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汴梁城薄雾未散,赵灵握着青瓷茶盏,望着窗外枯柳在风中摇曳。书房内,王安石将一卷竹简重重拍在案上,竹简上墨迹未干的《青苗法》草案被震得簌簌作响:“官家,眼下豪商囤粮、百姓困苦,非变法不能破局!”
赵灵起身踱步,靴底与青砖相击发出清响:“介甫,变法如逆水行舟,朝中老臣必群起攻讦。但本王意已决——除了钱粮赋税,可有提振市井之策?”
王安石眼中闪过精光,从袖中抽出一张草图:“臣早有谋划!可在各州县城设‘商肆坊’,划定专营区域。不过……”他顿了顿,“需引入前所未有的经营之法。”
“说来听听。”赵灵探身,烛火在二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仿照现代市集,统一规划街道,设固定商铺,以灯牌招徕顾客。更要紧的是——”王安石压低声音,“推出新式吃食。汴京百姓吃腻了炊饼胡饼,若有新奇美味,定能吸引人流。”
三日后,首批商肆坊在应天府落成。赵灵乔装成商贾,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客官,尝尝这烤冷面!东北风味,铁板现让!”小贩吆喝着,铁铲与铁板碰撞出清脆声响。一位妇人捏着铜板凑上前:“这黑糊糊的面饼能好吃?”
“您尝鲜!鸡蛋、香肠、酱料一拌,不好吃不要钱!”小贩麻利地翻着面饼,鸡蛋液瞬间裹住冷面,葱花与芝麻的香气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隔壁摊前,少年踮脚张望:“爹,那圆饼里包着什么?”父亲咽了咽口水:“听说是‘煎饼果子’,里头夹着薄脆,比炊饼稀罕多了。”
赵灵嘴角上扬,转身却见王安石站在街角,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何?”他问。
“远超预期。”王安石指着不远处排成长龙的酱香饼摊,“吃食吸引人流,人流带动百业。绸缎庄、茶寮的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
“但隐患也不少。”赵灵敛了笑意,“今早接到密报,有奸商往油条里掺明矾,豆浆兑水售卖。”
王安石神色一凛:“需速立商律!明码标价、验质抽查,再设‘市易司’专门监管。”
当夜,赵灵在行宫召集众臣。烛火摇曳中,他展开一卷黄绸:“即日起,商肆坊推行‘物勒工名’,凡食品皆需标注用料、制作人。违令者,杖责三十,吊销商牌!”老臣王侍郎颤巍巍出列:“此举有违祖制!市井之事何须官家过问?”
“祖制?”赵灵猛地起身,案上奏折轰然落地,“百姓吃不上干净饭食就是祖制?国库空虚、军备废弛就是祖制?从今日起,商税提两成用于兴修水利、购置甲胄!”
三个月后,汴京商肆坊开市。赵灵站在朱雀门上俯瞰,只见街道灯火通明,“鸡蛋灌饼”“老北京炸酱面”的灯牌在夜风中明明灭灭。王安石指着熙攘人群,声音中难掩兴奋:“官家,商税已超田赋三成!更有流民在此谋得营生,社会治安大为改善。”
赵灵望着远处挑着货担的商贩,目光坚定:“介甫,这不过是开端。待变法深入人心,我大宋必将重现汉唐盛景!”风卷着市声扑面而来,带着烤冷面的焦香、豆浆的醇厚,与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勃勃生机。
随着商肆坊的声名远播,各地商贾纷至沓来。一位来自泉州的海商在酒肆中向旁人炫耀:“我跑遍南洋诸国,都没见过这般新奇的经营之道!这汴京的商肆坊,摊位按品类分区,还有‘明码标价’的木牌,买卖清楚得很。”通桌的布商连连点头:“可不是,我家绸缎庄的生意,自从搬到商肆坊,销量比从前翻了一番!”
消息传到朝堂,保守派官员坐不住了。御史中丞李大人在早朝上弹劾:“陛下,市井之徒趋利忘义,长此以往,必坏民风!”赵灵冷笑一声:“若变法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便是‘坏民风’又如何?朕倒要看看,是你们口中的‘祖制民风’重要,还是黎民百姓的生计重要!”言罢,掷下各地商税暴涨的奏报,记堂皆寂。
商肆坊的成功,让赵灵与王安石信心大增。他们开始谋划下一步:将商业街的模式推广至边疆重镇,用商业互通来缓和边境矛盾;通时设立“工商学堂”,培养精通经营与律法的新式人才。在变革的浪潮中,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正缓缓掀开它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