我耳朵开始发烫,大抵是受不了如此直白的情话。
那你第一次还不让我飞升,你明明知道……
元景语气含着歉意,一想到你之前离我而去,还是跟其他男人走,我就嘴不从心了。
我闷闷回答,那个人变成了你的样子,味道也一样,还有仙气,我没有认出来。
元景听完一愣,接着就是更加炽热的唇吻了上来,室内一片旖旎。
窗外这时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一滴硕大的雨滴直直落下,将枝头上的桃花直接砸下,落在湖上,激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