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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村长出面葬礼,对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
大家误会了,被害死的这人是沈首长的母亲,根本不是齐彩云的母亲!
沈煜抓棺材的手满是血痕,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可棺材里面的人,早就淹没在血水之中,手脚都被打断整齐摆放着。
他凶狠的看向我,逼问,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一早就清楚死的人是谁了!
我漫不经心咧出笑容,坦诚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怪谁呢,你无情无义连棺材都没有揭开来看看,才导致了这一切。
听吴秋萍一句是我妈,就觉得罪有应得,甚至连安葬费都只是三张米票。
落到这个下场又能怪谁呢
他哭得几度断肠,呜呜咽咽地骂我,
齐彩云你这个毒妇!我妈生前一向疼爱你,每次都拿钱让你在城里去买东西,你竟然见死不救!
买的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数吗那是你妈看到我把自己工资寄到家里面去,心里不平衡非要叫我到城内去买燕窝孝敬她。
沈煜,你拿给你妈的钱通通都被她用来打麻将输完了,这个家都是靠我的那点工资支撑了三年。
他错愕看向我,什么......你在乱说什么!每个月我都往家里拿钱回来,需要你的工资来支撑
根本就是你拿着去挥霍完了!还纵容你妈拿着我的名号去到处招摇撞骗!
我妈站到我身边,抡起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沈煜!当初你还没当上大官的时候,我家云云就跟着你,结果才升职多长时间,你就开始拿那架子来压迫我们家云云!
这一耳光将他彻底扇醒了,他含着泪珠看向周围一张张看戏的脸,撕心裂肺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死的人是我妈!她的尸骨都已经发臭了,才让我知道!
将近五天的血水泡发,棺材里面的人已经逐渐形成了巨人观的形式了。
整个村子最大的首领,自己的母亲却是死得这么的凄惨。
能怪谁呢他现在才知道痛有什么用
但凡看到人时,他怜悯心发作片刻陪着我一同去安葬。
而不是一味站在那个杀人犯身侧,帮着她‘伸张正义’,也不至于连死的人是自己母亲也发现不了。
他的下属哆哆嗦嗦的推错,
长官,当时可是您让我们将棺材钉死的啊,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就是您母亲啊!
沈煜握着拳头,猛地起身朝吴秋萍的方向奔去。
抡起拳头就挥在吴秋萍的脸上,几个警察都拦不住。
吴秋萍!你自作主张害死的人是我妈!我要你以命偿命!
吴秋萍摔倒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
长官,当时是你同意我给她一个教训的啊!那天我过来看到里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我还以为那是齐彩云的母亲.......
她用上了多少残忍的手段,最初洋洋得意的告诉我,现在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沈煜眼神毒辣,扼着她脖子一副要把她掐死的架势。
我懒得再看,和村长一同去将吴秋萍带来的,所谓我妈受贿的资料和大家解释了清楚。
上面的数字根本就是吴秋萍谎报虚实,那些婶子们也出来作了证。
不过只是邻居往来之间,送了几颗菜,请了根冰棍而已。
误会解释清楚,警察也将我们家所有东西被砸到损失记在了沈煜和吴秋萍两人的头上。
等清点出数额来,就让他们赔偿给我。
反正我们都是要去深圳的,这些东西带不走原本是想打折卖给别人了。
现在倒还折了个现金来给我们。
我和我妈去拎行李,准备到城里去坐火车。
临走前,我看着浑浑噩噩的沈煜说,
对了,当初你承诺过,只要我答应你来参加葬礼,就会满足我一个要求。
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
他红着眼看向我,竭声吼,
我妈头七还没过!你好歹是我沈家快十年的儿媳妇,这个时候提出离婚,你还有良心吗
可笑他竟然问我有没有良心。
我睨着他,冷冷问,
如果里面死的人真的是我妈,你恐怕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和我提离婚吧
他抿着唇绷着下巴,没回答。
想必答案是肯定的。
要是死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妈,他会为了维护吴秋萍儿选择和我离婚。
毕竟风声闹的那么大,唯独只有他将她吴秋萍娶回家,用首长夫人来压着所有人的议论声。
很久之后,他才说,
反正不能离婚,你必须得为我妈守孝两年,这是我们沈家的规矩!
我嘲弄一笑,拎着行李就走。
守孝母慈子才孝,你妈这些年处处刁难我,为她上那一香已经算是尽了我最后的孝意了。
你要是自己不申请离婚,那我就只能把你和吴秋萍对我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你上面领导了。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跟着我们一路走到村口。
大巴车到了,他抓着我的手威胁,
你敢写!要是上面把我撤职了,遭罪的也是你!
我厌烦地撒开他,上了大巴,全程没给他一个眼神。
他追着大巴车的方向跑来,吼声堪比雷声,
齐彩云!走了你就别回来!
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完全无视,靠在我妈肩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6.
下深圳的第一件事,我和我妈就先找了个修玉器的铺子将镯子送去修复了。
老板接过镯子,连连称赞这是再难寻找的好货,问我愿不愿意卖。
我摆摆手,这是我们家传一代代传下来的,不会卖。
老板只好作罢,却是告诉我,要是有什么稀罕物品可以送到他那去变卖。
我在其中嗅到了商机,从前村里经常有这些老古董。
字画、嫁妆床、凤雕罐子......
那些都是村子里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到了城里来开出这么大的价格。
陪着我妈在深圳逛了几天,我发现这种铺子不至一家。
问过那些小贩,他们说,
现在改革放开可和以前不一样,当时大家都穷,就是图两口饭吃,可现在大家兜里有钱了,是要陶冶情操的。
总结来说,就是为了做个摆设,放在家里面赏心悦目的。
我妈看着那些花瓶罐子,小声对我说,
咱们老家你祖上可有好多这种瓶瓶罐罐,听说是很早之前就传下来的,能值这么多钱
小贩听到连忙吱声,
什么瓶瓶罐罐,可以带来让我看看啊!我能出这个价。
看着他比出三个手指的价格,当真是很值钱了。
村里的纺织厂产量越来越不好了,厂长隔三差五以给我们放个假,工资比之前低了一半。
这次出来,除了想带我妈看看这些大城市有何不同之外。
还是就是看看这个地方有没有更适合我的工作。
毕竟现在都鼓励到外面的自助创业,或许深圳会是一个适合发展的地方。
我跟我妈说了这个想法,我妈非常支持我。
她说,这东西可能真的可行,之前你不在家里的时候,沈煜他妈经常在我们家来,说是找我叙旧的,他一走我就发现家里少了些花瓶罐子。
我当时还觉得她拿那些破烂没用,也不好意思问她。
沈煜他妈经常到省城里去打麻将,怕是就是知道那些东西值钱偷偷顺走了。
我和我妈分别抽出了启动资金,准备在深圳收购字画花瓶各类古董。
捯饬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到时也了解到了整个城市的行业。
城里的古董字画,早就叫最庞大的典当行收购了。
既然城里没有,那我们就把目光放到乡下去。
碰巧,村里给我寄来了信件。
说是我家里损失的钱已经被清点出来了,沈煜和吴秋萍原价赔偿给我了。
信封里面还装着赔偿金,这也算是我们收购字画的第一门生意了。
我带着钱和我妈又坐上了往返村子的火车。
一个月没回来了,村长见到回来好一顿吆喝。
彩云,你可算是回来,再不回来这沈煜都快闹翻天了。
他直呼姓名的称呼让我有些奇怪,以往沈煜在村子里可是人人追捧的对象,是个人都要来奉承两句。
想着奇怪,沈煜就紧随其后到了村口。
齐彩云!你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到处找你!
7.
他没穿那套神气的首长衣服,也没了从前高傲的神态。
我别开眼,淡淡地说,
找我干什么没记错的话,你还欠着一份离婚申请。
原本我是没打算回村子来的,这是看到深圳的商机才回到收古董回去。
才踏入村门就遇到了沈煜,更是让我坚定了不想留在这儿的打算。
我生怕他说些过分的话,气到我妈,连将我妈支开。
我妈回了家里去收古董字画带回去,我则是留在原地要和沈煜谈离婚的事情。
他眼眶都红了,愣是执拗地瞪我,咬牙切齿说,
你再说一遍!两个月都过去了,我没怪你给我单位寄了一封检讨信,害的我被停职就算了,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村长压低了声对我解释,
你走之后,一封检讨书就送到了上面去,他的位置马上被撤掉了,这两个月要死要活非得找你回来,要听你给他个解释。
检讨信我根本没时间去寄这些,你怪错人了。
我口吻淡漠,他却急了起来,
不是你是谁!当时你走的那天就说过,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上面去!
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狠心,看到我现在如你所愿过得这么落魄,你高兴了吧!
明是在怒吼,可话语中却让人听出几分委屈的滋味。
我离开这两个月里,他妈被害死,单位也被停了职,从家属院搬到了村子来,还真是一落千丈的日子。
若是旁人,兴许我还会安慰两句。
不过面对的是他,我只有一句自作自受。
无视掉他隐忍含泪的眼,我冷漠无情地说,
正好,你停职之后也不需要再打申请报告了,现在跟我去把婚离了吧。
他胸腔起伏了好几次,愤然嘶吼,
你到底还有没有心!连一句安抚都没有,只想着怎么离开我吗!
随后,又是他深深吸气软下口气,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也要离开我吗
彩云,我已经煎熬两个月,也痛悔两个月了,咱们别再闹了,和好吧好吗
他试探伸手,想拉我的手。
我避过,冷笑问,
你有脸说这种话吗
又看向村长,问村长,
咱们村子只要有方有劣迹,另一方就能申请让村委会来批准离婚的对吧
村长面色为难,看向我又看向沈煜。
沈煜慌极了,连忙对着村长摇头,
别答应他村长!上面说了,等风头过去我还能回去的!到时候你要是帮我和她离婚了,我一定找村子里批准我们离婚的麻烦!
村长却叹了口气,对他劝说道,
小沈啊,你说这些没用,人家彩云是铁了心要离婚的。
况且你想想自己两个月前对她做的事情多过分,村里议论声可不小,你还是同意离了吧。
村长这是站在了我这边,我对他道了谢,
明天我会把申请报告递交上去,麻烦您了。
言罢转身要走,沈煜追了上前,环住我腰压迫我不准离开。
不准!我不同意你和我离婚!
彩云,我认错好不好是我从前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我只是被吴秋萍的假象给骗了!
她已经被关进去了,不会再有人影响我们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好不好
我挣开了他,没留任何情面的远去。
在村子留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和我妈将厂里安排的房子交还了回去。
还在挨家挨户收了很多古董花瓶,一箩筐的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被我们带走。
村委会也批准了我和沈煜的离婚申请,考虑到我和他离婚完全是出于他对我不仁不义。
便把他家里的电视、冰箱......几乎是能算得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作为赔偿。
村长搬东西到我家来,我摆摆手将那些东西变卖给了别家。
所有人为买到崭新又打折的东西欢喜时,唯有沈煜红了眼。
他站在我家门口,攥着我的手隐忍地问我,
必须走吗就因为我不再是首长,再也给不了你富足的生活
正当我以为,他接下来的话该是愤愤责骂我没有良心时。
他却哽咽了,声音十分的微弱,
我舍不得你......
我差点以为是幻听了,直到看到他略微躲闪的眼才肯相信是真的。
不过,我还是当作了没听见。
带着那大箩筐古董和我妈,对村长挥手告别,
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村子了,大家好好保重。
8.
回到深圳,我又到古董小贩与商行之间到处跑。
我妈看不明白我的工作,自己支起摊子卖起了馄饨早餐。
每日虽然劳累,日子却过得干劲十足。
看到我妈招呼客人脸上欢喜的笑容,我恍惚了好久。
自从父亲逝世之后,我妈很久都没有从那段阴霾中走出来。
现在,我好像看到了崭新的她。
我也支起来摊子变卖古董,有过不少客人光顾我的摊子前。
典当行听客人常提起我这个小摊,找上了门来。
你好,我叫白儒晟,你这摊子很小,但收到的古董却是纯度很高的宝贝,有机会考虑和我们典当行合作吗
收到白儒晟的名片时,我只感觉不可思议,立即答应了下来。
从那之后,我的任务就单纯只是下乡去收购宝贝,然后送到典当行去。
很快过了半年,常去典当行我和白儒晟也熟悉了起来。
偶尔他会开玩笑,你也不小了吧,怎么还不考虑考虑婚姻大事
我淡然一笑,一副看开的样子。
结婚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他点点头,眼神有些落寞。
典当行合作的半年里,我攒了不少钱,看我妈成天推着三轮车卖馄饨,便想给她扩宽业务。
马上就是她五十大寿了,我寻了一个店面想送她开早餐铺。
白儒晟帮我请了最好的粉刷匠,还带着朋友来捧场。
我放下手中的碗,和他到店外去道谢。
多谢啊,为了这店铺,你也忙前忙后帮了我很多。
他笑了笑,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吧,要是想谢我,还可以有其他方式。
不如做我女朋友吧。
我怔了片刻,盯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虽说我和他这段时间的确算是合得来,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再婚的事情。
斟酌该如何拒绝时,他又换下懒散的表情,
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有些尴尬,找借口回了馄饨店。
典当行的生意愈发旺了,我一边高兴一边又忧心着。
毕竟盛极必衰,这是必定会发生的历程。
很快,上面的人下了令要整改典当行,所有典当行都关门了。
白儒晟找到我,担忧不比我少半分,却还是像我承诺保证,
当初是我提出和你合作的,所以不管典当行能不能存活的下来,我都会保住你的安危。
我们都清楚,这典当行之中涉及的事情太复杂,要是处理得不好,很有可能牵扯进去。
我笑了笑,安慰他,
没关系,和你们合作也是我自愿选择的,有什么风雨咱们一起扛。
话是这么说,我的心就没安宁过下来。
就连我妈都看出来,恨不得扔下早餐铺带着我回村里去。
我笑着摇头,哪有遇到事情就回去的,肯定能解决的,你放心吧妈。
安慰别人的话,和心中想的从来不一样。
典当行被整改,不少二道贩子都被抓了进去,新闻一天闹得比一天大。
前段时间白儒晟还会来找我,说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段时间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半点风声也没有走漏出来。
折磨与煎熬的等待当中,我整个人萧条了不少。
除了浑浑噩噩到早餐铺去帮忙,别的时候就坐着失神想着典当行的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沈煜到了深圳。
他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妈的早餐铺的,一大早就到里面来等着。
我妈赶了几次,都厚着脸皮不离开。
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关切问,
我看到新闻了,说城里的典当行全部被查停了,还有好多人被抓进去了。
这段时间你没事吧我看你憔悴了好多!
咱们走吧,回村子去,大城市不适合我们的!当初做首长的时候,我还存了不少钱,够养活你和妈的!
我厌恶无比,抽离了他的手。
你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雪中送炭吧抱歉,我并不会感动。
他瞬间失魂落魄,含着泪盯着我,
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我是在帮你!在救你!
我没说话,他却反省得软了口气,
抱歉,刚才是我有点太过激动了......
彩云,我也是为了你考虑,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妈可怎么办她哪里受得了哪种打击
他打开电视,切换到正在播放典当行的贩子被关进去的新闻。
比我更要着急,几乎是哀求地说,
跟我走吧彩云,算是求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出现任何的意外!
我淡漠将电视关上,一言不发看着他。
他的哭声让我妈都开始焦灼了起来,生怕我出什么事,褪下围腰劝我,
闺女啊,沈煜说的话有道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咱们走吧!
一人一句的劝说,我烦得不行,起身就往外走。
我去了已经关门的典当行,站在门外等了一下午的时间。
毫无头绪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在干什么。
等白儒晟等他干什么
他才是老板,是最大的受益者,要是出来事情肯定是第一个带走他。
说不定,他都已经被带走了。
可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循循引导,在告诉我,有他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
就好像每次到典当行外,他总是能为我解决缠绕在身侧的小贩一样。
直到夜深,我还是没等到他。
典当行的同事告诉我,
白老板最近去了省会,忙着办什么手续,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于是,我每天都来到典当行外面等他。
同事说的很快,可我觉得好慢,恨不得将时间放快早点见到他。
这一刻,我竟然也分不清自己是担心他,还是依赖上他了。
同样在等人的不止我一个人。
沈煜也在等我,只不过自从我告诉我妈,不想离开深圳开始。
我妈就不准他进店去等我了,他停在了我家门口。
只要看到我,就会立刻凑上来,哀求我和他回村去。
每次我都置之不理,转头关上门,任由他在风中站一夜的时间。
9.
半个月后,我终于等到了白儒晟。
他瘦了,手上拿着一堆资料递给我,
我说过,不会让你出现任何意外的。签字吧。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的心安宁了下来。
资料上写着,典当业被国企收购,而其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了白儒晟。
他将二十多股份转让给了我,只要签下字,以后我就再也不是一个到处守货的合作人了。
而是这家典当行的股东。
我握着笔迟迟没有签下,坦诚了心里话,
为什么给我这些我和你之间好像还没有到那个情分,你是典当行老板,应该知道二十多股份是多少钱。
他的眼睛笑盈盈的,回答也是同样坦诚。
这是我的诚意。齐彩云,我想追你,所以我要拿出可以对你的资本来。
我知道你在上一段感情之中受过伤,我没有别的,只有保证我对你是可以真心实意付出的。
握笔的手因这几句话而抖了抖。
要签字吗
如果签字了,那就是在给他机会。
我平静下心底的喧嚣,由着自己的心选择。
缓慢而坚定的,签下了字。
沈煜还没离开,我还没到家门口就箭步而来。
他抓住我的手,恳切地说,
彩云,我已经写信给了上面,用我前半生所有的军功担保,你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了。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陪着你留在深圳,照顾你和妈。
这次......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再伤你的心了。
我还沉浸在那份股份转让的合同之中,对于他也能给些好脸色了。
后退两步,我和他分开距离,平静地说,
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典当行不会出事,因为已经有人为的担保了。
他眼珠转动半天没反应过来,
谁......你,身边有其他人了
我点点头,是的,谁都不可能留在原地,我和你也已经结束了很久时间了。
我要走,他却抓住了我的胳膊。
力度很轻,像是浑身仅剩下的最后一丝力气用来了挽留。
可是,我走不出去了。
没人会等你,那是你的事。
我轻轻一挣,和他的距离分开得越来越远,关门声划断了最后一道交流。
.......
典当行收为国营单位,我和白儒晟放了礼花庆祝。
他轻轻拉住了我的手,问我,
齐小姐,待会能邀请你去吃个晚饭吗就当做......在一起的第一个约会。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