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打在凌巧巧脸上,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跪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厅堂里,面前是一张怒气冲冲的男人的脸。
林氏!你聋了吗我让你把那些绣品和工具都卖了,好给我捐个官身!男人拍案而起,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
凌巧巧脑中一片混乱,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她本是现代一个996社畜,加班猝死后竟然重生到了《甄嬛传》的世界,成了安陵容的母亲——那个被丈夫抛弃、凄惨而死的安林氏!
安比槐……她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随即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在装什么糊涂!安比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县丞的位置空出来了,需要三百两银子打点。你那套祖传的苏绣工具和这些年攒的绣品,正好够数!
凌巧巧——现在应该叫安林氏了——突然记起这段剧情。
原著中,安林氏就是在这时变卖了所有绣品和工具,为丈夫捐了个小官。
结果安比槐当上官后立刻纳了妾,将她们母女抛弃,导致安陵容后来性格扭曲...
不。她听见自己清晰地说出这个字。
安比槐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安林氏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不会为你捐官,一个铜板都不会给。
安比槐脸色铁青:反了你了!我是你丈夫,你的东西就是我的!
我的绣品是我一针一线熬出来的,工具是我娘家的陪嫁。
安林氏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你除了喝酒赌钱,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安比槐暴怒之下抬手就要打,却被安林氏灵巧地躲开。
她这才发现,这具身体虽然瘦弱,却因常年刺绣而手指灵活,反应敏捷。
你敢躲安比槐更加愤怒,看我不休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求之不得。安林氏冷笑一声,陵容,收拾东西,我们走。
角落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
安林氏心头一震——那是年幼的安陵容,未来的鹂妃,此刻还只是个瘦弱的小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未完成的绣帕。
娘……小陵容声音发抖。
别怕,跟娘走。安林氏坚定地伸出手。
安比槐狂笑起来:走你们能去哪没有我,你们母女俩就等着饿死街头吧!
安林氏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拉着女儿径直走向内室。
她迅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剩余的绣线和那套珍贵的苏绣工具。
最后,她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这些年偷偷攒下的二十两银子。
娘,我们真的要走吗小陵容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嗯,去一个没有你爹的地方。安林氏蹲下身,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相信娘,以后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雨还在下,母女二人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离开了安家。
安林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宅院,心中没有丝毫留恋。
娘,我们去哪儿小陵容在雨中瑟瑟发抖。
安林氏握紧女儿的手:先找个地方避雨,明天一早,我们去松阳县城。
她记得原著中提到过,松阳县是附近最繁华的县城,那里的绣坊生意很好。
凭借她的苏绣手艺和现代人的见识,养活母女二人应该不成问题。
当晚,她们在一间破庙里暂住。
安林氏生起一小堆火,为女儿烘干了衣服。
借着火光,她仔细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后宫嫔妃——小陵容继承了母亲的清秀容貌,却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瘦小,唯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早慧。
陵容,给娘看看你的绣活。安林氏柔声道。
小陵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那块绣帕。
安林氏接过来一看,惊讶地发现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针脚虽然稚嫩,但已经能看出极高的天赋。
这是你绣的安林氏不敢相信一个七岁孩子能有这样的手艺。
小陵容点点头,小声道:我偷偷看娘绣花学的……爹不知道,他说女孩子学这些没用……
安林氏心头一酸,将女儿搂入怀中:从今以后,娘教你正经的苏绣技法。咱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靠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母女二人搭上一辆前往县城的牛车。
安林氏用五钱银子在县城西头租下一间带小院子的屋子,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净。
安顿好后,她立刻带着绣品去了县城最大的绣坊锦云轩。
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姓周,看到安林氏带来的绣品后,眼睛一亮。
这针脚……是正宗的苏绣技法啊!周掌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一方绣着牡丹的手帕,夫人这手艺,在咱们松阳县可不多见。
安林氏微微一笑:掌柜的好眼力。不知这样的绣品,贵店收多少银子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周掌柜同意以每方手帕一两银子、大件绣品五两起的价格收购安林氏的绣品。
这个价格比安林氏预期的还要高,她带来的五件绣品,当场就换了八两银子。
夫人若有更多这样的绣品,尽管拿来。周掌柜热情地说,下个月县令家小姐出嫁,正需要上好的绣品做嫁妆呢!
回到小院,安林氏买了米面油盐和新鲜的蔬菜,还特意给小陵容带了一包蜜饯。
看到女儿吃得香甜的样子,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陵容,从明天开始,娘正式教你苏绣。晚饭后,安林氏取出绣绷和丝线,你要记住,这手艺将来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小陵容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接下来的日子,母女二人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
安林氏每天刺绣六个时辰,小陵容则上午学习针法,下午练习基本功。
安林氏发现,女儿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异常刻苦,常常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多绣一会儿。
一个月后,安林氏带着新完成的十件绣品再次来到锦云轩。
这次除了手帕,还有两件绣着花鸟的屏风芯子。
周掌柜见到后惊喜不已,当场付了二十两银子。
安夫人,县令夫人前日来店里,看中了您绣的那幅‘百鸟朝凤’,想请您为小姐绣一件嫁衣。周掌柜压低声音,酬金是五十两银子。
安林氏心头一跳——五十两,相当于普通农户五年的收入!
不知县令夫人有何要求她谨慎地问。
图样由您定,只要喜庆大气就好。料子县令家自备,是上等的云锦。
周掌柜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若绣得好,以后县令家的绣活都是您的了!
安林氏沉吟片刻,点头应下。回到家中,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陵容,小女孩高兴得拍起手来。
娘真厉害!县令夫人都喜欢娘的绣品!
data-fanqie-type=pay_tag>
安林氏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这次娘要绣一件前所未有的嫁衣,你也来帮忙好不好
她心中已有了打算。
凭借现代人的审美,她设计了一件融合苏绣与少量粤绣元素的嫁衣图样——正红云锦上,金线绣出展翅凤凰,周围环绕四季花卉,衣摆处则是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图案。
接下来的半个月,母女二人几乎足不出户,日夜赶工。
小陵容负责绣一些简单的花卉部分,安林氏则主攻复杂的凤凰图案。
令她惊喜的是,小陵容的绣技进步神速,绣出的花朵竟有几分灵动之气。
嫁衣完工那天,连周掌柜都看呆了。
华美的嫁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衣上飞出来。
这……这简直是巧夺天工啊!周掌柜激动得语无伦次,安夫人,您这手艺,怕是京城里的绣娘都比不上!
第二天,县令夫人亲自召见了安林氏。
这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见到嫁衣后,满意得连连点头,不仅如约付了五十两银子,还额外赏了十两,并承诺会向其他官眷推荐她的手艺。
有了这笔钱,安林氏立刻改善了生活条件。
她换了一处更宽敞的院子,买了新的绣架和上等丝线,还送小陵容去县里最好的女塾读书。
女子也要知书达理。她对女儿说,绣艺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但学问能让你看得更远。
小陵容乖巧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时光如梭,转眼五年过去。
安林氏的绣品在松阳县已经小有名气,甚至有不少外地客商专程来订购。
她不再通过绣坊转手,而是直接接受订单,价格翻了几番。
十五岁的安陵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绣艺更是青出于蓝,尤其擅长绣人物,栩栩如生。
这天,母女二人正在院中绣一幅大型屏风,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
林氏!给我出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吼道。
安林氏手中的针一抖,刺破了手指——那是安比槐的声音!
她示意女儿躲进内室,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镇定地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五年未见的安比槐,他比记忆中更加落魄,身边还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果然是你!安比槐红着眼睛瞪着她,听说你现在发达了穿金戴银的,却不管丈夫的死活
安林氏冷冷道:我们早已恩断义绝。请你离开。
放屁!安比槐怒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陵容是我女儿!你们挣的钱都是我的!
他一把推开安林氏,闯入院中。
那两个汉子也跟着进来,贪婪地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
哟,这绣架不错啊,能卖个好价钱。一个汉子伸手就要去搬。
住手!安陵容从内室冲出来,护在绣架前,那是我娘的心血,你们不能动!
安比槐看到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陵容都长这么大了……他突然咧嘴一笑,正好,张员外家缺个妾室,你跟我走,保你吃香喝辣!
安林氏如坠冰窟——原著中安陵容就是被父亲卖给了一个老头做妾,受尽折磨,这段经历成了她一生的阴影!
你敢!她厉声喝道,挡在女儿面前,安比槐,我警告你,现在的我不是五年前任你欺凌的林氏了!县令夫人是我的主顾,你若敢动我们母女,我立刻去县衙告你!
安比槐愣了一下,随即狞笑:吓唬谁呢我今天非带她走不可!说着就要上前拉扯安陵容。
千钧一发之际,院外传来一声厉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好大的胆子!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衙役站在门口。
安林氏认出,那是松阳县新上任的县丞沈大人。
安比槐见是官府的人,顿时蔫了,赔笑道:大人误会了,小人是来找妻女的……
沈县丞冷冷扫了他一眼:本官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来人,把这几个闹事的带回衙门问话!
衙役上前拿人,安比槐还想挣扎,被一棍打趴在地,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安林氏长舒一口气,向沈县丞深深一礼: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沈县丞温和地摆摆手:夫人不必多礼。本官恰好路过,听闻吵闹才进来查看。
他看了看院中的绣架,惊讶道,这绣工……可是出自夫人之手
安陵容怯生生地回答:是民女和母亲一起绣的。
沈县丞仔细看了看绣品,赞叹不已:好手艺!难怪家母常说松阳县有位安夫人,绣艺冠绝一方。
原来沈县丞的母亲正是县令夫人的闺中好友,从那里听说过安林氏的名声。
这次偶遇,让他对这对才艺出众的母女留下了深刻印象。
送走沈县丞后,安陵容扑进母亲怀中,浑身发抖:娘,爹他……他会不会再来
安林氏紧紧抱住女儿,坚定地说:不怕,有娘在。从今往后,没人能伤害你。
她望向门外,眼神逐渐坚定。
五年的安稳生活让她差点忘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要想真正保护女儿,单靠绣艺还不够……
陵容,她轻声说,娘想送你去京城学艺。
安比槐被衙役拖走后,安林氏一连数日寝食难安。
她深知以安比槐的品性绝不会善罢甘休,松阳县已经不再安全。
陵容,收拾细软,三日后我们启程去京城。这天晚饭后,安林氏突然宣布。
安陵容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睁大了眼睛:京城那么远
正是。安林氏给女儿盛了碗汤,声音坚定,娘打听过了,京城最大的绣坊‘霓裳阁’正在招收学徒。以你的手艺,定能入选。
可是娘……我舍不得这里……安陵容绞着手指,眼中泛起泪光。
这五年来,她们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小有积蓄,这个院子承载了太多回忆。
安林氏心中一软,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也该见见世面。京城繁华,机会也多。再说……
她压低声音,你爹迟早会再来纠缠,不如我们远走高飞。
听到父亲二字,安陵容身子一颤,随即坚定地点头:女儿听娘的。
接下来的日子,母女二人忙着变卖家当、收拾行装。最让安林氏心疼的是那套绣架太大无法带走,只能贱卖给同行。
临行前,她特意去拜访了周掌柜和县令夫人,一是感谢这些年来的照顾,二是为京城之行铺路——县令夫人写了封推荐信给京中的表姐,那位夫人恰好在户部侍郎府上做管事嬷嬷。
初春的清晨,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离松阳县城。
安陵容趴在车窗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墙,直到它变成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娘,京城是什么样子路上,安陵容忍不住问道。
安林氏回忆着前世旅游时见过的故宫,微微一笑:红墙黄瓦,街道能容八匹马并行。
到了晚上,千盏灯笼齐明,比白昼还要热闹三分。
真的安陵容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能去看看皇宫吗
皇宫可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安林氏摸摸女儿的头,不过京城里值得看的地方多着呢。大相国寺的香火,金明池的荷花,还有朱雀大街上的各色铺子……
旅途漫长,母女二人轮流赶车,晚上就宿在沿途的驿站。
安林氏惊讶地发现,女儿虽然年纪小,却异常能干,不仅学会了喂马、生火,连简单的修车都会。
这些活计,女儿偷偷跟隔壁王木匠学的。安陵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想着学会了能帮娘分担些。
安林氏心头一热,将女儿搂入怀中。
这个在原著中因命运捉弄而变得扭曲的女孩,如今在她的呵护下,长成了如此贴心的模样。
半月后,当京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安陵容激动得从车上站了起来。
小心!安林氏连忙拉住她,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数十米高的城墙绵延不绝,城门处车马如龙,守城士兵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比电视剧里看到的要壮观得多。
排队入城时,安陵容紧张地整理着衣襟。
为了京城之行,安林氏特意为两人做了新衣裳——她自己是一件靛青色交领襦裙,安陵容则是淡粉色的,衣襟处绣着小小的梅花,既体面又不显招摇。
记住,到了京城,我们就是来谋生的绣娘,不要轻易透露家世。
入城前,安林氏再次叮嘱,尤其是你父亲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
安陵容郑重点头:女儿明白。
京城居大不易。
安林氏原以为凭着这些年攒下的二百多两银子,足够在京城暂时安顿。
然而当她询问了几处宅院后,才发现京城的物价之高远超想象——一间普通的小院,年租就要五十两!
最终,她在城南的梧桐巷租了间一进的小院子,年租三十两,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院子虽小,却干净整洁,院角还有棵老梅树,正打着花苞。
先凑合住下,等生意有了起色,再换大些的。安林氏安慰有些失望的女儿。
安顿好后,她立刻开始实施计划。
第一步,不是去霓裳阁应聘,而是考察京城的绣品市场。
连续三日,母女二人走遍了京城各大绣坊和绸缎庄。
安林氏惊讶地发现,京城绣品虽然做工精细,但样式大多保守,远不如她和女儿融合了现代审美的作品新颖。
娘,他们的双面绣还不如您教我的呢。逛到第四家绣坊时,安陵容小声评价。
安林氏微微点头。
她注意到,京城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似乎格外喜欢新奇花样。
一家绸缎庄的掌柜抱怨,最近不少官家小姐都想要与众不同的绣样,可绣娘们大多只会传统图案。
陵容,娘有个大胆的想法。当晚,安林氏在油灯下展开一张纸,我们不开绣坊,开一家专为贵妇人服务的‘云想阁’,只接定制,价格翻三倍。
三倍安陵容惊呼,那有人买吗
物以稀为贵。安林氏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我们要做就做最好的。一件绣品,从设计到完成至少要一个月,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她取出一方绣帕,这是她最新设计的作品——在传统苏绣基础上,加入了西式的阴影技法,花朵立体得仿佛能闻到香气。
这样的绣品,在松阳县卖二两银子,在京城,我们要卖十两!
安陵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娘是说,我们不做普通绣娘,要做……做……
艺术家。安林氏接上女儿的话,绣艺大师。
第二天,安林氏便去衙门办了商籍,租下梧桐巷口一间不大的门面,挂上云想阁的匾额。
她没有急着开业,而是先绣了几件样品,又让安陵容绣了几方手帕,亲自送到几位官宦家的管事嬷嬷手中。
这是我家小姐新得的绣品,听说贵府夫人眼光独到,特来请教。安林氏话说得漂亮,又不着痕迹地展示了绣艺。
这一招果然奏效。
三日后,礼部员外郎的夫人亲自上门,看中了安陵容绣的一方蝶恋花手帕,当场订制了五件不同花样的,开价五十两银子。
夫人好眼光。安林氏笑容得体,这是小女的手艺。每件绣品都会绣上独有的标记和编号,确保天下无双。
员外郎夫人闻言更加满意:难怪这般精巧,原来是令爱的杰作。小姑娘多大年纪
回夫人,民女今年十五。安陵容行了一礼,声音清亮,举止大方,丝毫没有小户人家的畏缩。
员外郎夫人上下打量她几眼,笑道:好个灵秀的姑娘。下月我府上办赏花宴,你们母女也来吧,带上些绣品让各家夫人瞧瞧。
安林氏心中暗喜,这正是她想要的机会!京城贵妇圈子的认可,比什么广告都管用。
赏花宴那日,安林氏为女儿精心打扮——淡紫色襦裙配月白色比甲,发间只簪一支银钗,既显气质又不失体统。
安陵容则带上了自己最得意的几件绣品,包括一幅耗时两个月完成的《百花争艳图》。
员外郎府邸气派非常,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处处彰显主人的富贵。
安陵容初次参加这等场合,紧张得手心冒汗。
记住,我们不卑不亢。安林氏低声叮嘱,你有真才实学,不必妄自菲薄。
宴会上,各家夫人小姐见到安氏母女的绣品后,纷纷惊叹不已。
那幅《百花争艳图》更是引起轰动——十几种花卉姿态各异,连花瓣上的露珠都绣得晶莹剔透。
这芍药花蕊中的小虫,竟像是活的!一位穿着华贵的小姐指着绣图惊呼。
安陵容微微一笑:沈小姐好眼力。那是民女特意绣的七星瓢虫,取‘福星高照’之意。
你怎知我姓沈那位小姐惊讶地抬头。
安陵容不慌不忙:方才听员外郎夫人介绍,说沈学士家的千金今日也来了。小姐气度不凡,想必就是沈家小姐。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恭维了对方,又显出自己的观察力。
沈小姐——正是日后的沈眉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伶俐的姑娘。这绣艺是你母亲教的
是。家母的苏绣技法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安陵容坦然回答,丝毫不以绣娘身份为耻。
这时,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小姐凑了过来:眉姐姐,你们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她目光落在绣品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天哪,这绣工……比我娘珍藏的那幅《韩熙载夜宴图》上的绣片还要精致!
安林氏心头一跳——这位活泼灵动的小姐,莫不就是……
嬛嬛,你来得正好。沈眉庄笑道,这位是安姑娘,这绣品就是出自她手。安姑娘,这是甄府的四小姐甄嬛,最爱这些精巧玩意儿。
安陵容向甄嬛行了一礼,甄嬛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好姐姐,这花样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从未见过这般灵动的绣法!
见女儿与两位贵女相谈甚欢,安林氏悄悄退到一旁,心中百感交集。
原著中,安陵容与甄嬛、沈眉庄的初次相遇是在选秀时,因家世低微而备受冷落。
如今却因一手绣艺获得尊重,命运已然不同。
宴会临近结束时,员外郎夫人提议让安陵容现场表演刺绣。
一时间,所有夫人小姐都围了过来。
安陵容不慌不忙,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绣绷和丝线。
只见她手指翻飞,针线如蝴蝶穿花,不到半个时辰,一方绣着宴会场面的小手帕就完成了——假山亭台、仕女如云,甚至连几位小姐的服饰特点都捕捉得惟妙惟肖。
神乎其技!员外郎夫人赞叹不已,这方帕子,我出二十两银子买了!
其他夫人也纷纷出价,最后这方即兴之作竟以三十两银子的高价被甄嬛买下。
眉姐姐,改日我能去你铺子里学两招吗甄嬛临走时拉着安陵容的手问。
安陵容看了母亲一眼,得到首肯后笑道:甄小姐若不嫌弃,随时欢迎。
回程的马车上,安陵容兴奋得双颊绯红:娘,您看到了吗那些夫人小姐都喜欢我的绣品!沈小姐还说要把我推荐给她姑母,说是宫里的娘娘呢!
安林氏笑着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与宫廷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
但看着女儿闪亮的眼睛,她又不忍心泼冷水。
今天表现得很好。她拍拍女儿的手,不过记住,这些贵女虽好相处,但终究与我们身份有别。交往时要有分寸。
安陵容乖巧地点头:女儿明白。就像娘说的,我们是手艺人,靠本事吃饭,不卑不亢。
赏花宴后,云想阁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京城贵妇圈。
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安林氏不得不将价格又提高了三成,却依然供不应求。
为满足需求,她谨慎地招了两名绣娘,只让她们做些基础工作,核心部分仍由母女二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