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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我仰起脸,让阳光灼烧着新生的肌肤。
我终于暂时摆脱跟随我十五年的阴霾和恐惧,站在阳光下。
我装作校外旁听的学生,潜入顾辰所在的大学,只待一个时机。
顾辰是
A
市有名的教授,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他的传闻。
你听说了吗顾老师新收的那个学生好像忽然就不来学校了
听说她长得像师母,还跟老师不清不楚,肯定被师母赶走了呗。
顾教授那么爱老婆的人,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妄想替代师母啊肯定是老师生气了。
黎桃顶着我的脸,来学校愈发勤快,每天不是带爱心午餐便是抱着襁褓中的小七。
大家纷纷猜测。
师母这是宣示主权吗
师母怎么突然这么高调呀以前她穿得那么朴素,我还以为是保洁阿姨呢!
黎桃蹬着恨天高,穿着香奈儿的小香风,不走心地抱着小七,几次都快让他掉下来。
隔着走廊眺望,即便早想好最差的结果,我也没忍住心头猛地一颤。
可顾辰只是冷淡地觑她一眼,拧眉不语。
我默默摇了摇头。
顾辰需要的永远只是个贤惠的妻子。
在她变成我的那一刻。
她身为情人所有的一切便消失无踪。
黎桃一无所知,笑得春风满面。
可她没几日便笑不出来了。
她来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少,眼里越来越疲惫。
炎炎夏日,她脖子上总是戴着厚重的丝巾。
风吹过的时候,隐隐可见丝巾下藏匿的红痕。
我动用这些年背着顾辰在地下诊所做整容医生攒下的钱,在家对面小区租了一间小屋,每晚用望远镜眺望他们的动静。
家里还有我悄悄安装的监控。
顾辰很快就发现了黎桃不是我。
他红着眼掐着黎桃的脖子:你不是叶夕,叶夕在哪里你又是谁!
你把我老婆弄哪里去了!
就凭你,也配学她!
顾辰目眦欲裂,像一头在暴怒边缘游走的豹子,正如每次他深陷噩梦中拿我出气时那样。
他果然认出来了!
也是,十五年朝夕相伴。
我们二人在深渊里纠纠缠缠,早已不可分割。
顾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呢。
黎桃拼命挣扎,仰着脖子嗫嚅道:就是我啊,我......我只是怕你嫌弃我,去微整了一下......
砰——
黎桃被顾辰狠狠摔在地上,磕得满地是血,牙齿都松落了一颗。
她不知道,她触碰了顾辰的逆鳞。