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合约结束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给阳台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浇水——准确来说,是沈清欢的绿萝,
合约要提前终止,明天搬走。
短信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话,很像沈清欢的风格。
我吹了声口哨,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抛,顺手掐掉绿萝的一片黄叶。
早该死了。我对着植物说,也不知道是在说它,还是说这份工作。
收拾行李对我来说轻车熟路。三年来,我在这栋豪华公寓里留下的个人痕迹,比酒店客房服务员清理得还干净。
衣柜里那些价格不菲的西装全是沈清欢按照顾明城的风格订制的,连袖扣的位置和个数都要一模一样。
抽屉里的领带夹、香水、甚至内裤——没错,连内裤都要符合她猜测中的顾明城式审美。
我拉开床头柜,取出那本《职业替身自我修养》（我自己编的）,翻到最后一页,在客户沈清欢那一栏打了个勾。
项目完成度：100%
额外服务：假装忘记她生日（引发愧疚感+情感依赖强化）
备注：记得开发票
正盘算着这次能结多少尾款,玄关传来指纹解锁的滴声。
沈清欢站在门口,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发动咚咚的声音。
她扫了一眼我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皱眉说道：
你就这么急着走
工作完成了,是该早点结束,他好你也好啊！
你就不问为什么提前解约
顾先生要回来了,这些赝品总得腾地方吧
我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唰地抖开。
沈总,这是服务终止确认书,麻烦签个字。对了,尾款记得打到我新开的那个账户,税率调整了。
她愣住了,表情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柠檬。
三年前
那天下着暴雨,我的二手丰田在半路抛锚。
正当我骂骂咧咧地推车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你是林星野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想这年头连豪车推销都这么精准打击了
您认错人了。我继续推车,我叫雷锋。
有个工作找你,做不做
不做！不贪心、不上当、不被骗。
月薪五万,奖金开销另算
好呢,老板,什么工作。
我突然变换的态度让她错愕,随后,她直接丢过来一份文件,当我的男朋友——不过要按照他的样子来
我瞥了一眼附件里的照片——哦,那个金融版块天天吹捧的贵公子顾明城啊。
确实有点像,如果把他PS掉三分之一的颜值,再下调50%的气质的话。
工作时间
24小时待机。
工作内容
成为他就行。她终于转过脸来直视我,瞳孔里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包括但不限于模仿他的饮食习惯、说话方式、甚至...
原来是当替身啊,这个我懂！最后一个问题,包五险一金吗我抖着湿透的T恤问。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成交！我在暴雨里唰唰签下大名,顺手把笔插回她西装口袋,
老板,现在能搭个便车吗我赶时间交房租。
明天十点,到四季酒店2207办公室来找我。
车门关上前,我道：记得开发票啊,老板。
......
现在,沈清欢盯着我手里的确认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跟我说的
有啊,我麻利地拆下电动牙刷头扔进垃圾桶,您家花洒水压太小,建议下次装修换个进口的。
她愣了愣,久久不语。
然后转身上了二楼。
我吹着口哨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行李箱,心想——
这单生意,值了。
2
职业素养
我哼着歌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LV行李箱——沈清欢送的,当然,也是为了符合顾明城的品味。
衣柜里还挂着十几套高定西装,全是按照那个男人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我随手拨了拨衣架,心想这玩意儿要是挂二手网站上,不知道能不能打个折卖掉。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明天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我挑眉,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沈总,根据合同第5.3条,合约终止通知发出后,除交接期外,乙方有权拒绝额外服务。
发完觉得太生硬,又补了个猫猫歪头的表情包。
三秒后,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林星野。沈清欢的声音仍旧冷冷的,顾明城那边耽误了,要过几天的慈善晚宴时才回国。
所以我单手扣上行李箱,把牙刷扔进垃圾桶——电动牙刷头早就换了三茬,机身倒是沈清欢当初买的那个。
所以你把最后几天做完。她顿了顿,语气微妙地软了半分,
……就当是善始善终。
我差点笑出声。
善始善终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三年来我扮演顾明城陪她出席各种场合,从米其林餐厅到慈善晚宴,从私人影院到商业酒会。
她叫我笑我就笑,让我哭就哭,叫我皱眉我就皱眉。
现在跟我谈善始善终
行啊。我爽快地答应,不过得按临时服务费结算,终止合约后的日薪是原来的三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你就这么缺钱她的声音突然带了点嘲讽。
缺啊,怎么不缺我拉开抽屉,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呢,沈总要是心疼,不如多给点分手费
唉呀,突然想起电动牙刷扔早了,我蹲坐垃圾桶旁,考虑着要不要拿出来,洗洗还能用
啪。那边电话挂断了。
我耸耸肩,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去厨房倒了杯威士忌。
酒柜里的藏品全是顾明城的口味,浓烈又做作,我喝了三年还是没习惯。
杯底刚碰到嘴唇,门锁又响了。
沈清欢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纸袋,身上还带着夜雨的湿气。
她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酒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换上吧。她把纸袋扔过来,这是明天酒会的衣服。
我接住,故意当着她面抖开——深蓝色西装,和我第一次见她时顾明城照片上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领带夹在左边口袋。她补充道,目光落在我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上,
……你就这么急着走
职业素养嘛。我冲她举杯,替身这行讲究时效性,白月光都回来了,赝品当然得自觉点滚蛋。
她的指尖在真皮手包上掐出一道痕迹。
明天晚上七点,别迟到。
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又脆又冷。
我喝了口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她背影喊：对了沈总,临时服务费记得走加急转账啊——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笑着把西装往沙发上一丢,掏出手机给新客户发消息：下周有空,接新单,价格面议。
反正都是当替身,给谁当不是当
3.
白月光归来
几天后,陵江市慈善晚宴。
我站在角落,慢悠悠地晃着香槟杯,看着不远处顾明城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他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装,胸口别着那枚银质胸针——和我的一模一样。
有意思。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同款,忍不住笑出声。
这玩意儿是沈清欢上个月送的,说是顾明城最喜欢的款式,现在看来,顾明城本人似乎并不介意撞款。
林先生。顾明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笑意,真巧,你也喜欢这个牌子
我转身,冲他举杯,笑容灿烂：顾总好眼光,不过我这枚是A货,沈总怕我给您丢人,特意买的仿品。
他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白。
是吗他故作优雅地抿了口酒,那看来清欢对你挺上心。
职业需要嘛。我耸耸肩,毕竟沈总付了钱的,我得演得像一点。
顾明城的眼神冷了下来,但很快又挂上那副虚伪的绅士笑容：
辛苦你了,不过现在正主回来了,你也该休息了——毕竟,你只是我的替代品。
是啊,终于能放假了。我故作轻松地叹气,
就是不知道沈总习不习惯——毕竟我这替身,可比原版贴心多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但还没等他反击,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主持人宣布慈善拍卖即将开始,顾明城不得不暂时放过我,转身走向主桌。
我乐得清闲,正准备再倒杯酒,余光却瞥见二楼包厢的玻璃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全场。
星意集团老板苏晚意。
她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长裙,指尖轻轻搭在高脚杯上,眼神若有所思地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们对视了一秒,她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随即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有趣。
我收回视线,恰好看到顾明城在台上深情款款地牵起沈清欢的手,对着话筒宣布：
今晚的压轴拍品,由我和清欢共同捐赠——这对戒指,是我们曾经的约定。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
沈清欢站在他身边,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恢复成得体的微笑。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微微停顿。
我冲她举杯,做了个恭喜的口型,然后一饮而尽。
——关我屁事,反正明天就结账走人了。
晚宴结束后,我照例去厨房煮了醒酒茶。
沈清欢每次参加这种场合都会喝多,三年来雷打不动。
茶刚煮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沈清欢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脸颊微红,眼神却冷得吓人。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茶煮好了。我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加了蜂蜜,解酒快。
她终于抬眼看我,语气讥讽：怎么,最后一天也要尽职尽责
职业操守嘛。我笑眯眯地回她,毕竟您付了钱的。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把杯子放回桌上。
明天不用来了。她转身往楼上走,钱会打到你账户。
好的,沈总。我冲她背影挥挥手,祝您和顾总百年好合。
她脚步一顿,但最终没回头。
我哼着歌把剩下的茶倒进水池,顺手把杯子扔进垃圾桶。
再一次把电动牙刷扔进垃圾桶,这一次总不能再捡出来了吧。
——完美收官。
走出别墅时,夜风微凉。我摸出手机,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替身先生,有兴趣接新单吗
我笑了,回复：看价钱。
抬头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窗户,沈清欢的身影隐约可见。
再见了,老板。
4.
结账的艺术
次日,上午十点,沈氏集团财务部。
我拎着个牛皮纸档案袋,笑眯眯地敲开了沈清欢办公室的门。
沈总,我来结账。
她坐在真皮办公椅里,指尖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放桌上。
恐怕不行。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慢悠悠地从档案袋里抽出一沓装订整齐的文件,
服务清单需要您亲自过目,确认无误后签字。
她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那份足足二十页的清单上,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服务的清单明细啊。我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道,
根据《替身服务标准合同》补充条款第9条,乙方需在合约终止后三个工作日内提供完整服务记录,以便结算尾款。
她冷冷扫了我一眼,终于伸手接过文件。
我悠闲地靠回椅背,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动,脸色逐渐变得精彩。
第37项：假装忘记纪念日（情感补偿类服务×3倍费率）
执行日期：2023年6月18日
效果评估：目标情绪波动明显,后续依赖度+15%
沈清欢的手指蓦地顿住。
这……你之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当然。我笑容灿烂,根据行为心理学研究,适度制造愧疚感能有效提升客户黏性——您看,之后两个月您找我陪吃饭的次数增加了30%左右。
她的指节捏得发白,继续往后翻,脸色越来越黑。
第89项：模仿目标对象咳嗽习惯（细节复刻类服务）
第156项：深夜送醒酒汤（附加情感增值服务）
第203项：调整走路姿势以匹配目标对象（肢体语言矫正）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啪地合上文件,眼神冷得想要杀了我：你管这叫服务清单
专业人做专业事嘛。我从档案袋里又摸出个U盘推过去,
附赠彩蛋——我练习模仿顾明城的全部视频记录,从走路姿势到微笑弧度,保证售后无忧。
她盯着那个U盘,像是盯着什么脏东西。
我适时补充：放心,没留备份,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清单翻到某一页,指尖狠狠点在某一行：
雨中送药那次也是服务项目！是你装的
我凑过去看了眼,恍然大悟：哦,这个啊。
掏出手机,我熟练地调出三年前的天气预报截图：
您看,当天湿度83%,属于‘极端天气高危服务’,按合同要加收50%风险费——不过您当时喝醉了抱着我哭,我就没提这事。
沈清欢的表情像是被人被人泼了冷水一般。
我贴心地递上钢笔：麻烦在最后一页签字确认,支付宝还是银行转账
她没接笔,反而死死盯着我,胸口微微起伏：……你到底有没有真的……
对了！我猛地一拍脑门,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的评分表,
差点忘了客户满意度调查——‘五星好评可享下次服务八折优惠’,虽然您应该用不上了。
钢笔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抓起座机按下内线：周秘书,给他转账。
好嘞！我利索地起身,临走前不忘把U盘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视频第37分钟有惊喜,我模仿顾明城打高尔夫的样子特别像——
滚。
好咧,祝您生活愉快！
我哼着歌走出沈氏大楼时,手机震动起来。
银行到账通知赫然在目,尾款一分不少。
顺手拨通某个中介号码：老板,您要的‘专业替身’已离职,现在可以面试新工作了。
抬头看了眼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正站在窗前。
我笑着挥挥手,转身走进人潮。
——本单生意,五星好评。
5.
咖啡厅对决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咖啡杯沿,我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心想这家店的咖啡豆烘得有点过,焦苦味太重——果然还是比不上沈清欢家里那台二十万的咖啡机煮出来的味道。
不过无所谓,反正以后也喝不到了。
林先生。
顾明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他一身笔挺西装,嘴角挂着那种标准的精英式微笑,仿佛随时准备登上财经杂志封面。
顾总。我懒洋洋地抬手示意,坐。
他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听说你和清欢的合约结束了他开门见山。
是啊。我喝了口咖啡,托您的福,终于失业了。
他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封信,推到我面前。
别这么说。其实……我得谢谢你。他的语气带着虚伪的诚恳,
多亏你这三年把她的脾气养好了不少。
我挑眉,没接话。
这是我朋友公司的推荐信。他继续道,
以你的‘专业能力’,应该能轻松胜任。
我拿起信封,慢悠悠地拆开,扫了一眼——某家二流企业的总裁助理职位,薪水还不到沈清欢给的一半。
顾总真客气。我把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退还给他,不过不用了,我马上就要有新的工作了。
顾明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哦哪家公司
私人订制服务,不方便透露。我冲他眨眨眼,毕竟这行讲究客户隐私。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林星野,我劝你别太贪心。清欢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是啊,所以我特别感激。我笑容不变,
对了,顾总知道沈总喝咖啡喜欢加多少糖吗
他皱眉：什么
38%的糖度。我指了指他的杯子,您刚才给她点的那杯,糖放多了。
顾明城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苏氏集团顶楼。
我收起手机,站起身：抱歉顾总,我得先走了,新老板不喜欢员工迟到。
他盯着我,忽然冷笑：你以为换个金主就能翻身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替身。
是啊。我整了整袖口,冲他灿烂一笑,但至少现在,我能挑老板了。
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咖啡厅外的停车位上,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停着。
车窗半降,沈清欢的侧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这次的工作难道是她安排的
不过她应该看到了吧看到了我从来不是她面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替身。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风铃清脆作响。
我深吸一口阳光下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路对面。
那里,一辆低调的深蓝色宾利正缓缓降下车窗。
苏晚意戴着墨镜,红唇微扬：表现不错,林先生。
我拉开车门,笑道：老板,现在面试算开始了吗
引擎轰鸣,后视镜里,那辆迈巴赫依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6.
替身遗产
沈清欢的生日当天,公司系统自动锁定了她的日程表。
根据员工福利协议,您的生日已设置为强制休假日期。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提示框,眉头紧锁。
周秘书。她按下内线,我什么时候设置过生日自动休假
电话那头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
是……林先生之前加的。周秘书小心翼翼道,他说您最近几年的生日都会撞上生理期,但从来不请假。
沈清欢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一时无言。
她起身去茶水间倒水,冰箱门一开,一张泛黄的便签纸飘落下来。
《沈总胃药服用指南》
1.
饭后15分钟服用（别学顾明城空腹吃胃药装逼）
2.
配温水,别用咖啡（您是想胃穿孔吗）
3.
疼得厉害时加一条：骂林星野两句能缓解（实验证明有效）
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翘的简笔画小人,正抱着胃满地打滚。
沈清欢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把它贴回了冰箱上。
晚上回到家,她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找水,却发现侧门上整整齐齐码着几盒姜茶。
这又是什么时候……她喃喃自语。
周秘书正好来送文件,见状叹了口气：林先生之前每个月都会补货,说您生理期前三天会喝。
沈清欢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周秘书默默掏出手机,翻出一份电子文档：《沈总日常管理手册》。
这是林先生走之前发给我的。
沈清欢接过手机：
10月15日更新：卫生巾品牌从ABC换成花王（疑似因顾明城前女友代言ABC）
注意：姜茶库存低于三盒时立即补货（她从来不看冰箱）
沈清欢啪地合上冰箱门。
那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每个角落都贴着便签：
咖啡机清洗周期：每周二
阳台绿萝浇水：每次250ml（别淹死它）
沈清欢发脾气预警：眉毛抬高半指头时快跑
醒来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多。
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已经删除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为其他老板提供贴心服务,请稍后再拨——
语音信箱里,传来林星野欠揍的录音。
7.
白月光滤镜破碎
顾明城把咖啡推到沈清欢面前时,她喝了一口就皱起眉。
太甜了。
嗯顾明城头也不抬地刷着手机,我按老样子点的。
沈清欢放下杯子：我喝咖啡只要38%糖度。
这么精确顾明城终于抬眼,想起了之前林星野说的话,笑得漫不经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沈清欢盯着杯沿的反光,突然想起林星野每次都会用温度计测糖浆比例的样子。
几日后,暴雨夜。
她的车在半路抛锚,她给顾明城打电话。
明城,你能来接我吗电话里雨声嘈杂。
清欢,抱歉啊！我这会有事忙。顾明城的声音混着背景音里的钢琴曲,
要不你打个车回去吧。
雨水顺着路边的挑廊蜿蜒而下。
沈清欢恍惚想起去年同样的雨夜,林星野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拎着烘干过的外套。
极端天气送伞服务,附加费50%——不过今天算试用装,免费。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门开的瞬间,沈清欢下意识抬头——星野
空荡荡的轿厢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她怔了怔,突然笑了。
周秘书匆匆迎上来：沈总,苏氏集团那边……
把林星野的入职资料调出来。沈清欢大步走向办公室,全部。
窗外,暴雨倾盆。
某个高档公寓里,林星野正对着镜子练习新客户的习惯性表情。
手机亮起：
苏晚意：明天记得带伞,要下雨。
他笑着回复：
老板,这项算额外关怀,要加钱。
8.
新雇主登场
苏氏集团顶楼会客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
苏晚意将一份合约推到我面前,红唇微扬：这是我拟定的条约,你看看。
我扫了眼合同封面——烫金的《私人定制服务协议》,比沈清欢那份还厚。
需要当谁的替身我熟练地翻开条款,前男友白月光还是某个商业对手
苏晚意轻轻转动手腕,翡翠镯子碰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只需要按照他的资料和喜好来就行。
我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愣住了。
姓名：保密（18岁版）
性别：男士
喜好：城南巷口第三家的咸豆花（不要香菜）......
常去地点：1.老图书馆二楼靠窗座位（周一至周五下午四点后）
2.......
特殊习惯：1.思考时会无意识转笔。2.......
我忍不住笑出声：苏总,这人跟我还挺像啊
难道她的白月光跟我们一样,也是大学的同学或者校友吗
所以才找你。她递来一支钢笔,签字吧。
钢笔入手沉甸甸的,金属外壳上刻着细小的纹路。
我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笔夹,突然僵住——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划痕。
这支笔,有点像我以前在图书馆丢的那支,我太喜欢那只钢笔了,平时当宝贝一样,丢了后让我伤心了好久。
怎么了苏晚意歪头看我。
没什么。我迅速签下名字,把笔还回去,就是觉得您这位白月光,品味不错。
合约翻到服务细则,密密麻麻的条款里藏着陷阱：
第7.3条
乙方必须遵守甲方所有个性化要求（包括但不限于饮食、着装、言行）
附件3：每日行程表（城南豆浆/老图书馆/废弃游乐场...）
有好多都是我的青春记忆。实锤了,这苏晚意的白月光很可能跟我读的一个学校。
明天开始,七点城南豆浆店。苏晚意收起合同,记得点咸豆花,不要香菜。
走出大楼时,夜风拂过脸颊。我摸出手机,给中介发了条消息：
接新单了,这次不用演别人,演我自己就行。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在校刊上写过一句很蠢的话：
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我,会不会活得更容易些
现在倒好,我靠当另一个自己赚钱。
天生替身命啊。
9.
替身考核
苏晚意的助理递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穿着简单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的少年背影,站在雨中的校门口。
复刻这套穿搭。她公事公办地说,2015年9月14日,苏总的白月光就是这身打扮。
我拎起衬衫对着镜子比了比,突然笑了：巧了,我衣柜里正好有同款。
换好衣服出来时,苏晚意的助理明显愣了一下。
我转了个圈：怎么样像不像
她没回答,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去见苏晚意。
推开书房门时,我故意把袖口卷到肘部——照片上那个少年也是这样穿的。
苏晚意背对着我站在窗前,肩膀的线条绷得笔直。
苏总,您看合格吗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手里的咖啡杯突然晃了一下。
很...很好。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就是...领口再解开一颗扣子。
我照做了,随口问道：对了,您给的资料上说您白月光那天在B市参加竞赛但这背景明显是我们高中的校门啊。
苏晚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档案记错了。
办公室里,苏晚意死死攥着素描本。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日期：
2015.10.14
阴转雨
他今天穿了白衬衫,袖口有墨水渍,在西门等我到七点半
一滴眼泪滴在了纸上。
10.
记忆迷宫
今天去哪我系好安全带问道。
苏晚意低头看导航：随机选的,城南新开了家怀旧餐厅。
车停在一栋改造过的老建筑前。我抬头看着招牌,喉咙突然发紧——这地方,分明是高中和大学时我常去的那家小饭馆的原址。
怎么了苏晚意偏头看我。
没什么。我扯出个笑容,就是觉得这装修风格...挺特别的。
服务员领我们到靠窗的位置。
两位要试试我们的招牌特饮吗服务员微笑着问,'星空柠檬茶',是老板独家秘方。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菜单。
那是我大一时瞎调的饮料,因为加了蝶豆花会变色,被同学们戏称为星空。
要两杯。苏晚意说,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反应。
饮料上桌时,杯垫是张做旧的餐巾纸,上面印着模糊的铅字：
校报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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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新生林星野：辩论赛冠军的日常
最常去校门口老王饭馆,最爱喝自创的星空柠檬茶...
我抬头看向苏晚意,她正用吸管轻轻搅动着饮料,蓝色的液体渐渐变成紫色,就像几年前一样。
苏总,我突然开口,您调查得很彻底啊。
她微微一笑：职业习惯。
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滑落,在餐巾纸上晕开一小片潮湿。那篇采访的最后一行字渐渐模糊：
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记住真正的我。
11.
身份反转
深夜酒吧的霓虹灯在玻璃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明城已经喝到第三杯威士忌,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精英模样。
她最近...对我很冷淡。他盯着杯底的冰块,声音沙哑,
明明你当替身的时候,她那么...
我晃了晃手里的苏打水,心想这位正品酒量还不如我这个赝品。
林星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是怎么让她...
我微笑着抽回手：顾总,这属于商业机密。
酒精终于击溃了他的理智。顾明城猛地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其实你比我更像...
顾总！我提高声音打断他,您再说下去,我可要收封口费了。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传来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
沈清欢站在三步之外,脸色苍白。
她的目光在我和顾明城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收款码上。
你在勒索他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我看了看醉醺醺的顾明城,又看了看沈清欢紧握的拳头,突然笑了。
专业替身当然要赚最后一笔。我故意晃了晃手机,顾总刚才不小心说了些...有趣的话。
沈清欢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一把拽起顾明城,却在转身时被我拉住。
沈总别急,我压低声音,再加十万,我保证忘掉他刚才说的那句'你比我更像他'...
她的巴掌来得猝不及防。
左脸火辣辣地疼,我却笑得更加灿烂：现在涨价到二十万了。
12.
穿帮
苏晚意的书房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我站在书架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精装书脊,突然停在一本破旧的《宏观经济学》上——那分明是我大学时的课本。
翻开扉页,龙飞凤舞的签名旁边还画着个丑了吧唧的卡通头像。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晚意的消息：临时会议,自己找点东西看
我拍下书页照片,迅速发给一个老同学：【这像不像我丢的那本】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不就是你大二借给那个转系生的吗后来你说人家弄丢了没还,为了这个事我们和你来来回回找了几天,还发了招物启示,怎么现在找到了】
转系生
记忆突然闪回——大二那年,确实有个总是低着头女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有次她课本忘带了,我随手把自己的借了出去...
书桌抽屉没锁。我鬼使神差地拉开,一个玻璃罐静静躺在里面。
罐子里是一枚生锈的纽扣,旁边还有张泛黄的纸条：【谢谢你,超人】
那是我们高中的校服纽扣,我愣住了。
我猛地合上抽屉,想了许久,还是拨通了沈清欢的电话：
沈总,能不能帮我查个人。昨天那二十万就不要你们的了。我说道。
滚,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那边沉默了良久问道。
嗯,不知道沈总能不能帮个忙,如果以后还有替身业务,我可以给你打.....
把资料发过来。沈清欢打断了我的说话。
好呢,多谢了,沈总.我乐呵呵的挂断了电话,把信息发了过去
【苏晚意,26岁,可能曾经用其他名字...】
而在城市另一端,沈清欢摔碎了第三个咖啡杯。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解密的档案：【苏晚意,曾用名苏小晚,XX高中2016级学生】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宽大校服,正偷偷望向镜头外——那个方向,是当年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我。
13
暗涌交锋
沈氏集团的会客厅里,沈清欢将合同推向苏晚意,指尖在技术合作条款上轻轻点了点。
听说林星野最近在贵公司工作她状似无意地问,他模仿别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就是有些方面存在瑕疵...
苏晚意端起茶杯,唇角微扬：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更合适和更专业的人扮演你的替身。沈清欢说道。
沈总一直跟我说林星野不好,但我感觉你一直很在意他！莫不是想着我解约了你再雇佣他苏晚意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苏总而已。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沈总,你的正主白月光回来了,替身就不要再惦记了苏晚意说道。
我惦记他,连替身都做不好的人有什么惦记的！沈清欢说这话明显心虚。
茶杯与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苏晚意突然解锁手机,将屏幕转向沈清欢,
锁屏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少年林星野站在辩论赛领奖台上,食指正无意识地敲打着奖杯。
他从来不需要模仿谁。苏晚意收回手机,
倒是沈总,似乎很了解顾明城的习惯只不过,你确定顾明城真的是你的白月光吗真的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沈清欢愣住了。
14.真相
苏宅暗房
红色安全灯下,整面墙的照片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站在照片墙前,喉咙发紧——这些全是我不知道被拍下的瞬间：
大学图书馆趴着睡觉的侧脸
篮球赛后撩起衣摆擦汗的腰线
甚至还有上周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背影
最中央的位置,贴着一张被裁剪过的校报残页：【XX高中2016级转学生苏小晚】
而苏氏档案室的指纹锁对我意外地不设防。
电脑屏幕蓝光映在脸上,我点开名为参考资料的文件夹——全是我的照片被PS进各种场景的PSD源文件。
海滩、雪山、毕业典礼...所谓的白月光资料根本是拿我的生活照合成的。
最底层的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我鬼使神差地输入自己生日。
解锁成功
保险柜里静静躺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已经褪色的超人创可贴包装。
记忆突然闪回——那年器材室,我把最后一个创可贴递给满脸是血的女孩：
超人来了就不疼了。
手机突然震动,苏晚意的消息浮现在屏幕上：
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我抬头,监控摄像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
15
镜像人生
沈清欢线：
凌晨三点,笔记本屏幕的冷光映着沈清欢苍白的脸。
自从上次苏晚意给她看了照片后,沈清欢渐渐的感到不安。
她开始派人调查顾明城。
调查人给她附件里,顾明城的剑桥录取通知书PS痕迹明显,连推荐人签名都是仿冒他父亲的笔迹。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手边泛黄的相册——照片里顾明城举着奖杯的样子,和林星野辩论赛夺冠的姿势分毫不差。
林星野线：
苏晚意的童年日记本被雨水打湿一角,稚嫩的笔迹晕染开来：
2015年9月14日
雨
超人今天救了我。他们扯坏我的校服时,他像电影里那样从天而降。
他说可以帮我报复,但我只想...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节奏,我的记忆开始与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完全重合。
16
我替身我自己
啪！
玻璃罐在办公桌上滚了半圈,生锈的纽扣撞出清脆声响。
需要我继续扮演'我自己'吗苏总。我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问道。
苏晚意抓起合约撕成两半,苦笑着说：既然你发现,就不需要了......
我突然按住她撕合同的手：
你是怎么想的花了十年时间...成为能雇佣我的人就是想当我的老板,这样很好玩吗
谁想雇佣你了,只不过我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你一直跑去沈清欢那边,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我皱了皱眉头。
后来才发现你只是找了个替身工作而已。谁知道你还忠贞的很！是个女的联系你都不多说两句。我想找你都联系不上。
所以,我没办法,只有通过中介说需要替身的工作才能联系上你！
你的意思是,一直给我自己当替身！我问道,这太荒谬了。
其实.....你也不是非要当替身,你......也可以做你自己。苏晚意幽幽的说道。
那你......你的白月光是我了我问道,这叫个什么事啊！
苏晚意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苏晚意疑惑的问
白月光的杀伤力,即便是他本人来了也敌不过当年的自己。我顿了顿,
其实,我没有那么好的。相处久了,没有了滤镜,你就会发现,我已经不是.....
别说了,我知道。她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唇。
窗外,月光很美好,时光彷佛倒流到了十年前。
17
白月光陨落
财经频道直播画面：
顾明城那张向来完美的精英面孔此刻涨得通红,他一把揪住爆料记者的衣领,拳头高高扬起——
顾明城！沈清欢的厉喝被淹没在闪光灯和惊呼声中。
拳头还是落了下去。
镜头剧烈晃动,画面最后定格在顾明城扭曲的表情上。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清欢关掉新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电脑屏幕上还开着顾明城学术造假的实锤证据：
剑桥成绩单上的墨迹鉴定显示是近期伪造,连他引以为傲的华尔街实习经历都是父亲花钱买的。
林星野说的对,就算白月光本人......都打不过回忆里的滤镜。
她苦笑着点开手机相册,里面是林星野三年来给她发的每条天气预报。
......
苏氏集团新闻发布会现场：
即日起,苏氏将收购顾氏集团20%股权。苏晚意一袭黑裙站在聚光灯下,声音清冷,
这是对五年前顾氏恶意并购苏家产业的正当回击。
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屏幕突然切换——沈清欢出现在发布会的现场：
我以沈氏最大股东身份反对这项收购。
全场哗然。
苏晚意眯起眼睛：沈总要以什么立场干涉
顾明城未婚妻的立场。沈清欢举起左手,那枚曾被取下的订婚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城市另一端：
我正躺在苏晚意私人公寓的沙发上刷手机,突然看到热搜炸了：
沈清欢顾明城复合
苏晚意收购失败
林星野
工具人
苏晚意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看来你的前老板还是舍不得你。
我笑着回复：
老板,现在涨价还来得及吗
窗外,雨停了。
18.
顾明城才是替身
没想到顾家起诉了我,就因为我在通过当他的替身赚到了钱。
他这是故意的,他现在丑闻缠身,就把你拖下水转移注意力。苏晚意说道。不过,别担心！我来帮你搞定。
......
法庭现场,镁光灯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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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城的律师义正言辞地指着我：被告长期冒充顾明城先生获取不正当利益,甚至恶意散布谣言,损害顾氏家族声誉！
旁听席上的顾明城西装笔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仿佛那些学术造假、暴力殴打的丑闻从未存在过。
法官敲了敲法槌：被告方有什么要陈述的
苏晚意的首席律师站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法官大人,我们提交的新证据显示——
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出一段模糊的辩论赛视频。18岁的我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而视频水印赫然显示：XX高中2015年校际辩论赛。
这段视频,被顾明城先生盗用作为他剑桥入学面试材料。
律师又点开一份邮件记录,而真正的演讲者,是我的当事人林星野。
旁听席一片哗然。
当年校报记者突然举手：我可以作证！顾明城当年找我买断了所有原始录像带！
顾明城猛地站起来,领带都歪了：你胡说——
法官重重敲槌：肃静！
苏晚意坐在原告席,冲我眨了眨眼,用口型说：游戏结束。
沈氏集团档案室,顾明城疯狂撕扯着墙上的荣誉证书。
剑桥优秀毕业生假的！羊皮纸碎片纷纷扬扬。
华尔街实习证明伪造的！钢印被他用打火机烧化。
最后他抓起那枚高中辩论赛冠军奖牌,突然僵住——背面刻着小小的LSY三个字母。
原来如此......他癫狂地大笑,不是你当我的替身......
是我当了十年你的替身！！
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保安破门而入,按住了发狂的顾明城。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他扭曲的面容。
而我的手机震动起来,苏晚意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我的高中校服,对着镜子系那条破旧的领带。
物归原主
19.
舆论
上次官司的事情闹大沸沸扬扬,虽然官司赢了,但是网上的舆论对我这个替身的职业产生了两极分化,争吵不休。
本来我无所谓的,但是苏晚意非要让我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说明情况,挽回舆论——她不想我受一丁点委屈。
记者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我站在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亮起《替身从业者权益白皮书》的封面,台下记者们的表情从困惑逐渐变成憋笑。
各位,今天我要澄清几件事。我敲了敲话筒,语气轻松,
第一,替身是一份正经职业,应该享有五险一金和加班费。
屏幕上跳出一张工资条：情感增值服务费：50,000（含税）
台下有人笑出声。
第二,我点开下一页,自己当自己的替身,在法律上属于‘自我劳务派遣’,不违反竞业协议。
大屏幕切换到我和苏晚意的合约——条款里明晃晃写着：
乙方需以本人真实性格及习惯提供服务。
现场一片哗然,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还能这样】
【职业替身,专业到连自己都替】
【笑死,这什么魔幻现实主义职场】
我最后放出一段视频：18岁的我在校庆上演说,而27岁的我站在同样的讲台上,连衬衫扣子解开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所以,各位现在明白了吗我对着镜头微笑,我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只是恰好,成为了某些人青春里的参考答案。
当晚,职业替身の尊严和林星野
自己卷自己冲上热搜。
我的社交账号粉丝暴涨十万,私信里塞满了求职咨询：
【请问当替身需要考资格证吗】
【接不接女朋友前任的替身单急！】
苏晚意窝在沙发里刷手机,踢了踢我的小腿：林先生,你现在比我这个雇主还红了。
我抢过她的手机,在她最新动态下评论：老板,涨工资吗
20.
终极选择题
天台的风很大,沈清欢的支票在风中哗哗作响。
随便填。她将支票推到我面前,只要你离开苏晚意,回到我这儿.
我怔怔的望着她。
沈总,我叹了口气,您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您亲自给我发的解约短信
沈清欢苦笑道：那时候我不知道......她顿了顿,
还有,不是你说的,如果还需要替身服务,可以随时来找你吗
清欢。我这样的称呼让她呼吸急促,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你知道我对你只是工作,没有感情的！
这......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沈清欢说道,这一次不当替身,你就做你自己,我可以在公司给你安排职位......
不用了,沈总！我打断她,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
我的话让沈清欢非常失落,她呆呆的久久不语。
支票从她的指间滑落,被风卷向百米下的车流。
21.
替身狂欢节
中央广场挤满了穿白衬衫、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全是来参加寻找真林星野活动的粉丝。
我像吗一个男生撩起刘海,我专门研究了他在校报上的照片！
主持人拿着打分表穿梭在人群里：这位同学笑容弧度差0.5分,不合格！
主持人幽默风趣的玩笑让现场的人哄堂大笑。
骚动中,苏晚意戴着鸭舌帽出现,身上套着XX高中早已停产的旧校服。
让我试试。她举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的疤痕和创可贴,我当他的替身......已经有十年了。
全场寂静三秒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百万,自己当自己替身的话题下,热门评论是：
【这是什么究极闭环替身文学！！】
【苏总：我狠起来连自己的白月光都替】
我站在广场雕像上俯视这场闹剧,手机突然震动。
银行APP弹出通知：
苏晚意向您转账13,14520.00
备注：终身买断费
抬头时,苏晚意正隔着人潮望过来,手里举着那罐生锈的纽扣,
口型分明在说：
这次,我要把你终身买断了。
被富婆包养吃软的日子,真好！
谁让医生说的我的牙口不好呢
22.
契约新娘
次日
苏晚意将一纸合约推到我面前,红唇微扬：新工作,接不接
我低头一看——
《终身替身雇佣协议》
甲方：苏晚意
乙方：林星野
工作内容：当林星野本人
我挑眉：工资怎么算
昨天不是发给你吗不够啊
接着,她打开附件,透明证物袋里躺着一张泛黄的糖纸,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给未来的我】。
这是......
器材室那天,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旧伤疤上,你塞给我的糖。
我从口袋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盒——用同样的糖纸包裹着。
巧了,我单膝跪地,我也有份终身合约想请你签。
苏晚意眼眶发红,却昂着下巴：条款呢
第一条,我打开糖纸,钻石在霓虹灯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乙方必须永远记得,自己最爱的人是苏晚意。
她笑着落泪：傻瓜,那样条约只规定乙方而没有甲方的。
我这合约就是这样！我说道
接着吻住了她沾着糖霜的指尖。
23.
后悔尽头
暴雨中的公寓楼泛着潮湿的霉味。沈清欢站在我曾经的房间里,指尖抚过满墙泛黄的便签：
2022.3.8
今天她叫了林星野（划掉）是梦话
2023.9.14
暴雨夜,第7次叫对名字（后来发现是发烧认错人）
最后一张便签贴在床头,墨迹新鲜得刺眼：
不动心条约失效日：遇见苏晚意那天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物业门口失物招领箱里熟悉的黑伞——手柄上刻着沈字,是她去年生日强行塞给我的礼物。
手机突然震动,商圈大屏同步亮起直播画面：
苏晚意正把合约拍在我胸口：签字,林星野。
我笑着咬开钢笔帽：老板,这次要签多少年
雨幕模糊了沈清欢的视线。
她踉跄着蹲下身,终于明白那些年收到的顾明城同款礼物,为什么总是恰好合她心意。
原来世上最痛的醒悟,是发现有人曾用尽全力爱过你——
而你把他的真心,当成了职业素养。
她很后悔！
24.
终章：婚礼
婚礼现场铺满了鲜花和红毯。
我站在拱门下,看着苏晚意穿着婚纱走来。
我愿意。当我们分别说出这句话时,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全场哄笑中,我撕碎保密协议撒向天空。
纷纷扬扬的纸屑里,苏晚意踮脚吻过来,我趁机在她唇边低语：
其实器材室那天,我先看到你的珍珠发绳才...
她的吻没有让我说完这个秘密。
后来流出的婚礼视频里,而大屏幕上的直播弹幕始终飘着一句话：
【恭喜林先生,终于从像他活成了是我】
婚宴甜品台摆着星空柠檬茶,杯垫是复刻的校报。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沈总裁独自喝完第三杯时,服务生递来饮品和一张纸条：
【38%糖度,加姜汁——来自某位已失业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