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碎屏危机
凌晨三点的上海,暴雨如注。
林晚趴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右下角的进度条显示98%,她咬碎第三支草莓味润唇膏,终于在系统崩溃前按下保存键。窗外的闪电劈开夜幕,将她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像极了上个月被总监剽窃的那幅设计稿——明明耗尽心血,却在别人手中变成了吸金工具。
叮的一声,微信弹出消息。置顶对话框里,男友陈默发来张截图,是某设计网站的签约通知：宝贝,我的《数字情书》系列过审了！配图是她熬夜帮他调整的色卡,右下角还带着她没来得及删掉的水印LinW。
林晚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用代码写成的情书、用数据流构建的玫瑰,明明是他们上个月在出租屋的小餐桌上,一起讨论到凌晨的创意。她想起陈默当时揉着她头发说你负责技术,我负责灵感,此刻却觉得那双手比暴雨还冰冷。
电脑突然黑屏,林晚猛地起身,却踢翻了脚边的插线板。电源线在水中滋滋作响,她慌忙去拔插头,指尖刚触到金属外壳,整个人就被电流掀翻在地。剧痛中,她看见手机从桌面滑落,屏幕在大理石地面上摔成蜘蛛网状,锁屏壁纸是去年七夕陈默给她拍的照片——她站在陆家嘴的落地窗前,笑得像个傻子,身后是他送的数字艺术展门票。
救护车的鸣笛声穿透雨幕时,林晚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摸出碎屏手机,给备注陆先生的号码发去条短信：陆沉,我要退出‘镜像计划’。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想起三天前在会议室,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用指节敲着她的设计稿：林小姐的‘元宇宙婚礼系统’很有趣,但我要的是能颠覆行业的产品,不是给情侣玩的过家家游戏。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床头的监护仪规律地跳动着,林晚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裂痕像道狰狞的伤疤。置顶对话框里,陈默的消息停在三小时前：宝贝,我去陪客户看展,今晚不回来了。而陆沉的回复简洁如他本人：早上十点,会议室。
她扯掉手上的输液针,在护士的惊呼声中冲进电梯。镜面映出她凌乱的马尾、眼下的青黑,还有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掉了——那是陈默送的生日礼物,他说这样你每次扣纽扣时,都会想起我。
写字楼大厅的时钟指向九点五十八分。林晚踩着高跟鞋冲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只手伸进来挡住感应条。来人穿着定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正是陆沉的特助周行。
林小姐看起来很狼狈。周行递来枚珍珠袖扣,陆总在38楼等你。
会议室的落地窗外,黄浦江波光粼粼。陆沉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转动着支钢笔,黑色墨水在他指腹留下道淡痕,像道未愈的伤口。他抬眼望她,镜片后的眸光冷得像淬了冰：听说你要退出项目
林晚将碎屏手机放在桌上,裂痕恰好穿过她脸上的笑容：陆先生应该知道,我的‘镜像计划’需要调用用户的脑电波数据,而陈默......她顿了顿,看见男人瞳孔微缩,他昨晚把原型机的代码卖给了竞对。
钢笔突然断裂,墨水滴在陆沉雪白的衬衫上,晕开团深色的花。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传闻中靠算法统治资本的男人失态——传说他十五岁开发出第一款AI交易系统,二十八岁创立永夜资本,用大数据操控着半个金融圈,却在听见陈默名字时,露出近乎失控的表情。
他不会有好下场。陆沉的声音低得像是从齿间挤出来,他扯下领带,露出喉结旁的旧疤,但项目不能停。林晚,你需要什么钱资源还是......他忽然起身逼近,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墨香,让陈默身败名裂的机会
林晚仰头看他,发现这个总被她吐槽像AI的男人,睫毛竟生得格外浓密,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她想起上周在庆功宴上,陈默指着陆沉的背影说那家伙是我大学室友,可惜太死板,不懂变通,此刻却觉得,比起满口谎言的前男友,这个浑身带刺的投资人反而更真实些。
我要完整的数据控制权。她伸手按住他胸前的墨渍,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永夜资本的技术团队归我调配。
陆沉挑眉,忽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张黑卡,拍在她手背上：无限额度,密码是你的生日。见她面露惊讶,又补充道：陈默说过,你总在凌晨三点给手机充电,所以你的锁屏密码......
够了。林晚攥紧黑卡,指甲陷进卡面的纹路里。原来在她以为的爱情里,早就被人明码标价,当成了攀附权贵的筹码。她转身走向落地窗,看着脚下蝼蚁般的人群,忽然有种想纵身跃下的冲动——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清醒。
下午两点,技术部会搬进新办公室。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难得的柔和,你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我让人装了防蓝光窗帘。还有......他顿了顿,以后别再用陈默送的东西,脏。
林晚回头,看见男人正用湿巾仔细擦拭钢笔,指腹的墨渍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数据不会说谎,人才会,此刻才明白,在这个被算法统治的时代,最不可信的,恰恰是人心。
第二章
代码情人
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晚霞染透半边天。
林晚揉着酸涩的眼睛,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镜像计划的核心,是通过脑电波数据构建出用户理想中的虚拟恋人,但她没想到,陆沉会要求将原型机的情感算法精度提升至99.9%——这意味着虚拟恋人不仅要模仿语气、动作,甚至要能感知人类的微表情变化。
林小姐,该测试了。周行递来顶银色头盔,上面布满细密的感应电极,陆总说,第一次实验由他亲自参与。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陆沉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机械表。他在躺椅上坐下,任由技术人员将头盔戴在头上,目光却始终停在林晚身上：开始吧。
脑电波数据开始同步到中央屏幕。林晚盯着那些红蓝交织的曲线,突然想起陈默曾说过,陆沉在大学时曾有个谈婚论嫁的女友,后来因为一场数据泄露事故自杀了。此刻屏幕上的波形异常紊乱,尤其是在情感波动频段,竟出现了类似人类焦虑的锯齿状起伏。
陆先生,你的脑电波太不稳定。她皱眉调整参数,需要想象些放松的场景,比如......
比如和你接吻陆沉突然开口,头盔下的声音带着失真的电子感。林晚指尖一抖,差点碰翻桌上的咖啡杯。她看见屏幕上的多巴胺分泌曲线骤然飙升,红色波峰像朵突然绽放的曼陀罗。
陆总,这是严肃的科学实验。她强作镇定,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我很严肃。男人摘下头盔,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显得格外不羁,林晚,你知道为什么陈默会背叛你吗因为他在你身上找不到征服欲。但我不同......他起身逼近,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我享受和聪明人博弈的过程,尤其是像你这样,明明浑身是刺,却总在深夜偷偷看《小王子》的女人。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操作台边缘。她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深处的Kindle,里面标注最多的段落是真正重要的东西,要用心去看。这个男人究竟还知道多少他是不是连她每月十五号会给流浪猫投喂冻干、看见夕阳就想掉眼泪这些小事,都通过数据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监视我。这不是疑问句。
陆沉抬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腹擦过她锁骨上方的痣：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关注。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告诉我,当你在设计‘虚拟恋人’的吻戏时,脑海中浮现的是谁的脸是陈默那个骗子,还是......
警报声突然响起。林晚猛地推开他,转身看向屏幕——代表情感过载的红灯正在闪烁,陆沉的脑电波数据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实验暂停！她抓起对讲机大喊,却被陆沉从身后抱住。男人的体温透过毛衣传来,带着灼热的气息：别停,继续测。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带着几分近乎偏执的坚持,我要看看,当你在我怀里时,我的数据会有多疯狂。
林晚浑身僵硬,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屏幕上,代表催产素的曲线正在疯狂攀升,像极了她昨晚做的那个梦——她站在数据洪流中,被无数二进制代码组成的手臂托起,而陆沉的脸,正从那些代码中渐渐浮现。
陆沉,你这是在玩火。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却没有推开他。
我早就被火灼伤过。男人转身,让她面对屏幕,三年前,我的未婚妻死于一场黑客攻击。她开发的‘情感陪伴系统’被泄露到暗网,那些变态用她的数据制作成人形机器人,在暗网拍卖......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所以我创立永夜资本,我要掌控数据,我要让所有玷污数据纯洁性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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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愣住了。她想起陈默曾不屑地说陆沉就是个被数据困住的疯子,却从未想过,这个疯子的背后,藏着如此惨烈的过去。屏幕上的脑电波数据渐渐平稳,那些代表痛苦的锯齿波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柔的、近乎眷恋的波动。
所以你才会对‘镜像计划’如此执着她轻声问,你想证明,数据可以创造出比人类更纯粹的情感
陆沉沉默片刻,松开了她。他从口袋里掏出枚U盘,放在操作台上：这是我未婚妻最后的代码备份。金属外壳上刻着行小字To
my
forever
love,你可以用她的数据来优化算法,但有个条件——他转身看向她,镜片后的眸光复杂难辨,虚拟恋人的原型,必须用你的脸。
林晚猛地抬头,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窗外的夜幕已经降临,陆家嘴的霓虹照亮他半边脸,另一半却陷在阴影里,像极了他此刻的内心——光明与黑暗交织,理智与情感博弈。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你的眼睛里,有她没有的东西。陆沉抬手轻触她眼角,是愤怒,是不甘,是即便被世界背叛,依然敢直视深渊的勇气。他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她唇瓣,而且,我想看看,当数据爱上数据,究竟是场灾难,还是奇迹。
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林晚盯着那枚U盘,想起自己在陈默电脑里发现的聊天记录——他曾向竞对出售过永夜资本的机密,交易备注是为了给小晚更好的生活。原来在他眼里,她的梦想、她的坚持,都不过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
好,我答应你。她握住U盘,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发烫,但我有个要求——她抬头看他,目光坚定如铁,当‘镜像计划’完成时,我要亲自毁掉所有关于陈默的数据,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陆沉挑眉,眼中闪过赞许：成交。不过在那之前......他忽然倾身,在她额角落下个轻如羽毛的吻,允许我提前测试下,虚拟恋人的吻,能不能比得上真人。
林晚猛地后退,却撞进他怀里。男人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规律而有力,像极了她设计的情感算法里,心动该有的频率。屏幕上,代表亲密接触的数据流正在欢快地跳跃,而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这个男人,终将在数据的海洋里,纠缠出一段比代码更复杂、比算法更无解的羁绊。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但这一次,林晚不再是那个在雨中狂奔的傻子。她握紧手中的U盘,任由陆沉的气息将她包围。在这个被数据统治的时代,或许只有疯子与疯子的联手,才能创造出颠覆世界的奇迹——而她,甘之如饴。
第三章
代码坟场
凌晨两点的实验室,只有林晚工位的台灯还亮着。
她将陆沉未婚妻的代码导入系统,荧光蓝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流淌,像极了记忆中陈默带她看过的荧光海。那些由0和1组成的矩阵里,藏着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咖啡杯底的奶泡、雨后青草的气息、还有某个男人在耳边说等项目结束就结婚的低频震动。
苏眠......林晚轻声念出代码注释里的名字,指尖停在段异常的循环语句前。这段代码每隔13分钟就会自动运行,生成串看似无序的数字：1023、0317、1905......她突然想起陆沉的生日是10月23日,而0317是苏眠的忌日。
需要帮忙吗熟悉的雪松香气袭来,陆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黑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这是她写的情感加密算法,外人很难破解。
林晚回头,看见男人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周行说过陆总已经三天没合眼。她指着屏幕上的数字：这些日期......
是我们的纪念日。陆沉抬手关掉循环语句,那些数字瞬间消散在数据流中,她总说,真正的爱情不该被算法定义,所以把回忆藏在了漏洞里。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苏眠的代码签名,现在看来,她是对的。数据再精确,也复制不了心跳的频率。
林晚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袋咖啡豆：喝杯咖啡我新买的曼特宁,带点松木味。
陆沉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你的办公桌上有七款不同的咖啡壶,但最常用的是那台手冲壶,壶嘴有轻微的酸蚀痕迹,说明你常煮深烘焙咖啡。林晚将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滤杯,水流冲击下,浓郁的香气漫开来,而且上周开会时,你在闻到陈默的香草拿铁时皱了眉,人对不喜欢的气味,瞳孔会收缩0.3毫米。
男人突然笑出声,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原来我在你眼里,也是堆可以分析的数据流。他低头抿了口,喉结在高领毛衣下滚动,不过这杯咖啡,比周行冲的好多了。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林晚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手,指节修长,虎口处有层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她想起在他办公室见过的素描本,里面画满了机械齿轮与星空,却在某页角落,用铅笔淡淡勾勒过一个女孩的侧脸。
苏眠的代码里,有段加密程序。她强迫自己回到正题,调出那段异常的二进制数据,像是某种隐藏的协议,每次运行都会访问境外服务器。
陆沉的表情瞬间冷下来,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不可能,她的所有数据都经过三重加密......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电源启动的嗡鸣中,林晚听见硬盘被强制拔出的声响。
躲到桌子底下！陆沉猛地将她按在操作台下,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子弹擦着她发梢嵌入墙面,混凝土碎屑落在她颈间,带着灼热的温度。她听见陆沉拔枪的声音,还有皮鞋在地面摩擦的响动,想起他曾说永夜资本的每个高管都受过军事训练,此刻才明白,这个男人的危险,远不止于商场。
枪战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当周行带着安保冲进实验室时,陆沉正半跪在林晚面前,用西装外套替她挡住飞溅的玻璃碎片。他的左臂中弹,鲜血浸透了白衬衫,却仍用枪指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活口。
林晚盯着那具尸体手腕上的刺青——是朵正在融化的雪花,和陈默前几天发的朋友圈背景图一模一样。男人转头看她,眸光中闪过一丝痛楚：抱歉,没保护好你。
她忽然抓住他染血的袖口,发现他腕表的表盘裂了道缝,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陆沉,苏眠的代码......是不是和‘雪国’有关
男人瞳孔骤缩,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窗外传来,子弹精准击中黑衣人的咽喉。林晚透过落地窗,看见对楼天台闪过道黑影,那人穿着件灰色连帽衫,帽子边缘露出的金色短发,和陈默新染的发色分毫不差。
封锁所有出口！陆沉捂着伤口站起身,却因失血踉跄半步。林晚慌忙扶住他,触到他腰间的枪套,里面还躺着枚备用弹匣。这个总被她视为数据怪物的男人,此刻像具正在漏气的机械人偶,却仍用拇指摩挲着枪身刻着的SU字样——那是苏眠名字的缩写。
救护车赶到时,雨又下了起来。林晚坐在急救舱里,看着医护人员为陆沉处理伤口。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冷汗混着血迹,在她手背上印出个暗红的掌印：去我办公室,保险柜密码是0709。把里面的黑匣子毁掉......别让任何人拿到。
她刚要开口,就被他用指尖抵住嘴唇：别问为什么,照做。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我死了,‘镜像计划’由你接管。还有......他顿了顿,拇指擦过她唇峰,离陈默远点,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急救舱的门被关上。林晚站在雨里,看着救护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忽然想起苏眠代码里的最后一段注释：当雪花融化时,记得去看看春天的樱花。她摸出手机,给周行发去条消息：帮我查陈默近三个月的境外资金流向。
永夜资本顶楼,陆沉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除了黑匣子,还有本皮质笔记本。林晚翻开扉页,褪色的钢笔字写着：致苏眠：你说数据是冰冷的,但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温暖的代码。内页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2019年3月17日,正是苏眠遇害的那天。
黑匣子在碎纸机里变成粉末时,林晚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陈默穿着件湿淋淋的风衣,头发紧贴在额角,眼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阴鸷：晚晚,把苏眠的代码给我。
她转身,手悄悄按在桌下的警报器上：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把原型机卖给‘雪国’了吗
男人瞳孔微缩：看来陆沉已经告诉你了。他逼近半步,雨水从衣角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花,那个女人的代码里,藏着‘雪国’的核心算法。只要拿到它,我就能成为全球最顶尖的AI工程师......
所以你杀了苏眠林晚的声音在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你故意接近我,也是为了陆沉手里的资料
陈默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骗她说这束玫瑰是我亲手种的时的虚伪：晚晚,你比苏眠聪明多了,所以我才舍不得杀你。只要你把代码给我,我们可以一起去国外,继续做‘镜像计划’......
可惜,我不想和杀人犯合作。林晚按下警报,与此同时,陈默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刀刃划破她小臂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周行带着安保冲了进来。男人咒骂着踢翻椅子,从落地窗旁的应急通道逃窜,留下句咬牙切齿的威胁：林晚,你会后悔的！
雨停了。林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陈默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车流中。她摸出陆沉送的黑卡,指尖划过卡面的永夜资本LOGO,忽然想起他曾说数据是这个时代的血液,而我要做掌控血液循环的心脏。此刻她终于明白,在这场数据战争中,没有绝对的清白者,只有幸存者。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周行发来的消息：陆总已脱离危险,他说想见你。附带的照片里,男人躺在病床上,手里攥着她送的咖啡豆包装袋,腕表已经修好,表盘上的裂痕被金缮工艺修补成樱花的形状。
林晚低头看着小臂上的绷带,想起陈默逃走前的眼神——那是被猎物反咬后的恼羞成怒,也是知晓秘密即将败露的恐慌。她摸出苏眠的代码U盘,将其插入电脑,在加密程序里输入陆沉的生日。
屏幕瞬间被无数樱花图案覆盖,数据流组成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在中央汇聚成段视频。画面里,苏眠穿着白大褂,对着镜头笑得温柔：阿沉,如果有天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别难过,我把‘雪国’的证据藏在了......
视频突然卡顿,画面变成满屏的雪花。林晚盯着那些跳动的白点,忽然想起陆沉病房里的那幅画——雪地里支离破碎的机械玫瑰,花瓣上刻着细密的二进制代码。她掏出手机,给周行发去消息：查下陆沉办公室那幅画的作者,还有,联系境外的‘惊鸿’组织,我要知道‘雪国’的真面目。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林晚拿起陆沉的素描本,翻到最新那页,上面是昨晚仓促间画下的她的侧脸,铅笔线条里带着罕见的温柔与慌乱。她指尖抚过画纸,忽然明白,在这个被数据异化的世界里,最珍贵的从来不是完美的算法,而是愿意为某人打破规则的勇气。
她抓起外套走向电梯,身后的电脑屏幕上,苏眠的代码仍在缓缓运行。那些被加密的记忆碎片,终将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拼凑出整个阴谋的全貌。而她和陆沉,这对被数据捆绑的盟友,终将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找到属于他们的答案——无论是关于爱情,还是关于正义。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手机再次震动。陆沉的消息简洁如昔：带杯曼特宁来,不要奶泡。末尾还附了个咖啡杯的
emoji,像极了他藏在西装下的柔软内心。
林晚轻笑,走进晨光里。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立无援的棋子。在数据的海洋里,她和那个浑身带刺的男人,终将成为彼此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温暖的港湾。
终章
代码永生
三个月后,东京。
梅雨季的涩谷街头,林晚撑着伞站在忠犬八公像前。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她脚边汇成细小的溪流,倒映着电子屏上闪烁的雪国广告——那是陈默最新推出的情感陪伴AI,广告语是比真人更懂你。
林小姐,目标出现了。周行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他身边的女人......是苏眠的妹妹。
伞面微微倾斜,林晚看见陈默搂着个穿樱花粉连衣裙的女孩走来。那女孩的侧脸与苏眠有七分相似,颈间戴着枚银色锁骨链,吊坠是朵正在融化的雪花——和三个月前刺杀她的黑衣人刺青一模一样。
他们要去‘雪国’总部。陆沉的声音突然切入,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周行,把坐标发给晚晚。我这边的手术......
闭嘴,好好躺着。林晚打断他,指尖攥紧伞柄。三天前,她在陆沉后颈发现了那枚芯片——由雪国研发的神经控制器,能远程操控人的行为。而芯片植入时间,正是苏眠遇害当晚。
涩谷SKY大厦顶层,雪国的logo在落地窗外闪烁。林晚跟着陈默走进电梯,樱花女孩突然转身,递来颗水果糖：姐姐,吃吗草莓味的。
糖纸在指间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晚咬碎糖果,舌尖尝到细微的苦味——是神经阻断剂。她抬头看向陈默,男人正用手帕擦拭眼镜,镜片后的眸光带着胜利者的戏谑：欢迎来到‘雪国’,我的首席设计师。
灯光骤暗。再亮起时,林晚发现自己置身于巨大的玻璃容器前。容器里漂浮着无数人形机械,每个机械的后颈都插着数据电缆,胸腔位置嵌着块显示屏,上面跳动着不同颜色的情感波形。
这就是‘雪国’的核心。陈默抬手比划,用死去之人的脑电波数据制作‘永生人偶’,情感算法来自苏眠,身体机能来自陆沉的军事训练数据......哦对了,还有你的‘镜像计划’,让这些人偶能完美模仿人类的恋爱行为。
林晚盯着最近的那具人偶,它的面容竟与苏眠分毫不差,只是眼神空洞如死水：你疯了,这是对人类尊严的亵渎！
尊严陈默轻笑,从口袋里掏出枚U盘,当苏眠用代码写下遗书,当陆沉用数据构建帝国,他们早就把尊严换成了更实在的东西——永生。他将U盘插入控制台,林晚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知道为什么陆沉坚持用你的脸做虚拟恋人原型吗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你是苏眠的替代品。
玻璃容器里的苏眠突然睁眼,机械手指敲打着玻璃,发出空灵的叩击声。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听见陈默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永生人偶’。你的脑电波数据会被提取,情感会被量化,然后卖给那些愿意花天价买‘完美爱情’的人......
你忘了,我也有你的数据。林晚摸出藏在齿间的微型U盘,那是她用苏眠的代码制作的病毒,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时的心率吗142次/分钟,比正常心动值高37%,因为你当时在撒谎。
陈默脸色骤变,伸手去抢U盘。但林晚已经将其插入控制台,苏眠的代码如红色潮水般涌进系统。玻璃容器里的人偶们开始剧烈颤抖,显示屏上的情感波形扭曲成尖锐的锯齿,苏眠的机械唇开合,发出电子合成的声音：阿沉,救......
警报声响起。樱花女孩突然掏出枪,却在扣动扳机前被周行的子弹击中手腕。林晚趁机撞向陈默,两人在数据电缆间翻滚,她听见男人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陆沉是清白的当年苏眠的代码泄露,就是他亲手做的局！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中林晚。她想起陆沉办公室里那幅画的作者——正是雪国的创始人。画面在此时闪回：苏眠遇害当晚,陆沉后颈的芯片正在传输数据,而陈默站在监控盲区,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
你们都在利用我。她的声音混着泪水与雨水,苏眠的代码、‘镜像计划’、甚至是我们的感情......都是数据游戏。
不全是。熟悉的雪松香气袭来,陆沉穿着病号服冲进实验室,左臂还缠着绷带,当年我发现‘雪国’的阴谋,故意让他们植入芯片,就是为了拿到核心数据......他踉跄着靠近,后颈的芯片正在渗出鲜血,晚晚,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
陈默趁机抓起桌上的枪,却在瞄准陆沉的瞬间,被苏眠的机械手抓住手腕。玻璃容器轰然炸裂,机械人偶们蹒跚着走来,用身体挡住了子弹。林晚看见苏眠的显示屏上,情感波形竟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暖色调,像极了陆沉看她时的眼神。
快跑！陆沉猛地推开她,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子弹穿透他的右肩,却也击中了控制台的能源核心。蓝色的冷却液喷溅而出,混着他的鲜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图案。陈默咒骂着逃窜,樱花女孩扶着他消失在紧急出口,而机械人偶们正在自毁程序中逐渐解体。
林晚扑到陆沉身边,男人的血浸透了她的衬衫,温度却比记忆中更灼热。他抬起染血的手,替她拂去脸上的雨水：还记得我送你的银簪吗其实那是苏眠的遗物......她临终前说,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能让我重新笑的人。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晚将他的头抱在膝间,听见他微弱的心跳声：陆沉,陈默说你......
不重要了。男人轻笑,指尖划过她唇瓣,数据会说谎,但心跳不会。你听......他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左胸,每次见到你,这里都会乱码。这是我唯一解不开的算法。
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林晚看见苏眠的机械残骸旁,有枚U盘正在发光。她颤抖着捡起,发现上面刻着To
LinW——是苏眠的字迹。
带它走。陆沉将她推向安全通道,里面有‘雪国’的所有罪证......还有,我的真心。
不,我要带你一起走！林晚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用尽全力推开。男人靠在报废的控制台旁,冲她露出释然的微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去完成‘镜像计划’吧。让世人知道,数据可以复制情感,但永远替代不了真心。
天花板开始坠落。林晚在浓烟中奔跑,怀里紧紧攥着那枚U盘。身后传来陆沉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嗡鸣：晚晚,下次见面时,我会用真正的吻来解锁你的心......
三个月后,镜像计划全球发布会上。
林晚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的大屏幕上,无数光点汇聚成璀璨的星空。这是首款基于真实情感数据的陪伴系统,她举起那枚银簪,簪头的鸿雁在灯光下栩栩如生,但我们不做数据的奴隶,我们要做情感的主人。
台下掌声雷动。周行递来份加密文件,附言是：他在瑞士的雪山里,等着某个敢拿咖啡泼他的女人。
林晚轻笑,指尖抚过文件上的签名——陆沉的笔迹,末尾多了道俏皮的波浪线。她抬头望向窗外,纽约的阳光正透过玻璃洒落,在她掌心投下片温暖的光斑。
在某个雪山深处的实验室里,陆沉摸着后颈愈合的疤痕,看着监控里的发布会画面。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相框,里面是林晚在实验室偷拍的他喝咖啡的照片,备注是死机先生的第108次咖啡渍。
周行,订张去纽约的机票。他起身披上外套,腕表的机械齿轮发出清脆的转动声,我要去验证个算法——当真心遇上真心,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屏幕上,林晚正在演示系统的记忆回溯功能。无数碎片化的画面闪过：暴雨中的拥抱、实验室的咖啡香、还有那个未完成的吻。数据流在她身后编织成翅膀的形状,像极了苏眠代码里的惊鸿一瞥。
在这个数据为王的时代,他们终究用破碎的灵魂拼成了最完整的真心。那些曾被视为漏洞的情感,最终成为了颠覆世界的密钥。而所谓的数据之吻,从来不是0和1的冰冷运算,而是两个灵魂在混沌中相遇时,擦出的那束温暖火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