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综武侠]少东家今天打谁 > 第四章 少师惊鸿

江流牵着马,顺着人流朝曾经的四顾门,如今的慕娩山庄走去。
听闻那乔女侠寻回了李相夷的少师剑,故而广邀天下英雄召开赏剑大会。
江流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李莲花。
只是一别七八年,他应该还活着吧?说来也是倒霉。
当初她就猜到那莲花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碧茶之毒迟早会冲破丹田。
于是成功送出信后便立刻动身前往南疆去寻找忘川花回来解毒。
万幸的是,虽然前后花了几年时间,但她确实寻到了忘川花。
不幸的是,她寻到花后上船走水路想尽快赶回去替李莲花解毒,却在航行中遭遇大雾,待雾散去后船却停在不羡仙的码头上。
是自己大意了。
她应该早点想明白根本就不是东海上那场大雾有问题,而是雾本身有问题。
怪只怪她来时睡着了,不知道清河上也曾起过大雾。
只是江流回都回来了,两界往返也不是赶集,不是她想去就能再去。
索性就先回了趟青溪。
江流前往青溪召开院内会诊,本是希望门内的师兄妹们就眼下的情况帮自己想想后续的应对之法,只是没想到竟把掌门也引了过来。
然而众人讨论过后一致觉得当初明明就能直接解毒,她却用了最差的办法,后来竟也没有意识到这点,还跑去找什么忘川花。
那碧茶之毒本就能直接用碧茶之毒来解,即用三倍的碧茶之毒做引,配合无心谷的千香引魂蛊,再加上此人内力奇特,用药浴的方式约莫半年就能将体内的毒素尽数引出。
江流始终记得那日掌门看她的眼神——你并非想不出这解毒之法,你救他时,他只是个陌生人,所以你图方便。
而我们治病救人,最忌讳的便是图方便!你可知,他若强行催动内力遭碧茶之毒反噬,将面临何种痛苦!你同我说,他是你的朋友,江流,你后悔吗?后悔。
她每一天都在后悔。
所以她将找来的忘川花炼成解药,把千香引魂蛊修至满重,每日勤修不辍地运转着扬州慢。
后来又去采了千年雪莲,找来龙血藤,甚至连天不收那儿的千金饮,她都求了好几瓶来。
只等有一天再见到李莲花时,不论哪种情况,都能帮他。
乔婉娩的赏剑大会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江流见前面那人被门口护卫拦下索要请帖后干脆转身离去。
笑话。
她能被一张请帖给难倒吗?年岁渐长日渐稳重的江流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
她取下马背上的包袱斜挎到身上,将抢来(?)的马放归山林。
想她堂堂不羡仙少东家,浪迹江湖十余载,虽也是榜上有名的武林高手,备受敬重的济世神医,但她最拿手的还是偷鸡摸狗。
索性她早已金盆洗手,不干这种缺德事很多年了。
毕竟在这个地方被逮去官府的话,可就没有一个做开封尹的朋友来保她出去了。
更何况这次出门寒姨破天荒地给了她一大笔钱,那架势像是准备让她在此方世界做个首富。
江流屏息凝神隐去身形,纵身一跃翻进院内,而后避着人群,从侧边的屋檐上一路来到赏剑大会的会场。
只可惜会场上人头攒动,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谁是谁。
江流干脆挑了个视野良好的屋檐坐下,慢慢再找。
李相夷的剑叫少师剑。
而江流的剑,就是剑。
是寻常铁匠铺里能买到的那种寻常的剑。
钝了就磨一磨,断了就换把新的,左右不过三两银子的事。
所以她不懂。
不懂这不过就是把李相夷用过的剑,何至于要兴师动众的召开什么赏剑大会。
但江流却是懂李相夷为何成了李莲花。
十六岁那年不羡仙的大火烧透半边天,与金鸳盟和四顾门的那场东海之战一样——一夜之间浇醒了少年人剑指江湖的痴梦。
江流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会场中心那群人叽里呱啦在说什么。
只是瞧见有人敲响铜锣,随后一群人飞身上台争夺高台上的绸花。
她瞥了眼香炉里燃烧的线香,大致明白了眼前状况。
就在江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凑一凑热闹,人群中却突兀地飞出一个步伐踉跄的身影。
明明台上那少年人已将所有对手击败,好巧不巧那人偏偏撞在少年身上,并将挂着的绸花一并撞下抱进怀里。
不过一个愣神的瞬间,香炉里的香燃尽了。
“名花有主——!”这一声倒是听得真切。
江流定睛打量起那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只见那人一身粗布麻衣却簪着支价值千金的正阳绿翡翠玉簪,病骨嶙峋却自有一身傲然风骨,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那不是李莲花还能是谁!也许是天注定,少师剑就要李相夷来拿。
-十年。
竟然已有十年……不知是碧茶之毒发作时经脉阵痛的余威
,还是与手中旧友重逢因而百感交集的心绪——李相夷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竟快要握不住这把剑了。
只是这把剑做得虽像,但握上剑柄的那刻他便知道,这不是他的少师剑。
笛飞声隐于人群之中,远远瞧见李相夷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便觉难受,他嗤笑一声,将指间的青石倏然弹出。
若能一击逼得他当众使出相夷太剑……只是笛飞声也没料到一颗石子竟然能将少师剑打成三段。
剑是假的。
笛飞声算盘落空,却也并不准备替李相夷解围。
他恶劣地想着,何不干脆承认自己的身份。
少师剑断的那刻“佛彼白石”四人的剑应声而出。
方多病脑子里还回荡着剑断的余音,身体却比念头更快。
等回过神来,已经横跨一步将李莲花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直到胳膊撞在李莲花身上,他才惊觉连尔雅剑都被自己抽出半截。
李莲花被撞的轻咳一声,揉着胸口刚想开口解释——只见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江流总是如此,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为所欲为。
她做事很少先听人解释,都是打过一场,再听无妨。
尤其是当别人的剑先一步出鞘。
这简直就是开战的宣言。
江流抬手运气将自己的佩剑掷出。
三两买的剑却有削铁如泥的本事,当着众人的面直插入脚下的青石地砖。
摇晃的剑身尚未平息,江流便乘风而来落在那晃动的剑柄之上,紧接着一掌拍出,掀起的掌风将合围过来的众人推回原处。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作甚!”江流向后一步跳下剑柄,抬脚将剑踢至半空后伸手接住,接着长剑一划挡在了李莲花和众人之间。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此地!”说话之人衣着华贵,看着像是个领头的。
江流听过一些四顾门的消息,只不过眼前男男女女凑在一起,人数众多还都是头一次见,她也对不上谁是谁。
于是嘴角一扯,讥笑着反问:“你又是何人,你们又为何用剑指着我朋友。
”“在下肖紫衿。
”肖紫衿掸了掸衣襟,所有人都握着剑,只有他在半步之后端着手,一副主人做派。
“我与阿娩不论出身,好心请你这朋友赏剑。
他不知感恩也罢,竟还当众毁了少师!”这话听着就很刺耳,什么叫不论出身、不知感恩,话里话外没一个好意思!“所以那又怎样,这剑断就断了。
你又怎知它不是因为在海里泡太久所以泡烂了!”江流嘴巴一张,就是满级文士的刻薄味儿,“怪这怪那,怪我朋友摸了那剑。
这么会赖你怎么不怪自己根骨稀烂所以被我怼在这骂。
你但凡打得过我,都不会允许我站在这里说这么长一句话!”“你……!”眼见气氛愈加焦灼,随时都要打将起来。
李莲花趁着肖紫衿组织语言的空档拽住了江流持剑的那条胳膊。
江流有些不耐烦地抽了抽手,转头去瞪李莲花:你干什么,不要打扰我!李莲花无视了江流的控诉,打起圆场:“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
我听闻这李门主十五岁就得了这把少师剑,之后五年更是剑不离手,可我手中的剑柄却很新,没有一丝磨损的痕迹。
”“怎么会?”乔婉娩急急上前一步,从李莲花手里接过剑柄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说道:“这确实不是我和紫衿找回来的那把少师剑,剑被调包了。
”“赏剑大会召开之前少师剑一直存放于剑室之中。
既然剑被调包,那问题多半出在剑室。
”那人说完朝着江流抱了抱拳,“在下百川院白江鹑。
既已知此事是个误会,还望少侠莫要见怪,肖大侠他也只是一时情急罢了。
若接下来无事,可随我等一同前往剑室。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剑室走去。
在最前方带路的是“佛彼白石”四人。
白江鹑旁边的应该就是“佛彼白石”里唯一的姑娘石水,二人身后跟着的多半是云彼丘和纪汉佛。
只是江流暂时还无法将这两人对号入座。
再后面就是那说话难听的肖紫衿,他旁边自然就是乔婉娩。
江流瞪着李莲花眼睛都要抽筋。
那莲花却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目不斜视地跟在队伍后方。
只是从他勾起的唇角不难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七年不见,也不知道这江大夫去哪里修炼的嘴皮子。
竟变得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